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菊園回來,一夜露宿,沾惹了不少寒氣。
胡麗梅覺得渾身酸痛,頭疼暈眩,不太舒服。
韋嘉看了她的舌苔,白苔很厚,是著寒涼了。
胡麗梅要取常備的感冒藥來吃,韋嘉攔住了,說:這是寒症,吃感冒藥好的慢。
是藥三分毒。
這寒症我能夠治好的。
胡麗梅疑惑,說:你能治好?你又不是醫生,何來治病的方子?
韋嘉說:你先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在床上等著我,我只需半個小時左右時間,就可以把你的寒症感冒減輕一大半。
胡麗梅看著韋嘉,將信將疑。
但最後還是相信了。
胡麗梅上樓洗浴了熱水澡,然後上床等著韋嘉,看看韋嘉究竟會使出什麼法子來醫治她的病症。
韋嘉先去廚房用陶瓷湯鍋熬了濃姜湯,里面加進了紅糖、大蒜頭、蔥白。
姜湯熬制好,用保溫杯裝好了,拿到胡麗梅臥室里。
然後又取來精油,找出一枚銅幣,要給胡麗梅刮痧。
胡麗梅見要刮痧,有些不太願意,說:我可是不喜歡刮痧的。
把滿背刮得都是血印子,你讓我如何面對人。
韋嘉笑了,說:除了我,還有誰看你的光背呢?
我只要不嫌棄,你還擔憂什麼?
況且刮痧一周後,那些血印子自會消除的。
寒症,不刮痧,寒氣憋在肌理出不來,時間久了就會逼進血液里去,那時治療起來就麻煩。
不如趁寒氣還在皮膚表面,就把它逼出來,這樣好得快。
保准你明天早晨醒來,餐痊愈了。
胡麗梅聽韋嘉如是說話,便信了他。
於是,韋嘉憑著自己的經驗,按照穴位,給胡麗梅刮痧。
胡麗梅皮膚細嫩,刮痧過程中,胡麗梅直喊疼痛,要韋嘉下力輕點。
韋嘉說痧要刮透,寒氣才能全部出來。
忍忍就過去了。
胡麗梅忍著,最後連眼淚都出來了,這刮痧工作才完畢。
韋嘉讓胡麗梅起身,對著梳妝鏡看,側過身體瞧了,果然被韋嘉刮痧出滿背鮮紅的血印子。
那是血痧點,證明身體寒氣很重,但還在表里。
如果刮痧出來血印子呈現烏青色,那寒氣已經進入身體久了,在肌膚深層了。
刮痧完畢,韋嘉從保溫杯倒出濃姜湯,讓胡麗梅趁熱喝了。
說這樣里外攻擊,才能將寒氣徹底清理出來。
胡麗梅覺得韋嘉說得有道理,一口氣將一碗濃姜湯喝盡了。
胡麗梅頓覺心里暖熱,渾身血流加快。
韋嘉讓胡麗梅捂在被子里,借勢濃姜湯的熱度,把汗發出來,渾身就輕松了。
胡麗梅照此法做了,老老實實裹在棉被里,捂了好一陣子。
果然渾身冒出了汗水。
汗水一出,人的身體立馬輕松了一大半。
韋嘉讓胡麗梅先別起床洗浴,免得發汗張開的汗毛孔,再次進了涼氣。
韋嘉用熱毛巾替胡麗梅擦干淨了身上汗水,找來胡麗梅的睡衣,讓胡麗梅穿上,胡麗梅這才感覺身子輕松,不是汗膩膩的滋味。
韋嘉讓胡麗梅一直躺著靜養身體,多喝白開水,把感冒病毒再從尿液里排泄出來。
這樣,侵入血液里的寒氣就隨著尿液消除了。
人就痊愈了。
胡麗梅頗感新奇,說:小韋,你如何懂得這麼多醫道?
聽你所言,簡直就是一個醫生世家出身的人。
韋嘉笑了笑,說:我父親略懂得中醫,在我們家鄉那一帶,可是個草藥先生。
經常給人開點偏方醫治小病小災的。
所以,我在家里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些皮毛的東西。
這不,就給你用上了。
胡麗梅這才信了韋嘉。
因為這一會,身子骨舒服多了。
病去如抽絲。
寒症積壓在身上,若不得到及時排放,病症就會往肌理深處衍生。
現在好了,胡麗梅漸漸有了精神,想吃東西來了。
韋嘉問: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弄來。
胡麗梅說:想吃的東西,怕你是不會做的。
算了,等我再積蓄點精神,晌午了,我自己起來做罷。
韋嘉說:你可別寫人呐。
我在家里可是樣樣都會做的。
你說,我去給你做來嘗嘗,若是不正宗,你怎樣處罰我都可以的。
胡麗梅說:你有番心腸,我已經感動不已了,哪里還有指責的份。
好吧,你去做碗酸辣粉來給我吃。
紅薯粉櫥櫃里有的。
有辣椒醬,還有四川干辣椒,你看著用吧。
韋嘉說:好的。我這就去做來你吃。
韋嘉說畢,動身下樓去了廚房。
做酸辣粉不是難事。
韋嘉從櫥櫃里取出紅薯粉,先燒熱水浸泡軟和了。
然後倒少量的油用花椒、蔥白段、姜蒜和干辣椒熗鍋,然後摻進適量的水,煮滾開了,把泡好紅薯粉下進鍋里。
臨起鍋時,加進適量的鹽和醋,最後放入味精,撒上蔥花,即可起鍋了。
韋嘉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辣粉端到胡麗梅面前,胡麗梅捧著碗品嘗了,感覺這味道不亞於飯店名堂小吃酸辣粉,味道鮮美極了。
胡麗梅說了聲好吃,便沒有多言語。
只是一邊吃著,一邊落淚。
淚水滴進碗里,倒是成了一碗淚粉了。
韋嘉見胡麗梅吃著酸辣粉落淚了,以為酸辣湯放辣了些,便說:今天辣味是放多了點,害得你眼淚都辣出來了。
下回我可是要少放點的。
胡麗梅用手抹了眼淚,嘆息一聲,說:你做得正宗,辣味也適中。
我是感動了。
我以前生病,都是父母噓寒問暖地做我想吃的東西。
自己獨立生活出去了,可是很久沒有人在我生病時像這樣做了可口的飯菜與我吃的。
你真好。
就不知道這樣溫馨的好日子今生今世能夠堅持多久。
假如哪天我們彼此分別了,豈不叫人想念?
原來是為這事情傷感。
韋嘉勸慰說: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的嗎?
只要不出江申城,我們總是在一起的。
胡麗梅說:那以後出了江申城呢?
是不是我們就生分了,不會在一起了呢?
韋嘉說:我還沒有想那麼遠。
我們都會變化的。
對於愛,還是不要事先下決斷,說的那麼肯定。
或者山盟海誓,今生今世飛要相守在一起。
往往誓言越是決斷,反而不能長久了。
懷著平常心去交往,卻是細水長流,源源不斷的情意常在的。
胡麗梅說:你這話說的實在。
我贊同。
甜蜜味不要一下子放到極限,短時間到了極限,後面就越來越寡淡了。
愛情也是這樣的,甜度要慢慢釋放才有保鮮度。
好吧,我就做一個保鮮的女子,把我們一段段感情旅程珍藏好了,看到什麼時候能夠拼接成一個整段兒。
韋嘉說:這就對路了。
就像我今天給你做了一碗酸辣粉,天天做這道菜,你會吃厭倦的。
所以,以後我得換著花樣給你做,你就越吃越新鮮了。
胡麗梅掛著淚花的眼睛笑了,說:你呀,就是能說會道的,哄得女人開心。
行啊,這輩子我是認定了你,但不限制你。
我們互相給予彼此自由度最好。
免得像那些急吼吼的戀人匆忙結婚生子,過後又離異傷感。
何必呢,女人傷感,多半都是自己帶來。
還是想開點好,把心里眼睛擦亮了,看的東西才清楚。
韋嘉說:好。
你是開悟了。
這樣的心境每每都不容易修煉成正果的。
感情這東西,來了就像潮水,把你身上理性的東西都衝洗干淨了。
因而,人為感情犯錯的時候很多。
就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