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做的事情就是再次潛伏，有了之前的幾次經驗，這次的潛伏倒也是輕車熟路，找了一個大家都不在家的時間，當然，前提是我又請假了，利用手中的鑰匙迅速潛入。

　　不出意外，劉繼明出現了，從他的行為動作看來，儼然把這個地方當做了自己的地盤，整個人看起來放松隨意了許多，雖然對王玉鳳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禮貌，但此時的他已經特別囂張地當著王玉鳳的面摟抱著師母了，師母嬌羞扭捏，卻不掙扎，而王玉鳳則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劉繼明不出意外同師母激烈的苟合，而王玉鳳則沒有出門，而只是躲在廚房里，我想碰到劉繼明的那天多半也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不是王玉鳳幫忙打掩護，這對奸夫淫婦就要暴露在老師面前了，不過現在不怕了，我小心地抬起相機，對著一處被我悄悄扣大了一點的窟窿，將兩個人此刻的丑態全部拍了下來。

　　老師回來之前劉繼明已經提上褲子走人了，而王玉鳳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愉悅，冷眼以對晚歸的老師，也不問他這麼晚回來吃沒吃飯，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數落，老師默不作聲，但我總覺得他並非麻木不仁，而是在忍耐，同時再積蓄，積蓄著憤怒，積蓄著力量，期待有天一朝爆發。

　　王玉鳳數落了半天就出門了，說是被老師氣得肝疼，要出去散散心，而當王玉鳳走出家門之後，師母已經把臥室收拾干淨，自己也恢復了良家人妻的形象，便走出去，要陪她媽媽去，結果被老師一把抓住了師母的手臂，師母連聲喊疼，老師這才面無表情地說：“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老師從來沒有這樣冷酷過，我有些意外，師母更是惴惴不安，跟著老師走進了臥室，小心地看著老師的臉色，問道：“怎麼了，老公，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啦？”

　　老師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問道：“你媽，什麼時候回去？”

　　師母愣了一會兒，意識到老師並沒有發現自己跟劉繼明的丑事，不開心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的這個丈母娘在這里刻薄地對待他而已，頓時來了底氣，沒有好氣地反問：“怎麼，才一個多月，就煩了？我媽可是養了我幾十年，現在我這個做女兒的連這點都不能回報她了？”

　　老師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孝敬媽媽是咱們應該的，可是，這也要有個限度啊，我是說，你媽現在怎麼對我這樣，以前我也知道她看不上我，可那個時候也沒有見他對我這麼刻薄，你們還總問我為什麼不願意一下班就回家，我能樂意回來嗎，一回來就跟孫子似的被你媽訓斥著，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老師大吐苦水，師母卻沒有站在他這邊的意思，一臉不屑地說：“你也知道我媽現在對你態度越來越不好了？那你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說，咱們結婚這幾年，你給我媽買過什麼？你又給我買過什麼？人別人家省吃儉用那都是為了還房貸，還車貸，可咱們連還貸的資格都沒有，這幾年了，到底還是一窮二白，現在你把我也叫到這里來，連正式教師的身份都搞不定，你說，我跟了你，也就忍了，可我媽眼瞅著她閨女過這樣的生活，她能受得了嗎，氣不順自然看你不順眼，不順眼就肯定會有所發泄，你要是真想孝敬我媽，這幾天就少惹她發脾氣，她身體本來就不好，每次一生氣她就哪兒哪兒都疼，我看著都心疼！”

　　我從來沒有想過師母原來也可以這樣的伶牙俐齒，一通反擊，反客為主，本來是老師接著王玉鳳出去想發泄內心的苦悶，沒想到讓師母這樣一說，倒全部成了老師的不是了……

　　顯然老師也是對於眼下的情況准備估計不足，楞了半天，我看到了老師眼中漸漸暗落下去的光輝，似乎看到了老師的一顆心逐漸冰涼……

　　他可能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會這樣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感情，全盤否定自己，而且剛剛師母的話里處處透著一種“我自從跟了你，就跟著你吃苦受罪了”的情緒，連我這個外人都感覺到了，更不要說是老師這個當事人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怎麼，你也嫌棄我了？”老師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師母顯得十分不耐煩：“陳飛，你都多大了，還嫌棄？你幼不幼稚？別總是看別人怎麼看你，多看看你自己，這些年到底有過什麼進步！跟你說吧，本來早就想跟你說的，但是你最近總是早出晚歸的，沒有機會，現在跟你說了吧，我的正式教師的任命下來了，我本來還指望你可以替我出頭，幫我搞定這件事，結果呢，連這樣的事兒都是我找朋友辦得，你為我到底做過什麼？不要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那麼難聽，想要聽好聽的話，想讓我媽看得上你就做出點成績來，別整天怨天尤人的！”

　　“可你應該知道的啊，每個月的工資多半我都郵寄回家了，我媽身體那麼不好，需要用藥，這些，當初咱們交往的時候你都是知道的，結婚的時候我也說了，暫時這幾年我沒有辦法給你買房子，多等幾年，你也同意了，怎麼到了現在，翻起舊賬了？”

　　“翻舊賬？你自己不努力還怪我翻舊賬？你媽是媽，我媽就不是媽呀？你媽身體不好，我媽身體就倍兒棒了？你總要顧及我媽的感受啊，她辛辛苦苦把我養大了，嫁給了你，結果到頭來你給我媽做過什麼？再說了，當初跟你結婚的時候我還小，根本不懂事，以為有了愛情就有了一切，可現在我算是看透了，愛情算什麼，現實生活當中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就是個屁！”

　　老師目瞪口呆，死死盯著師母，似乎不認識了這個女人，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不是的，一個月之前，哦不，你媽來之前你還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怎麼你媽在這里才一個月，你就變化這麼大……”

　　“陳飛！我警告你，別什麼事兒都扯到我媽身上，我從來都是這樣，只是你一廂情願把我想得太不食人間煙火罷了。”

　　“那你說的，都是你自己的真心話？”

　　“對！”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跟我離婚？”

　　臥室里的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師母也沒有想到來時會突然說出“離婚”這兩個字，呆了呆，可能想到了王玉鳳的囑咐，即，在徹底搞定了劉繼明，生米煮成熟飯之前不可以跟老師徹底鬧翻，畢竟，老師這里也可以看做是一個有保障的退路，攻堅不成，起碼還有這個婚姻可以去維系。

　　“你也太脆弱了吧，我心里也有氣，衝你發泄幾句你就受不了了？就想著離婚？”

　　師母倒打一耙，來了一招“惡人先告狀”，但語氣上明顯緩和了許多，也同時對老師釋放出一個信息“我可沒有想過要離婚”。

　　老師安心不少，但剛才一番吹腔舌戰還是讓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很難在這里待下去，於是跟師母說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師母一下子又發作了：“這麼晚了，才回來就出去，干嘛去啊！”

　　老師轉過身，盯著師母，語氣透著疲態跟心灰意冷：“我回來了大半個小時了，這麼晚回來，你連我是不是吃飯了都沒有問過。”

　　說完，不管發呆的師母，走出了房子。

　　師母呆坐在床上，流了一會兒眼淚，然後給她媽媽打了電話，問了對方在哪里後，也出去了，而我，則是趁著這個機會也跑了出去，當然，不同於以往每次溜出去，這次，手上沉甸甸的，不只是相機的重量，還有里面勁爆的照片，有了那些照片，我就完全可以利用起劉繼明的力量，那麼，我第一個報復的人，應該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