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小姊妹的登場給觀眾注入一針興奮劑,看到與印象中的亞馬遜女郎風格迥然不同的小美女登台獻藝,人們報以期待的掌聲,挑戰者也個個摩拳擦掌,喜形於色。
溫婉姊妹脫下木履擺在擂台一角,手牽著手赤足步入擂台中央,面向觀眾席九十度鞠躬,羞答答的說:“請多指教!”
白貓“星石”和黑貓“吉良”亦懶洋洋的爬上擂台,蹲坐在主人的鞋子上。
首先出場的是御劍溫,挑戰者是一位身材高壯的虎人。
這莽漢根本沒把溫兒放在眼中,登台後得意洋洋的舉手向觀眾致意,淫笑著問:“嘿嘿,小乖乖,你叫什麼名字啊……”
溫兒左腳向前跨出一步,雙手握劍與肩齊平,擺出正宗的香格里拉實剌劍式,劍鋒指定虎人前胸要害,冷聲道:“御劍溫候教,請賜招。”
“大爺我乃——”
“先生小心,我要出招了!”
不待虎人自報家門,溫兒身劍合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對手。
嚓——一聲悶響,虎人踉蹌後退,雙手緊捂心口,鮮血噴涌而出。
溫兒收刀入鞘,鞠躬道:“承讓了。”
轉身姍姍退場。
“你……好狠毒……”
虎人轟然倒下,當場氣絕。
台下觀眾驚訝的忘了鼓掌,誰也沒料到貌似仙女的小姑娘一出手就要人命,他們更沒料到,御劍溫冷酷的一刀,拉開了屠殺的序幕,短短幾分鍾,七條人命斷送在村雨刀下。
七名挑戰者毫無例外的一招送命,最後三名有資格挑戰御劍溫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宣布棄權,比起贏得美女,終歸還是小命重要。
擂台主辦方經過研宄,最後由迪奧親自宣布,御劍溫選手連戰七場,請稍做休息,換下一位選手登場。
真正用心是暗示御劍溫不要搗亂,比武招親本是一件喜事,點到為止才好。
遺憾的是溫兒自幼接受的全是殺手教育,根本不懂得什麼點到為止,與人過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御劍溫被迫逼退場後深感不過癮,叮囑妹妹不要浪費時間,殺光小卒子,正主才會出場。
御劍婉出場後,完美的貫徹了姐姐的思路,相對的,挑戰她的人命運也就更加淒慘。
首先登場的挑戰者是綽號“飛天猿猴”的輕功高手,實力遠比之前登場的人為高,現在他也知道這對小姊妹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出手便展開拿手的輕功,在台上飛來舞去,台下觀眾看得眼花繚亂,紛紛喝彩助威。
御劍婉面無表情的站在擂台當中,任憑飛天猿猴圍著自己團團飛轉卻不為所動。
僵持了幾分鍾,飛天猿猴忍不住了,突然閃到婉兒背後,揮爪攫向女孩後頸。
婉兒撇嘴冷笑,閃電般拔出手槍,轉身扣下扳機,一連串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看上去倒像飛天猿猴自己送到槍口前一般。
沒有預想中的槍響,一聲細微的破風聲切斷了飛天猿猴的手掌,順勢擊中咽喉。
一道血箭破空濺起,飛天猿猴的屍體像塊破布似的摔下擂台。
所有人的視线都集中在了御劍婉的槍上,銀閃閃的小手槍,精美的槍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魔力。
“風之魔法槍!”
“西魯芙!”
觀眾中有人喊出了手槍的來歷。
四大魔法槍之一的“風之西魯芙”無數槍手夢寐以求的秘寶,如今正像玩具似的握在小女孩手中。
“風之魔法槍”的威名給挑戰御劍婉的人心中壓上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戰斗結束的比前一場更快,當第三名挑戰者被“真空彈”切掉半個腦袋,婉兒就再也找不到對手了。
好端端的比武招親陷入尷尬僵局,觀眾的情緒也發生了變化,恐懼與憤怒在會場內蔓延,甚至有人懷疑溫婉姊妹是監察令雇傭來破壞這場盛會的間諜。
欣然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地步。
發覺溫婉如此嗜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如同你精心照料一盆美麗的花卉,突然有一天發現它是有毒的。
失望歸失望,麻煩是自己招來的,當然要由他來打發。
欣然壓低嗓音吩咐尤麗亞:“小母馬,你上台去把婉兒那個小煞星弄下來,記住,千萬不可以出手太重。”
尤麗亞和御劍婉都是射擊系,應該有的一拼。
“遵命!”
尤麗亞微微一笑,自信的登上擂台。
立刻有觀眾對女性挑戰者的合法與否提出質疑,男人打擂是為了招親,女人打擂是為了什麼,和男人搶老婆嗎?
尤麗亞拿出昔日百合女的氣魄,傲然道:“沒有規定女人不能打擂,更沒有規定說女人不能娶女人。”
台下又有人起哄,尤麗亞氣得柳眉倒堅,怒道:“哼哮什麼!誰不服氣上台來一決雌雄,若非你們男人不爭氣,何須本小姐出手!”
起哄的觀眾聞言面有愧色,頓時啞口無言。
“半人馬姐姐,請多指教。”
婉兒才不關心挑戰者是男是女,照舊鞠躬行禮,謙卑的態度與適才殺人不眨眼的作風恰成鮮明對比,這也是山老家族的傳統。
“小妹妹別客氣,有什麼本領盡管使出來吧!”
尤麗亞摘下爆裂弓瀟灑的彈了一下,弓弦發出悅耳的嗚音。
欣然有言在先不可傷害婉兒,她便放棄使用威力無法控制的爆裂弓,僅用空弦真空箭對戰。
御劍婉聽到弓弦震動發出的聲音,輪廓秀美的耳朵突然抖動了幾下,表情也變得格外嚴肅,只憑尤麗亞拔弦的手法,她就斷定對方的水准遠遠超出了截至目前的挑戰者,在她所經歷的射擊系射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御劍婉畢竟缺乏實戰經驗,不敢貿然搶攻,腳步快速移動,蝴蝶穿花般繞著尤麗亞疾行,試圖找出開槍的最佳時機。
尤麗亞以腳下為軸,隨著婉兒的步法原地繞行,始終保持背對敵手。
御劍婉的呼吸漸漸急促,鼻尖隱現汗漬,她知道對手是那種比起眼睛來更相信直感的高手,不與自己對視,反而更能集中精神。
僵持數息後,她突然調轉方向,以相反的路线移動到尤麗亞側面,同時開槍射擊。
選擇這一角度也有其道理,人的耳朵位於頭部兩側,在側面開槍,兩只耳朵在聽到槍聲時,勢必存在一定的時間差,這一微小的誤差,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卻可能造成致命的判斷失誤。
風之魔法槍發出爽脆的爆鳴,一道肉眼難見的衝擊波射向尤麗亞側腹。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尤麗亞嬌叱一聲,人立而起,拉弓連射兩支真空箭,第一箭恰與真空彈相遇,彼此對消,第二箭直取婉兒右腕。
婉兒躲閃不及,魔法槍被擊落。
幸而她反應敏捷,在槍落地之前抄手搶回。
第一回合的較量,尤麗亞明顯勝出。
御劍婉棋差一招,羞怒難當,眼中殺氣畢露,後退兩步,含著小指吹響口哨。
蹲在擂台一角的黑貓一躍而起,嗖得竄到婉兒肩上。
“鎧獸武裝——緊急憑依!”
伴隨著婉兒的怒吼,黑貓化為一團黑色的旋風將之重重包圍,氣流散去,重新出現在觀眾面前的婉兒已經披上一身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黑色機械鎧,恍若來自地獄的亡靈戰士。
婉兒悶不做聲的撲向尤麗亞,舉槍連射。
尤麗亞亦拉弓還擊,表情無法保持之前的從容。
真空彈與真空箭破空飛射,恍若一陣流星雨。
鎧化的御劍婉速度明顯比之前大幅提升,行動起來如同鬼魅,若隱若現。
尤麗亞憑著經驗和直覺苦苦支撐,期待魔法槍耗盡晶石能源。
婉兒也情知久戰不利,挺起酥胸喝道:“鎧獸特攻·浮游氣功炮!”
胸甲應聲裂開,就在觀眾瞪大眼睛期待觀賞春光外泄的身後,兩只棱形物體自胸甲中飛出來,鳥兒似的圍著尤麗亞縱橫飛舞,一旦發現空檔,立刻射出犀利的真氣波動。
這兩只飛行棱與鎧甲之間並無任何導索相連,完全體靠真氣遙控,溫兒將真氣源源不斷的送入飛行棱,在棱內增幅裝置的激發下演變成威力足以洞穿金石的無形利刃。
如此一來,尤麗亞等於以一抵三,立時陷入被動。
台下觀戰的欣然亦臉色大變。
婉兒的浮游氣功炮與紅蓮改的线控浮游盾有相似之處,但是更加精致,也更加難以控制。
傳說中確有一門“隔空攝物”的絕學,但無論如何也沒法達到像婉兒這般如臂使指的操縱飛行棱的程度。
“你錯了。”
冥冥中突然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
“洛基老大?”
“操縱飛行棱的不是真氣,是精神力。”
“精神力……颶風巨人的精神力?”
“你試著放出精神波動,應該能感知到其中奧妙。”
欣然閉上眼睛,像發動精魔力場那樣放出精神波動感知台上的御劍婉,果然隱約有兩泓奇妙的波動在精神力場中激起震顫,其中奧妙只有身具颶風巨人血統的人才能體味。
台上的婉兒也感應到了陌生的精神干擾,一時間無法維持精力集中,飛行棱失去控制,停留在半空滴溜溜打轉。
尤麗亞喜出望外,抓住機會連射六箭迫使婉兒退卻,隨後兩箭擊落了飛行棱。
旁觀的溫兒替妹妹著急,喊道:“婉兒——快用絕招!”
“可惡……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婉兒羞怒之下晃動身軀,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轉眼間幻化出十二道殘相,將尤麗亞團團圍住。
“哇塞,好厲害——”
“這就是傳說中的忍術吧?”
“只有一個是真的!”
台下觀眾發出自以為是的評論。
欣然搖頭苦笑,發出心電感應告知尤麗亞立刻認輸。
婉兒這一手他並不陌生,外行人以為是障眼法,其實是“風之精魔力場”的特技“分身術”——每一個分身都分配了均等的生命力(查克拉),全部都是真人!
當初“鐮鼬”上元明人發動狂戰士系統後使出這一招,險些擊落欣然的紅蓮改。
倔強的半人馬女郎沒有立刻照從欣然的命令。
(不可以認輸……沒能完成主人托付的任務,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尤麗亞舉弓向天連射,數十道真空箭宛如天女散花般掃向婉兒的十二道分身。
“鎧獸武裝最終奧義·瘋貓暴虐殺!”
御劍婉的呐喊結束了鏖戰。
十二道分身同時揭開胸甲,放射飛行棱,二十支真空棱恍若蜂群,連續不斷的發射氣功炮,密密麻麻的衝擊波在空中對撞,發出一連串剌耳的爆鳴。
這還僅僅是序曲而已,真正的殺手來自婉兒的“西魯芙”“風之女神西魯芙,請聆聽古老的契約,展現毀滅之力吧!風神召喚——毀滅風暴!”
回應婉兒的祈禱,大氣在尤麗亞頭上凝結成一團漆黑的蘑菇雲,龍卷風孕育而生,攜著萬千利刃般的氣流涌向尤麗亞。
尤麗亞搖頭嘆息,在暴風及體之前縱身躍下擂台。
“小妹妹……我輸了。”
婉兒中止召喚魔法,臉色蒼白的喘息道:“大姐姐,你真的好厲害……”
大小美女相視微笑,惺惺相惜。
御劍溫攙扶著幾乎虛脫的妹妹去休息,而後重新回到擂台高聲喝道:“還有人向我挑戰麼?”
“有啊有啊!可愛的小妹妹,我來挑戰你!”
轟隆——轟隆——“地、地震?”
“哇——好可怕的腳步聲……”
“是恐龍嗎?”
“白痴,是巨人啦!”
沙王扛著精金巨棒,縱身躍上擂台,震得台柱瑟瑟發抖,幾乎折斷。
溫兒抬起俏臉,只看到一雙大理石柱般健美的長腿,繼續抬頭,看到了女巨魔波濤洶涌的胸部,當她艱難的看到對方的面孔時,腰肢已經向後折成六十度。
“我的媽呀……好個大塊頭!”
溫兒打生出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沙王一條胳膊就比她的腰粗!
“小妹妹,嗯,我叫沙王,咱們先打架,然後做好朋友。”沙王嬌憨的說。
溫兒後退了一大步,不太自信的說:“先別動手,我還沒有准備好呢!”
說著吹響口哨,招來白貓“星石”發動“鎧化武裝”星石附在溫兒身上,變成一套銀白的鎧甲,樣式與吉良所變大同小異,鮮明的古代扶桑武士風格,然而相比於吉良強調機械化的超現實色彩,更具有濃郁的冷兵器風格。
欣然耐不住好奇心,通過心電感應問洛基:“老大,你可知道溫婉所用的機械鎧是何來歷,好像和常規機械鎧不太一樣呢!”
“是鎧獸。”
“鎧獸?”
“解釋起來很麻煩。”
“好了啦,親愛的洛基大哥,您就發發慈悲告訴我吧!”
“真拿你沒辦法……”
欣然的“賴皮功”所向無敵,連鐵石心腸的洛基也甘拜下風,耐著性子說:“所謂鎧獸,是以動物的生育方式誕生的機械鎧。普通的機械鎧是鎧樹結出的果實,假如‘鎧果’在成熟前被路過的動物不小心吃掉,就有可能借助動物的肉體繼續孕育,吸取宿主精氣,進化成鎧獸。鎧獸從孕育到成熟需要上百年時間,遠超出一般動物的壽命,如果宿主在鎧獸成熟之前死亡,勢必前功盡棄,因此鎧獸的數量非常罕見。”
“這麼神奇啊!”
欣然驚訝的咂咂舌頭,追問道:“溫婉姊妹的貓咪是什麼動物孕育出來的,除了龍和海龜,中洲似乎沒有其他動物擁有超過百歲的壽命。”
“是貓又。”洛基說。
所謂貓又,也就是積年老貓成的精,外貌與普通貓咪差不多,唯一的特征是尾巴分成兩叉。
沉默片割後,洛基又說:“我印象中使用貓又鎧獸的只有一個人,如果那兩個小姑娘果真是他的後人,你可要當心了……那家伙一向是殺人不眨眼的,這方面連我也自嘆不如。”
欣然正待追問,忽然聽見台上傳來一聲巨響,觀眾席上隨即驚呼聲四起。
欣然循聲望去,只見沙王與鎧化的御劍溫已經開打。
沙王掄起精金巨棒朝溫兒迎頭砸下,溫兒出乎預料的沒有躲閃,被重逾萬斤的狼牙棒當場砸扁,像橡皮膏似的粘在擂台上。
沙王沒有料到對手如此不堪一擊,誤殺了欣然特別提醒不可以傷害的人,不禁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哪知失態的演變已經無法用常識來衡量,被砸成肉餅的御劍婉像蒸汽一樣消失,數秒鍾後,突然自沙王背後閃現,雙手握刀連續突剌。
“鎧式奧義·天馬流星劍!”
金色的劍氣如同怒濤排壑般傾斜在兀自發愣的沙王身上。
穿上機械鎧的御劍溫獲得了兩項超人能力,其一是出刀速度比聲音更快,當沙王聽見破風聲時,金色的劍氣已經把她的身體戮的千瘡百孔,若非有超強的自愈體質,便是十條命也不夠用。
綠色血漿漫天飛濺,沙王連遭重創,也打出了真火,迎著劈頭蓋臉射來的劍氣大步衝上,騰出左手擒向溫兒的頭顱。
她的手掌比蒲扇還大,加上鬼神般的怪力,別說溫兒可愛的小腦袋,便是鋼鐵也要應手粉碎。
假如換做婉兒與沙王對戰,面對這致命的一擊,非要采取退閃戰術不可。
可是穿上機械鎧的溫兒腦子里似乎根本沒有後退這個詞,無論面對何種強敵,始終如一的勇往直前,只攻不守。
沙王的大手終於扣住了溫兒頭顱,同一時間,超音速黃金劍氣九十一斬聯發,切斷了沙王的左臂。
與軀干脫離的手臂依舊殘留著強大的破壞力,溫婉在頭顱碎裂的刹那發動了鎧獸“星石”的第二特技——“超奧義·小強不滅體!”
少女的身體再次融化為液體,水銀似的傾瀉在地板上。
失去目標的巨魔手掌攥成拳頭,跌落在擂台上。
沙王彎腰去拉手臂,打算在創口凝固之前重接斷臂。
不料“水銀”狀態的溫兒發出一串銀鈴也似的輕笑,托著斷臂唰啦一聲流出好遠。
“這是……水之精魔力場!”
欣然驚訝的喊出聲來。
一連串難忘的影像在欣然腦海中閃電般浮現,黑獄魔尊所羅門和他那強大的機械鎧“大所羅門”欣然的處女戰。
黑獄島波濤洶涌的怒海上,欣然初次駕駛紅蓮改與黑獄魔尊殊死決斗,“大所羅門”無限再生無限強化的“水之精魔力場”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沒錯,欣然是戰斗最後的勝利者,但平心而論,所羅門並非被他擊敗,而是死於暴走的精魔力。
萬沒想到今天會在溫兒身上重見那恐怖的一幕,欣然不禁坐立不安,苦思如何給這場自己無心中導演的大麻煩收場……
便在此時,台上的決斗也到了分勝負的關鍵一刻。
液態御劍溫脅持沙王的斷臂“游”到擂台邊緣,重新匯聚成人體形態。
沙王急於奪回手臂,狂怒之下使出絕招。
單手掄起精金巨棒原地飛速旋轉,好似一只超級巨大的陀螺,勢不可擋的朝著溫兒所在的方位靠近。
精金巨棒恍若轉動的風車,攪動氣流,帶來一場人造龍卷風,吹得身材單薄的溫兒飛起來,潔白的和服在空中翻飛,恍若一只粉蝶。
沙王一聲怒吼,猛的擲出巨棒。
棒尾鎖鏈嘩啦啦作響,瞬間抖的筆直。
布滿尺長尖剌的棒首正面擊中溫兒,嬌小的身體遭到重擊,突然間折成U形,飛速落向台外。
觀眾齊聲驚嘆,女人則捂住眼睛,不忍目睹溫兒脊椎折斷,當場慘死的景象。
沙王自身也受到慣性的牽制,踉蹌跌下擂台。
空中的溫兒徐徐落向地面,忽然憑空消失,化為一團白色的水蒸氣被風吹回到擂台上,重新聚集成人形,竟然毫發無傷,連臉上的笑容也一如先前的稚氣可人。
沙王單手撐地站起身來,回望擂台,看見溫兒向她鞠躬道“承讓”驚訝的目瞪口呆,奸半響才拍拍胸口憨笑道:“晤,謝天謝地,我還以為小姑娘死了呢……”
比起個人勝負,她更害怕因誤傷溫兒引起欣然的不悅。
溫兒微微一笑,抖手將斷臂拋還給沙王,轉身退台歇息。
經過一番苦戰,她的體力完全沒有消耗的痕跡。
(以某“小強”為名的鎧獸,果然擁有不死之身啊……)擂台賽至此告一段落。
迪奧找到欣然商量對策,發覺除卻他們親自出手,否則天佑城內無人可以趕溫婉姊妹下台。
“蘇寧!都怪你多事,找來兩個小妖精讓老子難堪……”
“嘿嘿,狼大哥別發火,我總會想出辦法把她們擺平的。”
“怎麼擺平,比拼床上功夫嗎?”
“……拜托,你現在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思維方式怎麼還是直奔下半身,真沒出息。”
“你還有臉說,我這是受了誰的毒害啊?”
就在欣然和迪奧拌嘴的時候,溫婉再次一起登台亮相,面向觀眾鞠躬致敬,溫兒率先開腔:“天佑城的父老鄉親們,大家好,我和妹妹不遠千里來到貴寶地,為得是——”
“給大家說一段相聲。”
婉兒搶過姐姐的話茬說。
(台下鼓掌聲。)“……婉?”
溫的臉上瞬間浮現三道黑线。
“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鼓掌聲。)“……婉?”
黑线變成巨大的汗滴。
“各位父老鄉親大哥大嬸,如果我們說得不好,還請您多擔待,如果說得還不錯,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更加熱烈的鼓掌聲。)“婉……”
溫已經變成化石狀態。
婉兒面向觀眾作了一個羅圈揖,眉飛色舞的正要開講,無法忍受妹妹跑題跑出十萬八千里的溫狠狠的在她頭上敲了一拳。
“好痛啊!溫,為什麼打我?”
“白痴婉!我們來這是給人說相聲的嗎?”
“哦?”
“哦什麼哦,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忘了?”
“……找誰?”
“……大、苯、蛋!”
(怒氣上升,直逼火山爆發。)對姊妹倆來意一無所知的觀眾以為上述對話是“相聲”的一部分,又開始鼓掌。
比起血腥的屠殺來,果然還是小蘿莉說相聲更受歡迎。
溫兒抓住妹妹的肩膀向後轉一百八十度,不許她面對觀眾。
溫兒輕輕嗓子,嚴肅的說:“簡而言之,我們姊妹來天佑城,是為了斬鋤大惡人蘇欣然為萬民除害!蘇欣然你聽著,假如你還算是一號人物,就上台來與我們決一勝負!”
觀眾聞言立時嘩然。
蘇欣然的名頭在天佑城可不比皇帝小多少,乃是民眾心目中的偶像級人物,這兩個小姑娘公開挑戰蘇欣然,形同與全體羅摩人作對——這還了得?
衛兵聞風而動,便要擒拿溫婉。
幸虧欣然有言在先,迪奧忙下令衛兵維持現狀,不可輕舉妄動。
正在會場陷入混亂的時候,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大模大樣的走到溫婉面前說道:“你們要找蘇欣然,老爺我就是了。”
冒名頂替欣然應戰的人竟是亞歷山大那老怪物。
溫婉的目光集中在老怪物風干橘子般皺巴巴的臉上,沉默半響後一同搖頭。
“你不是蘇欣然。”
“你是機器貓。”
“……憑良心說,你們有見過像我這麼英明神武的機器貓,普天之下,姓蘇名欣然的人確平只有老爺我一人而已,騙你們的是小狗!”老怪物一臉真誠的說。
欣然恨得牙根癢癢,真想衝上擂台把他的胡子揪光。
溫兒半信半疑,試探的問:“我聽說蘇欣然是絕世美少年,你卻是個丑老頭,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亞歷山大長嘆一聲,淒然道:“無錯,想當年我老人家的確是驚世駭俗的美少年,可恨天嫉英雄,我蘇某因為情場失意,曰漸憔悴,終於變成了如今的丑老頭,不過只要你們嫁給我,有了愛情的滋潤,老爺我自然會恢復美少年的容貌啦!”
溫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同時召喚貓咪,換上鎧獸武裝。
“不管你是真的蘇欣然還是假的蘇欣然,既然敢上台挑戰,就請賜招吧!”
溫兒雙手握刀合身撲上,以大上段手法直壁亞歷山大面門。
“來吧!哆啦A夢,是時候決出誰才是最強之貓啦!”
婉兒舉槍射出一發真空彈,封住老怪物的閃避路线。
“可惡,老爺我才不是什麼機器貓!”
亞歷山大迅速念誦咒文,在溫兒村雨刀及體之前布下烈火護盾。
與鎧獸合體後,溫兒屬性為水,烈火護盾恰是她的克星,一旦靠近,身體便會被蒸發,“小強不滅體”也無法發揮效應。
黃金劍氣亦在剌中烈火擴盾的刹那蒸發為氣體,倒是自身受到反震,吃足了苦頭。
婉兒見事不妙,連忙放出“飛行棱”發動浮游氣功炮替姐姐分憂解難。
亞歷山大嘿嘿怪笑,揮手伸進臃腫的“魔方套裝”內,掏出一把朱紅色的來復槍。
流线型的槍托上繪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火蜥蠍,一雙熔岩色的眸子仿佛流淌著灼熱的鋼水。
亞歷山大端著長槍朝婉兒開火,射出一團火球,與真空彈相撞,炸成滿天火雨。
婉兒臉色頓變,失聲驚呼:“天哪!沙羅曼蛇——炎之魔法槍沙羅曼蛇!”
已經出世的四支魔法槍,水、炎、風、土,只有炎之沙羅曼蛇是長槍。
“哈哈哈~小丫頭,沙羅曼蛇不算什麼,瞧著吧!老爺我還有更厲害的家伙呢!”
亞歷山大脫下“魔方套裝”拋在地上,滿不在乎的跺了兩腳,喝道:“懶豬,還不快滾出來——”
“呼嚕嚕~哼哼~”魔方套裝卷成一團,構成套裝的數以萬計的微小機械部件重新組合,迅速扭曲變形成一只青銅色的大肥豬。
“戰斗吧!我的傑作,兼備智慧與美麗的青銅魔偶——雞鳴五鼓返魂豬!”
“噢?呼嚕嚕——呼嚕嚕——”
銅豬眯著小眼睛,四蹄蹬地,衝向御劍溫。
溫兒揮刀上撩,發射出一道半月形氣刀,斬在銅豬身上,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銅豬無視攻擊繼續前衝,撞得溫兒倒飛出去,險些跌下擂台。
婉兒掛念姐姐,急忙上前相助。銅豬調轉方向,朝她衝過來。
溫兒以刀撐地,單膝跪在擂台上,強忍傷痛,吃力的提醒妹妹:“婉……不可以硬拚!”
婉兒應聲閃身避開,以真空彈射擊銅豬屁股。
銅豬甩甩尾巴,毫不在乎的調轉身來,繼續衝撞。
婉兒和銅豬周旋半響,無論真空彈還是氣功炮都傷不了它,情急之下被亞歷山大偷襲,打落了一只飛行棱,不禁心頭火氣,拼著消耗體力,使出絕招“瘋貓暴虐殺”將銅豬團團圍住,氣功炮全彈發射,風精靈招來毀滅風暴,鐵了心要把這討厭的肥豬干掉。
在“瘋貓暴虐殺”的強大破壞力面前,青銅魔偶亦無法幸免,銅豬的四肢被毀滅風暴切斷,不甘心的倒下了。
溫婉姊妹還沒來得及露出勝利的笑容,銅豬屍體突然炸裂,冒出一股白色的香煙。
溫婉首當其衝,被煙霧重重包圍。
只覺得頭暈目眩,耳鳴眼花,眼前的景物也在劇烈搖晃,搖搖擺擺的走出幾步,終於不支倒地,陷入昏迷。
直到失去意識的刹那,她們才明白亞歷山大給青銅魔偶命名為“雞嗚五鼓返魂豬”的真意。
“哇哇哈哈哈~現在知道老爺我的厲害了吧,小姑娘,你們干脆拜我為師好了,這雞鳴五鼓返魂豬的不傳之秘就要靠你們繼承下去啦——”
亞歷山大雙手掐腰,在台上發出不可一世的狂笑。
欣然可不願意溫婉落入老怪物的魔手,見事不妙擠出人群,一拳打斷台柱。
擂台突然塌倒,亞歷山大很丟臉的摔將下來,被銅豬的殘片壓住下半身動彈不得。
他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換一種環境就威風不起來了。
“蘇小子,快救我出去——”
“您老先歇著吧!”
欣然頭也不回的從他身邊跑過去,抱起昏迷不醒的雙胞胎奪路而逃。
大內侍衛懷疑溫婉是破壞擂台的元凶,鍥而不舍的追上來。
欣然不便在這種場合下露面,只好沒命的朝著寓所方向飛奔。
行至一個岔路口,忽見阿夏背著攝影器材走來,急忙喊道:“阿夏——我在這里?”
“蘇,發生了什麼事?”
“沒時間解釋——快幫我引開追兵。”
“好!”
阿夏掉頭拐進一條胡同,讓欣然先行通過,自己留下來放出一道火牆攔住去路,氣得追兵破口大罵,呼三喝四的招呼附近的居民取水滅火。
此時天色已黑,春寒料峭,夜風寒掙刺骨。
溫婉姊妹都有一定的內功根基,受了冷風刺激,慢慢的從昏迷中醒來。
溫兒偷眼看見欣然與阿夏講話,不由得緊張起來,悄悄問:“大叔,那個黑姐姐是誰?”
欣然邊跑邊說:“她名叫阿夏,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溫兒深感羨慕,神情忸怩的問:“蘇普先生,我也給你當助手好麼?”
“你會燒菜嗎?”
“不會。”
“會做家務嗎?”
“不會。”
“會跳艷舞嗎?”
“也不會……”
“啥都不會要你有什麼用!”
(嗚嗚~自卑死了……)溫兒重新振作精神,百折不撓的說:“等我回到香格里拉,馬上就去拜師學習燒菜、做家務、跳艷舞——保准一學就會,你還不知道吧!我可聰明呢!”
欣然愛憐的道:“行,等你學到真本事,大叔一定聘你當秘書。”
婉兒樂呵呵說:“溫,等你學會了也教給我行麼,我想給蘇普先生當秘書。”
“沒問題,好姐妹就該有福同享!蘇普先生,讓婉也來行嗎?沒有她陪著,我會孤單的……”
“好、好、好,都來大叔才高興呢!”
欣然回到家中,一腳踹開房門,把兩只小綿羊丟在沙發上後,自行坐在一把藤椅上喘氣。
溫婉抬頭環顧四周,卻是一棟陌生的宅子!
裝潢設計華麗高雅,斷非普通人家。
欣然對著穿衣鏡摘掉礙事的胡須和假發,轉眼間變得更加帥氣了。
雙胞胎看得眼睛發直,問欣然為何不用真面目示人。
欣然故作深沉的說:“大叔是搞藝術的,如果看上去太年輕,人們就不會相信我真有才華。”
溫兒、婉兒置若罔聞,兩雙明眸痴痴的粘在他臉上,不自覺得流露出熾熱的情愫。
欣然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一人頭上拍了一下,佯怒道:“看什麼看,好像兩只小花痴!”
小姊妹羞得雪頰飛紅,嘿嘿傻笑的樣子可愛的冒泡。
欣然的心都快融化了,簡直不知道如何寵愛她們才好,至於兩女本為殺他而來的尷尬立場,卻不曾認真考慮。
欣然去廚房拿來食物,還有尤麗亞她們平時買的糖果零食,招待溫婉享用。
小姊妹也不客氣,爭搶著大吃起來,風卷殘雲般把食物吞光,拍著微微凸起的小肚皮發出滿足的呻吟,活像兩只小貓咪。
“吃也吃飽了,溫兒、婉兒,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喔!我都忘了,還沒有找大壞蛋蘇欣然報仇呢!”
“這就走!”
婉兒一躍而起。
“大叔,你也幫我們找蘇壞蛋好麼?”溫哀求道。
“找什麼找,你們現在就在他家里。”
“啊!”
溫婉齊聲驚呼,手忙腳亂的拿出武器。
欣然擺手笑道:“慌什麼,沒聽說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嗎,蘇大惡人正忙著追殺你們,暫時不會回家。”
說罷,他帶著兩女走進臥室,指著床鋪說:“這是蘇大惡人睡覺的地方,怎麼做就看你們的了。”
婉摸著下巴想了片割,忽然打了個響指,眉開眼笑的對婉兒說:“婉,你假扮妓女勾引壞蛋上床,我藏在床下殺他。”
婉搖頭說:“溫,這是個壞主意,我們沒有受過妓女的訓練。”
“那就只好裝炸彈啦!”
“‘轟’的一下送壞蛋蘇上西天!”
“不可以,婉,我們不能殺人,不然大叔會傷心的。”
“那麼……就裝一顆空間炸彈。”
“好主意!”
兩女忙忙活活的在床下安裝“炸彈”欣然關上臥室門,在客廳內來回踱步,心想這麼折騰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找個機會向溫婉表明身份。
忽然房門被一腳踹開,亞歷山大怒仲衝的闖進來:“好你個小混蛋,竟敢壞老爺的好事!”
欣然沒好氣的推開他,淡淡的說:“別惹我,正心煩呢!”
“可惡……你小子搞上雙胞胎,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才沒有呢……溫婉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真的,既是這樣,咱們這就去追,抓住那兩只蘿莉,你我平分如何?”
“拜托……您都那麼大年紀了還干這個,不怕‘馬上風’?”
“哎呀!我才不像你那麼色!我是看中那兩丫頭資質聰穎,想收她們為徒。”
“抱歉,我真的沒興趣……”
才不相信你呢!欣然暗想。
“好了啦,小伙子,打起精神!”
亞歷山大不由分說拉著欣然出了門,趁欣然不備,將一只竹蜻蜒安在他頭上。
“咦,老怪物……你搞什麼鬼,快點把我弄下去!”
欣然不受控制的飛上半空。
亞歷山大拍手大笑:“小混蛋!想騙我,你還嫩著咧!老爺我明明看見你帶著那對蘿莉進了臥室,還敢裝傻,豈有此理!我老人家不忍見無知少女被你這色鬼欺騙,今日要替天行道!嘿嘿,別擔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那兩只小蘿莉的,少年啊!敞開年輕的懷抱——迎著夕陽飛翔吧!霍霍霍~拜拜了您呐!”
亞歷山大衝進房內,見溫婉並肩站在床前,色眯眯的撲上去,滿口嚷道:“小美人兒,老爺我來啦~”溫婉嚇得急忙躲閃。
亞歷山大撲了個空,重重的摔在床上。
不幸引發空間炸彈,一聲巨響,床鋪被黑色的次元門吞沒,帶著亞歷山大的哀嚎,瞬間轉移到另一未知的地點。
爆炸聲引來侍衛。小姊妹荒不擇路,朝後院奔去。
欣然在空間看見臥室爆炸,不由得心急如焚,強行扯下竹蜻蜓,連帶撕下一縷頭發,劇痛難當,氣得他大罵老怪物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