關好門後,我坐在床上淡淡地問道:“說吧!有什麼事?”
“阿瑞今天下午來找我,問了一下關於楊東的資料,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和你談談。”法撒爾臉色有點沉重的慢聲道。
“噢?”我心里一突,忽然有一絲不祥的感覺。
楊東的事情,這對我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
以前我對於十強的關注實在太少了,少的我基本上就只知道楊東的名字和他賴以成名的武功是太極拳,還有他是小雅和楊奇的爸爸,此外則一無所知。
“這問題怎麼說呢?我想想……”法撒爾蹺起二郎腿,手臂枕在膝蓋上支撐著下巴,似乎滿有興趣地看著我。
“看,看什麼!”被他的目光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我竟有點無法忍受他那詭異的眼神。
也不能說詭異,就是覺得那麼冷靜清澈的目光不是他應該擁有的。
反正那感覺就是很奇怪。
“沒什麼,我在思考問題,總不能讓我看著閣衣和阿瑞那兩個不正常的人吧?這樣會加速我的腦細胞死亡的。相比之下,能成功泡到兩大美人的你還是比較值得我看的。”
舉起了手中拳頭,若是可以,我會毫不留情的往他那得意的嘴臉打下去,把眼睛、鼻子、嘴巴什麼的都攪成一團。
最終我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法撒爾緊接著說了一句話:“你們都被楊東騙了。”
“被騙了!”我吃驚的反問:“哪方面?”
“你這個笨蛋,當然是他那個寶貝女兒的事情。還哪方面,你以為你是誰,能和他有什麼交集!”閣衣抓准了機會,很得意的大聲對我咆哮,估計是報剛才我要趕他走的仇吧!
對付這種人,我一般都是一腳把他踹出門了事。
“你們都知道五年前‘拳霸’翔.達加德與‘太極老’楊東的中西之戰吧?”
法撒爾說的這件大事我當然是知道的。
十強之一的達加德和楊東當年的激戰是全世界實況轉播的,只不過剛開戰沒多久,負責攝影的人就不得不退到數公里之外,就連天上衛星也無法穿透兩人散發出來的氣牆,勝負也就不為人所知。
只是從此拳霸不再公開挑釁中華武術,甚至不再踏足亞洲,而楊東也更少出現,印象中,五年來他是沒有任何新聞的。
現在為了我,讓深居簡出的他搞出這麼多東西,我該感到榮幸還是苦笑?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別急別急,很多時候,許多事情都和追女孩子一樣,一心急就吃不了好菜了。你呀!就是心太急,急著把東西變成自己的。”法撒爾看出我的不耐,卻依然不知死活的在那里搖頭晃腦的不停說教,接著抓起我的左手,嘴里嗟嗟有聲:“說你笨還不承認,這麼快就戴上訂婚戒指綁死自己,真是笨蛋。當然,我不是說你那兩個女人不漂亮,問題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大片那麼茂密的森林,你現在就吊死自己。唉!我法撒爾怎麼會有一個這麼笨的朋友,本來還想找你和我組成黃金組合,去實現千人斬宏願……”
法撒爾越說越不像話。
感受到阿瑞和閣衣強忍的笑意,無法接受這種摸不著邊際的談話的我,惡狠狠的厲聲道:“很好,很好,你要千人斬嗎?我給你兩個選擇,我給你五秒,五秒之內,一、立刻說出你的廢話,那麼你那自以為英俊的豬臉還能保留;二、就是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然後讓你和來搶救你的護士小姐發展你期望的關系!”
說著我雙手捏拳發出劈里啪啦的關節響聲,低沉的報出一聲:“一!”
阿瑞和閣衣笑得更歡了。
“喂,好歹我們兄弟一場,你不用這麼認真吧?”
“二!”
“我……”
“三!四!”
“太卑鄙了,你怎麼可以數得這麼快!”法撒爾臉色開始發白。
我已經陰險的笑著站了起來,逐步向他逼近。
“五!”
我在五字出口的同時,衝上前一把抓住法撒爾的衣領,接著轉身,閣衣早非常配合的跑去打開了窗戶。
“不要呀!我要說的是楊東是一個變態呀!”法撒爾察覺到我不是說笑,慌忙激動的叫道。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我的手依然握著他的衣領。
“你們只知道楊東和達加德的中西之戰,估計你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場中西之戰吧?”法撒爾還在那里洋洋自得的吊著我們的胃口。
我開始在思考等一下是否無論他說什麼,都把他塞到垃圾桶里面,讓他好好的反省一晚。
“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因為我那凶狠的眼神,法撒爾不敢松口氣的緊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我在巴塞隆納有四個老婆等著我回去,甚至在這邊,我也可以毫不在乎的搞大別人的肚子並把她們養起來。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我們歐洲盟國的風氣與你們中華截然不同,在巴塞隆納更是如此,風俗基本可以用放浪形骸來形容。”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法撒爾不得不停下來吸一口氣,吞一口口水,接著道:“西班牙,特別是我們那里,只要你有錢有權,一個男人想娶多少個老婆都不是問題。本來這也沒什麼,但問題就是你的那個寶貝女人的爸爸,那個號稱天下第一痴情種的楊東偏偏看不慣這點。在六年前的一個周末,一個人大搖大擺的找上了我們的總理國會議會長,說什麼要他在下一次大會上提出更改婚姻法的要求,規定每個人不能娶一個以上的妻子。”
“不是吧?”
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楊東的冷靜和強悍我是見識過了,只是沒想到他的瘋狂也是這麼與眾不同。
但既然他這麼痛恨一夫多妻制度,那為什麼對我們亞洲共和聯盟的同樣制度不聞不問呢?
“他就是。你不知道當天的情景,楊東那家伙衣衫破爛,全是灰塵和血,嘴角都爆裂了,看起來和一個流浪漢差不多。議會長的守衛以為他是瘋子,上前抓他,卻全被他彈到旁邊。”
“全是灰塵和血?他受傷了……怎麼可能?他是楊東呀!不對,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我疑惑的看著法撒爾。
“唉……”法撒爾眼光閃爍不定,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因為當時的議會長就是我父親,我正在那里和父親、父親的朋友吃飯,楊東就這樣闖進來了。同時這件事也是導致我父親下台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說他一生都不想再有與這個人碰面的機會。”
“啊!”我頓時兩眼翻白狂吐白泡,歐洲盟國總理國會議會長的公子就在我面前,而我一直以來還對他拳打腳踢,甚至多次威脅。
天呀!
若是法撒爾的周圍有些秘密保護他的人,只怕我很快就要出現在報紙上的某一角:神秘消失的少年?
還是破壞兩國友好關系的千古罪人?
“你也太夸張了吧?不要用這樣的表情宣泄自己心中的異樣,我早知道你的性格了。”法撒爾輕笑一聲:“放心,我是我父親第四個兒子,不是那麼受重視。不過你倒是還想不想知道楊東的事情呀?”
“等一下,法撒爾,那這和楊東與達加德的中西之戰有什麼關系?難道說……當時你所謂父親的朋友就是他?”阿瑞沉聲道。
“不錯,翔.達加德是我父親學生時代的死黨,更是我們幾兄弟名義上的師父,所以我學的是霸拳門的武術,當然那只是掛名的,充其量就只不過是一套拳法。那時達加德剛好過來考察我們的進度,順便和我爸爸聊些事情,就這樣和楊東撞上了。”
“結果如何,誰贏呢?楊東還是你師父?”閣衣被法撒爾的話吸引了過來,也搶著發問道。
“不知道,直到今天以我的水平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達加德和楊東對打了一拳,楊東吐血,達加德飛身倒退並震爛了整個議會閣。”
“接著呢?”
“楊東放下話,說絕不會放棄杜絕一夫多妻這種荒謬的律法就離開了。三個月後,達加德美國霸拳門總部被挑,當時留守的三個達加德最鍾愛的弟子被打成殘廢,而且更被閹割。”
透過法撒爾陰森森的語氣,我忽然覺得今天楊東看我的目光有點古怪,情不自禁的捂住了下體,渾身冒冷汗。
“我就覺得他那人的目光太那個了,果然,哪里有人把人打殘廢了還要閹?老大呀!我覺得你不如還是放棄他的女兒算了。我看那個瘋子有很嚴重的戀女癖,你,你奪了他心頭肉,小心不知不覺被他在這里這樣一下……”閣衣顯得很驚慌得說著,還在下體做出揮了一刀的動作。
“誰,誰怕他啦!我才不會放棄小雅呢!”我心虛的應了一聲,忽然察覺自己不能示弱,立刻又大聲地重復一次。
“沒有證據你能怎麼樣?他們十強都擁有自己的私人外交權力,美洲帝盟甚至無法查出那段時間楊東在哪里。反正當楊東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是你們亞洲共和聯盟的四大元帥之一,美洲帝盟更不能隨便搞什麼小動作了。”法撒爾繼續語不驚人誓不休。
四大元帥?
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
經過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人口銳減,加上科技進步,雖然整個亞洲合並,軍力也不過一百五十萬上下,所以一直有四大元帥執掌各地兵力。
楊東竟然是四大元帥里面其中之一?
為什麼我會產生驚慌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楊東從來沒有放棄他的那個目的?”阿瑞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不錯,這正是我想說的。我父親說當日楊東身上的傷估計是樓俞韋干的,樓俞韋身為十強之首,同時也是幕後坐鎮亞洲共和聯盟的人,不然你們共和聯盟不可能獲得希望的協助建立這座要塞。”法撒爾的語氣有點妒嫉,他半跪在地上敲了敲地面:“歐洲盟國要求了多少次,希望也不肯撥出一點技術來支持我們……算了,我們不說這個。”
法撒爾調整了一下心態,又恢復了他那悠閒的樣子:“楊東可以說是十強之中唯一在國家團體里面明著任職的人,其背後還有多大的勢力我們根本無從知曉。唯一肯定的就是他的目的是廢除現在流行的婚姻法,因為這點從他接觸的法律顧問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
法撒爾陡然指著我鼻子,板著臉說道:“你以為他會讓你成為他的阻礙,娶了他的女兒,打他的嘴巴嗎?”
是這樣嗎?
天下第一痴情種楊東,還有能把那麼厲害的楊東打傷的十強之首樓俞韋,以及與楊東不分勝負的拳霸翔.達加德……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心並沒有因為楊東可能的阻止而感到絲毫的擔心,相反還感到雀躍呢?
手在顫抖,心在劇烈跳著,我在期待什麼?
遭遇強者,與之戰斗的興奮?
還是……什麼不為人知的因素在影響我?
“喂!喂,雷正!回神,回神!你也不需要這麼擔心吧?”
閣衣的聲音伴隨著身體的劇烈搖動讓我從沉思中醒來,定神一看,三個家伙都正有點擔憂的看著我。
只不過當一發現我回神,他們立刻各自裝出自己最習慣的表情──閣衣露出夸張的笑臉,阿瑞一臉哲人的樣子,法撒爾則像一個色鬼。
嘿,這群家伙!
我忍不住一把圈著他們的脖子,哈哈大笑道:“我才沒有被那個變態嚇倒,管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和小雅在一起。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那麼漂亮的女人騎在別人的身上,打死我也做不到。”
聽見我色色的下流語言,四個人極有默契的對望一眼,淫笑了幾聲便一起發出了嘹亮的大笑聲。
直到門外傳來了姐姐不滿的警告聲,我們才停止。
笑得連淚水都出來的法撒爾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按著我的肩膀道:“好了,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今天下午聽阿瑞他們說你好像覺得可以說服楊東那個變態,我才忍不住告訴你他的一些事情,免得到時候你變成那個什麼太監就不好了。”
“放心。”我捏了捏手中的拳頭,雀躍感更強烈:“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嘿,是我多心了嗎?你怎麼他媽的變衰了?”
“你才他媽的變衰了。我是變帥,不是變衰了!”
四人邊笑邊走出了房間,姐姐立刻射來一道詢問的目光,我別過了頭假裝看不見。
身後的姐姐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冷笑聲。
“鈴──”
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剛搬家,怎麼就有人找上門來,門外那人似乎已經等不及似的用力拍打起門來。
“是誰這麼沒禮貌!”姐姐雙眉一挑,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大步就朝門口走去。
不對勁!
忽然有不妥的感覺,我立刻抓住了姐姐的手,迎著姐姐的目光沉聲道:“讓我來。”
“你……好吧!”姐還要說什麼,碰上我堅決的目光,才點了點頭,轉身回去陪看著這邊的珊兒聊天。
感染到我的鄭重,特別是剛剛才講過關於楊東的事情,法撒爾的聲音有點顫抖:“不是那個變態找上門來了吧?”
“不知道,看看是誰再說。”
我走了過去打開了門,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女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嗨,我回來了。”
“於紫凝!”我看著顯然受了重傷的於紫凝,不禁脫口驚叫,而她也渾身一軟,倒在了我的懷里,隱約的聽見她說了一聲小心。
接著,好幾股迅猛強烈的氣息出現在我的感應范圍內,並迅速接近中。
“弟,發生什麼事情呢?”姐姐和珊兒,還有那一大群人都跑了出來。
法撒爾的女朋友見到我懷中的於紫凝後,立刻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哈,她,有點怕血,呵呵,呵呵。”法撒爾尷尬的看著因為被他的女人的叫聲嚇到的我們,低聲解釋道。
“我來救……”珊兒一個飛身躍了過來,按著我的手剛說了半句,就在我的凌厲視线之下垂下頭去。
“姐姐,你幫我看看她怎麼了!如果真的需要的話,就打電話叫救護車。珊兒你記住,絕對不許動用你的領域,知道嗎?絕對不允許!”我低聲交代了幾句就站了起來,一掌平伸而出,迎著開始灌進氣流的大門,整個人呈現備戰狀態。
“別破壞了我的新家,喝!”一聲大喝伴隨著荒天兩道的氣勁,一下就把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幾個黑影彈飛。
“小心!”珊兒和姐姐陡然抓住了我的手,關懷地說道。
阿瑞和閣衣卻已經縱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