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火的鋼鐵巨獸懸在荒原上空,不但銀龍水鏡驚得不知所措,欣然也結結實實得嚇了一跳。
他不止一次騎在黑豹背上,可從來也沒想過,那頭嚇人的騎獸同時也是世上最強大的機械鎧。
驚訝之余,欣然也產生了一絲奇妙的聯想……霸王花的血色蓮台,似乎與巨蠍女皇凱瑟琳的機械鎧有神似之處,具體哪里相似,欣然說不上來,反正是有這麼一種奇妙的感覺。
抬頭再看戰場,血色蓮台擎起左臂,張開的掌心中央突然彈出一根長長的鋼管,末端帶有卡簧,接駁在太歲刀的柄上。
如此一來,太歲刀便由鬼頭刀變成了青龍偃月刀似的長刀,恰與血色蓮台的龐大體積相配。
“銀龍水鏡——吃我一刀!”
霸王花拉下操作杆,血色蓮台居高臨下俯衝下來,機械臂雙手持刀全力劈下!
這一招“太歲當頭”純粹靠力量取勝,是“鐵血七殺”中威力最猛的絕技,當初霸王花以太歲刀掃蕩匪巢時就以這一刀劈裂了石板地面,殺得群匪落荒而逃。
如今換乘了血色蓮台後使出來,威力更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刀落下,荒原上裂開深達百尺的溝壑,恍若遭了雷霆怒殛,大地轟鳴傳達數十里外。
水鏡布下的雲霧也被刀風吹散,名副其實的風卷殘雲。
然而就在“太歲當頭”的猛攻下,水鏡也激發了最深層次的潛力,在刀鋒及體之前騰空飛起,明眸緊閉,敞開懷抱迎接萬里長風。
吼吼吼吼————一聲雄渾的咆哮激蕩在天地之間,水鏡的身體猛然間巨大數百倍,崩射出刺目的銀光。
一頭俊美的銀色巨龍衝出雲海,展開雙翼翱翔於蒼穹之上,投下的陰影遮蔽了大地。
這,便是銀龍水鏡的真正姿態!
化身巨龍的水鏡與駕駛血色蓮台的霸王花,再一次在體形上找回了平衡。
銀龍噴出著白茫茫的冷凍氣流射向血色蓮台,霸王花發動浮游盾擋住凍氣,同時破空突擊,揮刀劈下。
銀龍旋身振翼,輕松擋開刀鋒,凌空揮下利爪,重重擊在機械鎧上,幾乎將水晶窗口打碎。
霸王花連忙調整相位引擎,在水鏡吐出凍氣之前離開了她的掌握。
同時放出浮游盾,環繞銀龍縱橫飛舞,擾亂她的視线。
當水鏡懊惱的追逐其中一面小小的盾牌時,其余七面浮游盾突然貼在她背上打開火焰噴射器——烈焰吞噬了巨龍的身影,悲鳴聲震碎了朵朵白雲。
當水鏡狼狽的甩開浮游盾,身上已是遍體鱗傷。
霸王花憑借天才的駕駛技術占據了上風,不料操作台上突然亮起了警報燈——能源即將耗盡。
原來她多日不用機械鎧作戰,忘了更換魔石,經過一場大戰,現今殘余的能量只能維持一分鍾而已。
霸王花緊咬銀牙,發狠的吼道:“姑奶奶跟你拼了!”
猛地將突擊引擎打開,血色蓮台突然加速,機械臂高舉太歲刀,真氣傳感器超負荷開動——有如一道紅色閃電衝向銀龍。
水鏡沒料到她有這一手,震驚的無以復加。
情知躲閃已經來不及,索性豁出去同歸於盡!
於是收斂雙翼,自高空俯衝下來,與血色蓮台迎面對撞,爆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霸王花縱有駕駛艙的保護,吃了銀龍舍身一擊也無法全身而退,只覺得胸口好像被千均巨錘狠敲了一下,五髒六腑都離了位。
一口熱血狂噴而出,染紅了水晶護罩。
血色蓮台能量耗盡,像隕石一般摔在地上熄了火。
銀龍水鏡也不輕松。
被霸王花駕駛血色蓮台全力撞擊,內髒受創不輕,更以肩膀硬抗了增幅三倍威力的太歲刀力劈,有如遭了雷擊,縱有龍鱗護身也無濟於事,半邊翅膀幾乎連根砍斷。
銀龍龐大的身軀再也無法保持優美的飛翔姿態,掉线風箏似的摔將下來,將地表砸出一個大坑,鮮血有如小溪一般自肩部創口噴涌出來。
水鏡凝聚殘存無幾的魔力,忍痛發動治療魔法,勉強止住了流血。
筋疲力盡的身體已經無法維持龐大龍身的體力開支,只好變回人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抬頭一看,只見“血色蓮台”駕駛艙徐徐掀起,霸王花手提太歲刀,步履艱難的朝自己走來。
水鏡不知道霸王花也傷得很重,以為自己輸了,頓時萬念皆灰,長嘆一聲閉目等死。
哪知霸王花剛走到近前,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在水鏡身前不足一米處,氣若游絲。
兩人掙扎著抬起頭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約而同的苦笑起來。
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如今大戰一場不分勝負,彼此之間都生出些許惺惺相惜的感觸。
且說欣然藏在草叢里旁觀兩女決斗。
本來想看一眼就溜走,沒成想兩人旗鼓相當,一場大戰打得驚天動地風雲變色,水鏡的真面目固然令他驚訝,霸王花的機械鎧更是鬼斧神工,竟然能以人類的力量抗衡巨龍!
等到水鏡與霸王花兩敗俱傷,欣然才揉揉蹲得發酸的大腿站起身來,走到兩人面前,笑嘻嘻的說:“兩位女英雄辛苦了。”
水鏡與霸王花大打出手,本來是因欣然而起,現在他卻裝作沒事人似的跑來說風涼話,真讓兩女哭笑不得。
欣然笑眯眯的坐在兩女中間,左手攬著水鏡,右手抱著霸王花,問道:“你們倆誰傷得更重?”
水鏡厭惡的罵道:“臭流氓!馬上把你的髒手從我身上拿開!”
霸王花卻舒舒服服的偎依在欣然懷里,呻吟道:“小不點啊,那婆娘還有力氣罵你,看來是我傷得更重些。”
欣然看看面色慘白的水鏡,又看看兩眼無神的霸王花,笑道:“依我看是水鏡將軍傷得更重,只是她愛面子,不好意思承認。”
水鏡被他說中了心事,大為震驚,惱羞成怒的嚷道:“蘇欣然!你到底還是不是聖國的軍人!”
欣然連忙應道:“侍衛長閣下,請問有何吩咐?”
“哼!你還認我這個侍衛長?”水鏡冷笑道。
欣然誠懇的說:“當然!我是您的副官嘛。”
水鏡厲聲喝問:“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欣然笑道:“長官的話,我不敢不聽。”
水鏡心頭一喜,趴在他耳畔悄聲道:“你快殺掉那女人,替我出氣。”
欣然嘻嘻一笑,扭頭咬著水鏡的耳朵說:“我殺了她,你就不生我的氣了?”
水鏡差點脫口而出:“你他媽想得怪美!”
轉念一想,如今的境遇,實在不該再樹新敵,萬一把欣然逼到霸王花那邊,對自己大大不利。
只得勉強改口說:“你殺了她……我、我就不生氣了。”
心里暗想,雖然不生氣,可照樣要殺你。
水鏡一生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現在龍困淺水,不得不說出違心之言,表情當然會有所流露。
欣然看她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知道水鏡想耍花招,心里暗笑,想跟老子來這套,你還嫩著呢。
於是裝作大喜過望的樣子問水鏡:“你敢發誓嗎?”
水鏡忍怒點頭:“我發誓,只要蘇欣然殺了霸王花,我就不再生他的氣,還跟他做好朋友。”
這最後一句話並非欣然的要求,她自動補充進去,自己也覺得有點肉麻,俏臉頓時羞得緋紅。
欣然樂不可支,伸手將水鏡摟得更緊一點,悄聲道:“光發誓還不行,你得親我一下,證明真有不計前嫌的決心。”
水鏡恨得牙根發癢,但使還有一分力氣,也絕不會任由欣然輕薄,怒道:“你別得寸進尺!”
欣然軟語哀求:“好水鏡,就親一下嘛,別那麼小氣好不好?”
水鏡本來恨他恨得入骨,可突然被他喚了一聲“好水鏡”不由得魂飛魄散芳心搖蕩,回想起那三天里欣然對她百般輕薄,雖然可恨,但處處體現出了溫柔的真情。
平心而論,除了面子上過不去意外,沒有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甚至還體驗到從出生到現在前所未有的快樂,簡直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她違背女王的聖命,怒衝衝的前來追殺欣然,百分之九十九是為了報仇雪恨,百分之一則是出於一絲戀戀不舍的情愫。
當然,這些心理變化,欣然看不見,水鏡本人也不願承認。
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追殺欣然,出師未捷不說,反倒再次落入他手中,像個蕩婦似的任由他輕薄,頓時羞怒交集,哭喊道:“別再逼我了!快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霸王花聽到哭聲,側過臉來問欣然:“你又干什麼壞事了,害得人家姑娘這麼傷心?”
欣然一手緊擁著哭泣的水鏡,回頭衝霸王花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先別打抱不平,待會兒就輪到你了。”
霸王花忿忿的扭過頭去,暗中吃醋,為什麼要在水鏡之後才輪到我?
難道在小不點眼中,那女人比我更重要?
且說欣然抱著水鏡百般安慰,不料越是說好話,她哭得越厲害,只好使出殺手,在水鏡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下,威脅道:“你哭一聲,我就親你一下!”
水鏡抽噎著止住哭聲,幽幽的說:“我不想活了,你快殺了我吧。”
欣然捧著她的臉,拿指尖逗弄著水鏡尖尖的耳朵,柔聲笑道:“別說傻話了,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做過三日夫妻,至少該有三百日的夫妻恩情,我怎麼舍得殺你呢?”
水鏡被他搔的耳根麻癢,仿佛有兩道電流通過耳朵傳到心里,舒服極了。
在那窮盡荒唐的三個晚上,欣然早已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很清楚怎麼做才能讓這暴躁的小龍女安靜下來。
水鏡緊閉著眼楮,恨恨的說:“你如果真是這麼想的,為什麼還不快殺掉霸王花?”
欣然扭身把霸王花扳到臂彎里,笑問道:“你的敵人想收買我,對此你有何看法?”
霸王花心想如果小不點真的被那女人的甜言蜜語迷惑,聯合起來對付我,那可真的糟糕了。
勉強笑道:“你跟她做過夫妻,跟我就沒做過嗎?你記得她的好處,難道偏偏忘了我的?”
欣然回想霸王花在床上的熱情與嬌憨,不禁心弦一蕩,親親她的額頭,笑著說:“當然不會忘記,你也是我的好老婆嘛。”
霸王花聞言芳心甜蜜,柔聲道:“那你快點殺了水鏡以絕後患!我不像她那麼凶狠,更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把《虛天經》還給我,我就對你好,一生一世只做你一個人的好老婆……”
說著說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臉兒紅紅的。
水鏡沒想到霸王花會如此豪放,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出如此露骨的情話。
這方面她和霸王花比起來簡直拍馬難及,自然無法對欣然說出更有魅力的情話,一時情急,又哭了起來。
欣然左擁右抱兩大美女,中洲七朵名花除卻紅袖姐姐和聖女王龍琦,又有兩朵鮮花落到自己掌中,越想越得意,心情舒暢至極。
哄著擔驚受怕的水鏡說:“你和左京都是我最重要的情人,無論沒了哪一個,我都會難過的不得了,好啦,別再哭了,所謂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握握手,化敵為友吧。”
欣然自作主張的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並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起來。
水鏡哭笑不得的望著霸王花,對方也報以無可奈何的苦笑。
在欣然的強迫下,兩位美人兒的手終於握在一起。
眼看太陽快要下山,必須先找一處過夜的地方。
欣然按照霸王花的指點將“血色蓮台”變回黑豹,扶著兩人騎上去。
欣然坐在兩人當中,前擁水鏡,後抱霸王花,驅使著黑豹一陣風似的回到山上,在洞前停步。
欣然把兩女抱進山洞,肩並肩躺在石床上。
而後騎著豹子去了山下鎮上,直到半夜才回來。
這其間水鏡與霸王花躺在床上各自想著心事,一句話也沒有說。
隨著夜色的加深,兩個人競相嘆起氣來,焦躁的心情溢於言表。
等到欣然欣然騎著黑豹回來,兩女不約而同的喜上眉梢。
這小小的情緒變化被欣然看在眼中,心里暗自高興,但沒有點破。
捧著一包食物進了洞,笑道:“兩位老婆都餓壞了吧?”
說著將紙包打開,竟有一只焦黃噴香的烤鵝、一大包香氣撲鼻的鹵牛肉、幾樣清淡的下酒小菜、十個燒餅,外加一壺美酒。
欣然把飯菜撕成小塊,一點一點的喂到兩女口中。
水鏡倔強,不肯張口。
霸王花卻心安理得的享受情郎的服侍,嬌憨的說:“小不點,你可真體貼,為了你的溫柔,我倒樂意天天受傷!”
水鏡暗罵她“賤人”、“不知羞恥”轉念一想,自己的肚子也很餓,不吃飯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霸王花?
於是紅著臉低聲說:“我也要……”
霸王花笑道:“你說什麼?大點聲好不好,我們聽不見。”
欣然扭扭她的耳朵,佯怒道:“乖乖吃東西,飯菜還塞不住你的嘴嗎。”
霸王花悻悻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小不點真偏心!”
水鏡看到霸王花吃自己的醋,芳心大感受用,欣然送來飯菜,她也不再拒絕。
欣然很快發現,霸王花喜歡吃肉,水鏡則偏好素食,於是按照兩人的喜好分配食物,伺候的兩女心滿意足,渾然不像戰敗的俘虜,儼然坐月子的小婦人。
兩女吃飽之後,欣然又每人喂了一點酒解渴。
水鏡酒量不大,喝了兩小口便感到面紅耳赤,腦袋發沉,搖頭說不要了。
霸王花卻是酒中豪傑,咕咚咕咚的灌下大半壺酒,才過癮的長長吐了口氣。
笑嘻嘻的說:“小不點,幫我擦擦嘴。”
欣然微微一笑,低頭將她唇角的酒漬舔干淨。
兩人趁勢接起吻來,一旁的水鏡看不下去,努力撐起身子,想要下床。
欣然發現後連忙制止,從懷里掏出一對閃亮的金屬銬,把水鏡的左手和霸王花的右手拷在一起。
接著又蹲下去捧起兩女的小腳,照樣拷了起來。
兩女面面相覷,不知道欣然想干什麼。
只見欣然檢查了一下手銬和腳鐐,滿意的笑道:“這相思拷果然名不虛傳,不枉我跑了那麼遠的路,花了那麼多錢。”
兩女聞言大驚,齊聲尖叫:“相思拷!”
欣然笑道:“想必你們也知道,‘相思拷’是世界上最堅固的鐐銬,雖然你們一個有寶刀在手且內功深厚,一個是巨龍化身力大無窮,可是要想掙脫相思拷,除非砍下自己的手腳。”
霸王花驚疑的問:“小不點,你、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欣然笑道:“我剛才看到你們大打出手,感到非常痛心,同是了不起的巾幗英雄,同樣名列中洲七朵名花之列,為了一點點小誤會就拚得兩敗俱傷,實在太難看了。我決心使用非常的手段,幫助你二人培養感情,建立純真的友誼,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才下山去買了相思拷。”
水鏡惱火的說:“你這算什麼意思!我與霸王花大打出手,歸根結底還不是受了你的利用?”
霸王花也不高興的說:“就算是想讓我們做朋友,也沒必要拷在一起吧?”
欣然笑道:“你們兩位本領高強,殺我蘇欣然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而且一個賽一個的心高氣敖,怎肯聽我的話乖乖結交?我現在把你們拷在一起,就算你們合不來也必須通吃同行同住,慢慢的就會建立起感情了。”
兩女被他說得瞠目結舌,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無聊的人,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干出前所未有的變態勾當。
水鏡急得想哭:“蘇欣然,你這樣折磨我,還不如痛痛快快的一刀殺了我!”
欣然摟著少女的香肩勸道:“好水鏡,放寬心想一想,這樣不是挺好玩的嘛。”
霸王花哭笑不得的瞪著他:“你這麼做只是為了好玩?”
欣然嘆道:“好玩當然只是一方面,我的良苦用心,你們似乎完全理解不到啊。”
厚顏無恥的解釋道,“你和水鏡都是我蘇欣然的女人,將來是要在同一張床上陪我睡覺的,如果你們兩個合不來,我們將來的大家庭怎麼可能幸福得了?所以我要從現在開始培養你們的友誼,雖說手腳拷在一起會很不方便,只要精誠合作,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小時候玩過‘兩人三足’嗎?你和水鏡,從現在開始就是兩人三足的伙伴啦!”
說罷擊掌喚道:“阿布,進來吧。”
洞外吹來一道陰風,一個身穿黑衣的、三尺多高的女童兒隨風飄進洞來。
兩女定楮一看,那女童竟然是一只布娃娃。
欣然摸摸女童的頭,向兩女介紹:“這是我在鎮上買的仆魔‘布袋童子’,名叫阿布,從今往後,阿布就是你們的仆人了。”
又對阿布說:“你面前的兩位美人兒,一個叫水鏡,一個叫花左京,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女主人,還不快行禮。”
阿布垂手鞠躬,溫順的道:“水鏡主人,左京主人。”
布袋童子,就是將死去的孩童的陰魂用法術附著在布娃娃上,使其擁有人類的靈魂和智力,是一種比較常見的仆魔。
由於不必吃飯,物美價廉,對主人又很忠誠,廣受人們的歡迎,在魔法都市希瓦,有專門的布袋童子工場,制造出各種各樣的布袋童子,遠銷中洲各地,既可以作為幼兒的玩伴,也能成為稱職的仆人。
欣然當著水鏡和霸王花的面,把相思拷的鑰匙揣在懷中,對兩女說:“下次見面,我會親手幫你們打開相思拷。”
兩女聽說欣然要走,不由得花容失色,齊聲追問:“你要去哪里?”
欣然笑道:“我受了聖女王的差遣,前往北方傭兵都市艾爾曼送信給羅蘭公爵。我雖然舍不得離開你們,可是女王的命令是不容耽擱的,只好放下相思之情,暫做小別,你們傷愈之後,就去艾爾曼尋我吧。”
又回頭叮嚀阿布:“從今天開始,你要一心一意的伺候兩位女主人,不准讓她們吃半點苦,不准讓她們受半點累,我這里有一百枚金幣,是女王贈我的路費,現在全部交給你保管,水鏡和左京想吃什麼,你就去買什麼,路上歇息,要給她們安排最舒服的客店,最寬敞最干淨的房間,有錢坐車,就一定不能讓女主人走路,萬一伺候的她們不如意——你就死定了!”
欣然的恫嚇鎮住了本來就膽小如鼠的布袋女童,也稍稍挽回了水鏡與花左京的芳心,對欣然的痛恨,也不像剛才那樣強烈了。
臨走之前,欣然來到床前,嬉皮笑臉的說:“水鏡小親親,左京好寶貝兒,你們的老公要去工作了,一人親一下作為道別的祝福可好?”
說罷閉上眼楮,嘟起嘴巴等候親吻。
水鏡與霸王花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點點頭,隨即抬起拷在一起的玉足,狠狠踹在欣然胸口。
“哇啊啊~~”帶著哀哀慘叫,欣然摔出門外,一溜煙的滾下山波。
水鏡、霸王花咯咯嬌笑,開心的抱做一團。
七嘴八舌的說“真解恨”、“他活該”、“看他還敢耍流氓”、“就該這樣懲治他”……說著、說著,水鏡忽然發現兩人的關系變得異常親密,不由得羞紅了臉,難為情的低下頭去。
霸王花善解人意的摟著她的腰肢,輕聲笑道:“水鏡姐姐,小不點雖然可恨,但也不失為一個有趣、可愛的男人,對不對?”
水鏡恨恨的說:“他的趣味全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點也不可愛!哼!下次見面,我一定要殺了他!”
霸王花知道她嘴雖然硬,心卻早就軟了,油然嘆道:“希望能快一點見到他。”
水鏡也心有同感,痴痴的望著欣然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兩人想著各自的心事,漸漸犯了困,便背貼著背倒頭睡下。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水鏡與霸王花的關系,似乎真的像欣然所期待的那樣,由相互敵視,變成了同病相憐。
布袋童子悄然守在門外,守護著沉入夢鄉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