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過去,轉眼中秋就來了。
陳懷先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過節前回了家。
之前陶沉璧也給他來過三四次信,倒不是催他回去,只是問他節怎麼過,東西如何購置,家人如何安排。
陳懷先每次收到信都想笑,陶沉璧是半個字都不問他好不好,從來都是劈頭蓋臉就直入正題——
家宴上,陳老太爺走得最早,然後是月數已大了的初桃。
陳懷先吩咐下人們都回去休息,留兩個人一會兒過來收拾就可以。
見人都散了,陳懷先攏著袍子過來,坐得離陶沉璧近點兒,提起酒壺來灌她。
陶沉璧仰著頭,喝夠了就往後錯錯身。陳懷先收手雖然快,卻還是難免有幾滴落在前襟上。
陶沉璧這會兒其實已經有點醉了,她用袖口擦擦嘴,傻笑說還挺甜的。
陳懷先給她夾了口菜,直接繞過碗送到了嘴里,似笑非笑地問她,“你寫信,什麼毛病?從來都不問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碰見麻煩了,就知道提些不要緊的問題。”
陶沉璧覺得,不妙。
她叼著筷子尖兒不松口,陳懷先又不敢用力扥,只能拍她腦袋,“松嘴。”
陶沉璧搖頭,眼睛溜溜地轉。
“我不問了還不行嗎?我再給你夾口別的,感覺你剛才都沒怎麼吃著這邊的菜。”
陶沉璧這才松了牙關,放走了筷子。
陳懷先夾了塊肉,陶沉璧湊過來想咬,他卻忽然把筷子舉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盼著我回來,也一點兒都不想我啊?”
陶沉璧憨憨的,“切,不給我吃算了,我自己夾。”她想去抓筷子,卻因為醉酒眼花,把手伸到了酒杯里,沾了一指尖兒的白酒。
陳懷先恨恨地把肉塞到她嘴里,“吃吃吃吃吃你吃。”
陶沉璧嚼啊嚼,一臉滿足。
陳懷先又想說話,陶沉璧卻忽然開口,她抓著陳懷先的領子說,“二叔你說話,真的不中聽。總是很怨氣。”
陶沉璧臉比平常更紅,眼睛眯著,好像隨時會失去重心撲過來,她大著舌頭,“你你你你你說你,你想我就想我唄,想問我是不是也想你,你就好好問唄,我還能不告訴你嗎?不信你問我。”
陳懷先愣了愣,探著頭問她,“你想我嗎?”
陶沉璧答得也挺迅速的,“不想。”
“我就知道!”陳懷先快速傾過身子去掐她腰,陶沉璧癢得直往椅子背上貼,又連連告饒,“別別別別別開玩笑開玩笑開玩笑的!”
陳懷先停了手,陶沉璧揉著腰,“你真好不禁逗。我當然想你啦,我不想你想誰去?”
“這還差不多。過來我親一口。”
“我不。”陶沉璧坐著,小手背後,仰著臉笑嘻嘻地看陳懷先,“你過來親我,你過來。”
陳懷先站起來,倒沒急著先去親她的嘴,而是先在她眉心啄了一口。
陶沉璧歪著,渾身發燙,她人暈暈乎乎的,手卻靈巧,幾下就扯咧了陳懷先的領子。
他鎖骨精致,肌膚如瓷,本是白白透透的一片,卻在燭光下面被映染成了一張米黃的熟宣。
陶沉璧也沒做什麼,就是側著臉去貼他胸口,她吧唧吧唧嘴,喃喃道,“這酒是不是不對啊?怎麼這麼熱?你這兒好涼快,我靠一靠。”
陳懷先就這麼半彎著腰,把著桌子,別別扭扭地立在那兒,“不是說好那什麼,我過來就讓我親的嗎?”
陶沉璧搖頭,“沒有了。不讓親了。我好熱。”
陶沉璧確實很熱,陳懷先胸前像是趴了只小貓,體溫照著常人高出許多。
陳懷先這會兒也覺出不對了,陶沉璧實在是太熱了,他撐開陶沉璧,陶沉璧這會兒已經軟得像沒骨頭一樣了。
他拍拍陶沉璧的臉,“你之前吃什麼了嗎?”
陶沉璧覺得昏昏沉沉的,渾身發癢,尤其是身下,總覺得有東西在淌。
也不該是月事啊——剛走啊明明。
她覺得又流出幾滴,想扭扭身子換個姿勢,卻不小心碰到了花核,登時只覺得腿心一麻,跟著就不由自主地周身一抖。
陶沉璧連忙抓住陳懷先,大口喘起氣來。
陳懷先眼看著陶沉璧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額上就已經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