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茜茜還在幽思感慨。
那邊胡麗梅和韋嘉已經驅車趕到道緣寺院。
胡麗梅來到大廳跪拜了佛主,往功德箱里捐了善款。
然後到抽簽台,占卜一卦簽。
這回卻抽了根中下簽。
簽文曰:是鳥非同一樹居,勞燕各自去東西。
簽文簡單明了,胡麗梅自知其道理,也懶得請大和尚解簽去。
只用手撫摸著簽文,感慨不著聲。
胡麗梅暗自思想:這黃昏占卜簽文,自然時辰不佳,因而得以中下簽文,不如說是一只下下簽了。
這‘非同居住一樹’,到頭來還得勞燕分飛,各自西東,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胡麗梅湊了一眼身旁的韋嘉,不覺心生幾多淒涼。
看樣子天意難違,自己和韋嘉終是難有結果。
正如俗語道:得過且過。
情人的日子,也只能是過一天是一天了。
如今,夫妻也難捱過七年之癢。
婚姻往往也是朝不保夕。
現在自己正是芳華之年,若是到了半百之日,眼下的情人還能對自己如何呢?
那真是天知道的事情。
韋嘉在一旁看了簽文,便知道胡麗梅為何不快樂。
韋嘉說:占卜問卦,太迷信,反而不能相信的。
不如不去想它,由著命理去安排著游走,它就變得簡單明了了。
胡麗梅瞥了一眼韋嘉,說:在廟堂里,你可別隨意亂說話。
這道緣寺的簽文還是蠻靈的。
沒有辦法,我今生就是相信這個東西。
占了卦,我的心才安定。
不然,總是懸空的,沒有什麼寄托,遇到難事,就不知所雲了。
走出道緣寺院,便聽見寺院古鍾鳴響。
這寺院鍾聲聽著與我們常見的鍾聲是不一樣的。
頗有禪道之音韻。
鍾聲雖然是轟鳴吵鬧之物,在這里聽罷,卻能讓你的心沉靜下來。
這就是是所謂的禪意了。
占卜完簽卦,回到西湖小別墅,胡麗梅便說累了,要上樓休息。
韋嘉知道胡麗梅因遇見茜茜,心里有怨氣,這勞累是累及在心里的累,還需解心累才行。
於是,陪伴著胡麗梅進了臥室。
胡麗梅旗袍也沒有脫去,便和衣歪躺在床上,拿另樣的眼神直愣愣地看著韋嘉。
胡麗梅不說話,一直這樣看著,想看出韋嘉心里面藏匿的東西來。
韋嘉被看得不自在起來。
韋嘉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握住胡麗梅的手,說: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干嘛?
我就這麼經看嗎?
胡麗梅把韋嘉的手甩開,說:哼,你可真是吃著嘴里的肉,還在看著鍋里的東西。
那個絕色清純玉女茜茜倒是長得不賴呀!
好眼力,挖掘了這麼個人才在身邊來,你活得真夠瀟灑浪漫的。
韋嘉說:看你又生醋意了不是。
人家這般清純,像我這樣渾濁的人物,哪里還有這樣的賊心。
即使有了,也是那種有‘賊心而沒有賊膽’的人。
還有,忘記告訴你了,這個茜茜你知道是誰嗎?
她就是上回我們劃船游覽西湖,我跳水下去營救上來的女子。
你說蹊蹺罷,他們父女竟然尋找到我門上來了,把我當做救命恩人相待。
所以,才有這麼親近的關系。
胡麗梅聽了這話,心里更是心神不定了,說:我說呢,她看你的眼神那麼不對勁,脈脈含情的。
原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英雄救美啊!
這可是一段奇緣,演繹到最後,弄不好就是一段美滿的姻緣了。
到時候,我可得要祝福你們啦。
韋嘉說:快別這麼說話。
我心里真的是拿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的。
絕對沒有愛上茜茜那層意思。
有你在身邊呢,還有哪個姑娘能夠近身的?
沒有了。
胡麗梅的氣漸漸消停了,說:你別在我面前油腔滑調,把我抬的高高在上的。
你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別想瞞住我的眼睛。
我只是不想說罷了。
我說過的,給你充足的自由度。
但前提你要對我好才行的。
我不管你外面有多少情人,只要把我的位置放在第一位就可以了。
男人都是偷腥的貓兒。
管得住一時,管不住一世。
女人太注重了男人的專一,是要吃虧的。
何必呢,自尋煩惱。
不如看開了去。
把你們像羊群那樣自由散漫去放養,只要黃昏夜晚歸就好。
韋嘉笑了,說:好一個放羊法則。
如果女人都像你這樣去想,世間的醋壇子就不存在了。
你這心境,倒是比男人還大度。
我真是服你了。
胡麗梅哼了一聲,說:你在我面前不要裝神弄鬼的。
我一眼能看進你骨子里面去的。
我問你,你手指上的貓眼戒指是哪里來的?
不會是哪個野女人送你的定情物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
像你這樣平日里不喜歡戴此物的人,怎麼突然會想起買個上品的翡翠貓眼戒指來戴的?
這里面必定有貓膩。
胡麗梅可是一針見血。
她的眼睛好犀利。
韋嘉渾身直冒冷汗,原來自己手上的戒指早已被她勘察出來了。
這色女人眼力也是有色的,不同尋常,什麼事情除非己莫為。
做過了,她自然會知道的。
韋嘉說:這枚戒指是我在一個古玩攤點上買的。
我的命理需要翠綠吉色來護佑。
這是吉祥寶戒子,戴上它圖個吉利罷了。
別無他意。
胡麗梅說:好啊,看哪天我不抓你們個現行不可。
到那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說法。
這種貓眼戒子,是老貨。
必定有與之想配對之物。
而且此物一定也是這等上品貓眼成色。
只要與你熟識那個女人身上有佩戴此物,定然會露出馬腳的。
怎麼樣,我分析得如何?
對嗎?
胡麗梅又用犀利的目光盯著韋嘉看。
韋嘉這回心里可是一陣哆嗦。
他和姜美人的事情,看樣子是紙里包不住火了。
一旦胡麗梅與姜美人見面,看見姜美人胸脯前佩戴的貓眼項鏈,他與姜美人之間的秘密,便不是秘密了。
韋嘉不由得暗暗叫苦。
這胡麗梅真是個人精。
連這麼周密的事情都一一算計到了,這世界,還有什麼秘密能躲藏過她的心里的算計?
怕是沒有了。
韋嘉不好辯解,只得用沉默表示自己的神秘。
因為再去解釋,反而會越來越清晰。
目前是要把水攪渾沌,不能讓胡麗梅太清醒明白了。
胡麗梅說:怎麼?
啞巴啦?
我說的話是不是傷到了你的要害了?
還不快如實招來,我好赦免你的罪過。
倘若哪天讓我發現了你們苟且偷性的事,那可就有好戲看啦!
韋嘉知道胡麗梅是在訛他。
這是胡麗梅慣用的手段。
不能上當。
韋嘉說: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過一枚戒指嗎,很小一樁事情,倒是被你無限擴大了。
好了,不談這些了。
你先休息吧,我下樓去看會電視。
韋嘉正要抽身出去。
胡麗梅順手拽住韋嘉的手,說:不行,我要讓你陪著我的。
親愛的,我怎麼看著你就有衝動了。
來,把我衣服解了,我想要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