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黑強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嫉妒，我反對，我吃醋！”

　　黑強大喊道。

　　“嗯？你吃誰的醋呢？”

　　黑強的女人從廚房里出來，聽到黑強這麼喊，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哈哈……”

　　黑三兒和龍雲飛齊齊捧腹大笑，黑強訕訕地不說話了。

　　黑強的女人見他們大笑，不解，瞪著眼睛看了看三人，也是抿嘴兒一笑，又回了廚房。

　　“黑大哥，你真厲害，你這一喊吃醋，倒把嫂子給嚇出來了，哈哈……”

　　龍雲飛指著黑強，嘲笑不已，黑三兒也在一旁附和著大笑。

　　“行了行了，三兒，你也別笑了，如果你要跟龍兄弟干，我也不反對，將來的前途，我看還不錯，這個，嘿嘿，我現在可是忠義幫的人，如果跟著龍兄弟干，幫里饒不了我，幸好三兒沒有加入我們幫，呵呵。”

　　黑強苦笑道。

　　“好，大哥，我跟著龍兄弟干，咱們還是兄弟，龍兄弟當然也是你的兄弟嘛，嘿嘿，有什麼事情，大家還是互相照應。”

　　黑三兒趕緊安慰著大哥，他也不願意看到大哥心情不快。

　　“嗯，那，就這樣了，咱們屋里喝茶。”

　　黑強見兩人都是一身大汗，連忙拿了塊毛巾，“給，快擦擦。”

　　兩人擦了汗，穿好衣服，喝了一會兒茶，閒聊了一陣。

　　“三哥，我想去看看房子，鑰匙你帶了吧？”

　　龍雲飛看向黑三兒，黑三兒的名字，挺有煞氣，叫做：黑沙。

　　“當然帶了，給兄弟辦事兒，哪敢不周到嘛。”

　　黑三兒從兜里掏出鑰匙，晃了晃，得意極了，“兄弟，咱們馬上去看房子。”

　　“好的，三哥，呃……黑大哥，我去看看房子，你在家休息會兒吧。”

　　龍雲飛看黑強喝了一斤酒，雖然還沒醉，卻已經滿臉酒意，勸說道。

　　“嗯，好吧，你們去吧。”

　　黑強答應一聲，把二人送出了門，回家倒頭便睡。

　　龍雲飛騎著自己的摩托車，帶著黑三兒，兩人去看房子。

　　房子倒是不錯，街面房有兩大間，里面很深，空間比農村的一般家庭小院還大一些，而且街面房是一座小樓，兩層，下層用來做生意的話，上屋可以住人，里面的家具，廚房用具，一應俱全，看來還真不錯。

　　龍雲飛滿意極了，連夸黑三兒辦事兒牢靠。

　　“呃……龍兄弟，我有個事兒，必須跟你說說。”

　　黑三兒猶豫著，終於沒能忍住。

　　“嗯？什麼事？”

　　龍雲飛疑惑道。

　　“這個，呃，我是說，兄弟你將來要做大事的吧？所以呢，你就是我的頭兒，我呢，是你的小弟，所以，這個，我稱呼你，就叫老大，你叫我呢，不要老是三哥三哥地叫，那樣會損害你的身份，就叫我名字，或者叫三兒，就可以了。”

　　黑三兒很認真地說道。

　　“啊？這個……不大好吧？”

　　龍雲飛心想，自己現在還什麼也不是，倒也難得黑三兒能夠這樣看得起自己呢。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不管做什麼，從一開始就不能壞了規矩，要不然，以後再改就麻煩了。”

　　黑三兒跟著黑強，也見識了不少黑道上的事情，對這個挺在意的。

　　“呃……三哥，這樣吧，咱們以後真正成立幫派的時候，再正名，現在嘛，我還是叫你三哥，或者黑哥，怎麼樣？”

　　龍雲飛覺得現在改口，也不是時候。

　　“別，老大，你要是還這樣叫，我怎麼跟你混？”

　　黑三兒似乎不習慣龍雲飛這樣叫了，臉憋得通紅。

　　“黑沙？呵呵，我這樣叫，可以吧？”

　　龍雲飛只得再退一步。

　　“行，老大，當著別人的時候，我還是叫你名字，呵呵。”

　　黑三兒覺得正了名，以後就是龍雲飛的嫡系手下了，心里興奮不已。

　　“好吧。”

　　兩人商量了半天，走出那個臨街小樓，鎖好了門，“咦？黑沙，你看。”

　　黑三兒順著龍雲飛的目光看去，在這個臨街小樓的不遠處，柏油路邊兒，一名灰衣少女，坐在路邊兒，面前豎著一個大牌子：賣身救母。

　　龍雲飛拉著黑三兒，兩人來到近前，見少女屬於細長的瓜子臉，皮膚很白，頭發蓬亂，衣服簡直就是碎布縫起來的，而且許久沒洗過了，髒兮兮的，龍雲飛仔細地看著少女的臉蛋兒，雖然上面有幾塊汙泥，卻掩不住秀麗的本色，女孩兒臉上帶著憂慮，低眉順眼，不敢看路人。

　　龍雲飛看著牌子上的字：我因媽媽有病，需要看病錢兩萬，我願意賣身救母，希望好心人趕緊來幫我，我一輩子感謝您。

　　最後是三個大大我急字，顯然也是非常緊急了。

　　內容寫得直白，字寫得歪歪扭扭。

　　龍雲飛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心里忽然一動，走上前，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媽媽得了什麼病啊？怎麼需要這麼多錢？”

　　在那個時代，兩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要說數量，無法跟現在的錢數相比，數量上至少等於現在的三十萬以上，可是，就算是借錢，如果要借到兩萬塊錢，也不是件容易事，似乎還不如現在借三十萬容易呢。

　　“我不知道是什麼病，醫生說要一萬五千的醫療費，嗚嗚……”

　　女孩兒聽到有人問她，簡單說了一句話，哭成一團。

　　“小妹妹，別哭了，你遇到我，就有錢了，放心吧，你慢慢說說，你媽媽究竟是什麼病？”

　　龍雲飛輕聲細語地問道，旁邊兒的黑三兒，知道龍雲飛要做一回好人了，也不再言語，審視著這個女孩兒，其實，黑三兒在看這個女孩兒是不是那種騙子一類。

　　這時，路邊兒上已經有幾個人過來圍觀了，龍雲飛覺得有些不妥，見女孩兒要說話，龍雲飛拉起女孩兒，把那個牌子隨手扯壞，扔到垃圾箱里，對路人說道：“別看了，沒事了。”

　　拉著女孩兒的手，進了自己剛租來的小街面樓里，弄了盆水，讓女孩兒洗了把臉，龍雲飛坐到二樓的單人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女孩兒，洗淨了臉上灰土的女孩兒，清秀的臉龐，眼睛圓圓的，眉毛較粗，彎彎的，配上那雙圓眼睛，卻顯得極是清純，白皙的臉蛋兒，簡直可用吹彈得破來形容，小嘴兒一直抿著，不敢露出牙，那低眉順眼的畏縮樣子，真是讓人看著就心疼。

　　“你坐下吧。”

　　龍雲飛招呼女孩坐下，“別拘束，你媽媽的病，我負責，你說說情況吧。”

　　“嗯，謝謝大叔。”

　　女孩兒深深鞠了一躬，神態非常認真地說道。

　　龍雲飛差點兒跳起來：大叔？

　　我暈，我有那麼老嗎？

　　旁邊兒的黑三兒，也是一臉笑意，可沒敢笑出聲來。

　　女孩兒坐到旁邊兒的沙發上，那姿勢別別扭扭，神態極不自然：“我媽媽的病，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病，醫院說要一萬多塊錢，我還在上高中呢，我們娘兒倆也沒有收入，媽媽一病，連生活都是問題了，所以，我這才……我這真的是沒辦法啊。”

　　女孩兒說著話，眼淚又象是斷线的珍珠似的，刷刷地流下臉頰。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媽媽現在在哪兒呢？說清楚一點兒，我過去看看。”

　　龍雲飛善心大發，他最見不得女人哭，見女孩兒哭得淒慘，趕緊柔聲安慰著，“小妹妹，你放心吧，只要醫院能治得了，花錢的事兒，沒問題。”

　　“謝謝大叔。”

　　女孩迅速站起身，來到龍雲飛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你救救我媽啊，嗚嗚……”

　　女孩兒似乎遇到親人一般，哭得更傷心了。

　　“別這樣。”

　　龍雲飛說著話，趕緊起身，伸手扶住女孩兒的肩，入手柔膩滑潤，龍雲飛就覺得心里一蕩，心里暗暗恨自己：我怎麼這麼邪惡了呢？

　　趕緊收斂心神：“小妹妹，別哭了，說清楚一點兒，你叫什麼名字？你媽媽在哪里？我過去看看。”

　　“嗯。”

　　女孩兒強自忍住，哭聲漸漸小了，“我叫武曉春，十六歲，今年剛上高一，媽媽三十三歲，在家里呢。”

　　女孩兒抽抽咽咽地說完，拿眼睛望著龍雲飛，目光里滿是期盼，希望龍雲飛給給予她一個期望中的回話。

　　“哦，武曉春，好，什麼也別說了，你帶我到你家去看看。”

　　龍雲飛倒也不是傻瓜，聽得她說的可憐，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扶起武曉春，“黑沙，你自己回去吧，我跟這個小妹妹去看看，這個樓的鑰匙，我就留下了。”

　　“好的，老大，這鑰匙本來就是給你的啊，呵呵，我先走了。”

　　黑三兒衝龍雲飛眨眨眼睛，那意思是，這女孩兒，有可能是真的，不象是騙子。

　　龍雲飛當然也明白黑三兒的意思，衝黑三兒點點頭，黑三兒轉身而去。

　　“走吧，我用摩托車帶著你，你放心吧，你媽媽的病，只要還有希望，我就會幫著治病。”

　　龍雲飛安慰著武曉春，見武曉春站穩了身體，也不再扶著她，“來，快走，我們必須趕緊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嗯。”

　　武曉春柔順地跟在龍雲飛後面，在旁邊看著龍雲飛鎖了門，跨上摩托車，連忙跳到後面，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種滿足的笑容，“大叔，這個摩托車，是你的？”

　　“哎，曉春，別叫我大叔，我比你大兩歲，呵呵，這車當然是我的，你以為是偷的啊？”

　　龍雲飛開著玩笑，也是試圖讓武曉春的心情輕松一些。

　　“哦。”

　　武曉春答應一聲，隨後怯怯地叫了一聲：“哥。”

　　“哎，好小春，放心吧，坐穩了。”

　　龍雲飛發動摩托車，武曉春指路，只是十分鍾不到，就到了一處小院前。

　　呀！

　　小院不大，只有五間房，只是這房子，似乎有十年沒動過了，到處是泥土塊，還有雨水衝刷的痕跡，龍雲飛見女孩開了院門，將摩托車推進去，鼻端傳來一股中藥味兒，非常濃郁。

　　院子里，空蕩蕩的，幾乎什麼也沒有，只有幾塊涼曬著的饅頭片，上面長了許多黑毛兒，顯然這是從外面拾來的，龍雲飛心里一酸：這娘兒倆，過的什麼日子啊。

　　“哥，我媽在屋里，你跟我來。”

　　武曉春坐了這麼一會兒的摩托車，似乎對龍雲飛充滿了一種深深的依賴，拉著龍雲飛的手，近乎抱著龍雲飛的胳膊，拖著龍雲飛，進了房間里。

　　一個寬寬的土坑，上面的被褥都有許多是露著里面的棉花，一個應該是非常年輕的女人，躺在坑上，頭發很長，身上蓋著一床帶著大大的補丁的薄被，只露出了頭，稍微有些蜷曲的頭發，蓋住了半張臉，露出的半張臉，臉色蒼白，臉型很長，线條挺柔和，薄嘴唇輕輕抿住，抿成了一條細細的紅縫兒，見有人進來，那身體動了動，一只蒼白細膩的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撩了撩頭發，露出了整張臉：“咦？春兒，你怎麼帶了外人來了？”

　　說話的聲音，也是柔弱無力，說完這句話，竟然有些微微的氣喘。

　　柔弱的身體，微微掙扎著，似乎想要起身。

　　龍雲飛凝視著那張蒼白的臉，由於在喘氣，那小嘴兒微微動著，細長的眼睛，有些失神，眉毛彎而細，配上那細長的眼睛，顯得更加年輕，看起來似乎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被病魔折磨著，這女人仍然從全身散發出一種病態的美。

　　龍雲飛回頭看了看武曉春，這母女兩個，模樣還真是有些相象，只是武曉春臉上帶有一股稚氣。

　　“媽，你就別動了，哥是來幫你看病的，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武曉春的心里，覺得跟龍雲飛特別親近，竟然連龍雲飛的名字都沒有問，就直接叫哥。

　　“幫我看病？他是醫生？”

　　女人那蒼白明艷的臉上，似乎露出一種希望的色彩，“謝謝你，我們家，可沒有錢，你幫我們看病，我們沒錢給你的。”

　　女人嬌喘著，有氣無力的說道。

　　“媽——你說到哪里去了，哥不是醫生，他是來幫我們付錢的。”

　　武曉春連忙幫龍雲飛說話。

　　“幫……我們……付錢？”

　　女人驚訝了，那細長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仔細地打量著龍雲飛，覺得龍雲飛一臉和氣，倒也象是個好人。

　　（龍雲飛：是好人才怪。“哦……這算是怎麼說的？”

　　女人喃喃自語道。

　　“呵呵，嬸兒，你就別擔心了，有病咱們去醫院吧，你說說病情，我幫你拿個主意。”

　　龍雲飛審視著女人的臉，見那張臉上，雖然細嫩，卻已經暗淡無光，不由心里一揪，“嬸兒，我幫你把一下脈，好嗎？”

　　龍雲飛忽然想起，自己的軒轅神功里面，有一項專門幫人治病的內容，這倒不妨看看。

　　“好。”

　　女人費力地將右手從被子里伸出來，修長的手指，圓潤的手掌，龍雲飛看得呆了一下，伸右手握住那只小手，覺得冰涼而滑膩，右手伸出食中無名三指，把在手腕處，閉上眼睛，努力感覺著女人的脈搏跳動。

　　龍雲飛仔細回憶著軒轅神功里面關於女人病情的敘述，通過剛才自己的望，聞，問，切，終於對面前女人的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軒轅神功的醫道篇里面，有一章是關於女性特殊病情的描述，跟這個女子的病情非常相似，武曉春在一旁，仔細地敘述了媽媽生病的情況，自從爸爸死了以後，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開始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後來就是全身乏力，精神模糊，思維混亂，身體也漸漸垮了下來，到如今已經有十年了，因為家庭沒有收入，有一點點小病，也只得胡亂吃點兒藥，最近兩年，簡直吃藥都不管用了，身體越來越差。

　　龍雲飛努力回憶著那一章的描述，這女人的病，叫做春鎖玉女，這女人有一項特殊的體質，就是說，自從結婚之後，不能有太長的時間離開男人的滋潤，否則就會身體越來越差，卻找不到原因何在。

　　“醫院檢查時，對你的病，是怎麼說的？”

　　龍雲飛問道。

　　“醫院？醫生說，我是營養不良，讓我多吃點兒好的，而且給我開了許多健胃的藥，吃了幾年，也不管用，後來到縣醫院找到主治大夫，她告訴我說，我這病，可能是腹內有毒瘤，需要開刀治療。”

　　女人喘著粗氣，努力地敘述著，說話間，還停了好幾次。

　　“呵呵，你這病，他們看錯了，不是那回事兒。”

　　龍雲飛算是斷定了這女人的病了，也就放下心來，這根本不算是病，可是，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恐怕她的身體就會漸漸衰弱下去，最後不能進食，導致死亡，“放心吧，這病，不用找他們了，我幫你治。”

　　“你……幫我治？”

　　女人細長的眼睛里，露出微微的驚訝，“你確定？”

　　“嗯，放心吧。”

　　龍雲飛說完，轉頭對武曉春說道：“曉春，你拿著錢，去買點兒好吃的，羊肉，牛肉，還有蔬菜什麼的，不用著急，慢慢買就是了。”

　　龍雲飛拿出二十塊錢，遞給武曉春，武曉春興奮地上前，卻又看了媽媽一眼，顯然有些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

　　“看你媽媽干什麼？去吧。”

　　龍雲飛說完，把錢塞到武曉春手里，“不用著急，慢慢挑，要買好菜，我讓你們母女大吃一頓，呵呵。”

　　龍雲飛知道，這里離菜市場，有好遠的路，如果去買菜的話，武曉春沒有一個半小時，是回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