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她給肖欽打電話,他就會安排盡快飛回美國。
可是最近幾回,他卻以各種理由推脫,成語裝可憐撒嬌也不頂用。
直到這次,她差點出了事他才出現在這里。
剛才,如果不是她耍了心眼讓他留下來陪自己,他肯定就去收集著姐姐遺物的那間屋子過夜了。
那件屋子只有他有鑰匙,平時連傭人都不讓進去打掃。
每次只要他回來,必然是要親自整理一番那件物屋子,然後整晚悶在哪里。
成語恨,姐姐到底有什麼好,都死去幾年了還讓他念念不忘,讓他都不正眼好好看看自己。
但是現在,還有一件事讓成語感到更加恐慌。
肖欽最近在聖托蒙的這段時間里,只是剛到的第一天進去了一次那間房子,之後便另外騰了屋子住,他居然不再在那里過夜了!
剛開始成語還竊喜,原來多深的感情終有變淡的一天,她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了,便試著晚上去敲門送夜宵,結果卻沒有一次成功。
白天他更是忙得連人影都見不著。
不對,一定是哪里不對。女人的直覺讓她警惕,她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一個猜測在心底反復翻滾,讓她忐忑輾轉的。
“睡不著嗎?最近又在失眠了?”見成語神色郁郁,肖欽問。
“啊,有點。”
成語忙掩住神色回答:“其實之前都好多了,可是最近見了那些人後,又…”她苦笑,緊接著又試探道:“戴倫哥,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好久嗎?
肖欽想,算起來是有幾個月了,與他以前來這里的頻率相比的確是久了。
至於原因,肖欽自己都不想多想,便敷衍道:“嗯,國內公司忙。”
他一向不與她提公司的事情,成語不好再多打探。何況他語氣淡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窗外一陣狂風卷過,被吹倒的樹枝劈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成語心里更亂了,她暗自咬牙,接著道:“他們發現這里了,以後…該怎麼辦?”
肖欽看著窗外,靜默兩秒才道:“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已經叫人開始轉移了。”
提起那些人,他聲音便有些冷。
只是他側著臉,成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問:“你想搬去哪里住?紐約、夏威夷、塞班?或者歐洲也行…”
聽著他列出的地方,成語不住地搖頭,最後她看著他道:“戴倫哥,我想跟你一起回中國。”
沒想到她會想去中國,肖欽頓一頓。以她的情況來看,該去的是適合度假放松的地方,至少是她適應的西方國家,不會讓她感到太陌生。
“那你…”
知道肖欽指的是她的病情,成語連忙解釋:“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覺得我也應該多與外面的世界接觸了,醫生也這麼說,不是嗎?”
肖欽沒有馬上回答,終於收回目光看她,眼神里帶一點探究。
成語在靜默中捏了把汗,就在她已經在想該怎麼繼續說服他的時候,才聽到他說:“可以,這個你不用擔心。早點睡。”
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也好,有些事情也確實是該查清了。
成語則滿意地攏著被子翻身,背對著肖欽,松一口氣,臉上是得意的微笑。
不管怎麼樣,去了中國就知道了,她倒要看看是怎樣一個女人讓肖欽連懷念姐姐的習慣都能改變。
許是最近加倍努力地工作被領導看在了眼里,這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梁鹿被程丹叫進了辦公室。
她言簡意賅地肯定了梁鹿的工作後便直接道:“年底了,今年本省的企業家大會在本市召開,由咱們總集團承辦。集團需要從子公司借調一些秘書助理過去幫忙,咱們部門我打算推薦你,所以先叫你來問問你的意願。”
梁鹿暗自驚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環宇電子的上屬集團裕豐國際。
“怎麼樣?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再給我答復。不過這種機會不多見,你也知道的,能在集團那邊嶄露頭角的話,對以後在公司的發展也有好處。”
梁鹿自是知道這種工作經歷難得,沒想到入職第一年就有這樣的機會,不禁受寵若驚,卻也開心,當即便表示榮幸,感謝領導對自己工作的認可。
她沉著冷靜、從容不迫,恰如其分,沒有年輕人身上普遍的毛躁和浮躁,程丹也是很滿意,叮囑道:“不要有壓力,工作不會很繁重,應該會對每個人有所分配…借調期也不會很久,從企會前的培訓開始應該…到結束就差不多了…”
梁鹿其實本是想用工作充實生活,忙碌起來不讓自己多想,同時心無旁騖地做好該做的事情,並沒期望要得到什麼,現下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連李成楠都不禁感嘆她勢頭強勁,連自己也要避其鋒芒了,開著玩笑問她是不是有背景和後台支持。
梁鹿笑笑不在意,心里全當是自己誤打誤撞,只是嘴角挽起的弧度多少輕松了一點,一直陰郁沉積的心情到底有了一絲撥雲見月的清朗。
直到葉昭雯打趣她最近一直緊繃的臉終於松弛了的時候,梁鹿才驚覺,自己將那個人關進心里的角落里絕口不提,便以為就過去了,總以為自己表現得雲淡風輕滴水不漏,卻原來身邊的人早已看出她的陰郁和不安。
企會在即,梁鹿沒過兩天就去到集團報道。
而同時,環宇電子內,愛好八卦的辦公室職員間開始流傳一則副總肖欽的花邊緋聞:肖總似乎與他的新秘書關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