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的第一年天氣很反常,我們這個青山環繞的城市氣溫異乎尋常的熾熱,才到五月就比往年七八月還要熱。
弄得防汛抗旱指揮部連接發出幾道緊急通知,要各級部門做好抗旱工作,同時又從外地調運抗洪物資以備不測。
自然界的氣候反常,社會氣候也有些反常。
雖然大范圍看起來很正常,但在私下里誰都可以感覺到有些怪異的氣氛。
一些練習氣功的團體組織消失了,一些活躍的社團組織也停止了活動。
真真假假的謠言在到處流傳,都什麼年代了,人們的心理似乎仍是如此脆弱,聽風就是雨,信謠傳謠。
在這方面,我覺得那句話仿佛是專為中國人說的-謊言重復一千遍就是真理。
我第一次接觸赤裸裸的謠言是在1989年。
北京平息反革命暴亂時,美國之音和各大學學生廣播台的消息就是謠言,內蒙古駐軍進京鎮壓學生;38軍和54軍在北京南苑機場火拼;醫生跪在不懂漢語的蒙古族軍人面前乞求他們對身負重傷的學生手下留情,天安門廣場血流成河等等,讓年幼的我激憤恐慌,自己生長的軍營什麼時候變成了劊子手的基地了?
人民解放軍怎麼象舊社會軍閥部隊一樣血腥鎮壓學生了?
可最後,除了那些所謂的民主精英紛紛流亡國外,我也沒見到有多少人成為所謂‘民主運動’的烈士,當然,我確信鎮壓暴亂時確實有學生遇難,只要看看傷亡的解放軍和武警的數位,任何人都會想到。
可如果軍隊真的是屠殺的話,面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又何至於有這麼大的傷亡呢?
相信很多人對當時的那樣一副畫面記憶猶新,一個男人在北京的大街上攔阻了整整一個縱隊的坦克部隊,很多海外媒體稱贊他的無畏勇敢,可如果他面對的不是解放軍部隊,而是其他的甚至‘最民主’的美利堅合眾國的軍隊呢?
他還會有如此的勇氣嗎?
他遭遇的將會是什麼?
當真相漸漸清晰之後,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相信謠言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還有一些人堅持北京平暴時死了很多學生,但我也懶得爭論了,網路通訊如此便捷的今天,如果有真憑實據,那還不早都傳的滿世界都是了?
民主自由或者說仇恨我們的西方國家會舍不得花錢把它公布在網上,難道他們還會為社會主義國家遮丑不成?
這些年來,特別是我參加工作以後,這個中等城市里仍不時有些聳人聽聞的謠言,比如為了貫徹計劃生育,國家給中小學生集體注射絕育針(實際上是防疫針);帶有霍亂的豬肉被國營肉食加工廠做成罐頭專門出口西方國家,這些經不起推敲得荒唐謠言卻能一次次的在人群中掀起恐慌。
這一次,社會上流傳的是國家准備取締所有的宗教信仰社團。
空穴來風非是無因。
我們在緊急召開的社情動態會議上聽到了真實的消息,一個自稱可以改變人類命運將宇宙爆炸推遲上萬年的瘋子,煽動他的信徒於四月二十六日圍攻中南海,要求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談判。
讓公安部和國安部無法下台的是,這樣一起上萬人參與的大規模活動事先竟然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以致當事情發生後北京警方一時無法調集足夠的警力來控制局面,而西方的駐京新聞通訊媒體卻從頭至尾拍攝了整個過程。
在海外發表消息說中國出現嚴重混亂,人民不滿共產黨政府的統治等等。
治安情報系統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運轉了,這才發現,這個披著宗教外衣的組織已經是個全國性的大社團,雖然不象那個叫李洪志的瘋子說的有數百萬信徒,但確實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模。
於是,取消所有的休假。
派出所和居委會聯合登記控制管理轄區所有的李洪志信徒,同時調查所有的類似掛著養身健體招牌的氣功聯系組織。
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轄區的幾萬人口中,要一一查清加以建檔管理,對於只有二十多人的派出所來說,那簡直就是個不可想像的難題。
我累,我累極了,我手下的弟兄們也累壞了。
協助我們工作的居委會幫了我們大忙,各企事業單位的李洪志信徒由單位自己清查管理,而一般居民和流動人口則是個大問題,戶籍員警平時調查的都是工作性質收入來源和有無違法犯罪嫌疑,誰會關心你練什麼功?
幸好居委會似乎都有本帳,誰練什麼功,誰和誰又練什麼功都清清楚楚。
饒是如此,我們也沒日沒夜的忙了整整一個月,人人都瘦了一圈。
魯麗所在的檔案科則承擔了所有資料的匯總整理工作,幾乎天天加班。
我們雖然已經在新分的房子里同居了,可這一個月,我們還沒能在一起吃頓飯,相擁著好好睡一覺。
簡直比嚴打時還忙。
這次大調查真是讓人大吃一驚,我們這個幾十萬人口的中等城市竟然有幾十種不同的氣功組織,除了李洪志,還有什麼香功、太極功、中功、宇宙養生大法,而國家嚴禁的邪教組織如被立教、南岳真神教、無極大法也在偷偷摸摸的在本市召納信徒。
於是,一直忙著經濟建設的政府下決心要嚴厲清理這些藏汙納垢的組織。
在省里的統一安排下,工商局、民政廳、公安廳聯合下發關於清理整頓各類社會組織和氣功聯系團體的通知,限期進行登記注冊和資格審查。
對沒有辦理相關手續的一律予以取締。
省里各新聞媒體派出了大量的報導人員分赴各地區采訪,鴿子和她政法頻道的同事再次來到了我們城市。
自從上次長沙之行後,我和鴿子一直沒有見過面,在電視上經常可以看見鴿子在各個地區飛來飛去,我們每個月都要通幾次電話。
聊聊彼此的情況,當然,談的都是些工作、生活上的事。
我能隱約感覺到鴿子對我的好感,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女性朋友感到驕傲,很珍惜彼此間的感情。
所以極力控制在鴿子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鴿子來的第一天晚上就撥通了我的手機,告訴我她已經住進了市委招待所――天南賓館,約我在天南賓館的咖啡廳見面。
我自然是一口答應,但旋即又緊張起來,天南賓館經常有公檢法的人員出入,萬一被別人看見我和鴿子在一起,聯想到上次趙大慶案件的曝光,那就麻煩了。
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稍微打扮一下再去。
給魯麗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夜要在所里值班,不能過去睡了。
然後給所里同事交代一聲,將身上的警服換下匆匆的出門。
坐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想想自己對魯麗撒謊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心里沒有什麼感覺,不禁覺得有些怪怪的,當一個男人必須要和一個女人相伴終生時,匯報自己的行蹤仿佛就成了必修課,撒撒謊好像是很正常的。
咖啡廳的燈光很昏暗,雖然晚上人不多,但要在影影綽綽的大廳里找人也不是很容易。
不過我還是很快就看見了鴿子,她一身明快的純白色休閒服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手里拿著一大杯啤酒。
我快步走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下。
鴿子轉身望了過來,我們對視一笑,誰也沒有說話。
鴿子的俏臉在氤藴的燈光下多了層醉人的艷色,盈盈若水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瞟了我一眼,對服務生說∶“拿兩瓶藍帶到7號台。”說著離開了吧台。
我等到服務生從鴿子身邊離開,這才走了過去。
咖啡廳人不多,大都是一對對的男女在竊竊私語,空氣里纏綿的情歌更給整個大廳平添了一些旖旎的氣息。
“怎麼樣?在這里見面沒有讓你為難吧?”鴿子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動聽。
我搖搖頭∶“沒事。”“喝點酒,”鴿子指著桌上的藍帶啤酒對我說,我也有些渴了。
拿起酒瓶一口氣就灌了半瓶,冰涼的酒液從喉嚨流進胃里,所經之處都感到那絲絲的涼意。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真舒服!”鴿子望著我豪飲的姿態,清澈的眼神里蕩漾著一層如水的霧氣,在這昏暗的角落里仍讓我有些不敢直視,心跳也不知不覺加快了。
我們似乎都意識到些什麼,沒有交談,默默的聽著歌,默默的喝著酒,默默的感受這默默的氣氛。
雖然我們前後接觸的時間很短,但不知怎麼回事,感覺上我們似乎已經是很熟悉很了解對方,像是已經交往了很久的老朋友了。
沉默還是由鴿子打破的,她側首望著空蕩蕩的舞池里旋轉的霓虹燈光,語氣平靜的問我∶“最近一定很忙吧?”我心頭有些失望,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失望,隨著鴿子的話說∶“是,最近確實很忙。”喝了口酒接著說∶“還不是為了那個李洪志,真想不到有那麼多人會迷信他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神話?”鴿子對我口吐粗言不以為意,輕聲的問道∶“你對****是怎麼看的?”說到了工作,我的心情頓時振奮了,笑道∶“怎麼看?****,我們同事從來都不叫它****,它哪是什麼功?純粹一個邪教組織。我們都叫它李洪志及其信徒,一個瘋子和一群吃飽飯沒事做的笨蛋。”鴿子聽著我有些激憤的話微微笑了,動人的笑容讓我看得不禁有些痴了,但和她的目光稍一接觸,我立即偏轉眼神,怕讓她看到自己的失態。
鴿子揮手招呼服務生過來。
又叫了幾瓶藍帶。
“你現在主要忙些什麼?”我懶懶的*在沙發上,“忙什麼?這個李洪志真是害死人,這幾個月全都忙的是他,他叫自己的信徒生病不看醫生,不調查不知道,調查之後嚇一跳,去年以來,我的轄區非正常死亡比率上升了一倍。”迎著鴿子探詢的目光我繼續說道∶“全是那些李洪志的信徒,大都是些老頭老太太,身體本來就不好,又堅持不看病,那還挺的住。”鴿子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都是這樣,各地基本上都是這樣。”
她嘆氣的時候挺秀的眉頭皺在一起,看的我有些心疼,不禁也皺了皺眉頭。
鴿子沒有留意我的神情,抿著杯中的酒,說∶“國外有種輿論,說****利用了中國改革開放所帶來的弊端,將大批對現實不滿的人積聚在一起,而貧富不均、缺乏信仰、社會不公等現象加劇了人們的精神空虛,使很多的人投入李洪志的邪教理論,中國傳統的個人崇拜更是李洪志得以擴大影響的基礎,這樣一個組織對於仍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國家真是個莫大的諷刺。”聽著鴿子的話,我不禁有些愕然,我倒是從沒有想過這麼深。
話談到這里似乎有些敏感了,我不再說話。
只是默默的喝著酒,鴿子似乎沉湎在一種難以解脫的灰色情愫之中,她問我∶“你是黨員嗎?”我有些詫異的說∶“是的,怎麼?”鴿子微微苦笑∶“我也是黨員,我問你,你相信共產主義嗎?”
這個問題有些太大了,我盯著鴿子的眼睛,她雖然看起來很清醒,但原本如水的眼波已經有些難以掩飾的醉意。
我在心里暗暗咀嚼著這個問題,想著該怎麼說。
鴿子望著我嚴肅的表情說∶“怎麼?害怕了?”我受不了她的語氣,說∶“鴿子,你沒有喝醉吧?”鴿子將身體向我傾過來說∶“你看我象不象喝醉了?”她漂亮的臉蛋離我很近,紅艷艷的小嘴簡直就要貼在我的臉上。
一股如蘭似麝的氣息撲鼻而來。
讓我有種抱住她肆意親吻的衝動。
我拼命控制著自己的衝動,艱難的向後挪動著身體。
“鴿子,你怎麼了?我送你回去休息。”鴿子搖了搖頭,嬌嗔的說∶“快回答我。”她那像是在情人身邊撒嬌的神情讓我的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我定了定神,說∶“我是黨員,我當然相信共產主義。”鴿子笑了起來,纖細白嫩的手指點著我說∶“你說謊。”看來鴿子是有些醉了,我站起來去拉她的手,“鴿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鴿子掙開我的手,說∶“我沒醉,我不回去,”她抬頭望著我,一臉失望的說∶“你撒謊,你對我撒謊。”
看著她的神情,我心里沒來由的陣陣心痛。
頹然坐下,一口將瓶中殘留的酒喝干。
把空空的酒瓶重重的頓在桌上,“好,鴿子,我告訴你,不管是共產主義還是資本主義,都只是一個名稱,不論他們提倡宣揚什麼樣的政治經濟制度,只要是能讓人民的生活變得更好,我就信仰,或者說,”我看看正專注的望著我的鴿子,“我什麼都不信仰。”
鴿子的醉意似乎霎那間都消失了,一絲極其誘人的笑意蕩漾在她漂亮的臉蛋上。
我始而迷惑。
隨之恍然。
不由氣急敗壞的叫道∶“好啊!你耍我。”鴿子笑盈盈的說∶“不這樣,你怎麼會說真話?”看著我哭笑不得的神情,她似乎也有些歉意,又說道∶“別難過,要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在乎我。”話一出口,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臉兒登時一片緋紅。
我的心跳也隨著她這句話而狂亂的跳躍,呆呆的不知說什麼好。
桌上散亂的放著五六個空蕩蕩的酒瓶,鴿子最先從尷尬中恢復過來,若無其事的說∶“我們走吧!”我有些不舍的說∶“幾點了?”鴿子看看表回答我∶“九點二十。”我看看她仍是艷美紅嫩的臉頰,略帶些失望的說∶“挺晚了,你也該休息了。”鴿子看著我失落的表情抿嘴笑道∶“我還想看看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呢,怎麼,你就想趕我走啊?”我的心情立時激動起來,“怎麼會呢?只要你想玩,我舍命陪君子,噢,不,舍命陪鴿子。”鴿子很開心的看著我激動的表情。
說∶“我來過兩次了,但從沒好好玩過,你開車待我兜兜風,怎麼樣?”還能怎麼樣,求之不得。
我快樂得想要飛起來了。
十五分鍾後,派出所小王將所里最好的一輛北京2020吉普車停在了天南賓館門口。
看著小王打的離開後,我才和鴿子一前一後的上了車。
吉普車歡快的一如我此刻的心情般飛馳在夜晚的長街上,我一邊打開音響一般笑著說∶“不好意思,這老爺車可就比不上你的小車舒服了。”鴿子看著沒有玻璃的車窗笑道∶“不錯啊,再把車棚拆了,就像是敞篷轎車一樣舒服了。”我們都笑了。
音響里那首《別怕我傷心》此時聽起來全無往日的傷感,我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著鴿子,她流覽著外面的夜景,神情說不出的歡快,秀美的長發在風中輕舞飛揚,一如夜之精靈般迷人。
我的心中洋溢著一種疏遠很久卻又如此熟悉的情感,激情在胸中燃燒,不知不覺間將吉普車開的飛快,象一道白色的閃電般穿越過燈火輝煌的繁華大街。
周圍的燈光漸漸稀疏,面前的道路也顯得別樣的冷清,只有汽車雪亮的車燈在黑暗中刺出兩道光明的通路。
我調侃的對鴿子說∶“鴿子,這麼黑漆漆的地方,怕不怕我把你賣了?”鴿子笑道∶“怕,我好怕啊!”笑謔間車子開進了公園的環山公路。
我向鴿子介紹道∶“這里是本市風景最好的公園,海拔六百多米,林木環繞風景秀美。山頂的觀星台可以飽覽全城大多數地方的景觀,是到本市旅游不可不到的景點。”鴿子說∶“沒想到無意中竟能找到一個免費的稱職導游,不錯不錯。”我搖搖頭,“嗯。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計較。”鴿子也搖搖頭∶“唉,小女子不和大丈夫男子漢一般計較。”談笑間狹小的車廂里洋溢著甜蜜歡快的氣息。
到觀星台的直线距離很近,但是在繞來繞去的環山公路上卻要開差不多二十分鍾,黑暗中山風呼嘯,別有一番情趣。
我小心的駕駛著車子,眼光卻不住的留意著身邊的美女。
男人是不是都像我一樣?
當他真心把一個女子作為朋友的時候,往往會忽略這個女子的所有女性特徵和誘惑力,而撇開或者說是超越朋友這份感情時。
往往會為自己長時間沒有注意到如此動人的美麗尤物而暗自嘆息。
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的眼神不時為鴿子豐盈的酥胸嬌柔的體態所吸引,眼前似乎也幻現著才咖啡廳里她幾乎要貼在我臉頰的那惹人愛憐的小嘴。
幾乎不用怎麼想,我完全可以感覺到,今夜我和鴿子之間注定要有些事情發生,想到這,我的心似乎在期待和渴盼中微微顫抖。
鴿子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在陣陣的山風中有些怕冷似的卷曲著身體。
白淨如玉的嫩臉上兩酡紅暈就一直沒有消退過。
我和鴿子並肩站在觀星台的玉石欄杆邊,近處茂盛的林木在山風中唰唰作響,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在黑暗的天幕下瑰麗的如同神話里最動人的寶石般美麗。
“真美!”鴿子喃喃的自語,她的眼神在夜色里如同星星般明亮動人。
鴿子沉浸在美麗的夜景中,我卻沉浸在她的美麗中。
修長挺俏的苗條身體,美麗奪目的臉頰,幾欲裂衣而出的豐乳,高高翹起的渾圓臀部,不折不扣的是個男人就會為之心動的美女,一團熊熊的火焰在我心底悄悄的燃燒起來。
古老寬闊的觀星台上,只有星星那點點的微光在照耀,只有風兒在寂寞的輕唱。
天地間似乎只有我和鴿子一男一女兩個人一般,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氣氛。
心兒似乎也甜蜜的醉了。
鴿子輕柔的身體在夜風中微微顫抖。
“冷嗎?”我不待鴿子說話,就脫下身上的夾克給她披上。
鴿子沒有拒絕我的好意,只是柔柔的看了我一眼,那比星光還要嬌媚的眼光是如此的溫柔,我整個人似乎都在這溫柔的一眼中陶醉了,周遭的一切也變得溫暖和熙。
鴿子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有些幽幽的說∶“你看,那些星星真美。”我隨著她的目光望向璀璨的星空,千萬顆閃爍的星星點綴在廣袤無邊的天宇,那種浩瀚無匹的博大氣勢讓人不由氣餒自己的渺小,壯麗的景色似乎在訴說宇宙永恒的奧秘。
我嘆息道∶“看著這麼壯觀的景象,想想它們自宇宙誕生一直存在,而人的生命不過幾十年,什麼不滿怨氣全都沒了。”鴿子望了我一眼說∶“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每當看到這麼美的夜空,就覺得心情很舒暢很平靜。”頓了頓又道∶“可惜生活在大城市很難看到這麼美的夜空。”我深有同感的說∶“是啊,大城市汙染太厲害了。我以前在農村時不用上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見美麗的星星,到了城里以後,只有在山上才看得見。”我們淡淡的聊了一會兒,漸漸的,兩人都覺得有些無話可說了。
我的心跳的越來越快,看著鴿子嬌弱的身子在夜風中顯得那樣單薄無助,心中不由升騰起一種強烈的想要將她涌入懷里的念頭,我為自己的念頭緊張起來,忍不住掏出香煙叼在嘴上。
風很大,我的打火機一燃就被吹滅,連續幾次也點不燃。
鴿子將手伸到我面前,‘噌’一聲,一股幽藍色的火焰從她手中的防風打火機冒出,我輕輕握住她的手,低頭湊了上去,點燃了香煙,有些戀戀不舍的松開她的手,深深的吸了口煙,回味著掌心里那柔嫩膩滑的感覺。
鴿子拉著披在身上的衣服,腳步輕盈的在觀星台又寬又大的石板上輕輕跳著,嘴里哼起了一首曲調優美的曲子。
看著她迷人的姿態,我覺得嘴唇乾澀,忍不住輕輕添了添乾裂的嘴皮。
心間一陣衝動,想作些什麼說些什麼,可整個人卻僵硬的不知該干些什麼。
突然,鴿子輕躍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在我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之前,就拉著我望觀星台的另一頭走去,邊走邊說∶“我們看看那邊的風景。”我呆呆的跟著她的步伐,感受著她清涼的小手緊緊相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