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當著病房眾人的面,農旭牽起了陽陽的手,宣布了他們的關系,並預約了我出院的聚餐。
病房內的眾人——包括前來探病的小寧,都為他們送上了誠摯的祝福。
總算是迎來近來唯一一件好事。我也願意相信,這將是一個好的開端。
農旭攜面若桃花的陽陽離開了。姐姐與幾女分別耳語幾句後,留下小梵照看我,其他人跟著她離開了。
其實,我是很想和小雨多待會兒,把這次的錯認清楚的。但姐姐說小雨最近太累了,需要先回去休息。
我看得出來,姐姐的精神也不算太好。
小梵自從認定了我這個“干哥哥”,在我面前常常露出小孩子模樣,有時還會撒個小嬌什麼的。
這不,她津津有味的玩著手機,把我晾到了一邊。
不過,這樣最好,讓清醒之後的我,好好梳理思緒。
農旭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們居然在同一天,被不同的女性推倒了。
唯一的不同是,他那是真情流露,而我是背德亂偷。
所以,在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得到了大家的祝福,而我……被人打得住院了。
之前,我不是沒有想到過,芸姐情緒的突變,可能與小雨、農旭有關。
但眼見今天他們見面的時候,相談甚歡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在為越軌行為找的借口。
這樣想著,腦瓜仁又開始疼了。
“哥,我是不是……不該打那個電話?”可能是看到我露出痛苦的表情,小梵忽然低聲道。
“不是……應該是後遺症。醫生不是說了嘛,過幾天就好了。”我推脫道。
或許,只有小梵會對那天晚上我和芸姐之間的事情存疑了吧。因為姐姐和小雨的心里,恐怕早就把我實錘了。
那天出門的時候,我沒有來得及洗澡。多次為我擦身的應該是小雨吧。她不可能察覺不到我下身的異樣。
何況,她曾經多次與芸姐親密接觸。對芸姐的味道,恐怕比我還熟悉。
姐姐……我不會傻到去懷疑她的洞察力。
雖然她們都沒有發作,但在我出院的時候,如果小雨忽然爆發,我不會感到奇怪。
她的情緒爆發,我是見過的。
她,會突然消失的啊。
而且,這次,芸姐和姐姐恐怕都沒法幫我,更可能不想幫我。
“對了,小梵。那些人被抓住了嗎?”我忽然想到了盯著姐姐的那群人,擔憂道。
小梵收起手機,皺眉道:“我聽農旭哥說,開始現場警力不夠,讓他們跑了。不過昨天,他們倆親自出馬,抓到了其中的幾個。今天陽陽姐告訴大煙姐,暫時不用擔心他們了。”
抓住了就好。雖然我傷的不輕不重,但是有姐姐和農旭在,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好果子吃的。
誰知道,第三天,情況卻突然有了變化。
“胖子,這件事,只能讓你來拿主意了。”農旭說。
原來,那天早上伏擊姐姐的並不是一伙人。除了主謀,還有幾個人是受雇傭來的——拿鋼管施暴的那位,就是被雇傭三人的頭頭。
他只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小混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他有個堂哥。
他的堂哥,是本地很有名望的律師,賈國強。
賈國強的名字,我多少聽說過。但當街故意傷害和綁架未遂,並不是一個律師可以輕易干預的惡性案件。
最難辦的,是他的人際關系。確切地說,使他和姐姐的關系。
他是姐姐職業道路上的師父,也是姐姐入行的領路人。姐姐的律政之路一帆風順,與他的幫助有很大關系。
賈國強膝下只有一女,但他的堂弟——也就是將我暴打一頓的小混混賈家旺卻育有一子。
所以家里的老人屢次囑咐他多多照扶他那不成器的堂弟。
這次的事情如果任農旭來操作,把賈家旺送到里面住幾年綽綽有余。所以賈國強找到了姐姐,懇求她能放賈家旺一馬。
姐姐應該會為難吧。但卻沒有答應他。
賈國強沒有放棄。以他的道行,很快便通過農旭表達了他的誠意。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挨打住院的我。
綁架未遂的事情可以有辦法操作。
但毆打致人重傷,則需要我這邊的諒解書來解決。
而且,這件事情的另一個關鍵人物,農旭,此刻的態度也取決於我的態度。
賈家旺在這件事情上純屬被人當槍,如果我願意和解,農旭也不會冒著得罪賈國強的風險強行嚴辦;但如果我堅持不松口,以他刺兒頭的脾氣和背景,也絕對不會讓賈家旺有好果子吃。
在農旭的安排下,我和賈國強在病房見了面。他面相儒雅,雖不像農旭那樣一身利劍出鞘般的正氣,卻也像個行的正做得直的人。
他沒有掩飾因堂弟出事產生的狼狽,面露幾分憔悴,但雙眼依然囧囧有神。
沒有多余的機鋒,他直接誠懇的道歉,並表示對他的徒弟林煙決定的理解。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希望馮先生能體諒。但我也做好了被拒絕的准備。小煙依然是我最好的學生,我對她不會有任何芥蒂。我相信,她也是如此。”
我也沒有多余的猶豫,直接在他准備的諒解書上簽了字。
他有些驚喜,連連道謝後,與農旭出了病房去商量案子的細節。
留下我獨自在病房沈思。
姐姐啊,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再次清晰地感覺到,姐姐是在意我的。至少,當我作為小雨男友的身份時。
她沒有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恩師,恐怕是擔心我為了她委屈自己。
而小雨,也是這樣。
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沒給我開口道歉的機會,卻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病床上的我。
擦身體、喂水果、按摩、伴睡,甚至,今天早上,她為我擦身時,我產生了熟悉的生理反應,她便馬上伏在病床上,用小嘴為我發泄了積蓄數天的欲望。
可她越是如此,我越覺得對不起她。
而且,在我清醒至今,芸姐沒有單獨和我說過一句話。
此刻的我,就像魯迅筆下《風箏》的主角一般,心在很重很重的墮著、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