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借夜色掩護,再度潛回了城里,海棠獨自行動了一個時辰,方回來帶上二姝。
金花發現她們去的方向並不是保安團,不禁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救青紅姐嗎?”
海棠一直不作聲,只帶著她們來到一處大宅的牆跟下,方道:“敵人勢大,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著院內:“這里是縣長的私宅。”
銀葉恍然說,“我明白了,我們要綁架縣長,以人換人。”
海棠贊許道:“腦筋不錯,不過不是綁架縣長,縣長綁了就沒用了,我們要綁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們不是見過她了嗎。我還打聽到,縣長下午動身去了省府,而且為了在保安團設圈子抓我們,防守的衛兵還調走了幾個,此地才真正是松懈。”
金花高興了起來,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對不起,我們還說你沒信心了,其實你永遠是我們最了不起的大姐頭。”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臉上總算綻開了一絲微笑,只是有點苦澀,叮囑道:“記住,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綁架行動比想象的更容易,根本沒人想到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會在太歲頭上動土,縣長不在,有幾個護衛也溜出去賭錢了,另外兩個當班的護衛被銀葉的吹針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內宅由此洞開無阻。
晚飯後,冷如霜跟著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戲園子看了一出當地流行的儺劇,劉溢之派護兵來告知她去了省府開會,接她早點回去歇息,她正好無甚滋味,便婉拒了七姨太繼續打牌的邀請,帶著金寶往家走。
行至橋頭,此時月朗風清,燈火闌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樓木樓錯落有致,好一派異鄉風情景象。
橋下靜靜地淌過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幾條精赤上身的漢子都拿眼往冷如霜身上瞧,一個笑,“蠻子,有膽把橋上的美女抱下來。”
叫蠻子的放排漢嘿嘿笑,還沒說什麼,遠隨在冷如霜身後的護兵衝上前嘩嘩拉槍栓,“媽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漢吐了吐舌頭,沉默下來,消逝在遠方。
冷如霜頗不以為然,覺得放排漢的率真大膽可比這些護兵的狐假虎威可愛得多。
淒清悠揚的二胡聲隨風飄來,一位長衫老者正盤腳坐在了河邊,迎著冷月拉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樂之人,立時就被這個樂聲打動,眼前展開了一幅幅的畫卷,皆是塵世間一切大悲痛之郁結,又如人之如宇宙蒼天之下的孤獨和無力,聽得痴了,不禁垂下淚來。
老者琴聲一收,點頭嘆道,“果然是禍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與我說話嗎?”
老者卻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響了起來,這番變了一曲,老者啞著聲唱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金寶撲哧笑,“這老瘋子。”
洗漱完畢,冷如霜對鏡梳頭,還在琢磨那老者的話,金寶說他是這小城里出了名的老瘋子,一天到晚對別人說瞎話,命啊運的嚇唬人,要她別信。
冷如霜自嘲地一笑,許是自己太多心了罷。
突然,鏡中多出了一樣東西,一支駁殼槍指住了她的頭。
冷如霜心下驚懼,面上卻強自鎮靜,道,“什麼人?”
個子不高的蒙面女子道,“土匪綁票懂不懂啊?”
另一女子低喝道,“快干活,少說廢話。”
土匪?
來湘西之前早就聽說有土匪一說,以為那是遙遠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來沅鎮的第一天就遭遇了。
她還來不及想更多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冷如霜堵口反綁著裝進了特置的木箱,金花銀葉推著偽裝好的獨輪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只有幾個被打昏的家人和護兵,還有一封指定兩日後以人換人的信箋。
********************
白天德正在把對冷如霜的欲火悉數發泄在了青紅身上,可憐青紅已是幾度昏迷,身子軟軟地平放在一張矮幾上,四肢大開。
以她此時的狀態也沒必要加任何束縛了,白天德粗大的肉棒插在青紅的屁眼里使勁做著活塞運動,下垂的頭部也被一雙糙手捧著,另一條粗大的肉棒擠開她干燥的嘴唇,一直深入喉頭,沒有輪到的就捏奶子干癮,幾人干得倒是爽,只看見青紅白生生的大腿無力地在兩側晃動。
待得白天德獲知劉溢之的新夫人被綁票的消息,海棠等人早已逃進了茫無邊際的竹林海中。
白天德恨得想殺人,最終誰也沒殺,只是往青紅的小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喝道:“兄弟們別玩了,把這婊子弄殘了就交不了差啦。”
竹海深處,除了茂密的竹林,也有不少低矮的灌木和樹木,山勢連綿,利打運動戰,所以保安團雖花了大力氣拉網搜山,對熟悉地形的海棠來說,逃逸甚至反擊一槍都是容易的事。
幾人靈活地在竹林間穿梭,換了海棠背著冷如霜,胸前高聳起伏,兩條健美的長腳在溝壑間跳來跳去,像一支美麗的靈鹿。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經是次日的早上,太陽擋在雲層後面,一層薄霧拉起林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氣勢,軟軟地垂下葉子,既便如此,此地也還是如仙境一般的美麗。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來,眾人高興壞了,雖然沒能救出青紅,但有冷如霜在手,還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從布袋里放出來時,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家閨秀,出身於書香門弟,舉止間自然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與眼前這些鄉下土匪自有著雲泥之別。
留守的梅子悄笑著對金花說:“今天請回來的這位姐,可把我們大姐頭比下去了。”
金花不屑道:“誰說的,不就是白一點嘛,要我看,還是棠姐漂亮。”
銀葉聽到了說:“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這位太太一起娶過來,就是莫大的福氣了。”
“啊呸!瘌蛤蟆吃天鵝肉,羞不羞啊。”
幾個女人笑著一起啐她。
銀葉說的倒是大實話,海棠與冷如霜氣質迥異,一個陰柔嬌弱,一個高挑健美,一個膚白如玉,一個黑里透紅,一個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個恰似田野怒放的山菊,但從體態到五官,無論誰的細節都經得起推敲,絕對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能娶到其中一個委實已是莫大的福氣。
海棠裝作沒有聽到她手下的調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氣,解開繩子後請她一起吃飯,冷如霜卻是既厭惡又害怕,抱著肩立著不動,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無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關到內洞里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經托關系找到了康老爺作交換的中介人。
說起這層關系很微妙,土匪搶劫了財物之後,一般都要有銷贓的渠道,一般勢力大的多從黑道走,像當地匪幫的龍頭榜爺,勢力較弱的匪幫往往傾向於走白道,通過正當經營的商人才不會有黑吃黑之虞,當然,雙方的風險同樣很大。
海棠歷經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爺這條线,可以說康老爺的家產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海棠從沒出過面,都是通過神秘的第三方在牽线,包括這一次。
因干系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帶著雙姝幾個潛下山去了。
入夜,寨里眾人也早早歇息。
一條黑影偷偷溜入內洞,火把映過,正是當夜班的二喜子。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像二喜子本就是鄉井無賴出身的二流子。
二喜子當年欠了高利貸被人追殺躲進山中,生死攸關之際正巧被海棠所救,從此上了賊船。
他頗有點機智,下三濫的門坎精,黑白兩道游刃有如。
有了二喜子的輔佐,海棠有如神助,聲勢大張,短短幾年能從不到十人擴張到了二十多人槍,所以海棠對他一直十分依重和信賴。
不過二喜子有點毛病,好賭兼好色,但自從上得山來卻收斂了不少,一則規矩甚嚴,海棠對奸淫之事尤為痛恨,一向都是殺無赦;二則二喜子對海棠有了愛慕之心,追隨日久,此心越盛,幻想著有朝一日海棠被他打動下嫁於他,偏偏海棠不知何故,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從不流露一絲感情,也就漸漸有些淡了。
其實他也知道銀葉對他一直落花有意,但有海棠比著,任他鶯鶯燕燕都直如花草,只有流水無情了。
畢竟是年青伢子,火氣旺。
冷如霜驚人的美艷讓他目瞪口呆,在扯她的小臂帶她走時,那一下滑膩無骨的感覺,讓他渾身發顫,差點當場出丑,整天都有點失魂落魄。
晚飯時梅子還關心他是不是病了,卻沒留意他精神上的反常。
賊心早就有了,賊膽呼地一下也生了起來。
二喜子心道,媽的,豁出去了,青紅落在保安團手里肯定被玩殘了,老子一報還一報,玩一玩縣長的女人,就當是為青紅報仇,料想海棠看在自己出生入死賣命的份上不會太為難自己。
反復思量之下,他終橫下了一顆心,不顧一切也要占有這塊天鵝美肉再說。
他主動跟貴生提出替他值午夜哨時,貴生還頗有些感激。
夜深人靜之後,二喜子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興奮,確認大家都已深睡,便偷偷離崗溜進了關押冷如霜的小洞。
冷如霜一整天沒有進食,坐在簡易的竹板床邊心亂如麻,忐忑不安。
她是前清高官的後代,正黃旗人,家道中落後移居長沙,置了些田產,作為掌上明珠,父母對她期許甚高,讀書識字、針繡女紅、天文地理都有涉獵,使她兼具了新舊女性的美德,秀外慧中。
劉溢之世交子弟,卻無紈褲之風,特別上進努力,兩家結親可謂門當戶對,水到渠成。
新婚才數月便隨丈夫從省府來到此地作官,還以為當地民風淳朴,哪料想會有如此驚變。
海棠等人雖為匪,卻多是這等美麗的上乘女子,待她尚還客氣,不像惡人,但從他們的口風中聽出是要拿她交換一個什麼人,萬一不成功,卻也難保她們不下毒手,恐怕性命都難保了。
一時間愁腸百轉,悲從中來,潸然淚下,連二喜子到了身邊也沒覺察。
二喜子涎著臉低笑一聲,“別哭呀美人,知道你是想我啦,不急,哥哥今天保管讓你痛快。”
他不敢多言,聳身而上便環抱住冷如霜壓倒在床,“美人乖乖”地亂叫,嘟起一張嘴巴就往她的玉臉粉頸親去。
冷如霜別說是悴不及防,就算來得及,以她一個柔弱女子哪里抵得往精壯之虎狼呢,當下便壓得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還有一股口中臭氣噴來,心中大駭,直覺天底下最惡心最羞恥之事降臨在她身上,本能地扭動著身體企圖逃開,張嘴欲呼。
二喜子早就防了此招,一條布巾當下塞了個滿口。
二喜子雖說興奮得胯下陽物早就漲大了兩倍不止,還是不敢大意,摸索著將冷如霜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拿帶子綁了起來,使她基本上失去反抗能力,才略抬起上身,得意地欣賞著身下待宰的羔羊
衣裳繃得很緊,看得到柔軟如鴿的胸脯在急促起伏。
他抽出一支手來,隔著輕薄的綢衣,近乎虔誠地沿著那條繃得緊緊的優美的曲线輕輕游走,享受著那股異樣舒坦的感覺。
真是尤物啊。他心中長長地嘆了一聲。
冷如霜緊閉雙眼,沒有放棄掙扎的努力。
男人覺得女人真是愚昧,明明是白費氣力的事情還不肯認命,害怕動靜太大驚動眾人,索性斷了她的念想,一屁股騎到女人的小肚子上,從腰上摸出一把尖利的匕首,橫著在她修長的頸子上作勢拖過,惡狠狠地說道:“還敢亂動就捅死你,奸死你,再扔到山里喂狼。婊子!”
冷冷的鋒刃透出了濃厚的死亡氣息。
她的腦海嗡地一聲。
死的恐懼是如此強烈,如此迫近,排山倒海向她襲來,將深深的屈辱也暫時壓倒在一邊,無法抵擋。
女人長長的眼睫毛一陣急顫,反抗明顯地弱了下來。
二喜子無聲地笑了,順利地將她翻了個身,面朝下,匕首從背心小心劃開,幾乎一點聲息沒有。
後背大片雪白的肌膚袒露了出來,只剩下幾根系著褻衣的帶子,春光無限。
體香撲鼻,中人欲醉。
肌膚白得晃眼,像是一片光把這死氣沉沉的洞壁都照亮了。
二喜子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被老天爺的慷慨賜予感動得想哭,尋思祖上許是積了大德吧。
冷如霜牙關緊咬,她想過嚼舌,卻終於缺乏魚死網破的最後那點勇氣。
曾經以為自己多麼貞潔,也曾經以為自己多麼高傲,這意志只不過薄如羅裳,都在一枚薄薄的鋒刃和男人肆無忌憚的邪惡下一點點崩潰。
伴隨著背心一片冰涼,她的心頭也一片冰涼,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眼看即將失去,她真的能直面這殘酷的現實嗎?
清淚從鳳目中無聲地淌了出來。
二喜子眩暈了片刻,很快又被更多需要征服的聖地所吸引,奶子,大腿,神秘的三角區域,天哪,太奢侈了。
他的手指顫抖起來,往下稍稍用力,新煮雞蛋般雪白的雙丘就像褪去雲彩的聖潔雪山,慢慢地,一點點地,剝露在他的面前。
“嗚……”
冷如霜被堵住的嘴巴里發出了最後一聲長長的悲鳴。
“爹,娘,溢之,救我啊……”
二喜之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在火光下顯得那麼猙獰。
突然,一聲鈍響,二喜子腦後受到重擊,整個身子委頓在地。
背後,站著臉色鐵青的海棠和金花。
月色冷冷,燭火搖搖。
冷如霜已換上海棠的衣服,臉色木然地坐在床邊,臉衝洞壁,無悲無喜。
剛才的打擊就算對一般的女人來說都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沒有最後失守,但失貞的痛苦感受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話,“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說罷提槍走出門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倉惶,山寨眾人都圍在一旁,氣氛十分凝重。
海棠走出去時,正好看到銀葉衝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個大嘴巴,淚水也止不住滾落下來。
海棠要銀葉退開,切齒道:“二喜子,我會給你多燒幾柱香,念幾卷經,好讓你到了閻羅爺那里能早點投胎。”
二喜子嚎叫起來,“我在替蓮香報仇哇!棠姐,二喜子為你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奸淫之事,誰犯天條就是找死。”海棠說罷,抬槍要打。
銀葉突然轉到海棠前頭跪了下來,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兄弟,一起流過血,共過患難的,放一條生路吧。”
金花隨即跪下,眾人全都跪了下來,“求棠姐開恩。”
海棠其實也是矛盾痛苦之極,她又何嘗對二喜子沒有兄弟之情,生死之義,又何嘗願意自斷膀臂,打擊士氣,恨只恨啊這二喜子不爭氣,自取滅亡,恨只恨啊自己心腸太軟,終難痛下殺心。
海棠看著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長嘆,罷了罷了。
臉上依然陰霾濃重,厲聲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貴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該,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滅。”說罷頭也不回進了內洞。
從洞口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場面,鞭掄得呼呼海響,血花四濺。
貴生縱然手下留了點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經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個血人,這家伙倒也硬氣,咬著牙一直抽到暈死也沒弄出多大動靜。
親眼見著汙辱自己的人受到了嚴懲,冷如霜心中總算好過了一點。
海棠坐到床邊,柔聲說:“妹子,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我也是個被男人害慘過的苦命人啊。”
她不管冷如霜會不會聽,自顧自就把話匣子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