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性轉/TS)序章-第二章:天下無敵的武林盟主走火入魔,變成一個淫亂的小蘿莉
序:救星
九月初四,昆侖山巔。
冰雪早將山河染成一片銀白,風雪中依稀可見到幾個身影,若非此時風雪稍霽,恐怕這幾人早埋葬在這漫天風雪之中。
“偌大的中原武林,竟無一人可做我的對手嗎?”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傲然立於山巔,掃視著癱坐在地的五大門派高手不屑道。
“江老兒,你莫猖狂!我等雖然敗了,可是中原武林還沒有輸。須知天道恒昌,邪不勝正!”一個三十來歲的道士捂著胸口道。
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看道士氣血不暢,手掌貼在他的後心,運用真氣為他療傷,同時傳音入密道:“玄真道兄,非常時期當行非常手段,咱們不如一起上。任這老賊武功蓋世,難道咱們五個加起來還不是他的對手嗎?”
“這……”玄真一陣猶豫,以眾凌寡非正道人士所為,況且姓江的也沒下殺手,他們如此也太過下作了。
“哈哈哈,所謂正道就是你們這個樣子?你們一起上吧,我江傲天豈會怕了你們?”江傲天冷眼掃了一眼面前的所謂高手,目中不屑更甚。
玄真和青衣秀士都是一驚,沒想到江傲天武功已經高到如此地步,傳音入密在他面前如同虛設。
“老賊囂張,看劍!”調息半晌的一個中年女子,用力一拍大地,整個人騰空而起,向著江傲天飛掠而去,同時她手中長劍連刺,一招“三環套月”柔中帶剛,猶勝其師。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峨眉派第一高手—秦鳳儀,一手《清音妙月劍》早已臻至化境,此時這一招三環套月可以說是峨眉創派至今,最精彩的一次三環套月。
劍光揮灑,似乎真有三道凝實的光圈,將月亮籠罩在內,劍圈當中一輪皎潔的明月升起,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山巔,帶著七分淒美,三分殺意。
“雕蟲小技!”江傲天不閃不避,一拳擊出,所過之處,環破月散。但是他並不留手,再次向前一躍,鐵拳朝著秦鳳儀的胸口砸去。
“下流!”那青衣秀士手掌一翻,一根鐵尺出現在手中,同時他腳下一動,整個人飛騰而起,在空中仍然靈活自如,輕功之高,勝過在場所有人。
青衣秀士乃是華山量天門弟子,手中鐵尺是門派至寶“量天尺”,量天門輕功冠絕當世,歷來都有輕功天下第一之稱,青衣秀士更是量天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次代師出戰,為的就是打破量天門只有輕功值得一看的成見。
江傲天冷哼一聲,止住疾馳的身形,飛起一腳踹在秦鳳儀的臉上,而後身子一旋,躲開了掃向自己的量天尺。
青衣秀士見自己攻擊即將落空,神色不亂,內力一運,量天尺陡然長了數尺,正好打在江傲天身上。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江傲天衣衫被劃出一條口子,露出了結實緊致的古銅色皮膚。他一摸口子笑道:“好小子,沒想到你還藏了一手。”
“玄真道兄、了然大師、李師兄,你們莫非還要坐視,他要是回去了,我中原武林豈不是名聲掃地?”青衣秀士一抖量天尺道。
他所叫的三人,都不簡單。玄真是江西龍虎山的傳人,一身道術鬼神莫測,他是這一行人里第一個與江傲天交手的人,傷的也是最重的,再加上心中實在不願意以眾凌寡,所以聞言也未回答,只是看向其余兩人。
了然是嵩山少林寺的高僧,自幼受戒,今年六十有四,未曾殺傷一人,這時讓他以多欺少,實在難為他了,他只是低聲念經,不發一語。
最後的李師兄,則是聽雪樓高足李自然,此刻聞言毫不猶豫,立刻出手,雙手繚亂,似雪花飄落,茫茫無際。
中了一腳的秦鳳儀也再次飛撲江傲天,劍法一轉,凌厲至極,但其中又有一種綿綿不絕之意,正是峨眉不傳之秘《兩儀神劍》。
青衣秀士見縫插針,量天尺九曲八彎,變幻不定。
江傲天長嘯一聲,以一敵三,仍然占據上風。他的神功已經運到極致,熾烈的拳風掃中三人,使得三人臉上已經帶上了一抹嫣紅,再打一會兒,青衣秀士或許能退,但秦鳳儀和李自然恐怕就要橫死當場了。
“大師、道兄,江傲天若是回到西北,舉教而來,我怕中原從此多事了,兩位只要出手,唐某保證只擒不殺,兩位覺得如何?”青衣秀士見玄真和了然還不出手,再次喊道。
玄真和了然對視一眼,看著場上已經岌岌可危的三人,同時出手加入戰局。
“哈哈哈,人家手下留情,你們卻要趕盡殺絕,武林正道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不知道何時,一個年輕人已經站在了場中,饒有興趣地盯著幾人。那年輕人一身白衣,仿佛與冰雪融為一體,氣息絲毫不漏,這是內功達到化境的標志,而他周圍半個腳印也無,可見輕功之高,已經達到踏雪無痕的境界,來人年歲不大,卻是一個當世難尋的高手。
江傲天心中一凜,五人齊上,他已經有了一些壓力,若是這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高手也加入進來,他這一次恐怕危險了。
同時警惕的還有五大門派一方的人,他們也不知道來者何人,目的又是什麼。
“在下量天門唐士謙,見過小兄弟。這廝乃是西北羅天教教主,久窺中原沃土,我等為蒼生武林在此截住這廝,還請小兄弟明鑒。”青衣秀士唐士謙搶先說道。
唐士謙觀這年輕人打扮,知道此人當是中原人士,所以當即將一頂蒼生武林的大帽子扣過去。
年輕人冷冷一笑,身形驀然消失,場上眾人只感覺一股凌厲至極的劍氣忽然飛至,除了江傲天,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等五派中人回過神來,發現年輕人已經來到場上,面對著江傲天而站。原來那凌厲的劍氣,居然只是年輕人飛掠之時帶起的勁風。
“你叫什麼名字?”江傲天眼中的散漫進去,認真地盯著年輕人問道。
這一次他親履中土,盡敗各路高手,少有人能與他爭鋒,讓他心中升起中原武林不過如此的感覺。但是這個年輕人的出現,讓他收起了輕視之心。
年輕人雙手抱胸,傲然看著江傲天道:“墨殤!”
江傲天雙眼微眯,看著風雪中這個年輕的身影,心中戰意翻涌。而年輕人也並指如劍,隨時准備出手。
唐士謙暗中傳音,聯絡同伴,准備一起出手,和這個少年一起擒殺江傲天。
“嗖!”他正聯絡之中,一道劍氣忽然飛來,他不假思索,向後斜飛數尺,堪堪躲過劍氣。
劍氣落地,掀起一陣冰雪簾幕,遮住了五派中人的目光,一個既清且穩的聲音悠悠傳來,“這是我和江傲天的比武,你們誰敢插手,我就先殺誰!”
“小輩狂妄!”秦鳳儀聞言大怒,長劍一抖就要加入戰局,但是它忽感肩頭一沉,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唐士謙按住了她。唐士謙微微搖頭,秦鳳儀也自知不是少年的對手,何況這叫墨殤的年輕人還是來阻止江傲天的,她就坡下驢,順勢停下腳步,在原地觀看戰局。
風雪中,墨殤與江傲天已經交上了手。
江傲天正值壯年,身體各項機能也正處於人生的巔峰,內功又已經臻至化境,可以說這一刻就是江傲天此生的巔峰。
他的一拳一腳都帶著無比沉重的力道,拳落下,風雪退避;腳踢出,日月無光。
唐士謙等人見此都面色大變,沒想到剛才江傲天居然一直未盡全力,他們之前的行為就像幾個小丑一般,惹人發笑。
“好,不枉我遠道而來,你這老頭還真有幾分本事。”墨殤長笑一聲,手掌如劍直衝,鋒銳的劍氣帶起無限冷芒。
江傲天方才敢硬撼秦鳳儀寶劍,現在自然也不會退避,他右手握拳狠狠捶下。他自恃神功蓋世,體若金剛,從來都是將身體作為武器。
“呲~噗!”劍芒透體而入,絲絲鮮血自江傲天的手掌溢出,方才硬撼寶劍的右手已經血肉模糊。
“你這老兒,怎麼不知躲避,好不容易有個人能打一場,偏偏腦子有問題,沒勁,沒勁透了。”墨殤搖了搖頭,顯然是失望極了。
江傲天哈哈一笑,道:“你無需失望,老夫還沒那麼不中用。”他手掌向前一推,風雪退避,一道劍痕突兀的出現在堅冰之上,不久又為冰雪覆蓋。
只是瞬息之間,江傲天便將劍氣逼出,同時手掌也止住了血。
“好,這才有點意思,咱們接著來。”墨殤欣喜道,而後整個人又如長劍飛馳,衝向了江傲天。
“砰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響傳來,以唐士謙等人的功力都感覺難以捕捉行跡,秦鳳儀更是感覺臉上發燒,剛才她居然還想加入戰局,簡直是自取其辱。
“看這少年的章法,使得似乎是那個傳說中的功夫。”玄真看著眼前風雪飛蕩,山巒欲崩,忽然失聲道。
了然也是頷首贊同道:“阿彌陀佛,貧僧也感覺似曾相識,經道友一說,似乎真的有幾分相似。”
“大師、道長你們說的是什麼功夫?”李自然一頭霧水道。
秦鳳儀更是不知所雲,她精研武學,從不關心什麼奇聞逸事,玄真和了然二人又說的雲里霧里,讓她更加糊塗了。
這時,唐士謙一拍腦門,道:“是了,他說他叫墨殤,似乎當年那個人也姓墨。”
一聽到這話,玄真和了然更是釋然的點了點頭,似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秦鳳儀心中似百爪撓心,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唐師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唐士謙臉上掛上一絲笑意,道:“秦師姐不用擔心了,若真是他的傳人到了,今天這事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這邊說的興起,那邊打的更是熱火朝天。江傲天長得高大威猛,使出的一路掌法卻盡顯細膩,凜冽的劍氣都被他一一化解。
墨殤揮手間,劍氣縱橫,卻近不得他三尺之內。但是墨殤不怒反喜,長長的吸了一口昆侖山巔的寒冷空氣,直到腹部微鼓才停下。
“吒!”墨殤口吐降魔之音,整個人突然出現在江傲天的身邊,無數劍氣自他的穴竅噴涌而出,把江傲天整個籠罩在內。
江傲天雙手連消帶打,也消滅不了幾道劍氣,等到劍氣散去的那一刻,渾身上下全是傷口,難以尋找到一塊完整的皮肉。
即便如此,墨殤也未停手,他知道這時候絕不能給江傲天療傷的時間,於是他雙腳一錯,騰空而起,雙手並指如劍,點向江傲天。江傲天不敢怠慢,沉腰立馬,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掌再次迎向了墨殤的劍指。
“啵~”
一聲悶響傳來,兩人腳下的山石都隨著剛猛的勁力化作飛灰,兩人數丈之內,都是內力所形成的風暴,湮滅一切。五派中人見狀,早已後退數里,遠遠的關注著戰局。
江傲天功力運轉到了極致,發髻之間有三道手指粗細的青煙裊裊而升,而墨殤的臉則是憋得通紅,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有些發紫。
墨殤雖有天縱之才,但終究年輕了二十歲,內力終究是遜色一籌,不及江傲天雄厚扎實。他只感覺指尖的劍氣沒有寸進,甚至有反噬的跡象。
可是江傲天在剛才那場劍氣風暴里已經身受重傷,僵持之際,他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磅礴的內力驀然一頓。墨殤感覺之前的阻礙忽然消去,凌厲的劍氣長驅直入,直擊江傲天的心脈。
“噗!”江傲天倒退幾步,鮮血噴灑,這位橫掃中原武林的羅天教主,終於在這昆侖之巔嘗到了敗績。
墨殤也不再追擊,停在那里,斜睨著江傲天,目光中滿是得意。
“呼,沒想到《混元劍體》居然真的存於世間?能見到當年的第一神劍,老夫敗得不冤,只是剛不可久,過猶不及,你練這功夫,我敢肯定你活不過五十歲!”江傲天看著墨殤微微嘆息道。
尋常內家高手只要保養得宜,活過百歲不算太難。但是《混元劍體》雖然舉世無雙,卻也存在極大的弊端。須知亢龍有悔,剛極易折,那凌厲的劍氣是先傷己然後再傷人的。眼前這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恐怕真要如他名字里那個殤字一樣,早夭而逝了。
“大丈夫生當人世,只求威名不朽,窮通壽夭等閒事耳!”墨殤渾不在意地說道。
江傲天看著這個不將生死看在眼里的少年,搖頭道:“哈哈哈,倒是老夫著相了,你動手吧。”
說著他抬頭負手,靜待死亡的到來。
“你走吧,我不殺你。”墨殤搖了搖頭道。
江傲天驚詫睜眸,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看著他清澈的沒有半分虛假的雙眸,他卻知道這個少年沒有說謊,他一抱拳道:“江某告辭。”
說完,他腳尖一點風雪,人如飛鳥掠空,投入風雪,杳然無蹤。只有那渾厚的嗓音響徹山巔:“二十年後,江某的傳人必定再次挑戰小友,屆時還請小友不吝賜教。”
唐士謙等人看到江傲天遁走,心中焦急,人如電射,就要追上去,可是飛掠當中忽然一道劍氣橫空,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小兄弟這是何意!”唐士謙心中焦急,但還是停步問道。
墨殤看著江傲天消失的方向,道:“我師父說了,只要打傷江傲天,江湖上則有二十年平靜。可若是殺了他,羅天教必然舉教之力南下,亂我中原。”
“這真是墨老先生說的?”唐士謙恭謹的問道。
墨殤不屑的看了一眼唐士謙道:“我騙你做甚?”
“阿彌陀佛,墨老先生神機妙算,為當世武林第一智者,我想他此舉必有深意,我們不如就饒江傲天一命吧。”了然唱了一聲佛號道。
玄真也附和道:“不錯,墨老前輩卜算之道冠絕古今,家師也佩服不已。”
秦鳳儀和李自然不知這墨老先生何許人也,但是見他們三個這麼說,也不好反駁。而且光憑兩人也不是江傲天的對手,所以兩人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多年不見,不知道墨老先生身體如何?”唐士謙應當真的很相信這個墨老先生,再也不追問關於江傲天的問題,而是一轉話風,問起了別的。
“我師父已經羽化了。”墨殤喟然長嘆道。
唐士謙一臉歉意的道:“對不起,墨師弟,在下不知墨老先生已經仙游。”
墨殤搖了搖頭,道:“無妨,我師父走的時候說過,人生壽也蜉蝣,夭也蜉蝣,他只是比老朋友先走一步罷了。他讓我不必哭,讓我告訴他的老朋友也不必傷心。”
“阿彌陀佛,墨老看的通透,貧僧拜服。”了然聞言,肅然起敬,他本身就是佛家高僧,自覺看透生死,但是他自己知道,比起墨殤之師的豁達,自己差之遠矣。他最多是不懼生死,但是墨老先生卻是真的將生死看個通透。
玄真也搖頭道:“無量天尊,貧道枉自修持三十年,今天真的是受教了。”
唐士謙也頷首道:“墨老先生真人也!只是不知道墨師弟如何打算呢?”
墨殤一時間怔住了,恩師已逝,自己已是孑然一身,師父的臨終囑托也完成了。自己今後該當何去何從,他此刻有些迷茫了。
唐士謙對於人情世故可不像其他人那樣生疏,他在華山上專門處理南來北往的江湖事,察言觀色更是看家本領。
此時見墨殤神色迷茫,便道:“墨師弟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到中原,憑兄弟的本事,必定能闖出一番名堂。”
墨殤不知何去何從,聽唐士謙這麼說,暗道也是一條出路,便應承下來,同意和他們一起返回中原。
這一去,到真讓他打出了一片天地,成了一代曠古絕今的名俠。
第一章:聖女西來
花開花落,寒來暑往,歲月飄忽,如同白駒過隙一般。昔日的青蔥少年鬢角也生出了白發。
這一年是宣和七年,距離當年一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
這二十年來墨殤在武林上闖出了偌大的名聲,五大門派共同推舉他擔任武林盟主的位置。
他這些年經歷的太多,挫敗強敵無數,獲得的贊譽也太多太多。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對於墨殤來說,已經是久遠的回憶了。
二月初八,武林盟主大壽,三山五岳的英雄人物都來給墨殤賀壽,整個玄墨山莊都處於一片喜洋洋的氣氛當中。
二十年前的俊秀青年,經過時光的洗禮,已然大不相同。風霜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稚嫩變作沉穩,幾縷長須垂在胸前,利落的身姿不見老態。昔日的無狀少年已經變得極有威儀。
“少林了然,祝盟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身灰色僧袍的老僧,緩緩地走進了玄墨山莊。
墨殤正在招呼客人,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告罪一聲,來到門前,抱拳道:“多年不見,了然大師仍然精神矍鑠,我觀大師雙目已生光華,恐怕已經臻至真如妙境了吧?真是可喜可賀。”
離的近的幾位賓客聞言看向了然雙目,發現已經八十余歲的了然,雙目不似尋常老人那般渾濁,反而是清亮且有光澤,大異常人。
“阿彌陀佛,貧僧慚愧,實在是空活了許多歲月。想一想,二十年前,盟主恐怕已經看破關隘了吧。”了然搖頭一嘆道。
墨殤笑而不語,只是將他引向了最靠前的一張桌子處。
原來歲月蹉跎是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想當年墨殤為人高傲自負,從來不屑於這些人情世故。可現在不但言行舉止皆有法度,而且在待人處事方面也變得極為熟捻。
“江西龍虎山玄真天師到!”一聲肥諾響起,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原來是玄真道友到了。“了然聽到玄真到了,笑著說道。
“了然大師來的好快,我還以為我會是五大門派里第一個到的呢。”玄真頭戴純陽巾,穿一身藍色鑲金邊的道袍,清癯有神、仙風道骨。
墨殤笑道:“早就聽說玄真道兄接任了龍虎山掌教之位,日理萬機。沒想到玄真兄還為小弟的生日,特地來一趟,小弟真是慚愧。”
“誒,墨兄弟哪里話,咱們多年的交情,我怎麼能不來為你賀壽?”玄真一擺手道。
“說起來,最忙的絕不應該是玄真道友,反而是秦姑娘才是。”了然朝遠處一瞥,忽然笑道。
“大師說笑了,鳳儀既不像大師需要教授門人,也不像天師那般掌管一派事物,哪里敢和兩位比呢?”秦鳳儀拿著塊糕點,邊吃邊走了進來,言笑晏晏。
幾人之中,卻是秦鳳儀保養的最為得宜,就連小她不少的墨殤看起來都比她老上幾歲,她卻還如當年昆侖山巔那般英姿颯爽。
“是啊,鳳姐姐心無雜念,不需要為這凡塵瑣事勞心,著實讓妹子羨慕啊。”正當幾人相談甚歡之際,一陣柔美的聲音傳來。
三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宛若畫中走出來的美人款款而來,她一身淡黃襦裙,額頭上印著一朵淡紅色的梅花,蛾眉彎彎,雙眼恍若秋水凝波,千嬌百媚集於一身。即使以玄真數十年的道心,也不由心生搖曳。
“若言,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小心身子。”墨殤眼中滿含溫柔,很難想象二十年前那個眼里總是充斥著不羈與桀驁的少年,竟會有一日這麼溫柔的地注視一個人。
“今日是相公你的生日,許多好友前來祝賀,若言要是再纏綿床榻,恐怕人家要說咱們家不懂禮數了。”溫若言將墨殤的領口撫順,笑著說道。
秦鳳儀笑道:“妹子出身名門,我們跑江湖的,哪有資格說你沒禮數啊。你不嫌我們粗鄙,我們就偷著樂了。”
“鳳姐姐,你明知道妹妹不是那個意思。”溫若言柔聲輕嗔道。
秦鳳儀原本和墨殤交情不深,只是自從墨殤娶了這位夫人之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溫若言和秦鳳儀一見如故,十幾年來的頻繁走動,倒讓三個人結下了不淺的交情。
秦鳳儀這些年來呆在玄墨山莊的時間,倒多過呆在峨眉山的時間了。這才有了剛才她在前院吃糕點被了然調侃的事情發生。
“聽雪樓李樓主、量天門唐先生到。”正當幾人敘舊之際,又有兩位故友到了。
墨殤聽到唱喏,抱拳一揖道:“幾位稍坐,我先去迎接一下李兄和唐兄。”
說完,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可是他還沒走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這讓周圍幾人面現訝色,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境地,即便崇山峻嶺也是如履平地,更何況武功遠勝他們的墨殤呢?
溫若言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墨殤,臉上滿是擔憂道:“你是不是又痛了?”
“盟主,你這是怎麼了?”了然等人對視一眼,問道。
墨殤運功壓住體內躁動劍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我沒事,老毛病了。”
剛不可久,過猶不及。這是江傲天當年看到墨殤施展《混元劍體》所下的結論,想不到真叫他一語中的。近些年來,墨殤飽受劍氣折磨,每至子午之際,便疼痛難忍,生不如死。
“墨老弟這是怎麼了?”剛進門的唐士謙看到墨殤臉色蒼白,訝然道。
墨殤見眾人都有疑色,又都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便解釋道:“《混元劍體》天下無雙,讓我不過弱冠之齡,便傲視群雄。像是尋常人丹田內滋生的是內力,然後通過武學轉化為劍氣或者其他,轉化過程中難免有損耗,更有甚者十不存一。
可是我不同,我自丹田涌出的就是劍氣,無須轉化,配合武學,一分力可以當十分力用。劍氣破境,自然比起內力要快得多,而武學的威力自然也不言而喻。
但這些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劍氣每在經脈運行一次,我的經脈便受一點傷害,長年累月的積累,終於成決堤之勢,再也無法挽回,在下恐怕命不久矣。”
在場眾人聞言,神色各異。溫若言最是悲痛,傷心欲絕之色溢於言表,挽著墨殤手也不自覺的用力。她雖然早已經知道,但此時再聽,也難掩心傷。
秦鳳儀也有悲傷之色,但更多的更是對溫若言的憐惜,想到自己的姐妹如此年輕,便承受這樣的悲痛,心中實在復雜。
“阿彌陀佛。”了然低垂著白眉,輕頌了一聲佛號,撥動佛珠,開始低聲誦經。
玄真則是直接跨前一步,抓住墨殤的手腕,皺著眉頭為他把脈。
而後到來的李自然看著臉色蒼白的墨殤,張嘴想要安慰,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心里暗道一聲可惜。
眾人之中唯有唐士謙最為平靜,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秦鳳儀抬頭正好看到這絲笑意,她立刻怒火中燒,墨殤好歹是她好姐妹的夫君,不看僧面看佛面,裝也要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吧。
“姓唐的,看劍!”秦鳳儀伸手一引,腰間長劍自動彈出,飛向唐士謙。同時,她伸手斜穿,似清風細雨,看似柔和,卻無孔不入。
唐士謙看這飛來一劍,瞠目結舌,幸好他輕功蓋世,人如弱柳扶風,險之又險的避開這一劍,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秦鳳儀連綿不絕的春風化雨掌法。
唐士謙不愧為當世輕功第一,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勢,身形如飛在空中連翻兩次,穩穩地落在了里地六丈多高的屋頂上。
“秦師姐這是何意?唐某自問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突施辣手?”唐士謙在房頂上問道。
“墨師弟重病纏身,你還一臉笑容,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開心是吧?”秦鳳儀黑著臉罵道。
聽到這個理由,唐士謙啞然失笑,沒想到秦鳳儀突然出手,居然是這個理由,他心底暗暗發誓,以後只要有秦鳳儀在,他再也不故弄玄虛了。
“你還笑?莫不是以為我峨眉的輕功,就比你量天門差那麼多嗎?”秦鳳儀自知輕功不及唐士謙,但是她天性要強,不願意服輸。她緩緩運氣,勢要飛到屋頂,刺他一劍,才能稍解心頭之恨。
唐士謙看她不依不饒,連忙賠罪道:“秦師姐少安毋躁,唐某只是有辦法解決墨老弟的傷患,這才笑的,秦師姐千萬不要誤會。”
他知道秦鳳儀要是心里不舒服,肯定會想辦法找回這個便宜,怎麼敢不解釋清楚。
“此話當真?”一把欣喜的聲音傳來,只是這一次發問的不是秦鳳儀,而是一臉驚喜的溫若言。
“弟妹不要憂心,為兄的確有解決的辦法。”唐士謙瀟灑飄落在地,滿是自信地說道。
溫若言聽到肯定的答復,更是喜悅,一下子拜倒在地,道:“還請唐大哥告知,妾身來世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弟妹這是哪里話,唐某和墨老弟二十年的交情,豈會見死不救?”唐士謙伸手虛扶,綿純的內力將溫若言整個人托起,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可人模樣,唐士謙心中也是一蕩。幸好他有四十多年的養氣功夫,才沒讓他失態。
在眾人期待夾雜著好奇的目光中,唐士謙看著墨殤問道:“墨老弟可還記得西北羅天教?”
墨殤沉吟片刻,笑道:“愚弟怎會忘記,想當年小弟初出茅廬第一戰,便是羅天教主江傲天,說起來要不是他,恐怕我和幾位也不會有後來的交集。”
了然和玄真聞言點頭,秦鳳儀更是想起墨殤當年留在心底的風采,就連最沉默的李自然也會心一笑。
“是啊,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說起來卻仿佛在昨日一般,我印象里墨老弟還是那一襲白衣勝雪,今日再相見卻發現,我們都老了。”唐士謙也是長嘆一聲道。
“喂,你想敘舊,待會我陪你敘,能不能先說正事?”秦鳳儀看唐士謙在那想當年,不由拍了拍桌子道。
“咳!咳!咳!”唐士謙輕咳幾聲道:“我前幾年搗毀了一個邪教窩點,搜看他們的典籍,恰好讓我看到他們的來歷。他們本是西北羅天教的分支,記載了許多關於羅天教的事情。其中一冊就提到,西北羅天教有一套絕學,名為《羅天十二顛》。這套功夫神秘莫測,據說能夠逆轉生死,化剛為柔。如果真如它所說,別說墨老弟只是內息出了問題,就算是死了也能復活。”
“羅天教的魔功?”墨殤看了一眼溫若言,眉頭微微皺起,暗自沉吟。
唐士謙看出他的顧慮,笑道:“墨老弟不必擔憂,我早就打探好了,昔年江傲天的傳人來找你討教,賭注就是那一部《羅天十二顛》,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這麼巧?”墨殤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些事情怎麼好像安排好的一樣。
“羅天教江洛依前來討教!”正當墨殤猶疑之際,一個嫵媚的聲音傳遍玄墨山莊。
三道跨院內的賓客都感覺熱血沸騰,男人胯下挺立,女子汁液橫流,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寬衣解帶。
這聲音中居然隱含著極高深的魅惑之術,境界若是不夠,必然為其所迷。
“何方妖孽,安敢放肆?”墨殤聽出這聲音中的齷齪,勃然大怒,劍氣自口中噴薄而出,化作雷霆之音,將這魔音破了個干干淨淨。
一道紫色身影自遠處飄來,落在玄墨山莊其中一間房的房頂上。輕而薄的紫色紗衣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在這朦朧的紫色下,挺翹的雙乳、纖細的腰肢、肥潤的圓臀、甚至那黑色森林遮蓋住的紅色裂縫都似乎清晰可見,但是你一凝眸,又發現每一個部位都不甚清晰。
在這隱隱約約的美麗景色下,看到的人只會被撩撥的更加厲害,想要更深入的一探究竟。
“原來是一個無恥下流的妖女。”墨殤一掃女子,不屑道。
紫衣女子根本不在乎墨殤的話,反而優雅的行了一禮,道:“洛依見過墨前輩。”
紫衣女子江洛依明明舉止優雅,嘴角含笑,但卻有一種難言的妖意自她的五官之間蕩漾而出。若不是在場之人都是修持多年的高手,恐怕只此一笑便要失態,成為笑柄。
“秦師姐,你先帶若言回去,這里交給我。”墨殤周遭劍氣形成一方劍域,將溫若言保護其中,免遭影響,只是他怕待會若是開戰,殃及妻子,這才囑咐秦鳳儀先帶溫若言回去。
秦鳳儀點了點頭,道:“墨師弟放心,我會保護好若言妹子的。”
待到溫若言和秦鳳儀回到屋里,墨殤才將目光投向江洛依道:“你莫非自認已經能勝過當年的江傲天了不成?”
許久不見的桀驁再次出現在墨殤的身上,即便經過了二十年的風霜,那目光中的銳利也絲毫未減。
先前的沉穩老成,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原來他一直都還是當年那個傲視群雄的少年!
江洛依氣勢一滯,看到這個原本看似遲暮的人眼中忽然露出這般凌厲的眼神,她的心中不知道為何浮現了一絲懼意。
“墨前輩說笑了,若不是自認勝過當年的師父,在下又何必來自取其辱?”江洛依驅除心中的畏懼,巧笑嫣然的說道。
墨殤不屑一笑,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說著,他還緩緩踏前一步,空門大露,全沒不將江洛依放在眼里。
這於江湖上絕對是最大的侮辱,但是江洛依笑容不變,道:“這一次前來,洛依是為了師父二十年前的承諾,與墨前輩斗上一場。若是我輸了,羅天教鎮教神功《羅天十二顛》便歸墨前輩所有,洛依也自願成為階下囚。”
“那要是我輸了呢?”墨殤見她不語,略帶些好奇地問道。
江洛依掩嘴一笑道:“我還以為墨前輩不認為自己會輸呢。”
“這世間有贏就有輸,從來沒有不敗的高手,我為什麼不會輸?”墨殤搖頭道。
江洛依真是有點拿不准眼前這個男人了,他先前明明桀驁不馴,甚至空門大露來羞辱自己,但是這一刻又仿佛是個看破一切的智者,智慧深遠。
自認為算盡人心的江洛依有些迷茫,但是她還是繼續說道:“若是墨前輩輸了…….”
“我怎麼會輸?”墨殤突然打斷江洛依道。
他讓自己說這句話,就是為了得瑟一下?江洛依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被侮辱了,她剛才居然還覺得眼前是一個智慧廣博的人。
“好了,不要廢話了,動手吧。”墨殤看她怔怔不語,覺得自己身為前輩不能欺負後輩,便出聲提醒道。
江洛依暗運神功,雙手似有紫光縈繞,漸漸變得半透明,連皮肉下的骨骼都隱約可見,這是神功大成的標志。
“快點,我讓你先出招。”墨殤伸了個懶腰道。
看著墨殤這副欠揍的姿態,江洛依忍無可忍,嬌軀緩緩飛起,足不染塵,向著墨殤飄去。
隨著她的臨近,陣陣乳香飄入墨殤鼻端,墨殤仔細打量,看到她胸前兩點顏色變深,不由輕笑一聲,原來江洛依武功運到極致,居然有乳汁自嬌乳溢出。
江洛依俏臉一紅,每當功力運轉到極致,就有乳汁溢出是她最大的煩惱,這時被墨殤發現,饒是放蕩如她也有些窘迫。
“你這功夫當真有趣啊。”墨殤口中調笑,動起手來卻毫不含糊。
他身形一折就來到江洛依身後,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江洛依就感覺渾身經脈都變得閉塞異常,仿佛回到了練武之前的狀態。
“你,怎麼這麼強?”江洛依雖然已經做好輸的准備,但是卻沒想到自己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擒住了。
“人是會進步的,你的確不遜色於當年的江傲天,但是當時的江傲天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墨殤將她擒住後笑道。
江洛依無奈一嘆道:“願賭服輸,在下任墨前輩處置。”
第二章:羅天奇術
“殤哥,你已經看了三天了,不如休息一下吧?”溫若言看著眉頭緊皺的墨殤,心中疼惜不已。
自從擒下江洛依,得到這本羅天教鎮派神功,墨殤已經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地研讀了整整三晝夜。
墨殤放下秘籍,輕嘆一聲道:“若言你不懂武功,須知越是上乘武功,書寫越是嚴謹,有時候一字之差,謬以千里。若如唐兄所言,這《羅天十二顛》能緩解,甚至解決我身體的隱患,那我更要慎重。我一死,這江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卷土重來的江傲天。”
江傲天的確是墨殤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他原以為天下之大,英雄似過江之鯽,豪傑如漫天繁星,一生中絕不會缺少敵人。可是未曾想到,出道的那一戰,就是他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戰了。
長嘆一聲後,墨殤放下手中的秘籍,忽然起身將溫若言橫抱起來,並向著床榻走去。
溫若言沒想到他也不知會一聲就將自己抱起,不由驚叫一聲。等反應過來,更是滿面羞紅,提起粉拳在他胸口輕錘了幾下,以示自己的不滿。
墨殤在她豐臀上一拍,調笑道:“言兒,我這可是聽你的話去休息啊,你怎麼還打上為夫了。”
溫若言是江南望族千金,自幼守禮,當年若不是墨殤於溫家有救命之恩,溫老爺子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江湖人的。
故而,對於夫妻倫理,她很是嬌羞,多年來即便是合卺交歡也是最傳統的姿勢,唯恐放浪形骸,貽笑大方。墨殤本非守禮之人,但是因為尊重妻子,也一直未曾逾越。
像今天這般舉動,十幾年來都是少有,所以乍逢此景,溫若言怎能不害羞驚詫?
“言妹,你想不想要個孩子?”墨殤運起一股柔力將溫若言輕輕拋到床上,柔聲問道。
溫若言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目光中更是透出愧疚與擔憂,十幾年來無所出,一直是她的心病,可是這豈是說有就能有的。
她一直懷疑是自己生不了,甚至為此有些自卑。這時候聽到墨殤提起這個,她心中實在復雜。
“殤哥,我也想給墨家傳宗接代,可是我的肚子實在不爭氣,要不然你再納一房小妾,為墨家後繼香燈。”溫若言跪坐起來,螓首埋在他的懷里說道。
墨殤聞言一震,感受著胸前被淚水浸濕的衣襟,心中五味參雜。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溫若言出身世家,這等觀念更加嚴重,多年來一直覺得是自身的問題,可想而知她的壓力有多大。
他此刻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為自己犧牲了多少,自己又讓她承受了多少她不該承受的。
“傻丫頭,懷不了跟你沒關系。那是我神功大成,周身無漏,一身元陽鎖在精關之內的緣故,我若不願意,你又怎麼能懷得上?”墨殤愛憐拍了拍妻子的粉背道。
“殤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溫若言驚喜地抬起頭看著他道。她的俏臉上仍帶著淚花,但是卻再無悲傷之色,留下的只有釋然和驚喜。
墨殤心中愧疚更甚,他伸手拭去溫若言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自然是真的,但是以後有什麼事可不能在瞞著我了,這納妾之事更是提也別提。否則,家法伺候!”
“是,人家知道了。”溫若言臉上浮出甜膩的笑容,只是在聽到家法伺候的時候,卻紅著臉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翹臀。
墨殤見狀,不禁莞爾一笑,將手探入溫若言的懷里,抓住一團豐軟,輕輕揉捏,掌心劃過那粒柔嫩的凸起,粗糙的掌心與細嫩的乳珠相摩擦,本來柔軟的乳珠,漸漸在墨殤熟練的手法下挺立起來。
同時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閒著,層層衣衫隨著這只大手的到來潰不成軍,不一會兒,溫若言已經被墨殤剝成了一只大白羊。
細嫩的皮膚毫無阻礙的暴露在空氣當中,溫若言羞得閉上了雙眼,兩頰更是如同火燒。若不是墨殤的大手還在作怪,溫若言恐怕早就像只鴕鳥般埋首在被子當中,不敢見人了。
“言兒,讓大哥疼你,給你個孩子。”墨殤湊近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嗯。”溫若言緊閉雙眼,發出一聲恍若蚊蚋的聲音。若不是墨殤內功高深,恐怕真的很難聽到這聲應答。
大白天行房,普通女子都會害羞,更何況知書達理的溫若言呢?若不是溫若言真的愛煞了墨殤,又解了多年的心結,怎麼會任他胡來?
墨殤也知道這妮子羞極了,也不再調笑她,雙手若撥弦控琴,在她身上來回游走,絲絲內力透過掌心流入溫若言體內,調動她的每一分欲望。
溫若言只感覺置身在一個大火爐里,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灼熱的氣息,而下體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著愛液。空虛、瘙癢、酥麻一起涌上心頭,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這時候,她心中已經拋卻了一切矜持,只希望有個什麼東西能夠堵住自己的下體,體驗到記憶中的飽滿與充實。
這是墨殤昔日誅殺幾個采花淫賊得到的秘法,不但可以調動女子體內的情欲,還能讓女子更容易受孕。
以前他江湖縱橫,天南海北,再加上他憐惜妻子,不想讓她挺著大肚子跟著他東奔西跑。
如今他已經置辦下偌大的家業,又要鋌而走險,修煉這邪教魔功,所以他也起了留下子嗣的心思。
墨殤解下玉帶,露出紫金龍槍,其勢昂揚,似能戳破九天。
《混元劍體》霸烈無雙,將人體內的潛力全部激發,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過度的開發致使修者短壽。但是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混元劍體》的修煉者也因此全是亢龍之體,故而每一任修者皆有過人的能力,於床笫之間稱霸,罕有敵手。此時暴露在空氣中的紫金神龍,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此時墨殤起身解開腰帶,溫若言無力的跪坐在床上,粗大的陽具正好懸在她的面前。溫若言能夠清晰的看到上面暴漲的青筋和馬眼中不斷分泌出來的透明津液。
神志迷離的溫若言聞到熟悉的腥味,臉上緋紅更重,口干舌燥、性欲高漲的溫若言做出了一個她平時想也不敢想的舉動。
只見她櫻唇微張,靈巧的小粉舌輕輕探出,在墨殤的馬眼上輕輕一舔,將透明的液體卷入口中。
津液入口,她的口水快速分泌,裹挾著透明津液一同進了她的肚子。
墨殤一怔,成親十余年,他也想過讓妻子替他含,但是妻子嬌羞,說什麼也不肯,這不經意的舉動,讓他心頭一片火熱。
他一挺腰身,棒身扣開貝齒,直接捅進溫若言的口中。
溫若言只感覺自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游蕩了不知道多久,忽逢甘泉。當甘泉入口,渴了許久的旅人會反抗嗎?當甘泉主動涌到口中,旅人會舍得松口呢?
熾熱的欲火,只有眼前這根腥臊的肉棒可以緩解,當舌尖掃過棒身,那略帶些兒腥味的陽性氣息,深深地吸引著她。口水不住的分泌,恨不得立刻將這肉龍吞下。
她這時已經失去理智,什麼禮義廉恥早就被欲火焚毀,她用力嘬動粗壯的棒身,可是墨殤天賦異稟,而她的櫻口又太小,任她百般努力,也只能含住五分之一。
溫若言根本不懂口交技巧,只懂得用力嘬動,而且牙齒也不時碰到墨殤的陽具。要說舒服,其實根本不是很舒服,但是那種心理上的快感,卻是無與倫比的。看到昔日典雅的妻子,為自己吮吸玉莖,墨殤的陽具不禁又大了幾分。
這忽地一漲大,漲得溫若言口齒酸麻,更是頂在她的喉頭嫩肉之上,杵得她一陣干嘔,生理的反應戰勝了欲望,她只得依依不舍的將口中的陽具吐了出來。
墨殤看著溫若言喘息間仍用俏臉蹭著自己昂揚的玉莖,不禁感嘆這采花賊的手段真不一般,對於女子的了解也技近乎道。就連自己知書達理的妻子也在這手段下變得這般淫蕩,更何況一般女子。
他伸手在妻子胯下一抹,濕漉漉的粉蛤仍在不知疲倦的吐著芬芳的花蜜。他收回手掌在陽光下一看,手掌晶瑩剔透,反射著迷人的光芒,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美麗的琉璃。
“言兒,你的水兒好多啊。”墨殤輕笑一聲,將沾滿汁水的手指在溫若言嘴唇上一抹,晶瑩紅潤,比起塗上胭脂還更美三分。
“還不都是你害的?我不管……快給我,要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溫若言聞言稍微清醒了幾分,頓時嬌嗔不已。可是體內欲火翻騰,難以遏制的欲望又讓他忍不住張口求歡。
“這一次,咱們玩些兒不一樣的。”墨殤話音未落,就上前一把托起她的肥臀,向上一拋,然後雙腿伸直,身子後仰,龍首一甩,正中花蕊,層層軟肉向兩側分開,紫金神龍直搗花房中心。
“啊……殤哥……哦…輕…輕點,好麻…啊哦哦……饒了我吧,殤哥……啊啊…言兒知錯了…言兒…言兒……啊啊啊…哦哦…要…要尿了……夫君…嗷嗷…饒命…嗚嗚”
當溫若言落下的瞬間,墨殤運力在她的雪臀上一拍,留下一個醒目的巴掌印而又不傷她的肌膚,疼痛感也在奇異的手法下轉化為快感。並且因為內力的作用,溫若言也會再次升高。
同時墨殤還將內力運到自己的陽具上,陽具隨心而動,一會兒模仿華山劍法的軌跡,一會兒又臨摹點蒼劍法的技法,而附著在上面的內力也時而陰,時而陽,變幻不定。
華山劍法險絕,當陽具施展華山劍法的時候,那些平常深藏內里的嬌嫩軟肉都迎來了從未體驗過的重擊,如同觸電的快感讓溫若言差點失禁;點蒼劍法清絕,路子堂堂正正,每一下都重重的擊打在花心之上,又因為靈巧至極的點蒼劍法有個奇特的收尾式,每一次撤出都在溫若言柔軟的花壁之上不輕不重的滑過,將本就旺盛的情欲提升到更高的境地。
雙劍的奇絕,再加上陰陽冷熱不斷變化的陽具,直讓溫若言美得魂飛天外,不知今夕何年。
如此上下紛飛,世間絕沒有幾個女子受得了,更何況是身體嬌弱,沒練過武的溫若言呢?
幾次拋接,溫若言就泄一次,雖然一次比一次隔得更久,但是半個時辰下來,她也足足泄了七八次。
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享受性愛,那種放縱的快樂,是守禮的溫若言從未有過的感受。她感覺自己飄飄欲仙,仿佛下一步便是天堂。
終是墨殤還保持著幾分清醒,知道溫若言體弱,不堪征伐,運功逼出陽精,狠狠的射到她的子宮深處。
強而有力的陽精擊打在花心之上,溫若言迎來了又一次的高潮,她神色有些驚恐,可憐兮兮的盯著墨殤道:“殤哥,言兒真的不行了,你放過言兒吧。”
墨殤伸手捏了捏她高挺的瓊鼻,略帶調笑的道:“你這小丫頭剛才喊得可不是這些,誰在那一直喊用力,不要停來著?”
“啊呀,人家羞也羞死了。”溫若言一聽這話,立刻嬌嗔不依,更是像一只鴕鳥似的,把頭埋被子里,不看墨殤那帶著戲謔的目光。
墨殤在她挺翹渾圓的緋紅巨臀上再留下一個巴掌印,便發出一陣長笑離開了,只留下羞得渾身緋紅的溫若言躲在被子里。
離開房間後,墨殤的笑意頓時收斂,他這一次之所以一改往日的保守風格,除了是因為要留子嗣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借強烈的快感讓溫若言發現不了自己的異狀。
對於《羅天十二顛》他仍是半信半疑,可是隨著功力的日益增長,他已經漸感不支,到了他這種境界早已經能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推測出自己何時壽終。除非廢去一身劍氣,否則墨殤頂多再活三年。
“墨殤,莫殤。師父,你當年為我起名叫做墨殤,就是希望我不要早夭,徒兒絕不會輕言放棄生命。我一定要找出解決《混元劍體》弊端的方法,讓我墨門傳人再也不受這等限制折磨。”墨殤攥緊拳頭,心中暗暗發誓道。
念隨心動,《羅天十二顛》自動從他懷里跳出,在空中不斷翻動,那一個個文字仿佛掙脫束縛一般,涌向墨殤的意識當中。
即便已經研讀了三天三夜,但是當他再次看到書中所載,眉頭還是不由得微微的皺了起來。這書中所記載的太過匪夷所思,簡直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常人看到這個,或許只會認為是江傲天做了一個不太高明的手腳。但是墨殤知道,以江傲天的胸襟智慧,他要做手腳,絕不會做的這麼蠢笨。
這書中所載,荒唐至極,種種匪夷所思不但讓人覺得書寫者不會半點武功,而且還會讓觀者覺得他連人都沒做過。
不過正因為如此,墨殤反而覺得其中的記載反而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造出一份完美無缺的假秘籍,對於江傲天、對於西北羅天教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
但是為了師父視若生命的中原武林和自己的性命著想,他還是不能冒險嘗試,不過他已經有了一個解決這個問題好主意了。
墨殤吩咐下人為溫若言准備香湯,又喚來她的貼身侍婢前去伺候,而他自己則向著西廂房走了過去。
他剛一走近西廂,就聽到一縷細細的絲竹之聲便傳入耳中,哀而不傷,樂而不淫,實乃大家風范。他心中一動,便停住腳步。
墨殤放眼望去,只見在竹影之間,池塘之畔,江洛依身著一身素白長裙,恍若削蔥的玉指正在他面前的赤色古琴上撥弄。
隨著手指的變幻,樂聲也越來越高亢,由小橋流水轉變金戈鐵馬,然後又在最高亢之時,忽又低了下來,聲音如泣如訴,不可斷絕。而於曲音最低潮的時候,又忽如水瓶迸裂,鐵騎突出一般,直接攀上高峰。
這其中變換之妙,實在令人驚嘆。墨殤這二十年來所聞所見,竟是沒有一個樂師能彈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曲子來。
“江姑娘好雅興,身陷囹圄還能如此自在悠閒,不覺愁悶,居然彈出這等妙曲,倒是真叫墨某佩服萬分。”墨殤輕輕的鼓了幾下掌道。
墨殤的聲音平和而又從容,沒有聲嘶力竭,但卻穩穩的壓住了愈加高亢的琴音,聲音清晰至極,就仿佛是在萬籟俱寂的夜里,有人在你耳邊說話一樣。
尋常樂師若遇到這等變故,必然心境大亂,曲不成曲,可江洛依玉指輕撥,曲調如舊,而邊彈琴還邊抬眸一笑道:“人只要不畫地為牢,這世間何處不是天堂?況且墨盟主此處有這數徑修竹,半畝池塘,洛依只感欣喜,又怎會愁悶?”
琴音再動,天上的風仿佛與這琴聲融為一體,吹得修竹輕搖,水波清揚,與這琴聲呼應,暗合樂理。
這仿佛發乎自然之聲,帶著玄妙之極的力量,令人聽了便覺心中平靜,就連墨殤一刻不斷的痛楚,都似乎緩解了了許多。
“這門《羅天十二顛》是什麼來歷?”墨殤身影一閃,已經來到了院落中央。一步落下,無形的力量自他身體散開,修竹彎腰朝拜,水塘波濤暗涌,而那古琴上的琴弦也驀然崩斷,在江洛依的青蔥玉指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江洛依看著已然斷弦的古琴,幽幽的嘆息一聲,將流血的手指搭在櫻唇處輕輕吮吸一下,點點鮮血涌出,落在櫻唇之上。她將唇上的鮮血塗抹均勻,那鮮紅的血唇配上她那一身素白衣衫,竟帶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既是墨盟主垂詢,洛依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江洛依微微一笑,血色紅唇帶著詭異的色彩,“《羅天十二顛》乃是羅天教鎮教絕學,第一代教主曾經憑借這項神功與上清聖人爭鋒。聞說此功逆奪天地造化,練到極致,甚至可以逆轉歲月輪回,將已經死去多年人,從輪回里撈出來。”
以墨殤的城府閱歷,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抬手打斷道:“行了,神話傳說就不要說了,說說實際的吧。江傲天和你我都交過手,這功夫要有這麼神奇,你今天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若是我和師父練成了這秘籍上的武功,你今日焉有機會在這里審問我?”江洛依搖了搖頭,似有遺憾。
正當江洛依自怨自艾之際,忽然感覺脊背一麻,整個人已經被墨殤提在手里,渾身癱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你……你做什麼?”江洛依略顯慌亂的道,但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眼底不但沒有一絲慌亂,甚至還有一絲媚態潛藏。
墨殤唇間掠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聲在她耳邊道:“你不是說沒練成這《羅天十二顛》才導致如此的嗎?我今天就成全你,助你練成你們的鎮教神功。”
一語未必,墨殤便運起磅礴的內力,點在了她的尾閭穴上。
尾閭穴位於肛門與尾骨尖的中點,在重視禮教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墨殤此舉可以說是極大的侮辱。只是江洛依原本就是魔教妖女,對於這些本就滿不在乎,甚至還在微微扭腰擺臀,似有似無的掠過墨殤的大腿。
“哼哼!”墨殤感覺到江洛依的小動作,只是冷笑一聲,指尖磅礴的內力毫不留情的噴薄而出。
那渾厚銳利的真力恍若已然開鋒的絕世寶劍,在江洛依的體內縱橫決蕩,似乎是將江洛依的經脈當作跑馬場一般。江洛依體內真氣受到牽引,自然發動,想要祛除這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可是江洛依的根基太淺,在墨殤四十余年來日日打磨的劍氣面前,若那風中柳絮,不堪一笑。
“啊—”江洛依渾身一抖,痛叫出聲,那一直媚如春水的雙眸,也第一次閃過了絲絲恐懼。
“《羅天十二顛》乃前人智慧結晶,的確有不可思量的大智慧,練功之法也另辟蹊徑。尋常人修煉武學莫不從丹田而發,行至諸脈,所煉者氣也。而我羅天教神功,則起自尾閭穴,而至涌泉,再彈射至百會諸穴,貫通周身穴竅,穴竅藏氣之後,精元神氣合二為一,才行全功。所煉者,氣也、體也、神也。非諸派武功所能揣度,可惜後輩無能,全然不知尾閭穴如何無中生有,穴竅生氣。讓我羅天教神功蒙塵,再無人能夠重現先教主上古神威。”江洛依忽然腦海里閃過曾經聽到過的一段話,心中漸起驚悚之感。
墨殤這是打算將她當作容器,修練神功,若是成功,他便可以此為種,跳過第一步最艱難的死關。而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差錯,那麼他只要壯士斷腕,便可自保,所付出的不過些許元氣,不傷根本。
江洛依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身為武林正道,又是盟主之尊的墨殤居然如此狠辣。
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真氣,讓她的經脈訇然中開。經脈如同河道,真氣便如水流,如果說原本江洛依的經脈只能容下小溪,那麼現在已經如同長江河道,可容巨浪滔天。
只是這般改變也並非沒有代價,那鼓脹的經脈已經是寸寸裂開,若不是依靠墨殤的一絲真氣維持,恐怕這時江洛依已然經脈寸斷而死了。
那凜冽的劍氣已經掃開一切障礙,直衝至涌泉穴,而後觸底反彈,直衝百會諸穴。
這個過程凶險異常,稍有不慎,江洛依便會身亡,墨殤也會元氣大傷。所以即便以墨殤的功力,也不得不謹小慎微,不一會兒,他已是滿頭大汗。
真氣在經脈中肆意縱橫,那痛楚比起鈍刀子割肉也不遜色分毫。可是當墨殤的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淋漓香汗,那如蘭似麝的香氣自鼻腔涌入,居然讓他有些微醺的感覺。
這香氣正是從江洛依身上散發出來的,她所修的功法與《羅天十二顛》系出同源,乃是羅天教第二十三代教主苦參無果,退而求其次,自鎮教神功中演化出一門《欲女輪回大法》。
修成之後,便會成為至純至陰的姹女玄陰體,於修行上可謂一路坦途,不再存在瓶頸、桎梏之說。但是玄陰極盛,反而成災,欲望的滋生成了姹女玄陰體最頭痛的事情,尤其情到濃處,玉體會催生出迷人的香氣,而雙乳更是會自動分泌母乳。
而更令她們羞恥的是,疼痛加身,只會轉化為難言的快感。所以當墨殤以她為容器進行修煉的時候,她心中雖是憤恨,但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情,褻褲濕透,白衣緊緊地貼在身上,胸前兩點更是極為突出,那兩團明顯的濕痕更是讓她羞憤的想要自殺。
江洛依雖然是魔教妖女,但是這樣恥辱的發情也讓她心中恨恨難平,心中發誓,一定要讓墨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滴答!”褻褲終是不堪重負,一滴淫液順著那光滑柔嫩的大腿滾落,發出一聲常人無法聽到的淫靡聲響。這聲音輕微不可察,但是對於場中兩個絕代高手而言,卻不啻於驚天巨響。
江洛依臉上羞紅一片,貝齒緊咬,心中的憤恨與驚惶更甚。痛苦越重,快感越強,她心知此刻已經到了《羅天十二顛》最驚險的一關。
羅天教主不乏天資絕世之人,也有人曾想過借助外力修習過《羅天十二顛》,但是多數在最後一關前功盡棄,虛耗而死。
只因為古往今來能達到墨殤這個境界的人是少之又少,而羅天教主又大多是雄猜多忌之輩,怎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於他人之手?最終不得不含恨而終,後人見此,自然也不敢再次嘗試。
“呼……喝!”墨殤運力歸真,將江洛依體內的真氣聚合一點,然後由百會直擊丹田,那洶洶之勢如同長江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正是《羅天十二顛》最後一關,也是最凶險的一關。這讓無數羅天教先輩郁郁而終的《羅天十二顛》,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最後一步,赫然就是擊破丹田!
丹田氣海乃是武者立身之根,丹田受到些許傷害,一身修為便會付諸流水,而且終此一生也再也無法練武。更何況這般激烈的衝擊,曾經驚才絕艷的數代教主亦於此飲恨,江洛依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例外。
真氣劇烈的衝擊下,江洛依感覺丹田逐漸撕裂、破碎,然後化作虛無,她感受著丹田一步步的消失,兩行清淚忍不住滴落,目光呆滯,再加上她絕美的容顏,不禁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只是心中、眼中滿是絕望,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因這痛苦而發情。
蕩人心魄的呻吟帶著婉轉的旋律,咿咿呀呀的傳向天際;緋紅的粉面帶著無邊的春意,鮮紅的血唇邊已有絲絲口水溢出,十足的蕩婦春思,勾人繚繞,早就讓人忽略了那黯淡的雙眸。
我這是要死了嗎?江洛依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往昔一切自她腦海中閃過,只是她無奈地發現,多年來除了刻苦的修煉,似乎也沒有什麼可回憶的。這一次來到中原,一路上所見所行,似乎是自己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她心中暗道,若是能活下來,她的後半生一定要享盡這世間繁華。
“想不到這《羅天十二顛》當真奪盡天地造化,真是妙不可言。”墨殤的聲音忽然想起,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江洛依驚喜的睜開雙眼,劫後余生讓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生平第一次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自己身體里磅礴的生機。
磅礴的生機?江洛依詫異的觀想體內,發現丹田雖然消失,但是她的每一個穴竅,每一條經脈,每一寸肌肉當中,都蘊含著磅礴的真氣,而且每一份真氣都如臂指使,靈活至極。她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強大,因為不需要從丹田調動真氣,她出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而且現在每一拳揮出,都是精、氣、神三者共同作用,所發揮出的力量更是難以預測。她相信以現在自己的狀態,絕對可以輕易殺死之前的三個自己聯手。
“這就是《羅天十二顛》的力量嗎?”江洛依握拳,感受著拳頭里蘊含的爆炸氣息,心潮澎湃。
她抬頭看向離自己不遠的墨殤,驀然一拳打向墨殤,肌肉、經脈、穴竅同時噴涌真氣,同時似乎還有玄之又玄的意志之力加持,恐怖的神威令這院子為之一震。
這一拳勢若雷霆,快似閃電,剛才大耗真氣的墨殤卻是微微一笑,在這一拳即將打在他心口上的時候,順手一推一撥。那仿佛連大地都能擊穿的一拳,在墨殤這一推一撥之下,居然毫無抵抗的就偏到了一邊,其中恐怖的力量也在這隨意一招間化了去。
江洛依還不甘心,身形一閃,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連連劃動,天空當中似有鮮花緩緩成形,一個個花苞相連,待這花苞布滿天際之後忽然開放,這萬紫千紅在這空中盛放,獨特的風景讓人目眩。
但是千萬不要被美麗的外表所疑惑,那一朵朵鮮花都帶著逼人的殺氣,每一朵落下都足以讓一位一流高手骨斷筋折。
這正是羅天教不傳之秘—萬紫千紅!
“雕蟲小技,也敢現丑?”墨殤踏前一步,大手直接探入花中,掌到花滅,最後破盡這漫天瓊花之後,他還一旋手掌,幻化出一朵淡黃色的菊花,千萬縷金黃色的花瓣攢到一起,上面似乎還能看到露珠凝結。
“這是什麼武功?”江洛依眉頭緊皺道。這一招似乎是完全克制自己這一招一般,將自己所有的後路都封死。她心中有些不安,莫非是有人在破解羅天教的武功?
“這一招嗎?我想想,你那一招使出來,滿天都是鮮花,各式各樣,堪稱百花齊放。那我這招就叫“我花開後百花殺”吧。還有,下回矜持一點,把我手指都弄濕了。”墨殤笑著答道,說這還將水光粼粼的手指舉了起來,輕聲調笑道。
江洛依俏臉一紅,她聞著空氣中那淫靡的味道,就知道那是自己在三步登天的時候滴落的淫水,沒想到居然落在他的手上。不過她隨即變色道:“你那招居然是臨時所創的?而且為什麼我練成了《羅天十二顛》,在你面前仍是不堪一擊?”
“你那也叫練成?你感覺自己變強了,只不過是因為你體內的真氣轉化為了羅天真氣而已。你的《羅天十二顛》僅僅是入門罷了,不過這倒是給我指明了修煉的道路。這幾日,就麻煩你辛苦一下了。”墨殤說著也不給江洛依反應的時間,閃電般的封住她三十幾處大穴,讓她絲毫武功都用不出來。
然後轉身便走,打算覓地修煉《羅天十二顛》,只是他此時心情有些激動,完全沒注意到江洛依看著他激動的背影時,嘴角忍不住迸出一絲陰險的微笑。
墨殤回到屋里,溫若言已經梳洗完畢,慵懶的靠在榻上。她見到墨殤進來,嫩臉忍不住一紅,眼睛也瞟到天上,不敢看墨殤。
“言兒,身體可好些了?”墨殤來到榻前坐下,將溫若言摟入懷中,笑問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更讓溫若言臉上發燒,感受著自己仍舊酸軟的嬌軀,即便一向溫婉的溫若言也不禁化身“河東獅”,在他的腰間上狠狠地扭了一下。只是她扭完之後似乎又有點後悔,伸出手又在他的腰間心疼的揉了揉。
其實她弱質纖纖,別說她沒有用多大的勁,即便再用力擰掐,對於墨殤而言也不過是撓癢癢罷了。她也不是沒見過墨殤刀槍加身而不傷分毫的情景,只是她心中滿是墨殤,所以擰完之後早把這些拋諸腦後,只是生怕捏疼了他。
墨殤心中感動,將溫若言摟的更近,輕聲在她耳邊道:“我要閉關幾天,你這幾天要好好養胎。切勿做什麼粗重的工作,要是傷了孩子,你我可就追悔莫及了。還有我已經讓城西的雲錦閣做了一些肥大的衣服,等你肚子見大,正好能穿。你要記得……”墨殤准備閉關修煉《羅天十二顛》,又擔憂溫若言的身子,句句叮囑,唯恐說不到位,哪里要是出了紕漏,傷了溫若言和她們的孩子,那就是真的追悔莫及了。
“嗯,我知道了,殤哥你就放心吧。言兒又不是三歲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溫若言用腦袋蹭了蹭墨殤的胸口,然後挪了挪身子,用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墨殤的懷里。
墨殤就這麼抱著溫若言,感覺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伸手在溫若言的臉蛋上一抹,微微一笑。
“傻言兒,你在大哥眼里一直都是個孩子,我這輩子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我前半生為了太多師父的武林,我發誓下半生只為你活著。”墨殤一邊輕輕地拍著溫若言,一邊心中暗道。
熟睡的溫若言有一種難言的靜美,他不忍離開,就讓溫若言在自己的懷中安寢。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太陽落山之後一輪清月緩緩升起,隨著時間的流逝,清月也受不住力量的牽引,將最後一絲光亮隱沒在青山之後。
當太陽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溫若言看著身邊的幾道小菜和一碗清粥,不禁食欲大開,以遠超平常的速度將這眼前的食物打掃干淨。
“小丫頭,吃飽了?“墨殤從外邊進來,看到溫若言吃完了給她准備的飯菜,寵溺地笑了笑。
溫若言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腕,就要讓墨殤把脈,看自己懷沒懷上。
墨殤哭笑不得道:“哪有第二天就能測出來的,等一個月後,我給你看看。”
溫若言小臉又是一紅,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只是她一直為這件事自責,忽然說能懷上也是十分忐忑,一天不確定,她一天就難以完全的放下心來。
“小懶豬,吃飽了就快起床吧。”墨殤看她心底還有些患得患失,故意在她挺翹的豐臀上重重一拍,激起臀浪千重。
“啊~”溫若言昨日剛經歷了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次體驗,身體敏感極了,這一拍頓時牽動玉戶的紅腫,發出一聲嬌媚至極的呻吟。只是這痛楚中又讓她回憶起幾分昨夜的快美,那一雙水潤靈動的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向墨殤胯下一掃。
看著媚眼如絲的溫若言,墨殤心中也是一蕩,但是他深知溫若言不堪撻伐,於是在她風池穴一點,一道既清且涼的真氣緩緩渡入,讓她剛升起幾分的欲火登時一消。
“好了,快起床吧。我家夫人可還真是第一次賴床這麼久呢。”說著,墨殤伸手一拂,剛才溫若言吃飯所用的餐具連帶著托盤都飄飄忽忽的越出門外,輕巧、精准的落在外廳的桌子上。
“那我要夫君抱我。”溫若言撒嬌道。
看著往日端莊的妻子做此小女兒態,墨殤也忍不住莞爾一笑,伸手將她抱我。感受著溫若言豐腴軟滑、溫暖馨香的身體,墨殤心中只有無窮的愛意。
他來到妝奩(女子梳妝用的鏡匣)前,緩緩坐下,拿起一塊螺子黛(古代畫眉所用,形似海螺),輕輕沾了些水,就要為她畫眉。
“夫君,你……”橫躺在墨殤懷里的想要掙扎起來,但是墨殤輕輕在她身上一點,溫若言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能看著墨殤手上的螺子黛離她越來越近。
墨殤在她清秀的眉毛上輕輕的瞄了幾下,淡眉增色不少,遙遙一看,青眉如黛,美不勝收。
墨殤收回螺子黛,看著那秀美的雙眉,滿意一笑。而渾身癱軟的溫若言眼睛更是早就紅了一圈,看著墨殤的目光里充斥著難言的感動。
時禮教初興,三綱五常深入人心,這般為女子畫眉之事常為人所不齒,非是墨殤這等愛煞嬌妻的人,絕不肯自降身份,為妻妾畫眉。漢朝的張敞就因為為妻子畫眉,終身再無進階的機會。
昔日溫若言端莊守禮,墨殤起來之前便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用墨殤操心。梳洗打扮這類女孩家的事情,更不會讓墨殤有機會參與。這一次要不是她昨日太過疲累,哪里能讓墨殤尋到機會?
這一次也是墨殤生平第一次為嬌妻畫眉,所以自然不是很熟練,幸好他練劍多年,一雙手穩如泰山,才能畫的如此精致。
“夫君,今生言兒能嫁你為妻,再無所求。”恢復些許力氣的溫若言抱住墨殤,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這些年,苦了你了。”墨殤輕輕地拍著溫若言的後背,心中愧疚更甚,他實在不知道他這些年到底虧欠了妻子多少。他不過僅僅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讓妻子頻繁落淚。
溫若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努力的止住淚水,扯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輕輕的為墨殤整理衣襟,就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樣。
墨殤也伸手為她拭去殘余的淚水,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兩人相顧無言,也再不需要任何言語。
———
打理好了一切,墨殤再次來到往日閉關的地方,他運起七成功力,將一塊黝黑的大青石擋在洞口,僅留一個一人通過的縫隙。然後他又在周圍刻刻畫畫,布了一個劍陣。布完劍陣後,他閃身進入山洞,運功全力一吸,大青石緩緩移動,將洞口完全封閉,他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入定。
墨殤再次回憶了一遍《羅天十二顛》的內容,緩緩運功到尾閭穴所在。
《混元劍體》周身皆可儲存劍氣,所以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輔助便可以獨立修煉羅天教的不傳之秘。
尾閭所在,氤氳的劍氣凝成一個氣團,溶盡鋒銳,只留下最為醇厚精純的真氣。真氣按照羅天真氣的運行方式極速前行。
當墨殤的真氣按照秘籍搬運一周,他發現修煉過程居然順暢至極,不但沒有感覺到江洛依的痛苦,甚至他還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之感。那種感覺比起歡好絲毫不差,當那感覺來臨的一瞬間,甚至差點讓他心靈失守。
《混元劍體》與《羅天十二顛》之間居然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甚至比起氣出同源的《欲女輪回大法》更加契合。
真氣由尾閭穴行氣至涌泉穴,再從涌泉穴衝向百會,這些都是墨殤在江洛依體內試驗過的,但是絕沒有這樣順暢,更沒有這種舒服的感覺。
浩蕩的真元流轉三十六個周天,變得越發精純,也越發狂暴,當墨殤引導真氣衝向丹田的那一刻,真氣忽然暴走,猶如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縱橫。
奇經八脈充斥著狂暴的真氣,撕裂感、疼痛感涌上了心頭,只是墨殤每日飽受劍氣之苦,這疼痛雖然劇烈,但並非不能忍受。他強忍著疼痛,用盡最後的精力,將那跳脫的真氣引向了丹田所在。
“轟—”
如同開天辟地,丹田破碎,轉瞬即消。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本身就是一種高深的武學至理。這一刻墨殤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天地人,三才歸一。
天地浩蕩,盡在掌中;宇宙玄奧,了然於胸。
他一揮手,壓在洞口的那塊巨石忽然飛起,清冷的月光流淌進來。
月光下,墨殤站了起來,細細的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江洛依練成《羅天十二顛》的那一刻,曾經出手偷襲,但是仍然不堪一擊。墨殤原以為即便練成也不過是療傷祛疾而已,未曾想先前需要七成功力才能移動的大青石,居然隨手就能移開,這絕對不是之前所能做到的。
可是功力又的確沒有增加,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心中疑惑,墨殤下意識地去捋胡須,可他只是輕輕向下一捋,長須便如無根之草,紛紛下落,轉瞬之間,墨殤的下巴已經光滑如鏡,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長過胡須。
這時月光流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逐漸清晰,他低頭一看,發現手掌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好像一塊反射著月光的無瑕白玉,比起溫若言的手掌還要白皙。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原本寬闊的脊背也消瘦了許多,歲月的痕跡在逐漸流失。墨殤感覺身體的狀態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最美好的青蔥歲月。
甚至比起二十年前,他的皮膚更加堅韌,骨肉更為勻稱。
墨殤身形一動,殘影重重閃過,當殘影散盡,他已經來到一條小溪前,開始打量著自己如今的狀態了。
由於身材的變化,原本的衣袍變得寬大了許多,顯得有些累贅了。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跑得急了,束發的簪子也不知是何時滑落,讓這三千煩惱絲無拘無束的在這風中飛舞。
水中的倒影印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他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偷著穿了一件父親的衣服跑出來,那隨時可能滑落的衣衫,讓他不得不時而往上拉一下衣服,這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那如同墨染的一頭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他一半的容顏,水波隨著清風一漾,如夢似幻間,仿佛是一個少女在挽發自窺,在這月光里彌漫著說不出的美感。
“清冷似月,金身無瑕。恭喜墨兄更進一步了。”一道突兀聲音自身後傳來,打破了這寧靜的畫面。可是墨殤似乎早已察覺,頭也沒回,只是仍看著水中的自己,道:“秦師姐蒙塵的劍心忽放毫光,恐怕也是有所進益吧?”
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峨眉第一高手秦鳳儀。
“還請墨兄賜教!”秦鳳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岸邊,木釵束發,手握長劍,芒鞋微陷於濕潤的泥土當中。她這一招長劍斜刺天空,氣勢沉凝,乃是峨眉劍法中極為普通的一招—定陽針。
這招看似平凡,但是想練到深處也是極難的,沒有二十年以上的苦功,即便是施展出來,也是空得形似而已。
而若是天資不足,一輩子恐怕都僅僅是能擺個架勢罷了,如果用來對敵,只會徒惹人笑。
但是秦鳳儀這一式定陽針卻沉穩大氣,整個人仿佛與這蒼茫天地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分別。
當一個人眼前是清風、明月、溪流之時,又該如何出手?即便散去清風,遮住明月,截斷溪流,於這蒼茫天地又有何損?
江湖上絕不會有一人相信,峨眉定陽針可以達到這個境界。
即便是墨殤,也不由眼前一亮,看著這個熟悉的女人,心底生出一絲戰意。並指如劍,浩蕩劍意已經衝破雲霄。
磅礴的劍氣撲向秦鳳儀,勢要破了她這身與道合的玄奧境界。
面對破濤洶涌的劍氣,秦鳳儀手中的長劍飄忽一轉。定陽針架勢未變,卻有一道既綿且柔的氣勁憑空而生,將那無邊的劍氣消弭。
“好,不愧是峨眉第一高手。”墨殤贊嘆一聲,功力提至三成,劍指平平無奇地向前一劃。
這一劃沒帶起半點劍氣,卻仿佛在虛空之上留下了痕跡。秦鳳儀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的虛空在寸寸破裂,天地蒼茫都不復存在。她一個激靈,被迫從定陽針的狀態退了出來。
天地不復,大道不存,身與道合自然不攻自破。
秦鳳儀雖然早料到這一招定陽針難不倒墨殤,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都沒撐到第三招。不過她的反應也是極快的,瞬間變換招式,這回使得又是峨眉劍法中的一招—曉風殘月。
拂曉風起,殘月將落。墨殤眼前滿目瘡痍,一片蒼涼。大道至簡,峨眉祖師所創的基礎劍法到了她的手中,竟然煥發出了如此光彩。
“還有什麼招式,也一起使出來吧。”墨殤負手而立,氣度儼然。
秦鳳儀知道自己比起墨殤來說差了不止一籌。所以聽得這話,便點了點頭,手中的長劍再轉,劍身顫動,發出陣陣梵音。
蒼涼的天地之中,這梵音似成了唯一,將心中的苦樂煩憂一齊祛除。
一座高山出現在天地相接之處,然後飛速的向著墨殤的方向奔來,只是一個眨眼墨殤便已經屹立山間。山上則是一座古廟,里面有一個小沙彌正背對墨殤,邊敲著木魚邊念著經,陣陣佛光自這小沙彌身上散發出來,神聖莊嚴,讓人心中生不起一絲戰意,只想靜聽這振聾發聵的經中真意。
墨殤知道眼前都是劍勢相連而產生的幻境,絲毫不為所動。他只是閉上雙眼,緩緩蓄力,要將眼前的一切化為幻滅。
“呲!”一聲裂帛聲傳來,無聲無息間,長劍已經出現在墨殤頸間。
墨殤一直微閉的雙眼在此刻驀然睜開,劍指直點虛空,層層畫面支離破碎。待塵煙散去,天地之間就只剩下墨殤那驚神一指,停在秦鳳儀的眉心之前。
“曉風殘月、即見靈山、青燈古佛、金頂佛光,想不到這四招最簡單的劍法組合在一起居然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威力。看來秦師姐佛心、劍心都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賀。”墨殤收回裹挾著鋒芒劍氣的劍指,笑呵呵地道。
秦鳳儀收劍而立,搖了搖頭道:“仍是堪不破貪嗔痴,收不起爭斗心,說什麼不可思議,只不過還是一個凡人而已。”
墨殤知她說的是見到自己境界突破就忍不住前來挑戰的事情,不由笑道:“二十年前第一次相見,秦師姐便是這副火爆脾氣,急公好義,抱打不平。見那江傲天囂張跋扈,便義憤填膺;見小弟狂妄自大,就憤憤不平。想不到這副天生的俠義心腸,到如今反而成了進境的障礙,真是世事難料。”
“今日所長,明日其短!這本就是最自然的事情,你閉關的這一個月里,我也真正做到了體悟天心,昔日種種貪、嗔、痴也一齊涌上心頭。我本以為與你相交,是為了若言妹子,但是當佛心凝結之時,我才發現二十年前那場風雪當中,你已經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不滅的痕跡。”秦鳳儀語氣平靜,毫無一絲異色。
“什麼,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她沒有波瀾,墨殤卻是心頭一沉,他修煉之時,身心俱忘,只如片刻,卻未想已然過去了一個月了,想到這里,他不由感慨道:“山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我本以為這是那幫神棍的虛妄之言,未成想自己卻先體驗了一回。”
秦鳳儀知他故意無視自己心動之詞,即便佛心已凝,也忍不住向他翻了個白眼道:“當我佛心無礙,五蘊空明之際,心中的那段情早已隨風而散,你也不必如此故作姿態了。”
“倒是小弟著相了,唯願秦師姐得償所願,早悟大道。”墨殤斂衽一禮,正色道。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長生作等閒。不遇至人傳妙法,空言口困舌頭干。”秦鳳儀長嘆一聲,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是第一次出現了擔憂之情。
武道長生,難煞了多少豪傑?各派典籍所記載的長生之謎,也成了千古疑團。
“秦師姐不必氣餒,小弟如今再復昔日容顏,不就是於長生路上的一個探索嗎?色、受、想、行、識,乃是人之五蘊。佛家所言的五蘊皆空,便是超脫其上,秦師姐的困擾恐怕也在於此。小弟不才,曾經獲得一部經書,名曰《泥胎木偶》,乃是一位佛門高僧所著,或許對秦師姐有所幫助。”墨殤見她不見大道的氣餒,心有戚戚道。世間武人,誰不想得窺武道真諦。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正是天下武人的追求。
“泥胎木偶?”秦鳳儀狐疑道。這句話多是些不經之人辱罵神靈的話,對於神佛而言實在大不敬,何等狂悖之輩,竟然以此作為經名?
墨殤點了點頭道:“然也,這位大師光風霽月,他曾說過,‘富貴是空,貧賤是空,名利是空,天地是空,既然萬物皆空,又何必在意榮辱興衰?世人說這廟里的神佛是泥胎木偶,索性我這篇經便就叫《泥胎木偶》。’世人皆因求不得而辱神罵佛,但是神佛又豈會在意世人的無知?”
秦鳳儀聞言,合掌欣然道:“說的不錯,天地宇宙,萬物皆空。泥胎木偶又如何,金身法相又如何?佛曰:眾生平等,人人皆是如來!枉我修行數十年,卻仍是起了分別心,罪過,罪過。”
“秦師姐不必如此,修行之路本就是萬千歧途,只有錯過,才能知道什麼是對。這篇《泥胎木偶》經,講得就是如何成佛,修煉之法也類似於佛門閉口禪,只不過它封閉的是周身六感而已。類似於我輩劍客的得劍而忘劍,具體的我這門外漢就不懂了。總之你最終達到五蘊皆空,六塵不染之境,就算是大成了。”墨殤從懷里掏出《泥胎木偶》,遞給秦鳳儀道。
“你一直把這經書帶在身上?”秦鳳儀盯著他,目有異色。
“不錯,最近我修習《羅天十二顛》,博采百家之長,便將這本經書也帶上了。”
秦鳳儀臉頰飛紅,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即便是佛心已成,她心中也涌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之意。多情空付,誰人能真的完全放下?真正放下的那天,或許就是成佛的那天。
伸手接過經書,秦鳳儀便腳尖輕點,投向遠方,只是還有一絲飄渺空幻但又凝而不散的聲音傳來,“若言與胎兒一切安好,若言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好好閉關。”
聽到這話,墨殤暫息了先回山莊的念頭,打算完全打通玄關,將這《羅天十二顛》第一層修到圓滿境界再說。
回到洞中,墨殤輕輕一吸,用那大青石再次掩住洞口,盤膝而坐,體會著方才動手後的感覺,還有那《羅天十二顛》的奧秘。
《羅天十二顛》號稱魔教第一神功,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但是其中的艱險也是酷烈凶猛,獨那擊碎丹田的第一關就足以讓大半個江湖的人望而卻步。
而若想將第一層修至圓滿,則需要深合天地,以內三才替換外三才。如此,天地偉力則盡在掌握,摩雲弄雨,叱風喝電都是等閒。
內三才乃是精氣神,外三才乃是天地人。以己身的精氣神代替天地人,說來簡單,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元精、元氣、元神乃是人身根本,尋常人縱然想控制,也無從下手,唯有修煉過《羅天十二顛》的高手,才能隨意調動體內的精氣神。
墨殤吐納靈氣,搬運周天,精氣神三者合一,在體內循環往復。
最終,注入丹田!
丹田已破,空空蕩蕩,精氣神三者合一,浩浩蕩蕩的衝向了無垠的虛空。
空虛和無力感漸漸地涌上了墨殤的心頭,感覺著逐漸流失的力量,感覺著逐漸僵硬冰冷的四肢,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羅天十二顛》有逆轉生死的奇效,但是想要逆轉生死,就要先經歷生死,堪破生死。不體會到何為生,何為死,又怎麼能去逆轉生死?
一身精氣神終於散盡,墨殤的瞳孔發散,精神混沌,眼看就要不行了。死亡侵蝕著他每一寸靈魂,他仿佛看到了死去了二十年的師尊正在遠處看著他,向他招手。
那和藹的笑容,一如二十幾年前那樣,溫暖著他的心。他是師父撿來的孤兒,可是遇到師父的那天,他就不再孤單了。
二十年前,看著師父的屍體,他未曾落淚;二十年後,看著那看來有些虛幻的師父,他的面龐卻已經布滿了淚水。
他伸手想抓住師父的身影,可是他身體太虛弱了,胳臂抬到半途,便難以為繼,最終只能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胸前。指尖感覺到一陣似有似無的真實觸感。
那是……
墨殤太過虛弱,他的感覺就快消失,腦子里也是混沌一片,難以理清思緒,但是他知道那絕對是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他強打起精神,在那塊硬物上摸索,那繁復的筆畫,似乎是自己的名字,墨……殤……莫……殤……萬……壽…無……疆!
“墨殤莫殤,萬壽無疆?”一道驚雷劃破墨殤的腦海,一道溫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深深的腦海里。
“若言!”墨殤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氣,忽然坐了起來,而散去的精氣神也在虛空當中與他產生了莫名的聯系。
山間的靈氣受到牽引,滾滾而來,衝破天地的阻隔,如同不息的浪濤一般自墨殤破損的丹田涌入,一刻不停的衝刷著他的經脈。
滾滾浪濤毫無阻礙的衝破生死玄關,《羅天十二顛》第一層徹底圓滿!
從此天地做丹田,真元連九霄!
墨殤睜開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片黑暗當中,他抓住眼前阻隔他的東西,用力一扯,眼前的阻礙化作灰燼。
山洞闊大,靈氣充裕。
“莫非是境界突破,看這世界都格外不同?這小小山洞我也能以小窺大?”墨殤感受著身體里川流不息,與天地相連的浩蕩真元,暗暗道。
不過也是時候離開了,他伸手一拂,那一塊遮住洞口的大青石一瞬間化作齏粉。墨殤也是吃了一驚,他這一下原本只是要將這大青石移開,未成想居然一下子將這大青石化作粉末。
封閉了許久的大青石忽然消失,山洞內外冷熱不均,登時陣陣冷風襲來,令站在山洞里的墨殤感覺身上一涼。也直到這時候,墨殤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異狀。
“啊!”柔媚動人的聲音自墨殤喉間迸出,那聲音青雉嬌嫩,就像百靈鳥的歡暢叫聲。
陽光下,墨殤那如同白玉般溫潤剔透的肌膚清晰可見,藕臂纖細,若白玉竹節一般,胸前小腹一馬平川,不見一絲贅肉,無毛的恥縫在風中微微翕張,也是她涼意最重的地方。
赤裸的身體上,除了掛在頸間的玉佩,她的身上再無一絲遮掩。
堂堂武林盟主,威震天下的劍聖墨殤,居然變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
眼前的這一切,讓墨殤如何不驚駭失措?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撕破的不是什麼阻礙,而是自己的衣服,看著外面驕陽似火,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帶著幾分窘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自己這個武林盟主要裸奔回家?還是等入夜了再說吧,墨殤看了看正毒的日頭暗道。
只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正當墨殤打定主意晚上摸黑回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正向著這里走來。
他來不及細想,身形如風,快速向著玄墨山莊的方向飛奔而去。她身子瘦小,施展起輕功來反而更快,更加順暢。
只是回到玄墨山莊,需要經過一片田地,這時候正是豐收時節,數十個農民正在田地里收割小麥。
墨殤運起全部功力,整個人消失無影,一道狂風吹過,將那小麥都壓彎了腰。
一個老農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忽然感覺一粒水珠滴入了自己的嘴里,清甜甘洌,他眉頭一動,疑惑道:“這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