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六年,春。
叁月春光,寒江池暖,柳花風澹,到處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茂景象。
江城書香世家雲氏獨女雲霏霏,兩日後即將嫁給慕家嫡子慕舜華,慕舜華的父親如今任職文書局局長,慕舜華自然也是前途無量,這對於早已衰敗的雲家來說,當然是高攀。
但雲慕兩家結親,仍是江城人人稱贊艷羨的良緣,雲霏霏同慕舜華走在一起,任誰都要贊一句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雲霏霏,不過年十六,卻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明艷動人,那嫩盈盈的小臉上映著一汪秋水明眸,清澈如水卻能攝人心魄,粉潤潤的櫻唇,輕輕揚起一抹笑意,便能讓人心都酥化了。
小城內好事的男人們,更愛談論的倒不是兩人有多般配,而是雲霏霏那看似嬌弱到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身板,新婚之夜能不能撐的住慕舜華破瓜。
倒不是慕舜華有多高壯,而是這雲霏霏小腰盈盈一握,兩條纖細的美腿,甚至都沒有成年男人的小臂粗,整個人嫩生生的,看著實在是不堪蹂躪。
而她又生的這般貌美可人,哪個男人娶了她,春夜良宵舍得就弄她一次,不抱著整夜狠肏,便是憐惜她了,那些男人談論起來,各個咧嘴淫笑,口水直咽,恨不得新婚夜替那慕舜華肏干雲霏霏。
雲府內。
雲霏霏正伏在桌案前給慕舜華送來的畫幅題字,原本娟秀的小篆,被她寫的蜿蜿蜒蜒。
雲母立在一旁嗤笑出聲:“怎得,後日便要嫁人,今兒心思就飛出去了?”
“娘拿我逗悶子作甚。”雲霏霏瞬間雙頰緋紅,羞的將筆放在案上,不願再寫。
望著窗外的好天氣,雲霏霏心情卻絲毫明朗不起,她秀眉緊蹙,在母親再叁追問下,終究道出了心中的擔憂。
“娘,你說那才上任的叁省督軍楚季廷,會不會是楚伯伯家失聯的那個哥哥?”
雲母一聽也是立刻驚的面色慘白,不過又很快調整情緒安慰女兒道:“許只是同名同姓,你楚伯伯家的大兒子,失聯了十年之久,是生是死都未可知,又怎會做的上叁省督軍!霏霏,你大婚當前,莫要再胡思亂想了,安心待嫁便是。”
“可是娘,咱們江城既非交通要塞也不是商貿繁華的城鎮,那楚督軍怎麼會將督軍府安置在江城,你不覺得奇怪嗎?”雲霏霏依舊愁眉不展。
“他若真是那個楚季延,早該來尋仇了,他都來江城半個月了,也沒什麼動靜,霏霏,你別多想了,這兩日,你要多吃多睡,養足精神,後天咱們漂漂亮亮的嫁進慕家,咱娘倆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雲母撫著女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這雲家雖是書香世家,可自雲父病逝後,家中只有獨女雲霏霏,無子嗣拋頭露面出去營生,祖上傳下來的產業,早已消磨的差不多,雲父一走,這雲家母女,既不能失了雲家的體面,又無錢財進賬,只靠著祖產度日,眼見銀錢日漸虧空,連面上的體面都撐不下去時,慕家來提親了。
這慕舜華又是一表人才,剛留洋歸來,在江城的華清學堂任教,對他的學生雲霏霏一見锺情,不久便上門提親,即便是低娶依舊是將叁書六聘禮數做足。
雲母是一百個滿意,而雲霏霏情智未開,但身邊的女同學,十五六歲結婚是尋常事,她約就覺得自己也該嫁人了,慕舜華也不討厭,她便也開開心心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本來一切都很順遂完美,直到新上任的叁省督軍楚季延將督軍府安置到江城,雲霏霏便莫名覺得心慌起來,她雲家和楚家的孽緣和恩怨,她心里清楚,絕對不會因為父親的病逝而了解。
如果那位督軍真的是她記憶里的楚季延,她有預感,她的人生再也沒有安穩可言。
因為那兩條人命,如今,他只能算在她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