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穿成男主的炮灰前妻(1v1 H)

第102章 救命(有修改)

  救命啊——

  救命救命救命啊——

  身上的泥土壓得不實,經雨水澆灌,變得松軟稀薄。

  杜窈窈的手指動了動。

  有一瞬間,她想如沈階所願,就此死去。

  可她好不甘心啊!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她鄙夷這樣的女人。

  不過就是不被愛了。

  長這麼大,她是靠愛活著的嗎?

  有父母生,沒父母養。有眾親戚,卻靠陌生人的資助讀書生活。

  血緣親人尚且如此,何況一個僅用男女歡愛維系關系的掛名夫君。

  封建社會,女子勢弱,他表面誠摯、實則偽善地放棄。

  憑什麼、憑什麼她該死?!

  杜窈窈憑借胸中一口難紓的意氣,抬袖從泥土里抽出胳膊,一點點撥去壓在胸前的泥土。

  待能喘氣,她將手腕伸出坑外,在風雨中遙遙求救。

  她沒有力氣,支撐一會兒便軟了下去,繼而再撐起……

  不知過了多久,聽得腳步踩泥的聲響,她支起酸軟的手腕,用力擺動。

  “啊——”一個男子驚呼,“大哥,你看!”

  被稱“大哥”的男子循勢望去,只見荒草泥土里浮出一只蒼白的手,軟軟垂動。

  五指纖細,類似女子。

  “我們該不會撞鬼了吧?”頭先說話的男子驚恐道。

  “出門打獵,猛虎野獸你不怕,怕什麼女鬼?”大哥呵斥。

  他悄聲走過去,遠遠地拿著長矛撥開荒草。

  泥坑中有一張同樣蒼白的臉,雙眸緊閉,嘴唇翕動,美麗楚楚,如山中精魅。

  “這女鬼好生漂亮!”二弟目瞪口呆地嘆道。

  大哥借著閃電觀女子唇型,她似乎在說“救、救我……”

  他低手探她鼻息,孱弱、溫熱。

  “是活人!”

  ***

  嚴謹一行,披著野草編織的衣,避著匪徒,偷摸溜到村子的廟中。

  沈階面色慘白,捂著腹下的窟窿,指縫汩汩流血。

  昏暗的夜色里,他瞧見嚴謹,錯愕驚詫,“窈窈呢?”

  嚴謹抿了抿嘴,沒說話。

  沈階強撐站起,上前質問,嚴謹大步去扶他,一記手刀砍在他的後頸。

  沈階昏厥。

  嚴謹朝左右道:“事態緊急,只能先得罪大人了。”

  他向身後使個眼色,一個護衛急忙脫衣和沈階互換衣衫。

  這是來路他想的對策,選了個和沈階身形相似的男子,引開匪徒,他帶沈階從暗處逃走。

  邊陲蠻子起初被障眼法迷惑,後來掉頭猛追,嚴謹帶沈階左躲右藏、奮力拼殺。

  原來的十多人,為掩護他和沈階,皆死在匪徒的刀劍之下。

  嚴謹背著沈階筋疲力竭,正感到天要亡我之際,兩列黑甲士兵執箭而來。

  “嗖嗖嗖——”一簇簇利箭射向匪徒,士兵訓練有素,百步穿揚,匪徒突遭襲擊,一時間潰不成軍,慘叫連聲。

  一位方臉濃眉的將軍駕著馬車噠噠而來,見到嚴謹,拱手致意,“是沈階沈大人的部屬嗎?”

  “你是?”嚴謹遲疑。

  將軍恭聲,“本將奉王爺之命,前來援救沈大人。”

  “王爺?太子……”嚴謹猜測是太子那邊收到消息,派人前來。

  將軍道:“正是太子皇叔——涼川鎮北王。”

  嚴謹和沈階乘馬車去了金都城內的太守府。

  涼川援兵前來,金都太守嚇得吐露實情,畏罪自殺。

  沈階醒來,已是三天後。

  “窈窈呢?”他一睜眼詢問。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破廟里看見嚴謹,然後一頭栽倒、人事不知。

  侍奉的婢女欣喜道:“大人,您醒了?”

  沈階掃過廂房的華美裝飾,警惕地問,“這是哪里?”

  婢女答,“金都太守府,現在由我們家王爺接管。”怕貴人不知哪位,她詳細,“涼川鎮北王。”

  沈階頜首,放下心來。鎮北王從皇帝那代便不參奪嫡政斗,一心管好轄地,出了名的正直閒散王爺。

  想必是楚政收到飛鴿報信,命距離最近的涼川前來營救。

  “大人幾日食水未進,可叫人送點清粥小菜?”婢女關切問。

  “幾日?”沈階詫異。

  “對呀。”

  婢女一張圓圓的臉,瞅著格外討喜,她嬌憨地道,“大人腹中一劍,劍淬劇毒,多虧我們家王爺來得及時,若再晚個半天一天,太醫也回天乏術。”

  沈階心中焦急杜窈窈,對此不太在意。他描述著,“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很瘦很白、生病昏迷的姑娘?”

  婢女茫然地搖頭,“我們從王爺馬車上接您下來,沒見著什麼姑娘。和您一起的,只有兩位男子。”

  她補充,“一位是您的下屬,姓嚴,另一位,是個護衛,他們都受了重傷。”

  沈階聽不進去,他滿心想著杜窈窈去了哪里?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頭升起,恐懼像翻涌的潮水死死地包圍了他。

  呼吸逐漸喘不過氣。

  他騰地從床上起來,掙扎著下地,命令,“帶我去找嚴謹!”

  “大人,您傷得很重!”婢女怯怯地叫。

  他臉白如紙,眼神冰冷而犀利,像一把剛出鞘的劍,誰人莫敢不從,欲一刃斃人性命。

  左腹的傷口因他動作撕裂開,鮮血一瞬滲透繃帶,素白中衣上透出血跡。

  婢女看著都疼,他渾然無覺。她試圖阻止,“大人,那位嚴大人比您傷得輕,我去叫他過來。”

  “快去!”沈階厲聲。房內無人,他抽氣捂著小腹坐下,既心痛又心悸。

  他痛疚自己弄丟了她,致她生死未卜。又害怕聽到任何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他像等待被處決的犯人。

  是生,抑或是死?

  嚴謹一瘸一拐地進門,看見坐在床邊黯淡的沈階,雙腿一曲,直直跪下。

  沈階毫不動容,只問,“我夫人呢?”

  “夫人她、她……”嚴謹聲音顫抖,艱澀難言。

  沈階攥緊手心,竭力使語氣平靜,“還活著嗎?”

  嚴謹叩頭,“生死……不知……”

  沈階閉眼,松了一口氣。生死不知,他還有希望。

  心中滔天怒火熊熊燃燒,他恨嚴謹放棄杜窈窈轉來救他。

  當下斥罵怨懟無濟於事,沈階平定心神,質問,“如今怎麼個生死不知法?”

  嚴謹將他活埋杜窈窈的一番來龍去脈述完。

  沈階久久不發一言。

  嚴謹偷偷抬頭,沈階坐如雕塑,眼圈紅紅,眸中泛著水光。

  他冷靜地、哽咽地,“現在她人呢?”

  嚴謹照實道:“夫人昏迷,應該沒辦法自個行走。屬下猜測是被南詔匪徒抓獲,或由路過的村民救走。”

  “鎮北王嚴刑拷打抓來的孽黨,他們是烏桓王後的部署,奉命截殺大人,一口咬死沒見過夫人。這幾天王爺派人在那邊附近村子里尋找,暫沒下落。”

  沈階聽說紅萼死里逃生,情夫侍衛救她一命。她有膽反擊截殺,不一定有能耐買通金都太守。

  他問,“金都太守,背後何人?”

  “阮護。”嚴謹回稟,“太守說阮護抓他妻兒老小威脅,他不得不從……”

  “結果?”沈階打斷。

  “太守畏罪自盡,求我們救他家人。”

  “好。”沈階了解大致情況,淡淡地交代,“回京之後,你不必留在御史台了,也不要再留在京城。我會和太子建議,允你外放。”

  這是情義斷絕的意思了。

  “大人!”嚴謹跟沈階四年已久,兢兢業業,忠心護主。

  “你看過窈窈……”沈階起了話頭,沒有說下去,“我便不能容你。”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你辜負了我的期望。也許所有人都認為你做的是對的,但在我這里,你錯了,大錯特錯!”

  提袖舉起綁著繃帶的手腕,“她是我豁出性命想保護的女人,你怎麼對她,你們怎麼對她?”

  嚴謹啞口。

  沈階意味著恩人和上級,在他眼里,自然比杜窈窈一個女人的命重要。

  太子命他隨沈階出使,本就有保衛之責,若他不顧沈階性命,一心護著杜窈窈,那將來,唯有以死謝罪。

  在生死利益面前,女人不值一提。

  他很清醒、很理智,哪怕對杜窈窈曾有過一絲半分的意動。

  他必須做出正確選擇。

  沈階自嘲地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我不該為私心強帶她出來,也是我無能,保護不了妻子……”

  說著他重重地咳嗽,喉間衝出一抹腥澀,幾口鮮血涌在白衣上。

  “大人!”嚴謹驚道。

  “沒事。”沈階抹去嘴角和下頜的血漬,強撐著身體吩咐,“你去叫太醫過來,再備一份飯食。”

  我不能倒下,我要去救窈窈,他在心里一遍遍如是自說。

  他每天認真服藥、用飯,聽人匯報,今日拿著畫像,又去何地何地尋人。

  他研究地輿圖,告訴官兵,一些犄角旮旯、偏山溪流,不放棄一絲一毫的可能性。

  如此堅持三天,沈階終於有了消息。

  沒想卻是晴天霹靂。

  ——金都北山的河道里,發現一具女屍,衣著配飾,與御史夫人逃亡時的穿戴,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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