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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色醫 dj4000ddr 11665 2024-03-03 04:06

  “我說阿貓啊,都四年了,你還打算把這兩個小鬼藏多久啊。”

  “紅姨,你行行好,這兩個娃娃是浩哥托付給我的,他說了會回來接他們的。”

  “還浩哥浩哥,自從他走了以後除了最開始還送過幾次錢,快三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不會的,浩哥……他從來沒有騙過我,而且,這兩個娃娃應該對他很重要。”

  “行啦,最傻就是你,拿去吧。”

  “紅姨,上次的錢我還沒還你……”

  “再說吧,這個算是我給兩個娃娃的壓歲錢吧,哎,你自己都這樣了,實在不行的話就……”

  ********************

  “姐姐,我肚子餓了。”

  “小弟乖,忍一忍好嗎?貓阿姨馬上就回來了。”

  “嗚嗚嗚……不要,肚子疼……餓死了。”

  “小弟別哭……乖……那,那你答應姐姐,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找吃的。”

  “嗯,我一定聽話。”

  “答應姐姐,不管聽見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能離開房間,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知道嗎?”

  “嗯,姐姐你也快點回來哦。”

  ********************

  “小峰,你姐姐呢?”

  “姐姐剛才出去找吃的了。”

  “什麼?她怎麼能?”

  “阿姨,你怎麼了?阿姨你去哪啊。”

  ********************

  有什麼人進屋了,不是姐姐,不是貓阿姨,是誰?我趴在閣樓的地板上向下看著。

  怎麼進來了兩個叔叔,他們扛著什麼。

  是貓阿姨,阿姨怎麼不動了,是睡著了嗎?那是……那是姐姐?為什麼姐姐沒有穿衣服,為什麼姐姐屁股上有血,是受傷了嗎?我好怕,好怕。

  “賤貨,媽的,沒死吧。”

  一個叔叔把貓阿姨扔在了地上還踢了一腳,這是個壞人。

  “是她自己蠢,明明把這個小丫頭送給老大沒准還能賺一筆,非要藏起來。居然還想讓老大放她一馬,腦子有病。”

  “他媽的,今天老大可是爽到了,還是個處呢,嘿嘿。”另一個叔叔把光著身子的姐姐扔在床上,姐姐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

  “就是脾氣有點大,要死要活的。”

  “切,那又怎麼樣,吃了藥不都一樣,浪的很什麼似的。”

  “操,老子有點忍不住了。”

  另一個叔叔為什麼要脫衣服,姐姐是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紅,身上好多傷啊,是誰干的,有人欺負姐姐嗎?

  “你他媽瘋了吧,老大說了,這個小丫頭明天就要去接客了,你要作死我可不管啊,我走了。”

  “好好好,不碰不碰,媽的,回頭老子花錢來一樣肏了她。”

  兩個叔叔說完,關上門走了。

  我悄悄的從閣樓上爬了下來。

  我搖著貓阿姨的身體,她一直不醒,臉上全是血,我嚇壞了,轉身走到床邊。

  我解開了姐姐手上腳上的繩子,姐姐在說什麼?我俯身側耳聽著,原來姐姐一直在說好渴,要喝水。

  水?我想起閣樓上的瓶子里還有之前存的雨水,我不喜歡喝,一股臭臭的味道,除非實在渴得不行才會喝。

  我剛打算上樓去拿水,卻被姐姐撲倒在床上。

  姐姐你要干什麼。

  姐姐,你干嘛脫我的衣服啊。

  姐姐你干嘛親我啊,不要,不要把舌頭伸到我嘴里啊。

  小雞雞,小雞雞怎麼硬了了。

  姐姐你在干什麼,不要摸我的小雞雞啊。

  嗚嗚嗚,我的小雞雞怎麼插到姐姐身體里了。

  但是,好舒服……………。

  ********************……

  當我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進去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居然坐著我們醫院的老院長,這個慈眉善目的小老頭算得上是我的伯樂,對我是有著知遇之恩的,雖然平時我們很少直接見面,但是對於這個老學究一樣的前輩,我是打心底里尊敬和佩服的。

  今天特地親自跑來找我,估計是有什麼大事情。

  “老院長,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怎麼還特地跑一趟。”我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里的東西,親自給老爺子倒了杯水。

  “呵呵,小萬啊,好久不見了,想著正好有機會,就過來看看你。”老院長慈祥的笑著從我手里接過了杯子。

  “嗯,還有什麼事情嗎?”我也在椅子上做了下來。等著老院長把話說完。

  “嗯……”老爺子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小萬啊,是這樣,你看你最近不是剛剛完成了那個研究課題嗎?我原本是打算讓你休息一段時間的,但是今天有個病人,嗯,可能需要你,那個,親自過問一下。”

  “您是說要我去做臨床嗎?”我大概明白了老爺子的來意。

  大概還記得招我進醫院時候的承諾,我只需要完成每年的科研工作量,就可以不去做臨床,所以老院長才有些不大好意思。

  “哎,我其實是一直要幫你推掉,但是……”老院長面露難色。

  “究竟是什麼人啊,這麼大來頭”

  “嗯……病人的名字叫做李牧山,看資料只是一個退休的警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幾天前開始,市委的,省委的,衛生部的,各種電話打個不停,點名要我們醫院最好的腦神經外科醫生,我提了幾個人都不滿意,最後確定要求你親自做他的主治醫生。”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李牧山,這個名字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當年跟我父親一起執行臥底任務的算上我父親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就有他,而且我父親跟另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人因為資料被人出賣慘死,只有他撿回一條命,不過奇怪的是,他返回警隊以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雖然所有的履歷,記錄,資料都能查得到,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見到他本人。

  37號的消息來源可以說是非常龐大了,但是干爹這麼多年以來也只能確定李牧山住在郊外的一處秘密地點,能夠自由出入的只有他的妻子跟兒子,而他本人,幾乎如同軟禁,從來沒有走出過房間一步,而且最詭異的是,明明只是一個臥底復職的普通警察,但是四周的安保嚴密的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常年有正規武警在四周看守,而且每三十天就全部輪換一次,至今都沒有重復過。

  必定有問題,這是干爹下的判斷,當年父親他們三個人,雖然互相之間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確定是知道對方存在的,而且他們三個人的上线是一樣的,具體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就不清楚了。

  為什麼我父親跟另一個臥底致死都沒有恢復身份,只有李牧山能夠復職,又為什麼他復職以後會被人軟禁起來,其中一定有問題。

  現在我手里掌握的資料非常有限,第一就是李牧山當年臥底時候的代號就是刺蝟,第二,李牧山本人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能保住性命,但是也是僅此而已。

  這麼多年以來,我,我姐姐,還有干爹一直在想方設法去接觸李牧山,但是都以失敗而告終,直到半年以前,傳出消息李牧山因為當年頭部的槍傷嵌進腦組織里面的一塊彈片壓迫了血管接受了手術,這才第一次離開軟禁他的地點。

  第一次去的是有軍隊背景的戰區總院,手術的內容跟結果一概保密,我們再次嘗試在醫院里接觸李牧山,最後還是失敗了,不過前兩天,干爹打聽到李牧山的手術不是很成功,打算轉到目前腦外科力量最強的醫院,也就是我所在的醫院。

  據說李牧山腦子里的彈片一直在壓迫他的腦血管,如果一直不管,那麼他最多只有半年的壽命,這也是我跟我姐姐最後的機會,原本我一直在發愁怎麼去接近李牧山,結果老院長今天跑來要我做他的主治醫生,我甚至覺得這是爸爸媽媽在天有靈在保佑著我跟我姐了。

  雖然心里是一陣狂喜,但是表面上我可以沒有表現出來,我裝作有些為難,連連推辭。

  老院長則是帶著歉意婉言相勸,我這才裝作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不過,原本我打算聯系一下干爹跟我姐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誰知道老院長直接拉著我就走,沒有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離開了我所在的研究大樓,一路向南,穿過一片小樹林之後,眼前豁然開朗,眼前是一片自然湖泊,湖中心的小島上,錯落有致的坐落著幾棟獨立的小別墅,這里是我們醫院專門為一些特殊人物預留的住院區,不但每天的住院費用就要兩萬多,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能住進來的。

  我心里不禁暗暗咋舌,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警察能負擔得起的費用,這個李牧山,或者說李牧山背後的人絕對不簡單。

  從唯一連接著湖心島的小橋上走過,老院長領著我一路來到了最中心的區域,遠遠的我就看到了荷槍實彈的武警三三兩兩的把一動小別墅圍在中間,看來就是那里了。

  在經過了驗明身份,搜身等繁瑣的環節之後,我終於走進了這個戒備森嚴的屋子,見到了那個我跟姐姐找了半輩子的那個李牧山。

  臥室的床上,一個看起來大約五六十歲的老人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在床邊坐著,手里玩著手機。

  看到我跟老院長進來,抬頭瞄了我們一眼。

  “爸,醫生來了。”原來這個少年就是李牧山的兒子李念鵬。我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一邊在心里默默回憶他的相關資料。

  李念鵬,李牧山獨子,現在是市局第二分局的一名刑警,平時主要負責風化治安類的案件,小時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孩,但是自從李牧山復職以後,忽然整個人開始漸漸的變壞,性格變得飛揚跋扈,好勇斗狠,但是奇怪的是這麼多年每次出事都有人幫他兜底,進入警隊也是以特招的名義走的後門,從警時間跟我姐差不多,但是跟我姐姐通過優異表現一路升遷不同,李念鵬從加入警隊一來就麻煩不斷,基本上每個月都要被投訴好幾次,不是因為暴力執法,就是不遵守警隊紀律,所以,至今仍舊是個普通刑警。

  不過現在看見真人,給人的第一印象跟資料里面的有些對不上,坐在椅子上的李念鵬身材瘦瘦弱弱的,我目測身高最多一百七十五公分,體重大概最多也就在一百三十斤左右,皮膚白皙,臉上五官消瘦,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反而更像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大學生一樣。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眼神,李念鵬轉過頭來跟我對視了一眼,雖然只是一瞬間,我明顯的感覺出來他的眼神有著暴虐的攻擊性,我移開目光,心想,看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躺在床上的李牧山聽見兒子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頭上左側一道從額頭一直貫穿到後腦的恐怖傷疤,果然如傳聞的一樣,當年臥底身份暴露之後,李牧山被人從身後一槍打中後腦,子彈從後面一直貫穿到額頭,把他整個左側的頭蓋骨幾乎掀掉,對方以為他必死,誰知道最後居然被人搶救了回來。

  實在是命大。

  “萬醫生是嗎?請坐。”

  李牧山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渾厚,鏗鏘有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情況,根本看不出來他已經命不久矣。

  我跟老院長依他所言在大床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沙發中間的茶幾上有一個黃色牛皮紙的袋子,我看了一眼李牧山,他點了點頭。

  “你需要的所有資料都在這里面了,隨便看。”

  聽到他這麼說,我這才從桌上的資料袋里面抽出厚厚一大摞的病例開始研究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李牧山的眼睛一直在死死的盯著我。

  病情跟我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李牧山的腦子里面有一塊銅制的彈片,大小大概2毫米見方,目前的位置已經非常靠近位於腦干的主動脈附近,隨時有刺破血管造成顱內大出血的風險,而且因為在腦子里時間太久,四周布滿了神經和血管,從病例上看,之前在軍區總院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敢進行手術。

  “小萬,怎麼樣?”老院長在一邊看著我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沉吟片刻,放下手里的資料,抬頭正好迎上了李牧山的目光。

  “如果不進行手術取出彈片,在重力的作用下,最多半年。”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李牧山的反應,他有些枯槁的五官不見絲毫變化。

  “那手術……”

  “以現在的情況,手術的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一。”說道這里,我頓了頓。“就算我親自來,成功率也不會高於百分之十。”

  “哼,九死一生嗎?”李牧山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重新向後靠在了床頭。

  這時,老院長看著我露出了一些責備的眼神,我假裝沒有看到。

  繼續說著。

  “而且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敢說就一定沒有風險,之前的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不過我覺得,如果你不選擇手術,隨時都有可能出事,或者是不小心摔倒,或者是一個翻身……”

  “你他媽的亂說什麼?”一直坐在邊上似乎毫不關心的李念鵬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瞟了他一眼,聳聳肩膀,沒有再說下去。

  老院長這時站了起來,似乎想說點什麼,誰知李牧山卻先一步伸手拉住了李念鵬。

  “兩位醫生說的話,我之前在軍總的時候,已經聽過一遍了,我年紀大了,沒有賭的心情了,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你們請回吧。”

  沒想到李牧山這麼快就拒絕了手術的打算,而且下了逐客令,沒等我們再說什麼,立刻有兩個武警走進房間把我跟老院長送了出去。

  離開湖心島的時候。老院長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念叨著我說話太直接了。我也不置可否,只是安靜的聽著。

  “哎,小萬,你說現在可怎麼辦啊。”

  老院長終於絮絮叨叨的說完,我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的湖心島。

  “病人自己不願意手術的話,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而且我剛才雖然說的很直接,但是確實是事實。我反而覺得,病人不願意做手術對我們醫院來說是好事,不然,真的死在手術台上,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冷靜的分析著。

  老院長頻頻點頭,顯然也這麼想。

  “不過,病人就算不手術,情況一樣很糟糕,我覺得咱們最好派兩個專業一點的護理人員全程二十四小時照顧。我也每天去觀察一下病人的情況,照現在看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嗯,就這樣吧,不過找誰去呢?”

  “專業方面無所謂,主要是做事比較靠譜的,我覺得黃曼筠肯定要親自去的。”

  說到這里,我略微遲疑了一下,胸口忽然有點悶悶的感覺。

  “黃曼筠一個人可能還不夠,最好讓李樂樂一起去陪著。”

  老院長聽了我的話,一副言之有理的表情,又跟我確認了一些細節之後,就離開去做具體的安排了。

  我望著老院長遠去的背影,姐姐昨天問我的問題音猶在耳,搞的我心中一陣煩躁。

  其實今天所有的事情進行的都非常順利,為了今天,我跟干爹還有姐姐計劃了至少十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冷靜不下來,總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

  所以,當我虎著個臭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羅風海即便城府再深,也難免露出一些驚訝的表情。

  “羅爺!你怎麼來了。”

  羅風海的突然出現確實讓我感到非常意外,特別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看著眼前這個無論黑白兩道都讓人不敢小覷的大人物,迅速的冷靜下來。

  “嗯,我自然不是來跟你聊天拉家常的。”羅風海坐在沙發上看著我,這個人不怒自威。

  我發現我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我走過去打開以後發現里面也是一整套的病歷,我抬眼看了看羅風海,他點了點頭,我坐下一點一點的看了起來。

  “小心髒綜合征,加上右位心,伴心肌無力症狀,如果不考慮心髒移植的話,保守治療還有三到四年的壽命。”

  我放下手里的資料,這份病歷隱去了關於病人身份的所有資料,我能發現的就只有這些。

  羅風海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

  “不愧是少年才俊,你剛剛的診斷,是我花了差不多幾百萬,請了十幾個專家會診才得來的結果。”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動容。

  “你不把病歷看完嗎?”

  聽了他的話,我一愣,疑惑的再次翻開病歷,這次我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那里夾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具已經半腐爛的屍體,我從屍體臉上隱隱約約的傷疤認出這具屍體就是彭耀祖。

  “羅爺,有話不妨直說。”我放下手里的文件夾,也站了起來。

  羅風海轉過身,盯著我的臉,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幫這個病人做心髒移植手術。”

  “為什麼找我?”

  “右位心髒的人本身就少,能匹配的更少,所以,這個手術我必須選擇成功率最高的人去做。”

  “什麼時候做?”

  “不知道,反正找到匹配的心髒第一時間就做。”

  “不行。”

  羅風海絕對沒有想過我會拒絕他的要求,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是他看我的眼神逐漸變得凶狠起來。

  “羅爺,抱歉,我最近手里有另一個很重要的病人要負責,至少在這個工作結束以前,我不想因為其他事情分心,而且現在心髒移植手術在國內能做的醫生有很多,如果您還不放心,我可以幫您聯系國外的醫院……”

  羅風海並沒有聽我說完,而是直接走過來從我的桌子上拿走了那個文件夾,只把彭耀祖屍體的照片留在了我的桌子上。

  冷笑了一下,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全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風海離開。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是樂樂的微信。小丫頭大概是已經得到了通知,來跟我報告的。

  我草草看了看微信的內容,老院長最後是這麼安排的,白天的時間樂樂跟黃玲兩個人一起在李牧山的地方進行日常護理,晚上的時候兩個人輪流住在湖心小島上,防止有什麼特殊情況。

  算是挺穩妥的安排,我回了一句知道了,樂樂馬上又發來一條信息。

  老院長給了兩個人一個下午的假期回去准備,明天就出發去湖心住院區,所以,想跟黃玲下午一起去逛逛街買點東西什麼的。

  我讓她們在外面注意安全,就放下了手機。

  靠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我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能夠這麼輕易的接近李牧山遠遠超出我之前的預期,這件事情我還沒有跟姐姐還有干爹說過,羅風海的出現確實是個變數,之前他給我看的病歷里面刻意隱去了病人的相關資料,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人值得讓他屈尊親自跑來一趟,不過,現在絕對不是能夠分心節外生枝的時候。

  李牧山是查明當年真相唯一的機會,如果這次的機會沒有抓住,那麼爸爸媽媽的冤屈,就勢必要石沉大海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還是有必要去跟姐姐還有干爹碰個頭的,至少要讓他們知道我這邊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定位器來,輸入一連串的密碼之後,屏幕中的地圖上漸漸出現了一個越來越明亮的紅點,等到紅點不再閃爍的時候,屏幕的下方出現了一連串准確的經緯度做表。

  37號沒有固定的地址,也從來沒有過固定的地址,剛剛我使用的定位器就是去37號的唯一的方法,除此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37號到底在哪,或者到底能夠在哪找到。

  我按照經緯度的標識一路開車來到了郊外的一處村落,把車停在村外以後,我下車徒步進入村莊,環顧四周之後,我向著中心的祠堂走了過去,因為那棟古舊的建築物外牆上,用顏料寫了一個超大的三還有七。

  這也太張揚了。

  “我看到你的定位器激活的時候還以為看錯了。”

  干爹早早的站在門口招呼著我。

  “一切進行的順利嗎?”

  老人家蒼老的面頰浮現出疲憊的微笑。

  看來從昨天晚上開始,並不是我一個人徹夜難眠,我再次意識到,這次的事情有多重大。

  “很順利,我現在是刺蝟的主治醫生。”

  “哈,當初送你去學醫,原本只是無心插柳,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干爹原本緊繃的身體明顯的放松了一點,我的話無疑對他來說是非常好的消息。

  看到我沉默不語,干爹便繼續說道,“魚餌送進去了吧,怎麼樣,你覺得魚會咬鈎嗎?”

  我有些躊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所有的情況和盤托出。

  不過,事到如今,再怎麼隱瞞也是沒有必要了,不如實話實說,畢竟能夠掌握全部狀況,也方便老爺子及時作出部署上的調整。

  “我已經安排了樂樂去做貼身護理……”我略微停頓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干爹的臉色。“還有黃曼筠也一起去了。”

  干爹嚴肅的五官沒有什麼大的表情,只有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你應該有你的理由吧。”

  “樂樂畢竟是個年輕的新護士,我讓黃曼筠跟著一起去,這樣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干爹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我心虛的把頭低了下去。

  “小峰,我只問你一件事,如果魚真的如你所希望的,咬錯了餌,你覺得你搞得定嗎?”

  “什麼……我沒……”我抬起頭來,急於爭辯,干爹卻搖了搖手,示意我不用多說了。

  “要進去坐坐嗎?你芳姐也好久沒見到你了,進去打個招呼?”

  干爹向旁邊讓了讓,露出身後地面上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我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今天就算了吧,我趕著回醫院盯著,刺蝟的情況干爹你也知道,我在的話,總歸好一點。”

  “你說的也對,那我不留你了。”

  干爹一邊說著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趕緊回醫院吧。哦對了,我跟你說一下,我已經安排了強子去你醫院做保安了,你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他會全力幫你提供支援。”

  我聽了干爹的話,只能苦笑一下,但是沒有辦法,我原本就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私心,我點了點頭,轉身向村口走去。

  這時我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黃玲的電話,這會她不是應該跟樂樂在逛街購物嗎?

  我有些疑惑的按下接聽鍵,一邊回頭看了看干爹。

  干爹沒有說什麼,轉身打算走進地板上的洞口,剛剛走進去半個身子就被我叫住了。

  黃玲在電話里用極為驚恐的語氣只說了一件事情。

  樂樂被人綁架了。

  ********************

  “你別慌,好好說,發生了什麼?”

  我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黃玲,原本紅潤的嘴唇現在也失去了血色不停的顫抖著,散亂的馬尾和凌亂的上衣顯然剛才經過了激烈的拉扯。

  坐在副駕上的黃玲抬起頭來,看看我,又看了看身後。後座上,坐著干爹跟我姐。

  “沒事,你說吧,都是自己人。”

  “我跟樂樂下午的時候接到通知說要去專門照顧一個病人,所以她就約我下午一起去買東西順便逛逛街……”

  “這些我知道,說重點。”我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大概三點半的時候,我跟樂樂打算去喝點東西休息一下的,誰知道走在路邊的時候,忽然衝出來一輛面包車,停在我們旁邊,上面衝下來兩個男人,上來就衝我們撲過來。”

  黃玲回憶著,全身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感覺就是被樂樂推了一下,然後他們就把樂樂拖上車,直接開走了。”

  “車是什麼牌子的?”

  “不知道,就是最普通的那種面包車,銀灰色的。”

  “車牌呢?”

  “沒……沒看清。”

  他媽的,我心中暗罵一句,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出這種事情。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瘋狂的刷新著手機里面的定位軟件試圖定位樂樂的手機,但是屏幕上什麼信號都沒有,要麼就是樂樂的手機已經被綁匪處理掉了,要麼就是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沒有手機信號。

  我氣的想罵人,只能狠狠踩下油門,加速往家里趕去。

  一路沉默的來到了我家門口,我領著黃玲走進別墅,從她剛才的描述來看,綁匪的目標顯然是她而不是樂樂,所以,我反復叮囑她現在一定不能離開我家,這個小區的安保級別很高,我不相信有人有膽子跑到這里來綁人。

  此時的黃玲還有些驚魂未定,我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在我的臥室里休息,然後轉身離開房間走回車里。

  “小峰,你覺得是誰干的?”

  干爹的臉上烏雲密布,眼神中露出陣陣凶惡之氣。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干爹臉上看到這種凶狠的表情了,偏偏在現在這個重要的時候,樂樂被人劫走,很可能讓我們精心准備了十幾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我剛想開口說話,姐姐搶在我前面開口了。

  “不用想了,肯定是羅風海干的好事。你們看。”姐姐一邊說著一邊操作著她的手機,視頻發到了我跟干爹的手機上。

  視頻的內容就是樂樂他們被綁架的畫面,看來就在剛才,姐姐已經用她的路子調取了事發路段的監控,畫面里,兩個男人的五官清晰可見。

  “這二個人是?”

  “我把他們的截圖給我的同事看過了,他們就是當年強奸黃曼筠……你習慣叫黃玲是吧,就是當年強奸黃玲的犯人,上個月剛剛出獄,高的那個叫彭廣福,矮一點的是彭岩,如果我沒猜錯,開車的司機應該就是彭廣祿,也就是彭廣福的哥哥。”

  “他們跟羅風海是什麼關系。”干爹問道。

  “他們這種強奸犯,出獄以後我們警察這邊是要追蹤的,我剛剛問過負責他們三個人的片警了,他們三個人出獄以後都進了風海集團打工,絕對是羅風海刻意安排的。”

  “那這就奇怪了。”

  干爹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

  “老羅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以後,李樂樂跟咱們37號的關系早就挑明了,特地找人把李樂樂劫走跟37號撕破臉,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黃玲……”我恨的有些咬牙,把之前羅風海來找我的事情跟干爹還有姐姐和盤托出。

  “媽的,我來聯系老羅!”干爹罵了一句。

  “不用了,干爹,已經來了。”我眼神一領,三人同時看向車外。

  羅風海依舊邁著那種不可一世的步伐,正從小區的門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我打開車門,迎了上去。

  我的車窗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不用擔心姐姐曝光。

  “秦昊,這是我跟小家伙的私事……”沒等我開口,羅風海先一步說話了,我回頭一看,干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下車來,站在那里瞪著羅風海。

  我對干爹使了個眼神,干爹看看我,又看看羅風海,哼了一聲,點了點頭,又回到了車里。

  “小子,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

  “行,沒有問題。”我搶先一步截住話頭。

  羅風海臉上微微變色,大概沒想到我答應的那麼干脆。“你答應我做手術,我把人還給你,咱們這叫兩不相欠,你欠我的人情可還沒有還。”

  這個老東西果然有點老奸巨猾,這種時候還想著占我便宜。

  “羅爺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有些小問題還需要咱們解決一下。”

  羅風海眉毛一挑,我更加肯定了,他其實並不知道手下人綁錯了目標,於是,我拿起手機,打開姐姐剛剛發給我的監控視頻,按下播放以後,舉到羅風海面前。

  羅風海定睛看著視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表情越來越嚴肅,看完之後,他的眼神不斷在我跟我身後游弋著。

  “羅爺,我現在有個提議,我幫你做那台手術,算是還你的人情,你綁了我們37號的人……”

  “你綁了我37號的人,如果人沒事回來了,這事就還是你跟小峰之間的事情,如果人回不來或者有什麼閃失……哼哼,鬼臉羅,不用我提醒你當年肥熊是什麼下場吧。”

  干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車里鑽了出來打斷了我的話。羅風海此時臉上一陣白一陣青。

  干爹說的肥熊我也聽說過,聽說四年以前還是叱咤整個東南沿海的走私集團頭目,因為私截了37號運到國外的三個肉票,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被黑白兩道同時圍剿,本人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地窟里活活餓死了。

  我聳聳肩膀,放下手機,羅風海一臉的慌張,即便是這樣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在我干爹面前,始終只是個隨手就能搞定的貨色。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從懷里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之後,按下免提。

  可惜,傳來的是對方不在服務區的語音提示,他皺了皺眉頭,又撥通了第二個號碼,結果還是不在服務區,緊接著第三個號碼也是一樣。

  我跟干爹的眉頭都已經全部擰在一塊了,羅風海更是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他重新拿過手機,剛想再撥打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遠遠的看到似乎是個陌生的電話的號碼,於是我給干爹使了個眼色。

  “開免提!”干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的身邊。

  羅風海照我干爹的話,按下了免提以後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羅爺!”

  “我是。”

  “羅爺,是我啊,彭廣福啊。”

  “你們現在在哪?”

  “你別管我們在哪,我們現在好得很,有吃有喝還有女人玩,不信你聽。”

  話筒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隱隱約約傳出一陣女人的呻吟和啪啪的肉體撞擊聲。

  我立刻就聽出來那是樂樂的聲音,她現在正被如何對待不言而喻,我只覺得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

  下一秒,干爹的大手就有力的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羅風海的臉上變顏變色,聲音中已經明顯的有了怒氣。“你們瘋了嗎?不是不讓你們動那個女人的嗎?你們他媽的抓錯人了知道不知道?”

  “抓錯?哈哈,羅爺我們哥們又不傻,黃玲這個臭婊子哥們一眼就認出來了,但是我們要抓的就是現在這個小妞,哈哈哈哈。”

  電話里響起一陣囂張的笑聲,伴隨著樂樂痛苦的呻吟聲。

  “你們他媽的想造反嗎?”羅風海氣得衝著手機大喊。

  “造反?我們可不敢,我們只是想保命。”

  “保命?”

  “羅爺,我想問問你,彭耀祖是怎麼死的?”

  “他……”

  “說起來,感謝你讓我們去了耀祖哥死前管的公司,你還不知道吧,那些小弟對耀祖哥的死都有些不忿,我們隨隨便便就問了個一清二楚。”

  “彭耀祖就是因為得罪了37號的人才死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今天綁的人就是彭耀祖當初……”

  “我們怎麼不知道,我們太他媽知道了,不過就算沒有綁錯人又怎麼樣?你羅風海難道還真的敢得罪37號?最後怎麼樣呢?你把人還給37號,然後哥們幾個給黃玲陪葬,跟彭耀祖一樣嗎?”

  羅風海此時已經是真的有些慌了,額頭上肉眼可見的有汗水留下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直接說就行,別兜圈子了。”

  “痛快,那我就說了,我們哥們三個人,每個人一百萬的現金。”

  “行,沒有問題。”

  “安排我們從緬甸出境。”

  “可以。”

  “還有,讓那個叫萬宇峰的小白臉跟我們一起走!”

  “你說什麼?”羅風海幾乎吼了起來,一臉尷尬的看了看我跟干爹。

  “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

  “萬宇峰是37號的人,我憑什麼讓他跟你們一起走。”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彭廣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嗎?”羅風海此時眼神中滿是殺意,顯然已經是動了真怒了。

  “嘿嘿,羅爺,我們哥們三個反正是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但是我們也知道,你要是得罪了37號,肯定也沒好日子過,能拖著你當墊背,我們哥們算是賺大了。”

  這時,話筒里樂樂的呻吟聲音又變得大了起來。

  顯然是這個家伙又把電話拿到了樂樂身邊。

  “羅爺,我勸你還是快一點想辦法滿足我們兄弟的要求,不然,這個小妞看著就跟未成年一樣,怕是經不住老六的折騰哦,過三個小時我再給你打電話,你趕緊的吧。”

  這時,樂樂的呻吟聲突然變得沉悶,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嘴里,隨即,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想象著這三個刑滿釋放的混蛋把雞巴強行塞進樂樂嘴里的畫面,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涌。

  如果不是干爹一直按著我的肩膀,我覺得我大概現在就能撲上去把羅風海弄死。

  就在這時,身後的車窗突然被人敲了兩下。我回頭一看,姐姐在車里把車窗放下了一條小縫。正坐在車里對我招手。

  “姐,怎麼了?。”

  “對方的手機定位完成了,地址馬上就發過來,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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