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他們都沒有分離,直到陰莖都軟縮出了陰道。
李偉傑和蘇仨還抱在一起,她很緊的抱著他,幾次李偉傑想起身,都被她阻止了。
也許她很久都沒有得到這樣的安慰了,也許她只是想從李偉傑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得到片刻的溫存,難道蘇仨的世界里連這點微不足道的片刻慰藉都是奢望嗎?
李偉傑只有更緊的抱住了她,讓溫暖的體溫一陣陣的傳向對面,他能聽到她那年輕的心髒在怦怦直跳,跳得有力而又迷惘。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們霸占衛生間已經很久了。
蘇仨對敲門聲充耳不聞,過了好一會才從李偉傑懷里站了起來,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自己,陰道里白色的精液緩緩的順著大腿流了下來,黑色的絲襪上顯出幾道乳白色的流痕。
蘇仨好像記起了什麼,伸手往陰道摸去,一些精液沾到了手指上,她捻了捻那些精液,下意識的嗅了嗅,然後面無表情的拉出長長的卷紙擦拭下體。
李偉傑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褲襠上的濕濕的印子怎麼也處理不掉了。
蘇仨打開了馬桶的蓋子,一團紙被扔進了里面,拉了一下閥門,隨著旋轉的水流一堆穢物被衝走了。
蘇仨回過頭來,眼眸里顯然什麼東西流失了,一片空洞,她對李偉傑說道:“你的錢,這次算已經還了一半,另一半,你有空到我場子來找我吧!”說完她遞過一張名片。
看著她有些陌生的表情,李偉傑有些愣,緊接著渾身如兜頭澆下的一桶冷水,被冷了個透徹。
接過那張名片,上面的聯系方式和服務項目列得清清楚楚。
李偉傑的臉有些發干,尷尬,絕對是一次意外的尷尬。
他突然想起馬凱的一件往事。
一次,馬凱無意中嗅了一個美女,晚上帶回住處纏綿的操了一晚,第二天他以為一段新的柔情蜜意即將開始的時候,那女的穿好衣服,張口就要一千,一臉難以置信的馬凱光著屁股連滾帶爬的從被窩里爬出來,從地板拿起褲子,找到錢包,一番討價還價,以五百成交。
那女的走的時候,不忘記看了一眼馬凱那軟著的活兒,對她們來說疲軟的陰莖就是勞動結束的標志,當確認無誤後,錢就收得心安理得。
什麼叫尷尬,這才叫尷尬,這是馬凱每每提起對這件事說得最多的注解。
想不到,他也碰到這麼一遭,李偉傑冷冷的說道:“不用了,你值這個錢。”
“不,我是有職業道德的,多少就多少,下次記得來,不要讓我覺得欠你的。”蘇仨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仨已經夾著一根煙,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青煙繚繞,那張魅惑到極點的臉李偉傑怎麼看都覺得離自己好遠。
她把煙頭扔到地上,擰開門,走了出去。
李偉傑冷冷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陣揪心的疼。
門外蘇仨的長靴響起一片“篤篤”的敲擊聲,接著那聲音停住了,響起了一陣交談的聲音:“哎呀,這不是蘇仨嗎?這真是到哪都見到你啊!”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哎喲,是王經理啊,好久不見了,我可是想死你了。”蘇仨又嬌又嗲的聲音傳來,“怎麼今晚有空來這里啊!哦,是不是又有哪個良家婦女慘遭你手了啊?呵呵,一定是的。”
“這是誰啊?”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李偉傑走了出去,門外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個胖子,聽到問話,在那女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那女的讓李偉傑很意外,竟是葛玲玲。
葛玲玲看到了李偉傑,也是一臉的意外,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蘇仨,瞄了一眼女衛生間的牌子,眼光停在李偉傑有些不自然的臉上,嘴角冒起了一絲冷笑,他出來得很不合時宜。
“哦,你們……你們是一起的啊……”那胖子叫了起來。
那胖經理還想繼續說,蘇仨卻已經貼了上去。
“誰跟他在一起啊,我都不認識呢!來,來,王經理,我們去跳舞嘛,我們聊聊……”
那胖經理看了一眼葛玲玲,見她沒有異議,被蘇仨連拉帶扯的拉走了。
“你好。”李偉傑說道。
“好,很好,李偉傑,在這里見到你真是意外。”葛玲玲那獨特的聲音響了起來,“想不到,李先生也喜歡用女衛生間啊!”
丑事被撞破,李偉傑還能說什麼,不過也無所謂。
“喝多了,被你撞到,真是不好意思啊!”他說道。
李偉傑閃身就要錯過葛玲玲向包廂走去。
“沒什麼不好意思,男歡女愛很正常的,不過可惜了那個叫蘇仨的。”葛玲玲說道。
“這話什麼意思?”李偉傑聽出了她話中有話,他停住了腳步。
“沒什麼?你沒聽見她都說不認識你了嗎?”葛玲玲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側過身子,對他說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啊!玩玩就算了,可別放在心上。”
她說話的語氣很讓李偉傑不舒服,葛玲玲繼續說道:“可笑的是,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和王經理攀上關系就萬事大吉了嗎?呵呵,真是的,誰是正主都搞不清楚。”
“李偉傑,逢場作戲是作不得真的,你可要記住。”葛玲玲對著他的背影又說了一句。
李偉傑根本就不知道葛玲玲說的是什麼,感到有些心煩,不再理會她,徑直走了。
本想繼續回到馬凱他們的包廂,但想想還是不回去了。
葛玲玲那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的話一直在心頭糾纏著,婊子有情難道真的只在床上嗎?
可笑的是他還真動了情。
李偉傑向歌舞廳門外走去,路過大廳時候,在昏暗炫幻的燈光下,人頭攢動的舞池中央,依稀看到蘇仨正在緊貼著那王經理跳著舞。
蘇仨的曖昧和那經理丑惡的嘴臉瞬間被放大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傳來,熱血翻涌而上,頭腦一片熱寂。
李偉傑推開人群,走上前去,拉開那胖子,一拳狠狠的往那贅肉橫陳的圓臉砸了上去。
李偉傑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隨著蘇仨掩面驚呼,他倒了下去,李偉傑又上去對著大肚子踩了兩踩,再踢了兩腳,地上肉球滾動,李偉傑不再多看一眼,在自動分開的人群中間走了出去,在舞廳燈光還沒有全亮起來的時候,逃離了現場。
李偉傑一點都沒有打人後的爽快感覺,外面下著大雨,他不顧一切的奔跑了起來,雨很快淋濕了他,很冷,但心更冷,皮鞋踩著雨水發出嚓嚓的一片亂響,混在雨聲里,憂傷在李偉傑最不願體會的時候,很糾結的擊穿了他,劃開了胸膛。
不知道為什麼,混亂的心里到處都是林逸欣的影子。
“逸欣,逸欣,我的逸欣,你現在怎麼樣了?你還好嗎?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過著的是怎麼樣的生活啊?”
蘇仨和逸欣的面孔發生了錯亂,李偉傑分不清誰是誰了,一會兒是蘇仨的冷冷的臉孔,一會兒是逸欣離去的潸然淚眼,他有些癲狂,抱著頭,繼續狂奔,後來跑不動了,李偉傑就對著一根電线杆狠狠的踢著,直到那電线杆扭癟變形,他還在一腳一腳的踢著。
本來以為已經徹底忘記了,結果只是在心里藏得更深。
第二天,李偉傑在午後才醒過來,頭很疼,回想昨天的一切,都很不真實,很多細節好像缺失了,而他竟然一時想不起來,只覺的昨天自己很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還在延續著,蔓延著,這種狀態讓李偉傑很難受,他決定要讓自己高興起來,但怎麼弄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李偉傑現在是在蓮花小區的房子里,這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住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昨天他沒有回別墅,而是選擇了到這里來。
李偉傑無聊的點亮手機,看著那些個未接聽的電話,有馬凱的,軍哥的,孫倩的,還有蘇仨的,最後一個是葛玲玲的。
蘇仨打得最多,撥了有十幾次。
家里的女人倒是沒有電話過來,李偉傑昨晚還記得他最後給師母打了個電話,相信她已經很好的和其他諸女聯系過了。
李偉傑把手機電池拆了出來,機電分離,胡亂的扔在床上,這些人現在都不能讓他高興。
李偉傑洗了個澡,胡亂的套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漫無目的,沒有目標,形單孤影,混在鬧騰騰的人群里,到處都是天真浪漫的孩子,他們戴著紅帽子,開心的拿著氣球,旁邊是老媽關愛的笑臉,嘈雜的聲音里,聽到的都是歡快的聲音。
而這些都和李偉傑沒關系,看不得,那他就走。
李偉傑走著,一直在走,累了就抽煙,餓了就找吃的,吃飽了,又繼續走,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高興沒有找到,開心沒有找到,李偉傑現在就這麼郁悶難當。
錢能夠讓人快樂嗎?
李偉傑現在已經很有錢了,可是現在他並不快樂,而關鍵是李偉傑竟然自己都還搞不明白原因。
李偉傑在街上游蕩著,一直到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夜色掩蓋了一切,包括心情。
在路過一個燈火通明的櫥窗,李偉傑看到一個水晶做成的音樂盒子,盒子上面是一只水晶雕琢的玉兔,通體透明,剔透無瑕。
李偉傑仔細的看著那只水晶兔子,感覺似曾相識,兔子通體泛著晶晶的華彩,讓他溫暖。
他記起來了,戴辛妮胸前也掛著一只玉兔的墜飾,那一晚那玉兔就在她溫軟柔膩的胸脯間一直跳動著。
為了內心的那一點溫暖,李偉傑買下了那只音樂盒子,五百大洋。
盒子被很好的包進一張粉紅色的彩紙里,上面打了個漂亮的紫色的花結,李偉傑小心的把那盒子裝到一個小袋子里,放進貼心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