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哥,不好意思讓你等的時間長了啊。”
周若雨像只翩翩飛舞的蝴蝶一樣從樓里踏著輕快的腳步奔了出來,杏黃色無袖連衣裙,白色平底小皮鞋,烏黑的秀發用粉紅色的蝴蝶結發卡束在腦後。
清純的打扮再加上甜甜的梨花酒窩,真是一個可愛之極的少女。
“我也是剛到。”陳秋實紳士地為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微笑道,順便抬起頭來朝樓上揮了揮手,周若雲正在視窗前向二人作別。
“秋實哥騙人,半個小時前我就看到你在樓下啦。”欣然坐進副駕駛的周若雨嬉笑著揶揄道。
“咳,這叫善意的謊言。”陳秋實雖然被揭穿,臉皮還是很厚的。
“嘻嘻,我剛才是騙你的哦!”
沒想到周若雨把他給擺了一道,隨後便歡呼著揮舞著如蔥段般雪白的小臂,像是放飛的小鳥一樣興奮雀躍“讓我們向著快樂出發吧!”
古詩有雲“煙花三月下揚州”,正是這時節對江南最美好的寫照,柳絮如煙、繁花似錦。
車子徐徐開出了城,道路兩旁便是金黃色的油菜花海,無盡的花海中還隱藏著阡陌縱橫的稻田,殷勤的老水牛在低聲哞叫,天上飛過北歸的大雁,向更遠的北方逐群遷徙。
如此怡人的美景怎舍得挪動腳步,將車子停到一旁,周若雨便鑽到了油菜花田之中嬉戲。
一時間撞了衫,竟分不清誰是油菜花,誰是那美少女。
“好美啊,秋實哥。”周若雨挽著他的胳膊輕盈的踏在田間小道,“剛才拍的照片好不好看呀?”
“好看,人漂亮怎麼都好看。”
陳秋實置身與油菜花的清香和少女幽香的包裹之中,不禁吟道“籬落疏疏小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
“呀,大詩人。這又是你寫的啊。”
“我哪有這才情,這是唐朝詩人楊萬里所書,課本上沒教過吧?”
“哼,你又把人當小孩子看。”周若雨撅起嬌艷的嘴唇,撒嬌道“人家哪里是兒童了嘛。”
陳秋實低下頭,見身旁的少女用隆起的山包蹭在他堅實的臂膀上,不禁有些意動,一時失了神。
“討厭……往哪看呢。”
周若雨捂著胸口的春光,紅著臉嗔了一聲,煞是可愛。
這嬌羞的模樣當真是一脈相承,不過柳思慧更像是欲語還休的熟媚,若雲則是刻意壓制內心的悸動,而若雨的表情則分明就是春毫不掩藏的少女懷春。
“不看怎麼知道你是孩子還是大人啊。”陳秋實調笑道。
“那……那你看吧。”
周若雨大膽地拿開遮掩的雙臂叉著腰,挺起了胸部,雖然沒有柳思慧那般巨大,但目測下來起碼是B級的酥胸,有其母的基因,又怎麼可能是飛機場呢。
“你說人家是不是大人了呢?”
“哈哈……你猜?!”陳秋實在她的小鼻頭刮了一下,便笑著轉身走開,留給她遐想的空間。
“秋實哥……等等我。”
………………
從油菜花海出來,二人再次踏上旅程,野外踏青當然不可能總在菜地里蹲著。
江南風光,除了這繁花似錦,還有山河湖海可以觀賞。尤其是此處毗鄰太湖,無論是人文古鎮還是碧波蕩漾都有太多地方值得去了。
周若雨打小就對古鎮見得多了,那麼剩下的選擇自然就要去湖上玩耍了,租一條小船自娛自樂也是極好的。
太湖中有不少島嶼都可以停靠下來就餐歇腳,並不荒涼。
劃船的槳夫自然是陳秋實一並兼任,享受著和煦的微風,徜徉在碧波蕩漾的湖水之中,心情格外舒暢。
周若雨坐在對面,將嫩白的腳丫從皮鞋中釋放出來,雙足撩過水面,似要和游魚嬉戲,小聲地哼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可拉倒吧,現在劃船的是我哎。”陳秋實打趣道。
“嘻嘻,那你唱一個應景的。”
“我想想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這里是太湖哎,又不是西子湖。”周若雨翻了個俏皮的白眼,順手將清澈的湖水撩到他的身上。
咦,小丫頭居然敢調戲我!
陳秋實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丟下船槳便站起身來,用雙腳踏在小船上來回搖晃著,驚得她立刻抱緊船舷,生怕跌落水中。
不過陳秋實也只是和她開個小玩笑,自然不會二到把她給丟到水里做美人魚,二人消停之後便繼續前行。
“那邊好多人啊,是拍戲的麼?”若雨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島,但見碼頭邊的漁船上架著各種攝影器材,還有不少聚集的人群在忙碌著。
“好像是吧。”陳秋實忘了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里應當是天堂島才是。
太湖上48島,72峰,天堂島只是一個很小的存在。
相比三山島、貢山島,即便是本地人對此也是比較陌生的。
或許就是因為這份不為外人所道,才有劇組選擇在此安營扎寨,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陳秋實既不追星,對影視劇組也不感冒,但周若雨卻很有興趣,便依著她向小碼頭慢慢劃去。
“看,快看!是鞏俐哎!”
即將到達小碼頭時,小丫頭便認出了劇組中最耀眼的明星,“大明星哦,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我要去合影拍照!!!”
“一個演員罷了,至於這麼激動麼?”陳秋實撇撇嘴,嘀咕道。
雖然嘴上是如此說,但還是不忍掃了她的興致,於是手上加快了些速度。
船剛靠上碼頭,尚未挺穩的時候,小丫頭就一個箭步便踏上岸向人群中飛奔而去,陳秋實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無論哪個年代,追星的少女永遠都是那麼瘋狂。
陳秋實坐在船頭,掏出一支煙來悠哉的點上,至於那些明星演員他也沒興趣一睹究竟,還不如在這歇口氣呢。
但見周若雨還沒接近偶像,便在小碼頭上被人給攔在外面。
不高興的她當然會使出些小性子,推搡之中只聽得噗通一聲,嬌小的身影便跌落在水中。
我靠!陳秋實心道不妙,趕忙丟掉手里的煙頭,把船劃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也不過都是瞬間發生的事情。
碼頭又窄又短,水也不算深,關鍵是距離他並不遠,當若雨在水中撲騰幾下之後,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給拉了出來,又拽到船上。
“若雨,怎麼樣?沒事吧!”陳秋實急切地問道。
“秋實哥,他……他推我。”
周若雨這會兒的身上已經濕透了,杏黃色的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猶如一層薄紗,將內里的內衣褲都能看個通透。
不僅如此,委屈的小臉上掛著淚珠,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楚楚可憐,這下真成了“若雨”。
陳秋實扭頭見到碼頭上站著兩三個貌似場工的男子,一副幸災樂禍、袖手旁觀的樣子,好不欠抽。
但他沒有立即發作,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周若雨披上之後,安慰道“小心別感冒,你坐船上別動,看我給你出這口惡氣!”
“嗯。”周若雨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紅著眼委屈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陳秋實就踏上了天堂島的小碼頭,厲聲道“剛才是誰動的手?”
“呦,小子。想當護花使者啊!”
一個戴著卡其色帽子的漢子甕聲甕氣地玩味道,“這里已經被劇組全部包下來了,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登島。拍攝進度要是被耽誤了,你丫賠不起!剛才哥們兒算是客氣的了!趕快滾蛋,要談情說愛去一邊玩兒去,沒工夫跟你磨牙。”
“是麼?”
陳秋實揚著嘴角突然笑了,下一秒他就動了,不過面向的不是身前的場工,他既不是兵王轉世也不是浸淫國術多年的練家子,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而是一閃身快速奔向立在旁邊的補光燈,手上一推、腳下一踹,兩組高高的燈柱全部嘩啦啦地全部跌落到湖里。
剛才不過是小范圍的衝突,現在好了,整個劇組兩三百口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過來。
“媽的!找死!!!”那幾個壯漢卻是大意了,只防著這小子的拳腳,卻沒防住身旁一側的劇組設備,這下是闖了大禍,立刻喝罵道。
“誰是這里的負責人,立刻給我站出來。”
陳秋實站直了身形,懶得鳥這些小嘍羅,中氣十足的喊道。
要找回場子,就得先把事情鬧大,比劃拳腳那是莽漢才會做的事情,而他可是靠腦力的高級知識份子。
“我是這里的導演,張藝謀。”
身材消瘦的一個中年男子皺著眉頭站了出來,冷聲道“年輕人你要搗亂怕是走錯地方了吧?就憑你損壞劇組財產這一條我就可以報警了。”
“呦,大導演啊。”
陳秋實不屑道,假如二十年後我還真得讓你三分,但以現在的江湖地位也就只在文藝圈里打個轉,而且也還沒上升到“國師”的高位,自然用不著甩他。
陳秋實底氣甚足,伸手一指在船上還瑟瑟發抖的周若雨“報警好啊,我也要讓員警看看,一個妙齡芳華的小姑娘是怎麼被你們給推下水里的,不知道謀殺未遂和損害財產到底哪個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