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蘇秀秀走進樓道,潮氣撲鼻,牆上貼滿了專治各種性病的廣告。
“是不是在這里住下去就會得這種病呀。”蘇秀秀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問。
房東告訴我們在半小時前這套房子就租給了另一對情侶。
蘇秀秀撅著嘴走了出來,我泄氣地說:“不如算了吧,在宿舍住多好,水白用電白用,襪子隨便放。”
“那咱們安靜的小窩怎麼辦。”蘇秀秀瞪眼看著我,然後她一轉身立刻歡呼起來叫道:“你看這又有一條廣告。”
這一家的廣告寫的奇怪:求合租,急招學生情侶入住。
字體娟秀,貌似出自女子的手筆,地點是南湖小區。
“南湖小區不是新樓嗎,那得多貴啊。”我十分的迷茫,不確定我能租得起。
“對啊,新樓啊,咱們安靜的小窩……”蘇秀秀一副崇敬的眼神。
我一捂耳朵,踏上自行車,載著蘇秀秀直奔南湖。
南湖小區邊上有一排新蓋的優雅的別墅,用建築學術語是獨院式小住宅,人煙稀少,估計還在熱售中。
我說:“我靠,不會是這里吧,開老子玩笑呢。”
蘇秀秀也吃了一驚,她雖然愛打扮,畢竟小城鎮的工薪家庭,別墅見過,沒住過。
我們抱著搗亂的心態敲了敲門。
一個穿著睡衣打呵欠的姑娘把門打開,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我是來租房子的。”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哦那請進吧。”姑娘倒是有些意外。
房子布置得很簡單,想來是新蓋的,沒裝修完全就入住了。
姑娘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
“這房子怎麼個祖法,多少錢。”蘇秀秀小心翼翼的問。
“那你們有多少錢。”姑娘抿著嘴想了想說。
我心想索性就開開你的玩笑吧,我說:“200……塊錢一個月。”
我還想象著女孩憤怒的眼神,不料她說:“好。”
“那水電費呢,自己掏麼?”秀秀留了個心眼,萬一是個陷阱,线路連著工廠,一個月水電費好幾千,那將是一個悲劇。
“不用呀,水電表就一個咱們共用的,自然有人管的。”女孩一愣說:“200塊錢你們嫌貴?那就再降降……”
“不用,其實這樣很好,你覺得呢,秀秀。”我衝蘇秀秀眨了眨眼睛。
“聽你的。”蘇秀秀也對我眨眨眼。
見過中彩票的,見過撿錢包的,我這頭一次看見天上掉餡餅的,這個餡餅這個大啊,把蘇秀秀的臉都砸紅了,像個小苹果似的。
然後小姑娘又把我們領到樓上,一間臥室一個廁所,一個客廳一間廚房,布置的簡約而不簡單。
“你們貴姓呀。”女孩拿布抹了抹桌子說。
“姓馬,馬傲天,她叫蘇秀秀。”我一怔說。
這才打量那女孩,女孩不高,圓圓的臉,眼皮很雙,大大的眼睛,的皮膚,從外表到說話透著一股南方秀氣,看年齡倒是比我們小,肯定是90後。
“你呢。”我看似不經心的瞅著窗外。
“古崢。”女孩打量著我。
我笑了笑,蘇秀秀拿出500塊錢押金交給古崢,然後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宿舍里已經寥寥無幾了,由於梁一豆和王文靜,路寬景深,李加貝與羅曉陽三對情侶租了個三居室,發揚探討方案的精神,准備考研。
我戀愛在他們之後,所以我沒趕上那波熱潮,我走之後,宿舍就只剩下李乖乖與趙柔柔了,李乖乖雖然叫乖乖,其實一點也不乖,絲毫不掩飾安徽人的霸氣。
趙柔柔就名如其人了,他是東北的,家里怕他被卷入H社會,希望他柔弱一些,於是取了這個名字,趙柔柔不負眾望,長得又白淨又靦腆,深受建學女生的各種嫉妒,所以我們的美術老師董星光總是讓他走貓步,想想就笑的慌,我搬出去之後,不知道它要受到李乖乖的什麼剝削和虐待。
這時蘇秀秀推著從北門租的三輪車在思遠齋樓下大喊:馬傲天你快點。
我靠,女生就是這麼沒耐心,怎麼不想想約會的時候我是怎麼等她的。
漳河里的水草不斷散發著清香,南環路修的是八車道,不時的有小車疾馳而過,南湖公園里還在給假山修建盤山道,蘇秀秀坐在三輪車上兩只腳蕩來蕩去的,100斤的書,100斤的蘇秀秀,50斤的衣服被褥衣服洗漱用品,讓這輛三輪慢得像一只老年蝸牛,蝸牛還是老的,年輕的都比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