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海沙巨變
韓蓋天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在古代算是巨人了,加上他氣勢十足,不怒自威,相比之下,楊子就單薄得多,一眾護法聽他挑戰龍王韓蓋天,均是笑了起來。
韓蓋天仰天大笑,道:“小子,就憑你?”
楊子面色凝重,不知為何,越是危險時刻,他越感到心中無比的寧靜平和,腦中似乎比平時更加清晰。
“血戰十式!講究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不論你面對的是何等強敵,敢於拔刀,敢於一戰,將你的全部潛力爆發出來,哪怕是死,也要抱定一個目標!殺死你的敵人!”
楊子腦中想起當日李靖向自己說的話,真氣自然流轉,手中的烏龍刀竟像是生出感應,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真氣喚醒了烏龍刀的靈性一般,令楊子有種人刀合一的錯覺。
不,那不是錯覺,楊子丹田氣海中的劍氣,其實是軒轅劍氣,就是傳說中的神兵——軒轅劍!
軒轅劍是一把聖道之劍,乃是由眾神采首山之銅為黃帝所鑄,其內蘊藏無窮之力,實是斬妖除魔的神劍!
盡管楊子得到軒轅劍的傳承,但卻因他的力量所限制,軒轅劍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不過,僅僅是這百分之一的能量,已是多次自動啟動劍氣保護了楊子,傅君綽、東溟夫人都曾對他進行攻擊,以她們的武功,哪怕她們只用一成兩成力道,也能輕松格殺他,杜伏威封住他穴道,也被劍氣所解救,這便是軒轅劍氣的力量,還未覺醒的力量!
軒轅劍氣乃是萬兵之首,劍氣中釋放出來的真氣,令楊子擁有人刀合一的境界又有何難?
“韓蓋天,拔刀吧!”
楊子淡淡的,從容不迫。
韓蓋天獰笑一聲,攤開手掌,一名嘍囉遞過一把沉重的九環刀,九枚鐵環當當作響,這種刀刀身寬厚,利於劈砍,再配合韓蓋天的力量,少有人能敵,他踏前兩步,大聲喝道:“都讓開了!看老子一刀劈了他!”
眾嘍囉大聲呼喝起來,各拔兵刃高舉過頭頂。
楊子不動聲色,肅然舉刀,舌綻春雷,長嘯著衝了出去,使出“輕騎突出”直取對手。
“當!”
一聲金鐵交鳴,兩刀相交,錯身而過,楊子並未有半分遲疑,立刻回手便是一招“兵無常勢”兩人瞬間戰在一處,四周再無半分聲音,本來韓蓋天以為要斬了這瘦弱的小子並無難度,卻沒想到他竟像是不要命一般,刀法大開大合,空氣中竟是熱浪席卷,顯是內力不弱。
“好!他娘地,原來也是個高手,有趣!有趣!”
他哈哈笑著,施展龍王刀法,招招硬接,兩人均是使刀,烏龍刀雖然看似單薄,但實是份量不輕,並不下於韓蓋天的九環刀,加上刀身狹長,施展血戰十式一點也不吃虧,韓蓋天一時間竟然占不到上風。
這種局面是他沒有想到的,本來韓蓋天還以為能借著擊殺此人立威,多少能挽回這場海戰失敗的頹勢和士氣,但十數招後,竟然和他糾纏起來,韓蓋天漸失耐心,刀法也愈發的凌厲起來,凜冽的氣浪散布開來,周圍的人除了少數幾個海沙幫護法之外,根本沒人能立足,楊子針鋒以對,同樣是放手一搏,每一招每一式均是進攻,毫無保留,甚至有幾次韓蓋天能夠拼著受點傷而重創他,他也全然不知畏懼,就好像他料定了韓蓋天不會跟自己兩敗俱傷,事實上也是如此,楊子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但韓蓋天卻是威震一方的海沙幫幫主,若是今日逼得要和他兩敗俱傷的話,日後必定轟傳武林,成為笑柄。
游秋雁知道楊子必非常人,從他那處的小金龍便可見一斑,更知道他敢於挑戰韓蓋天,必定有些絕活,但看到此際,卻是心驚肉跳,這哪里是什麼較藝,這分明就是在拼命,數十招後,她依然沒有看到楊子使出一招半式的防守招式,居然全是攻招,不知多少次韓蓋天能一舉擊殺了他,但都因為不願付出受傷的代價而僥幸逃生。
這是首次有男人願意用命去為了自己而戰!
挑戰龍王韓蓋天,對於現在的楊子來說,無異於找死,游秋雁心中激蕩,她不會去阻攔,不會插手,哪怕楊子為此喪命,她知道,楊子不光是為了自己而戰,更是為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而戰。
至多,若他身死,自己也不獨活便是。
心中生出這個念頭來,游秋雁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這種感覺,實是她有生以來的頭一次。
久戰不下的韓蓋天惱怒成狂,對付一個這樣的無名小輩竟也這麼糾纏,明明他刀法不及自己,內力修為不及自己,可偏偏“無恥”的以命換命,韓蓋天自然怒不可遏。
“噗”一聲,血花飛濺,韓蓋天終於抓住楊子臨敵經驗不足的弱點,一刀削破他左臂皮肉,游秋雁面色煞白,驚呼起來,韓蓋天得勢不饒人,刀勢愈發的鋒銳凶猛,想趁勢結束戰斗,但楊子雖然受傷,卻也縮得夠快,加上韓蓋天招式已老,只是皮外傷而已,他毫不氣餒,甚至連退避的意思也沒有,以攻對攻,只是受傷之後,氣勢已弱,韓蓋天更是狡猾得不再和他硬拼,而是節省體力,尋隙攻擊,這雖是最正確的做法,但以他的身份,就實在是有些丟份子了,連那些本來呐喊助威的嘍囉們也悄悄的偃旗息鼓了。
這時,東溟派的巨舶漸漸駛近,五艘巨鯤幫的船也漸漸的停了下來,雙方都能看清對方的面貌,但因為這艘船上正在發生的激戰,並沒有立刻過來接收,東溟派吹起號角,巨鯤幫留下兩艘船,東溟派留下一艘船,其余全都去尋宇文化及的晦氣了。
東溟巨舶之上,東溟公主單琬晶等人注視著這邊的對決,但她們都沒有認出是楊子,那張面具,東溟夫人從未用過,是以連單琬晶也不知道。
此時,楊子實戰經驗不足的弱點已經徹底被韓蓋天抓住,十數招內,楊子肩上、大腿和手臂多處負傷,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游秋雁突然人如離弦之箭,向韓蓋天發出襲擊,韓蓋天腹背受敵,卻是臨危不亂,擋住游秋雁的攻擊,快速飄身退開,怒聲喝道:“給我殺了這賤人!”
楊子緊接著大聲道:“慢著!說好了是單挑的,這不關秋雁的事,韓蓋天,你衝我來便是!打不過本少爺拿女人出氣算什麼本事!”
他這一開口,站在單琬晶身旁的單如茵立刻認出他來,小臉蛋登時煞白,驚呼道:“楊子!是楊子護法的聲音!”
單琬晶秀眉一蹙,大聲道:“都住手!”
船上的弓箭手立刻拉弓引箭,對准了海沙幫的船只,一時間,劍拔弩張。
游秋雁勃然變色,不敢置信的瞧向楊子,道:“你是東溟派的人?”
楊子伸手揭開面具,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於完美的臉,非但是游秋雁,就連船頭的海沙幫護法等人也均是愣住了,人人心中贊嘆,世間竟有男子可以美成這樣!
“秋雁,請原諒我不得不向你隱瞞……”
游秋雁怒喝道:“住嘴!你竟騙我!我最恨別人騙我!”
楊子道:“先前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怎麼跟你說實話?”
游秋雁尖聲道:“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當啷一聲,將手中長劍丟在地上,向韓蓋天走去,道:“幫主,是我一時糊塗,聽信那人的連篇鬼話,是我錯了。”
楊子一怔,道:“你說什麼?”
游秋雁喝道:“別跟我說話!我最恨有人騙我,算我瞎了眼!”
她腳下不停,走到韓蓋天的面前,附身拜倒,道:“幫主……我……”
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嬌軀向前伸展,猛然刺向韓蓋天,如此驚變,任誰也想不到,但韓蓋天就在這一瞬間,往後急退,游秋雁一擊不中,嬌喝一聲,袖口之中銀光一閃,韓蓋天虎軀一震,不敢置信的低下頭來,瞧見自己胸口插著一支銀針。
“你……你暗算我!”
韓蓋天雙手微顫,口中已是滲出一縷黑褐色的血來,踉蹌一步,伸手撐住欄杆,兩腿酸軟,口中的黑血越流越多,顯然那根銀針是喂了劇毒!
這突然的變故,令船上所有人,包括楊子,均是驚得反應不過來。
“韓蓋天已死!今後海沙幫全體要聽我游秋雁的命令,聽見了沒有?”
游秋雁高聲大呼。
“游幫主!游幫主!”
人群中有十幾個人大聲叫喊起來。
但船甲板上就有一百多人,只有這十來個人的響應,未免顯得太單薄,一時間,這些人立刻成為公敵,身周的嘍囉們已橫刀相向,將那些人圍住。
這時,一個矮胖的中年漢子怒喝道:“游秋雁!你居然密謀反叛!可曾問過這里大多數兄弟服不服你?”
游秋雁冷笑道:“尤貴,服不服你說了不算。”
一精瘦漢子站出來,尖聲道:“加上我,算是不算?”
游秋雁整一整身上的衣衫,道:“凌志高,我們說了都不算!”
她玉指指向東溟派的巨舶,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道:“他們說了算不算?”
凌志高和尤貴均是海沙幫的護法,除了韓蓋天之外,就是他們的職位最高,眼見幫中發生巨變,東溟派和巨鯤幫兩方虎視眈眈,箭在弦上,而自己這邊只剩下兩條船,還有什麼話好說?
尤貴道:“游秋雁,我們願意奉你為新幫主。”
凌志高面色數變,見尤貴也服輸低頭,嘆了一聲,抱拳道:“老尤都開口了,我有什麼好說的。”
游秋雁微笑點頭,道:“老尤,老凌,你們放心,我以後肯定更要仰仗你們,我們和巨鯤幫、東溟派結為同盟,在這亂世之中,退可自保,進可分一杯羹,何樂不為,是不是?”
他們交談當中,游秋雁吩咐將韓蓋天水葬,不一刻,東溟派和巨鯤幫已各派一船將海沙幫的船控制住,游秋雁笑著和楊子領尤貴、凌志高等一眾幫中高層向東溟派的船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