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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值嗎,當然值的

花無語 鳳舞之愛 3271 2024-03-03 01:47

  軒轅毅微微點頭,皺眉不解道:“楚旭還不致於糊塗到為一個小妾生的女兒跟定遠侯杆上,怎麼會鬧到御前了?”

  仇靜岩面色微微有些僵硬,他欲言又止,偷看了眼軒轅毅的臉色才呐呐道:“楚旭抱有私心,他本是前朝的重臣,如今改朝換代,他的地位急急可危。定遠侯要殺他女兒,他原本也是滿口答應要交人的,哪想她那女兒揚言與皇上有私情,且還說的有鼻子有臉的,韓相雖也是半信半疑,卻是再不肯交人了,就是如此,定遠侯才一怒之下告到御前的。”

  軒轅毅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沉聲問道:“皇上怎麼說?”

  “皇上派大理寺卿王大人調查此事,要讓王爺陪同定遠侯,楚旭三堂會審此案。”

  “那女人留不得,讓人今夜就去解決了,下手時做的狠點兒。再暗中派個人去告訴定遠侯一聲,就說是皇上說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說那女人與皇上無關,就算貴為後宮嬪妃,皇上都會給定遠侯一個交代。”

  仇靜岩驚詫當場,呐呐道:“這麼做,妥當嗎?萬一那女人真與皇上……”

  軒轅毅長嘆一聲,緩緩的道:“那女人不單與皇上有私,與本王亦有私,三堂會審只不過是皇上讓本王出手的借口而已。”

  他無奈的擺了擺手,道:“你多派幾個身強體壯的好手前去,那女人中過“迷魂”,對強壯的男人最是垂涎,讓他們將人帶出楚府,找個避靜的地方處理了。”

  “是!”

  軒轅毅繼續道:“還有,告訴皇上一聲,莫要放縱了底下臣子胡為,殺雞警猴、恩威並施方是正道,如今江山初定,若皇上不做出些政績,難保有心人不會出來鼓動,與其到時再來想對策,不如將危機扼殺在搖籃里。如今朝中持觀望態度的牆頭草不少,要將這些牆頭草死死的克住,唯有武力與恩情才行。這里三萬精兵你一齊帶回去,本王找到人自會回轉,讓皇上莫要掛心。”

  仇靜岩聞言頓時急了,“這如何使得,皇上吩咐屬下務必要將王爺帶回去的。何況鳳儀,紅裳兩位公主近日也將到京了,王爺就不想見上一見?”

  鳳儀?

  紅裳?

  “她們要見的人不過是皇上而已,我與她們自小就不親厚,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

  軒轅毅搖頭站了起來,舉步往營帳口走了兩步,身體卻突然晃了一晃。

  “王爺!”仇靜岩驚呼一聲,連忙伸手扶住他。

  軒轅毅閉著眼擺了擺手,“無礙,只是坐得久了,腿有些麻罷了。”

  看著軒轅毅憔悴的模樣,仇靜岩心里堵的慌,他苦口婆心勸道:“王爺,別再找了,若人還在這一帶,早該找著了。”

  搜尋了兩月有余,卻仍是無消無息的。

  各大城鎮、鄉村也都派人發下了黃榜,凡有提供花無語消息者賞金萬兩。

  黃榜發是發下去了,可卻至今未有消息傳來,那崖太徒太峭,正常人掉下去都難以活命,更不要說是十幾歲的弱女子。

  但仇靜岩卻不敢將話說絕,怕傷了軒轅毅的心。

  軒轅毅聞言卻是精神一震,頓時激動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興許她早就離了這一帶,去了別處呢?我守著這里自然是找不著的。”

  仇靜岩張了張嘴卻心酸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兩眼發紅,良久才嘆息的輕輕問道:“王爺,您做的這一切,值得嗎?”

  值嗎,當然值的。

  對於花無語,他心中有愧,他後悔自己當初要動手之前,沒早派人入宮將人給搶出來。

  如今她不見了,他自然要將人找回來。

  而他之所以一直呆在這里而不肯回宮,自然並非全為花無語。

  如今皇位異主,天下初定,他為人臣者勤王功勞過大,怎可不極時藏挫?急流涌退?

  最是難測帝王心。二哥給他的太多太多,多到讓他就算賠上性命都難以還清,可就算是如此,若現在真要他死,他卻不願了。

  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他知道自己變了,雖然仍敬畏二哥依舊,但卻已不會再一味的以他為天了。

  這些事他無法向仇靜岩一一說明,只能輕輕的嘆息一聲,向仇靜岩擺了擺手,顯意他離去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明月當空,繁星閃爍。

  朱鳳龐大而恢宏的都城在經過長達數月的動亂之後,此時好像已完全回復到了往日的繁榮狀態。

  改朝換代,江山異主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只要現在能讓他們安居樂業,有口飯吃,有身衣穿,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沒差。

  只是,普通老百姓可以不在意誰當皇帝,但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兒們卻不能不在意。

  改朝換代了,也就代表著一代新臣換舊臣的時刻到來了。

  古語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說法,那新皇上任就更尤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那是一種以血腥手段,以性命為代價淘淨舊皇勢力的行動。

  新皇新政,不少舊皇老臣都呆在家中惶惶不安,特別是往日在朝中身居高位者,此時就更加惶懼了。

  但今天,兵部尚書府楚旭卻硬是將那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放下了。

  原本,他身為前朝老臣,是要在城破當日就會被新皇勢力“清洗”掉的。

  能保住性命且暫留原職,只不過是他有“先見之明”,於最後時刻倒向了當今皇上,打開了宮門將新皇勢力引入皇宮,這也加速了軒轅孝天僅存勢力的迅速瓦解。

  新皇登基這兩月來,他過得一直很忐忑,就怕新皇勢力中有人會跟他過不去,或是新皇會因為他往日是軒轅孝天的重臣,而隨便找個理由將他給殺了。

  可打今兒起,他就再也不怕了,這腰也直了背也挺了,走路都帶風了。

  只因他的愛女,他年僅十四的寶貝女兒楚妍向他出示了一塊雕著青龍的玉佩。

  他認識這塊玉佩,那是半月前韓嚴那老兒,為了討好新皇特意進獻的一塊極品寶玉。

  而今,這塊玉竟然出現在了他女兒的手中,這代表了什麼?

  還用說嗎?

  結合兩日前女兒所說的,與當今皇上關系匪淺的話,頓時讓楚旭心花朵朵,喜上眉梢。

  女兒是如何與當今皇上勾搭上的,這些楚旭不關心,平時里皇上是怎麼與女兒往來的,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的女兒有本事勾搭上了當今皇上,還爬上了皇帝的床,這不是小麻雀飛上枝頭變金鳳凰了嗎?

  如今新皇登基,後宮空虛,女兒又得了皇上青眼,時有寵幸,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嗎?

  他以後就是國丈了啊!

  楚旭站在院中看著女兒繡樓的方向,滿臉滿嘴的笑容,腦中滿滿都是女兒寵冠後宮,他手握大權的美好遠景。

  “咦——”楚旭突然臉色一變,只見就在方才,天空中幾道黑色人影自他家後院方向射去,正好沒入了女兒的繡樓之中。

  楚旭就要張嘴喚人,但就在這時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從未見女兒出門,皇上是如何與女兒往來的?

  難道——

  楚旭瞬間恍然大悟,然後滿意的撫須而笑,轉身去吩咐總管讓人遠離楚妍的繡樓,就算見到有人將她帶出繡樓也不可上前驚動。

  楚旭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他滿腦子理所當然的幻想,將女兒送進了鬼門關……

  十一月的風呼呼的吹著,漫天的草葉與風沙在空中打著旋的飛舞,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夜色已深,天邊飄過的雲遮住了彎彎的冷月,大地一片漆黑。

  這是一座荒山的半山腰,樹木環繞的林間是一幢獵戶用來臨時過夜、儲物的小茅屋。

  此時屋中正閃動著溫暖的火光,屋外卻筆直的站立著兩名蒙著臉的黑衣大漢,他們謹慎的向四周張望著,不時還低聲的交談幾句。

  “張哥,這破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一個女人而已,你說上頭是不是太過興師動眾了?”

  被這男子稱做張哥的大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管上頭怎麼想,既然上頭這麼吩咐,你我照辦就是,免費送上門來的好差事,你若不樂意干,多的是兄弟爭著搶著來。”

  “別啊,別啊,我不就是這會兒閒得荒,在跟您閒扯嗎?”

  男子急忙打躬作揖的告饒,陪笑道:“那麼個白花花嬌滴滴的妞兒,平時上春滿園還指不定能上這麼極品的呢,我怎麼會不樂意?樂意,樂意,兄弟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你知道就好!”

  張哥冷哼一聲,囑咐道:“多做事少開口,咱們今兒的任務就那麼一個,一會兒只管多賣力氣,好好享受,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是,是,兄弟知道了。”

  樹林外響起草葉被踩碎的細微聲響,張哥身體倏然繃緊,向前幾步輕喝了一聲:“誰,報上名來。”

  黑暗的樹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上山采山貨的,來這兒過夜。”這是他們行動時的接頭暗號,兩人一聽便卸了防備,迎向來人。

  只見對方一行四人,同樣的黑布蒙面身材壯碩。其中一人身上掛著一捆錦被,他向兩人點了點頭,腳步未停的直衝那小茅屋而去。

  茅屋很小,四四方方的一間,連扇窗都沒有,只有一扇小木門,牆壁是用灰泥砌的,還算能遮風擋雨。

  此時屋子的東北角升著一堆篝火,將這小小的斗室照亮,一張嶄新的矮木桌突兀的擺在屋子中間,顯得份外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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