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華劍雄起了個大早,帶著王鳳灩和劉大壯興衝衝地趕到了唐書強的辦公室,准備辦理移交犯人的手續。
可當他接過唐書強遞過來的移交公文剛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移交犯人名單里只有張城一人。
華劍雄壓住火問:“唐兄,怎麼只有一個?”
唐書強笑吟吟地回答:“老兄莫急,人都會給你,一個都不會少。昨天深夜你們周老板和梅津機關長通了電話,決定先把這個小白臉給你們押回去,按圖索驥去抓人。其他的再押後幾天,我們再審審看看能否再擠出點他們在滿洲的組織的情況。”
華劍雄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後悔昨天晚上太大意了。
唐書強見華劍雄臉沉下來,以為他急著回上海有什麼好事,讓自己攪了局,忙陪笑:“兄弟我也要給上面交差,我只要三天,三天後人全交老兄帶回去。”
接著朝華劍雄眨眨眼道:“今天正好有飛機去上海送要件,就麻煩王秘書把人帶回去,華兄就在這里再辛苦幾天。”
華劍雄明白都是唐書強搗鬼。
他立功心切,不知怎麼鼓搗的日本人給周老板遞了話。
其實日本人對這幾個人的生死去留根本無所謂。
事已至此,梅津和周老板都發了話,已經無法更改了。
好在只有三天,也只好讓顏雨多受點苦了。
王鳳灩聽唐書強提議讓她送犯人回去,立刻噘起了嘴,眼睛看著華劍雄等他表態。
華劍雄本來出差不大帶秘書,他到外地並不缺女人,長春也不例外,除顏雨外日本朋友也經常給他帶一兩個日本女人過來,給他解悶。
這次帶王鳳灩出來自有他的用心。
他怕王鳳灩回去會影響他的安排,但看唐書強剛才的表情肯定別有用意,他腦子一轉有意不看王鳳灩道:“唐兄既然安排好了,我就客隨主便了。請王秘書送人回去。我在這里等唐兄的捷報。”
說完轉向王鳳灩道:“王秘書,你回去後馬上讓他們安排人帶張城去抓人,你要親自跟著,別人我不放心。”
見王鳳灩眼圈都要紅了,不情願的點點頭,他有點煩躁地對唐書強道:“這個張城押走之前我還要審一審。”唐書強馬上點頭答應,一邊讓人聯系下午的機位和護送人員,一邊安排人去監獄提人。
唐書強給華劍雄安排了一間小審訊室,犯人送來後直接送到了審訊室。
華劍雄真正擔心的是張城認識的軍統外圍據點和關系人和蕭紅的諜報網搭上界,盡管按軍統的紀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事關蕭紅,也就是關系到他華劍雄的身家性命,他不能不格外的小心,畢竟上海和無錫離的太近了。
為了避嫌,他拉著唐書強一起進了審訊室,連威脅帶嚇唬的把張城審了個底掉,待確認牽涉的人員確實與蕭紅的人毫無瓜葛之後,他才放下了心,裝模作樣地向王鳳灩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准備出發去了。
中午吃過飯,華劍雄派劉大壯和長春方面的人一道押著犯人送王鳳灩去了機場。
他自己和唐書強聊了一會兒,就起身說要到監獄去看看審訊的情況。
唐書強手頭有事,就派人送他過去了。
華劍雄進了灰樓直接就奔二樓盡頭的審訊室,沒進門就聽見里面鬧哄哄的,剛打開門一股熱烘烘的腥臭氣味就撲面而來。
他皺了下眉。
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見顏雨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地中央,雙手反銬在背後,腿彎中間插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杠,兩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正抬著另一根更粗的木杠壓在她的大腿上面。
華劍雄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顏雨,見他們今天給她穿上了那件深藍色的旗袍,旗袍已經破破爛爛,露著青一塊紫一塊的白肉。
里面他們顯然什麼都沒有給她穿,連長絲襪也沒了,從旗袍的破洞里露出雪白的大腿。
一天多不見顏雨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臉色蒼白,神情有些恍惚。
也許是有旗袍擋著,身上的傷痕未見增加多少,不過忽隱忽現的乳房上面的幾道烙痕煞是顯眼。
她不知剛受過什麼刑,渾身濕漉漉的,見到華劍雄毫無反應。
當木杠壓在腿上時她慘兮兮地哭求道:“長官不要啊……我冤枉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大漢用木杠壓住女人的大腿,毫不手軟地壓了下去。
顏雨“啊……”地慘叫起來。
華劍雄看到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放了心。
他隨意地和負責審訊的小頭目打了個招呼,轉身出去了。
他到下面幾間刑室看了一圈,見那些犯人不是什麼都沒招就是胡亂招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心中暗笑,知道不會有什麼新戲碼,放心地上了樓,挑了一間女犯哭叫的最厲害的刑訊室,若無其事地踱了進去,坐到離刑台不遠的一張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打手們用五花八門的手段折磨那個二十多歲的可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