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方玲。”
“籍貫?”
“蘇州府松溪縣。”
“年歲?”
“二十三。”
“『貞潔』尚在麼?”
“哎、哎?!”
方玲聽到這句詢問,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驚叫了一聲。
滿面嬌羞的方玲此刻正跪坐在屋內的圓桌上,依照天仙的意思將她的兩條修長美腿死死地並攏在了一起,用勻渾肥潤,狀如蜜桃的雪臀壓著自己細瘦的腳踝,昂首挺胸地回答著天仙的問題。
自覺失態的方玲連忙又把手背回了身後,雙腕交叉疊在了脊骨尾端,天仙說,這就是當女奴最基本的姿勢之一。
“不、不在了……”
“嗯?”
天仙擡頭朝方玲看去,只見方玲眉目含春,緋紅暈頰,朱砂小口微微抿在一處,櫻唇連帶著嘴角的那顆美人痣都在輕輕顫抖,在她那兩道奪目的迷人鎖骨之下,兩團滾圓豐腴的美乳被緊窄的衣衫緊緊裹縛得呼之欲出,腰間的皂巾長帶亦是勒出了一環不盈一握的蠻腰,再往下看去,方玲的下盤扎實穩重,受到擠壓的雪臀恰好幾乎與她的肩頭同寬,如斯的身材,真是一條好板凳呢。
天仙若有所思的提筆一劃,方玲繼續說道:“……我自幼上了妙空山跟隨師父習武,入門的武藝便要劈叉壓腿,操演扎實,所以若是保留元紅,難免會處處顧忌,不能練習到位,以至於動作走樣,根基不牢,於是派中弟子,都會自行落紅……”
“原來如此……嗯,你是為何入籍?”
原來她們是在還原戶政司錄入女奴時的流程,天仙扮官吏和之後方玲的主人,方玲則是扮成入籍的女奴,待到方玲根據天仙的所作所為,學會如何為主,她們二人再交換回來。
方玲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精神飽滿地說道:“家中窮苦,爹娘無法維系生計,所以才送我入籍。”
“有無受人脅迫?是否衷心自願?”
“是……是自願的。”
“絕無反悔?”
“絕無反悔。”
“那好……”
天仙將手中的墨筆輕輕搭在了一旁的筆架上,然後雙手拾起了那份墨跡未干的“奴契”。
“依大昭律三十九章第七則,姑蘇方氏女方玲,入籍京師王氏府中,有『奴契』為憑,從今往後,你便是登記在冊的一名『私奴』了,若無異議,那就簽字畫押吧。”
“是、是……”
方玲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幾分,胸口也砰砰跳了起來,雖然明知道這是假的,但是當她親手在這份契約寫完自己名字的最後一筆時,一股塵埃落定的寧靜感和夾著些許興奮的緊張感還是令她面紅心跳,情難自制。
方玲默默幻想著,從今往後,她就不再是一名逍遙自在,仗劍遙叱江湖的女俠,而是一名身家性命都要交付在他人手中的卑賤奴隸……
奇怪,怎麼自己絲毫感受不到她臆想中的,那份不由自主,猶若雨中浮萍一般的無奈酸苦,反倒是有著不少的好奇和……期望?
大概是因為自己知道這只是一場游戲吧,方玲暗中寬慰自己說道。
但是,若這並非是一場游戲,而是真的呢?
方玲停下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因為天仙此時已經將她的上衣襟口扒開,令她的雙峰完全地暴露了出來。
“噗咕~噗咕~”
兩團滾圓鼓漲的雪膏蘭乳在空中抖動著跳躍不止,而那兩粒粉嫩乳頭上,甚至還掛著些許晶瑩的汗珠,雖然在方玲面前的天仙和她同為女子,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對他人如此袒胸露乳,對方玲來說亦是一份不小的刺激。
“嗯……嗯……”
美目半眯的方玲目光四處飄蕩起來,她胸口的肌膚上也泛起了淺淺的一層迷人薄紅,緊張地將粉拳攥緊的方玲還未能完全接受自己的遭遇,她的衣衫便被天仙緩緩地褪下,鵝頸,香肩,雪背,最後是平坦光滑的小腹,天仙一把從她腰間抽出了那道腰帶,方玲的上半身便全部展示在了天仙眼中。
“哦……方師姐的皮膚真是有如白糖一樣,又光又亮……現在你是我的人了,這些也都是我的了,哈哈……嗯,以後就叫你小玲兒怎麼樣,聽到了麼,小玲兒?”
原來這第一步便是要給自己的奴隸起名,方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只是在心中想著,若是自己作為主人,該給王姑娘起個什麼名字呢……
“啪~”,天仙對著方玲的乳房輕輕拍了一巴掌,嚇得方玲驚叫了一聲。
“噫!”
“怎麼不回復?聽到了麼?”
天仙惱怒的樣子倒真有幾分趾高氣昂的主人架勢,於是方玲連忙笑著說道:“是,是,小玲兒聽到了~”
“哼,這還差不多,念在你是初犯,就不懲罰你了,咱們……”
“欸?還、還要懲罰麼?”
方玲不解地張大了嘴巴,昨天她為主人時,可是連訓斥天仙一聲都不舍得的,怎麼到了天仙這里,動不動就要懲罰自己呢?
天仙豎起了兩道柳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小玲兒真是不經夸,剛剛才說不要懲罰你,緊接著你就打斷主人的話!”
“啊,這麼嚴格麼?”
“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這『規矩』二字是怎麼寫的?”
天仙板著臉說道,她左右張望了一番,卻沒有發現她想要找的東西。
“……便宜你啦,現下沒有什麼趁手的家伙……”
可還未等方玲舒完口中的長氣,天仙便又說道:“諾,脫了褲子。”
“嗯?就、就在桌子上?”
“不然在哪?我讓你下來了麼?”
看著天仙笑意盈盈的模樣,方玲吐了吐舌頭,這和自己入門時師父讓自己提著水桶罰站的情形何其相似。
當時不識好歹的她還梗著脖子質問師父,自己為什麼要遭這份罪,結果就是其他師姐妹只提了半個時辰,她多提了半個時辰。
吃過虧的方玲當然不會重蹈覆轍,她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雖然有些害臊,但是方玲身上已經露出了一大半,這剩下的一半脫起來也就順利多了。
“呀,小玲兒的褲頭原來是這個款式,我喜歡這對鴛鴦……”
天仙笑著指點起了方玲穿著的紅綢內衫,滿面通紅的方玲連忙夾緊了兩條白皙的大腿,用手遮擋起私處,接著害羞地說道:“我、我平時不穿這件的,只是、只是昨晚……嗯……”
天仙沒有讓方玲繼續辯解下去,她把方玲的這條長褲拾在了手上,緩緩地揉卷著說道:“接著脫啊,我讓小玲兒停下來了麼?”
“唔……嗯……是……”
方玲喘息著將自己身上最後的一道遮羞布也艱難地扯了下來,然後順勢跪在了桌上,一手托捂著胸口微微垂下的巨乳,一手擋在了光滑無暇的私處之前。
“哦?小玲兒你先前就已經將那里剃過了麼?什麼時候剃的?”
看著方玲光潔如玉的恥丘,天仙興奮地問道。
可是方玲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的,我,我天生就,就……干淨……”
“嗯……沒想到小玲兒竟然是天生白虎,嘻嘻,看來本公主是撿到寶咯~”
“你說什麼?公主?”
天仙捏了捏方玲的粉嫩臉頰,笑道:“不錯,以後我就是小玲兒你的公主大人了,以後見到我,小玲兒就要跪下磕頭,高呼一聲『拜見公主殿下』~”
“唔……噗,哈,哈哈……”
“喂!本公主可不是在和你說笑,怎麼,小玲兒不願意麼?”
方玲覺得新奇極了,沒想到那個嬌滴滴的王姑娘竟然有著如此可愛的一面,看著她驕傲的樣子,似乎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了一位公主呢。
“不,不是不願意,就是,就是覺得有些好笑……”
“那……那我就是要當小玲兒的公主,小玲兒你有什麼異議嗎?”
“噗……嗯,沒有……”
方玲忍著笑意回復說道,可她心中卻想著,你是公主,那我還是天後呢,這王姑娘真是會找樂子。
“那你快試練一下,嗯,要叫我『冰雪聰明、天生麗質、萬民敬仰、美艷無雙』的天仙公主~”
“是,是,小玲兒參見冰雪聰明,天生麗質,萬民敬仰,嗯,嗯……啊!”
一聲清響過後,方玲的屁股上泛起了一道紅印,她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那兩瓣雪白圓潤的屁股,有些埋怨地說道:“怎麼又打人?不知道會痛的麼?”
可是看到天仙擺在自己面前桌上的那張奴契,方玲的聲音又低了下來。
“……唔……真是過分,明明人家當主人時,都沒有碰過你一下的……”
“嗯?小玲兒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啊!”
天仙又是輕輕的一彈方玲暴露在外的乳頭,笑道:“沒什麼還不繼續,跟著我念:參見『冰雪聰明、天生麗質、萬民敬仰、美艷無雙』的天仙公主殿下~”
“參、參見冰雪聰明、天生麗質、萬民敬仰、美艷無雙的天仙公主殿下……”
“哼,這還差不多,今後每天早上小玲兒都要背誦二十遍,睡覺前再誦讀二十遍,這樣很快小玲兒就能記住了~”
“……是,是。”
紅著臉的方玲感到尷尬極了,她只是以為這是一場游戲,沒想到天仙竟然當了真。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提出如此荒唐的想法,好好的師姐不做,當什麼奴隸呢。
“我說,王姑娘,要不咱們還是……”
“你叫我什麼?”
“呃……公主殿下……”
看著面前的天仙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方玲這句“還是算了”終究是說不出口,畢竟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點子,怎麼還沒堅持半天,就要放棄了呢?
方玲咬了咬牙,決定再多堅持幾天,待到自己大概了解到當主人的做法之後,她就馬上要求停止。
“怎麼啦,支支吾吾的,小玲兒莫不是在逃避懲罰吧?”
“懲罰?什麼懲罰?啊……哦……”
方玲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而後繼續說道:“……公主殿下打算怎麼懲罰人家、啊,小玲兒?”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方玲便不在瞻前顧後,猶猶豫豫,這便眨動著杏眼看向了天仙,默默地等待著天仙的“懲罰”。
“嘻嘻,看在小玲兒認錯態度如此誠懇的份上,就不嚴懲你了,來,乖乖地給我演示一下自瀆就好。”
“什、什麼……麼!?”
方玲一愣,有些詫異地說道。
“就是,做那個啊,小玲兒不曉得麼?”
“不、不是!怎麼能……就是……總之,不行!”
面紅耳赤的方玲不知道如何開口,氣呼呼地磕巴說道。
天仙的臉上登時籠罩了一層冰霜,繼而冷冷地說道:“嚯,小玲兒以為自己是誰啊?區區一個低賤的奴隸,還敢和主人討價還價?天下這般多的女奴,偏偏只有你懂得廉恥二字麼?”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聲音也越說越大。
“我就知道,方師姐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當奴隸的人,只是假惺惺地裝出了一副可憐我的樣子,你可知道,我們受過的苦比起現在我命令你做的,何止有十倍之多,嗚嗚,早知這樣,我還寫什麼『奴契』,扮什麼公主……”
“不,不是……”
天仙的眼淚說來就來,方玲不知道如何辯白,只好無奈說道:“我,我聽你的,不,小玲兒聽公主的,照做就是了……”
“嗚嗚,吸溜,嗯,吸溜……”
…………
“腿再張開些,胸再挺高些……”
天仙前傾著嬌軀,用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興致高昂地欣賞著面前的美景。
通體赤裸的方玲大大一字分開了自己的雙腿,踮著的雙腳墊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面,全身的重量此刻都已經壓在了她微微顫抖的前腳掌上,同時她的兩手分別扒開了自己光潔陰戶上的兩片粉嫩陰唇,把少女最私密的性器就這麼毫無遮掩地展示在了天仙的面前。
那道鮮紅的玉渦肉縫中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水珠,正懸掛在下沿的穴口上隨風飄搖,甚至有幾滴露水已經滴落在了桌上。
方玲自然知道自己下體的這番變化,可是羞恥和屈辱卻令她的身體僵滯木訥起來,大腦的指令已經無法有效地傳達給敏感的小穴和戰栗的肢體,比較之下,她的身體此刻反倒是更容易遵從天仙的命令,方玲也不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哦,小玲兒的下面怎麼還沒有碰著,就已經開始出水了?還有這顆可愛的小豆豆……”
天仙的一根手指輕輕地壓在了她小穴上方微微吐出的陰蒂上,然後她往上緩緩一推,方玲黃豆大小的陰蒂便完全地翻露在了空氣之中。
觸電般的酥麻刺激讓方玲周身一顫,原本抿緊櫻唇,緊閉雙眼側著自己小腦袋的方玲張大了小嘴驚呼了一聲,而後又下意識地顫聲解釋道:“嗯……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近來這幾日,下面總是癢癢的,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下面便濕了一大片……”
“哦?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是……就是在遇到你之後……下面就開始……止不住地出水……”
“砰”“砰”“砰”
方玲聆聽著自己紊亂急促的心跳,她不禁在心中暗暗罵道:(啊呦!我在、在干什麼啊?怎麼全都說出來了……好熱……嗯……腦子有些……迷糊了……)
天仙知道,這是自己下的“春色漫天”發揮了效用,這玩意兒的藥效淡綿悠長,而且可以長久地積蓄在人體之中,催情活穴,足以使得那些貞潔烈婦化作了欲體淫娃而不自知,饒是天仙這般久經性事的高手,服用之後也需得及時排解,方能保持清醒的神智,按照天仙的估計,方玲此時體內的“春色漫天”,完全足夠她再暈上個三五天。
“嘻嘻,小玲兒真乖,快點繼續吧,就像這樣,先慢慢揉一揉……”
“滴答”“滴答”
隨著方玲捂在自己小穴的手掌來回地撩動,她蜜道之中滲出的愛液也變得越來越多,大股大股晶瑩清澈的粘稠液體將她陰唇的粉嫩打磨地更加鮮亮,而方玲的呼吸也緊隨著自己施加在私處的力道變得越來越沉濁,這聲音似是淡淡地痛苦,又似是淺淺的歡愉。
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地從下面迸發出來,燒灼著方玲的整個身子,令她漸漸地淡化了一部分記憶,暫時地忘卻了自己的過往。
一片純白的光芒在腦海緩緩擴散開來,似乎是在融化著她的意識,待到天仙讓她將手指插入自己的小穴之中,另一只手托住自己的巨乳之時,方玲已經完全地投入到了雌性發情的本能之中。
“啊……嗯,哈、嘶、、嗯……”
一道細長的涎水從方玲的嘴角緩緩落下,掉在了她不停用兩根手指揉搓自己乳頭的左手上,沾滿了愛液蜜汁的右手在天仙的命令下,已經捏成了爪狀,正在咕啾咕啾地探索著自己蜜道肉壁的敏感點,方玲的身體涌動著前所未有過的舒適和快樂,生平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自瀆,竟然是這樣的感受,新奇,羞恥,卻又……不想停止。
方玲的動作越來越急促,她甚至已經有些聽不清楚天仙在說些什麼,自己的耳朵里全然回蕩著天仙黃鸝般清脆的笑聲,還有那些從她喉嚨中冒出的意味不明的呻吟,到了,快要到了……
“咚”“咚”“咚”
“呀!?”
屋外的敲門聲讓方玲嬌軀劇烈地一抖,本就在高潮邊沿的她在突如其來的刺激之下,右手狠狠地往自己蜜道深處一戳,噗嘰,一道清澈的蜜汁便從她穴口的上方激射了出來。
“嗯?怎麼停下來了?繼續弄你的……”
天仙轉身便朝著房門走去。
“可,可是……”
方玲咽下了口腔中一大股充盈的口水,她發覺自己的臉上已經燙得似乎在滋滋冒煙了,身體也像是掉進了一個熱水池中,被熱浪哄得麻酥酥的,她想要跳下桌來躲閃一番,可是四肢卻沒有聽她的使喚,左手雖然緩緩地離開了胸口,但是右手卻怎麼也舍不得離開已經暖好的蜜道,甚至還趁著她沒有反應過來的空檔,又偷偷往里扣了一下,方玲知道,這是身體進入了高潮的前奏,所以也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天仙打開了屋門。
“咳咳,哎?姑娘還沒走麼?”
那人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方玲探著腦袋向外看去,原來是柳無暇扮作的那名兜售房中器具的婦人。
柳無暇也看到了赤身裸體的方玲,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方玲又羞又氣,可是自己此刻的狀態也沒法解釋,只好任由著她笑去。
“嗯,我們要小住幾日,怎麼……”
“哦哦,長日漫漫,聊以消遣,小婦人懂得,懂得……”
她手臂上挎著一個竹籃,上面蒙著一層黑布,她說著便將那塊黑布掀了開來,又得意地晃了晃籃中的那些器具,眯著眼說道:“不知這里面……可有二位所需啊?”
…………
遠郊-燕南山。
“頭兒,公主啥時候才放咱們走啊?”
幾名長鳳軍士兵蹲在地上,一邊啃著手中的蘿卜,一面詢問著他們的統帥,上鳳軍長林如虎。
“問那麼多干什麼?這和守城有什麼區別?”
林如虎沒好氣地說道,他們一行二十人都是長鳳軍上鳳部的高手,可是卻被長鳳公主派到了這深山老林中,守衛一個破院子,而且這院子還是一月之前,由他們一磚一瓦地蓋起來的臨時居所。
他們都是百戰精兵,本應該提著自己的朔戟長槍戍守邊疆,可現在卻穿上了捕快的服裝扮作衙役蹲在這里,深山老林破宅院,和流放也沒什麼區別,這滋味別提多憋屈了。
“那可差遠了,這山溝溝里啥都沒有,真是沒勁兒透了……”
“頭兒,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了公主,然後連累了我們啊?”
“禁聲!”
林如虎牛眼一瞥,望著遠處的叢林緩緩說道。
“嗖——”
他擡手向著叢林深處甩出了一記飛石,“咻——”,一名女子便從灌木叢林之中躍了出來。
只見她輕紗蒙面,水袖迎風,兩道劍眉急急顫動,清澈靚麗的雙眸緊盯著林如虎上下打量。
而林如虎也同樣審視著她,這女子穿著收束身形的白衫長褲,背負一柄三尺鋼劍,倒是灑落得緊。
“何人在此暗中窺探?報上名來。”
他抽出腰間佩刀,虛晃出一陣刀花舒活開了筋骨,然後便步步逼近了對方。
這女子自然就是徐芷仙,她來到山打轉了十數日,方才找到了長鳳公主留下的這座“窩點”,但不想她只是暗中靠近了些許,想要聽一聽他們在交談些什麼,不料竟如此輕易地便被林如虎察覺到了。
“嗯……”
徐芷仙將手中握著的石子甩在地上,對著林如虎便是一招“破空行雲”施展出來,真似有如飛仙略過,刹那間芳華綻放。
但在林如虎眼中,他只是看到了一道白梭般的劍光迎著自己面門而來,久經沙場的林如虎並未著急出手,而是屏氣凝神,沉著冷靜地將此招瞧了個清楚。
他發覺徐芷仙使出的這一式“破空行雲”並沒有“雪觀音”自己使出的那般凌厲霸道,反倒有著一份女子特有的輕柔,明明是剛陽猛進的招式,她卻使得軟綿至極,看似渾然沒有什麼威力。
可她劍尖急顫抖出的道道寒光,令林如虎知道了這一招“破空行雲”絕非易手。
於是他以刀為槍,運手為柄,勁道盡發,只見其小臂內旋,手腕一揚,用出了昭軍槍法中的一招“天羅地網”,迎頭接住了這一記嬌柔萬千的“破空行雲”。
這招“天羅地網”乃是昭軍槍法中少有的一式集合殺敵與勝招的絕學,不但有和其他軍陣武藝相同的干練有效,直白平展,而且招式巧妙絕倫,若以長槍使出此招,霎時便能全盤籠罩住敵人的上身,要敵人逃無可逃。
林如虎心道,既然不知對方的路數,那麼就索性將自己的刀勢鋪灑出去,逼對方和自己一較氣力,單憑勁道而言,他總不可能輸給一名弱女子吧。
“叮——”
刀劍相交,兩人身軀均是一震,咔嚓一聲,林如虎的那柄精鐵所鑄的長刀便斷作了兩截。
林如虎大驚,這人的內力似柔實剛,稍一接觸便能察覺到其曲折蜿蜒,有如一浪一浪的波濤襲來,接下了第一波,第二波頃刻又至,讓人防不勝防。
徐芷仙一招得手,又是刷刷刷三劍分別刺向了林如虎膻中,天府,中脘三處穴道,認穴之准竟有些超乎林如虎的意料,可是從血海屍山里爬出來的林如虎也不是無能之輩,他的應變之疾亦是遠超徐芷仙想象。
這般不利境況之下,他居然還是不慌不忙地瞅准了徐芷仙長劍的來勢,雙手驟然出擊合十,用出一招“空手入白刃”夾住了劍身,咔嚓一聲,徐芷仙手中的長劍也被林如虎徒手折了。
一番交手下來,兩人算是斗了個旗鼓相當,各自心中皆是暗暗稱贊對方身手不凡。
但林如虎卻知道,自己單輪武功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所幸得唯有自己經驗豐富,熟知這些死中求生的法門,不然剛剛恐怕已經敗下陣來了。
“閣下好身手,敢問是哪路高人?”
林如虎兩腿微屈,雙臂大大張開,擺出了獅子搏兔的架勢,心中已經做好了和敵人兩敗俱傷的准備。
徐芷仙卻只是笑道:“將軍是昭軍中少有高手,不去戍邊衛境,卻為何跑來這深山老林中扎營駐守?難道這荒郊野嶺,也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麼?”
其實按照天仙的指示,林如虎等人確實是在守護要地,只不過他們守衛的要塞,當下只是一座空宅院罷了。
徐芷仙看來已經從林如虎的那招“天羅地網”中猜中了他的來歷身份,可林如虎卻沒能從她這詭異的一招行雲劍法中看出任何端倪,這令林如虎不由得心中一急,於是他便側邁出左腿,右手化作虎掌,用出一招“黑虎掏心”抓向了徐芷仙的面紗,要與她貼身肉搏,可惜徐芷仙卻並未隨他所願,只是身形微微向後一晃,便輕巧地躲開了林如虎的這一抓。
“上!”
林如虎一聲令下,眾士兵蹬蹬圍了上來,瞬間便站住了徐芷仙前後左右各處方位,又將手中的長刀齊齊豎起,指向徐芷仙的刀鋒閃爍著陣陣寒光,就是遠在丈外也能感受到一股凌然殺氣。
失去武器的徐芷仙沒有束手就擒,她從容地將自己的水袖一振,便甩出了兩道長長的白緞,繼而用內力驅動扭轉長緞,以此為武器迎戰眾人。
站在一旁的林如虎拿上了屬下遞來的一柄長刀站在陣外,只要徐芷仙想要脫逃,他便是當頭一刀堵住其去路。
這也是長鳳軍常用的戰術——圍陣逼迫,追殺逃敵。
可是身處陣中的徐芷仙仍舊不見絲毫慌張,那對白緞環繞著她的周身颯颯轉動,輕而易舉地便將刺向她的刀劍一一卷了開來。
明明經不住刀劈斧砍,看起來稍微用些力氣便能扯爛的白緞,在她的手上居然有著如此威力,硬是抵擋住了大昭最為精悍的長鳳軍上鳳部高手們的輪番進攻。
一襲白衣在眾人圍困之下翩翩起舞,兩道修長白緞左右橫掃,周遭的士兵被她如數擋在了她身子半丈之外。
林如虎此時已經明白,她那詭異的曲折真氣配合行無定式的白緞攻擊敵人,便更能發揮十二分的威力,本就靈動迅疾的白緞竟還會空中突然變換來路,看似是直擊對方胸口,卻不想它中途一抖,反而朝著敵人肩頭打去。
長鳳軍士們無從應對,防不勝防,只能機械地收攏陣法,將徐芷仙圍在了戰陣中央,輪番涌上廝殺。
他越是仔細看查,便越覺頭昏腦漲,輕盈靚麗的一抹窈窕身影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在他恍惚的這一瞬間,徐芷仙突然逃出了列陣,向著叢林深處躥去。
林如虎連忙抽刀向她砍去,口中大喝一聲:“留步!”
“刺啦”
一道讓眾將士頗為無奈的白緞被林如虎從中一刀劈開,可是徐芷仙的身子也憑借這一刀之力向後蕩去,林如虎追趕不及,只能看著這團白影消失在叢林深處。
酣斗多時,居然僅僅扯下了敵人的一道白綾,甚至連她的面容都沒有看清,對於這些久經沙場的百勝將士們來說,這仗可謂是一敗塗地。
而逃走的徐芷仙卻也沒有感到任何勝利的喜悅,方才若是再拖延一會兒,待到這些人將陣法圍死,恐怕自己便凶多吉少了。
她心中的疑雲愈加凝重,這里是什麼地方?
為何有如此精銳的昭軍把守?
里面藏著什麼秘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叢林深處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她,這讓徐芷仙心中一陣陣惡寒,難道這片山林背後也藏匿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物?
她向著森林望去,回應她的只有沙沙的風吹樹梢聲,和隨風卷起地片片落葉,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響動。
理智告訴徐芷仙應該就此收手,但是自己的一副俠義心腸卻讓她無法就這樣撒手離去,徐芷仙默默地折下一根手腕粗細的三尺木條,用自己的斷刃削出了一柄趁手的木劍。
她決心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