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芬的房門沒有關死,露著門縫。
一看就知道,這條門縫是給韋嘉留著的。
雅芬心里有數,她想著韋嘉這樣好心的男人,是不會見異思遷,隨意就忘記舊情的。
韋嘉推開門走進去。
見雅芬坐在床鋪上,面朝著牆壁,默默流著眼淚。
她不時用手里的面巾紙,擦拭眼角和臉頰上的淚水。
雅芬不知是否算計到了韋嘉今天會回來。
她依舊穿著那件水藍色的連衣裙。
頭發仍然是韋嘉喜歡的那種樣式妝扮,自然披垂在身後,發束中間挽起一個美麗淡雅的白蝴蝶結。
雅芬俏麗的美人肩隨著哽咽抽泣的傷感,輕微顫抖著。
的確,那天周莊遭遇的情形,讓雅芬傷心到至今。
看著眼前這面傷感的動情麗人身影,韋嘉不覺從心里生發出幾多愛憐。
多好的姑娘啊!
純善秀美的茶桐姑娘,她的美是著色了平常生活的顏色,能很快抓住你的心。
不知為何,一見到雅芬,韋嘉孤獨的心里,好像就有一種依托感覺。
母親和瑛子走了,把那份濃濃的鄉情帶走了。
但韋嘉卻在雅芬這里,尋找到了另一份故鄉之情。
韋嘉孤獨空虛的心,瞬間被雅芬的淚水填滿了。
韋嘉走過去,用手撫摸在雅芬的肩上,說:雅芬,是我的不好,辜負了你對我的感情。
我們就當作兄妹一場吧!
原諒我……雅芬,你能寬恕我嗎?
韋嘉說到這里哽咽住了。他說不下去話了。
雅芬回過頭,淚眼汪汪地望著韋嘉,忽然,撲在韋嘉的懷里,擁抱著韋嘉,嗚嗚地傷心哭泣了起來。
韋嘉擁抱著雅芬,跟著雅芬流淌著眼淚。
這個受了委屈傷心的人兒,連哭泣著樣子也是那樣楚楚動人,美情無限。
雅芬哽咽著,說:韋哥哥,雅芬不怪你。
你知道嗎,那天見到你妹妹說她是你未婚妻,我當時心里是多麼的傷心嗎?
我感覺到天空都倒過來旋轉了,渾身的血液都流干淨了。
我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
是自己在做夢。
這些天我整日都失魂落魄的,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就要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雅芬緩過一口氣,接著說:這些天,一下班,我就天天坐在窗前,看著樓下有沒有你的車子開進來。
我害怕你就這樣不辭而別,悄然離開了我……韋哥哥,我不怪你,要怪就怪雅芬的命不好,今生不能與哥哥相伴終身。
但你若能記住雅芬,雅芬這輩子就很滿足了……
雅芬說到這里,哭泣得更傷心了。
她渾身顫抖著,好像身子被很涼的風吹著了似的。
雅芬小鳥依人樣依偎在韋嘉的懷里,生怕韋嘉會舍她而去。
韋嘉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有這樣一直懷抱著這個身體散發著濃郁奶腥味道的人兒,用自己真情懺悔的淚水,一點點滲透進她的心里,撫慰她流著心淚的傷口。
雅芬帶著淚音,說:韋哥哥,你會不會離開這里?
你是不是快要娶那個美麗的姑娘為妻子啦?
我好害怕呀,怕你就這樣離開了我……
韋嘉說:現在還不會離開這里。
至於什麼時候成親,我也不知道,也許在年底,也許在來年。
但無論怎樣,我都會記住自己曾經有過你這樣一個美麗純善的好妹妹的。
雅芬,你和我妹妹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是最讓人動情的姑娘。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雅芬……
雅芬抹去了眼淚,說:韋哥哥,我今生不嫁人了。
我想一直跟著韋哥哥。
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正常婚姻生活的。
只要你對雅芬好一點,雅芬就知足了。
你知道嗎?
雅芬可是一個奇異的女子,今生若認定的事情,就一輩不會輕易改變的。
韋嘉說:不。
雅芬,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你應該有自己的家庭。
美好的家庭。
你還要完成做母親的心願,有自己孩子。
這些美好的東西,你都不能舍棄的。
聽哥的話,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不要那樣去想,好嗎?
雅芬說:韋哥哥,你的心真好。
你是我遇到最善良、最純粹的男人。
你是我一輩子等待許久的好男人。
即使今生無法得到你,我也要一直跟隨著你。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天天能看見你,我就滿足了。
好嘛。
韋哥哥,雅芬求你了……
雅芬幾乎到了哀求的地步。就差沒有給韋嘉跪下來乞求了。
韋嘉還能說什麼呢?
若是不答應她,像雅芬這樣執拗在一根线上的女人,她或許真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若是答應了她,這就意謂今後一直要待雅芬好,而且是秘密的好,這樣才能一直相互依存下去。
可是,這樣取做了,會對瑛子不公平了。
如果接受雅芬的這份情意,今後瑛子知道了怎麼辦?
她會怎樣看待曾經對她信誓旦旦的哥哥呢?
韋嘉猶疑不決。這件事,是最為折磨心靈的事情。
雅芬見韋嘉不言語,內心更是傷感了。
她哭泣著說:如果韋哥哥嫌棄雅芬選擇這樣的方式跟著是拖累,雅芬今生就去選擇一個尼姑庵落發為尼好了。
若是哥哥還惦念著雅芬,每年能抽出空來,到尼姑庵看一次雅芬,雅芬心里就知足了。
韋哥哥,我的這點心願,你應該答應了吧?
韋嘉不能自己,淚眼模糊了。
韋嘉捧起雅芬的臉,說:雅芬,我答應你了。
但不是答應你去尼姑庵做尼姑。
哥答應你一直跟著我,只要你不嫌棄委屈了自己,哥就要好好善待你一輩子的。
雅芬懸著心這才如釋重負。
雅芬幸福地依偎在韋嘉的懷里,用臉貼在韋嘉溫暖的心口,說:韋哥哥,你真好。
你救活了雅芬的心了。
雅芬現在感覺到了眼前的天空放端正了,我可以安心地活下來了。
韋哥哥,雅芬現在好幸福啊……
韋嘉答應了雅芬的渴求。
其實他的心里仍然很復雜。
也許這樣回答雅芬的話,是暫時穩定住雅芬的情緒。
像雅芬這樣美麗的姑娘,韋嘉是絕對不能看著她穿著一身青布衣裳,走進尼姑庵的。
韋嘉得救活雅芬失落皈依的心。
她應該有美好的愛情生活。
有屬於自己溫馨的小家園。
韋嘉這樣想著,想著今後要給予雅芬這個美人兒一個好家園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