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4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慢慢的回歸自己的腦海,而我的感官也越來越清晰。
慢慢的,我完全恢復了過來,只是我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先聽著病房里的動靜。
一來,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二來,我現在還不知道醒後怎麼去面對父親和小穎,是隱忍不發,之後康復後獨自離開?
還是像以前一樣,繼續當忍者神龜?
忍者神龜?
真的,經過了生死,我感覺人要活的自由豁達一些,以前的自己或許就是在意和懼怕的事情太多了。
“爸媽,為什麼錦程還不醒過來呢?醫生說他很快就醒過來了啊?”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小穎的聲音,她說話的聲音非常的顫抖,語氣中帶著期盼、帶著激動,當然,也似乎帶有著一絲懼怕。
“小穎,別擔心,既然醫生說沒事了,他早晚會醒過來的,咱們有點耐心,慢慢等……”這個時候岳父母的話語在我的耳旁環繞,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
既然岳父母都到了,父親和張阿姨也該到了吧。
正在閉目等待的我,這下子可有些難辦了。
如果父親和小穎倆人獨自在這,我還可以發一通脾氣,讓倆人認錯,付出代價。
但是此時張阿姨和岳父母都在這,難道當著他們的面把這件事情揭露出來麼?
家丑不可外揚,如果我把父親和小穎的事情揭露出來了,讓岳父母和張阿姨知道了,估計小穎會被岳父母打死,父親也會被張阿姨拋棄吧,估計到時候倆人也活不下去了。
雖然我對他們倆人有怨恨,但是倆人罪不至死,而且一個是我的父親,另一個是我心愛的妻子。
唉,看來只有等倆人在我面前的時候,再和倆人攤牌吧,至少我離開之前,要讓倆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畢竟我心中的怨還沒有發泄出去。
更可氣的是,在我醒來之前,倆人竟然在我的病床前要做愛,而且還嬌喘噓噓,小穎還說出那麼傷我心的話語。
我失去意識之後,倆人到底有沒有做愛呢?
我最後時刻只是聽到警報響了,估計倆人做不成了吧。
“呃……”我思來想去,心中有了一些計較,我發出一聲呻吟,之後開始活動自己的手和腳,自己終於可以動了。
我就仿佛被人捆綁了很久,現在終於獲得了自由。
我這是故意發出的自己要醒來的信號。
“啊……錦程要醒了……”這個時候,張阿姨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我聽到一個腳步聲向外面跑去,看來是去找醫生去了。
我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強烈的燈光刺激的我眼睛有些睜不開,我的目光第一眼看到的是張阿姨的樣子,還有岳父母,只是卻沒有看到小穎和父親,我不由得目光在病房里來回巡視,我此時才發現躲藏在岳父母的身後,臉上帶著激動但卻有些恐懼的小穎。
此刻的她淚眼朦朧,看到我的眼睛朝她看了過去,她的目光趕緊閃過了一下,只是或許她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灑脫,緊接著抬頭喏喏的和我對視,仿佛等待一個被法官審判的囚徒。
看到小穎眼中的那份悔恨和楚楚,心中不免得有些軟了一下。
“這……是……哪兒啊?”我一張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自己或許已經好久沒有說話了。
“傻孩子,你終於醒過來了,這里是醫院啊,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了……”岳母破涕為笑,臉上帶著激動,看著岳父母和張阿姨臉上那種激動的表情,還有心疼和慈愛,我不由得心中一暖,岳父母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但是待我卻如同親生兒子一般,我對他們二人一直非常感激,我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而張阿姨也是一樣,慈祥而富有愛心。
不,我不能傷害這三個老人,這個時候我心中有了一些計較。
“你們……你們是……你們是誰啊?”我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看著他們三人問道。
沒錯,我現在正在假裝失憶,昏迷過後的人,偶爾會有暫時和長期失憶的症狀,就算醫生也未必檢查的出來。
靜……我說完這句話後,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寂靜,此時的病房就算一根針落地都可以聽到聲音了。
岳父母和張阿姨,還有小穎,原本幾個人臉上的激動和高興,瞬間變成了錯愕,最後變成了恐懼。
“孩子,你……你說什麼?你不認得我們了……”岳母皮笑肉不笑的撫摸著我的臉,緊張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我是誰?”此時的我,演戲也要讓自己演戲演的像一點。
我此時的表情我相信一定十分的迷茫,估計不比專業的演員差。
“錦程,我是你媽,你的岳母,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麼?你別嚇唬媽,好不好?”岳母此時握住我的手,臉上的肌肉都開始顫抖,而小穎已經從她父母的背後趕緊跳出來,來到我的床邊,所有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恐懼到了極點。
“老公,你別嚇唬我,你看看我是誰?我是你的老婆,小穎,老公……”小穎衝到我身邊,緊緊握住我的手,此時她的臉上除了害怕,其他的表情似乎都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岳母和張阿姨因為害怕,已經開始流眼淚了。
“啊……我的頭好痛……”此時的我看到岳父母和張阿姨那著急的樣子,心中不免得有些一軟,自己去欺騙他們,心中真的是過意不去,只是在這個環境下不得不這麼做。
我害怕因為自己感情流露而露出破綻,所以我趕緊低頭用手抱著腦袋喊著頭痛。
“快,快去找醫生……”這個時候的小穎終於說話了,而且她臉上帶著極度的恐懼,按照常理來說,我失憶了,她應該感覺到放松和解脫才對,這個表情……難道她和父親在病床前的“表演”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故意拿話刺激我?
那一切都是倆人刻意的?
仔細想想,我能醒過來,確實和小穎故意刺激我有關。
我閉目躺在床上,顯得此時自己很累很累,不一會,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仿佛進來好多人。
故意我這次病倒,家人給我請了好多的醫生和專家吧,畢竟我現在家庭的條件很不錯。
“醫生,快看看我老公,為什麼他醒來了不認識任何人,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小穎看到醫生進來後,趕緊開口詢問到。
醫生們走到我身邊開始給我做檢查,物理檢查還有各項數據的檢查,而我則有時睜開眼睛,有的時候閉眼睛,讓醫生護士們隨便折騰。
正在這個時候,我采用余光看到了父親,此時他和張阿姨站在一起,臉上帶著害怕和恐懼,估計當我要醒來的時候,他跑出去找醫生,也是借著理由逃避,害怕我醒來後立刻問責,相比較小穎,父親原沒有小穎敢於承擔,父親在這方面還是那麼的懦弱。
“奇怪,他的大腦雖然受到了撞擊,但是顱內沒有淤血,也沒有血塊,為什麼會失憶呢?快,去把神經科和有心理科的醫生都叫來……”主治醫生檢查完畢後,不由得說出了這些話,聽到前面的話的時候,我的身上不免得冒出冷汗,難道被醫生發現我是假裝的?
還好,醫生後面的話,讓我心里輕松了一下。
失憶的症狀產生的情況大致的原因有兩種:一種是物理失憶,也就是大腦撞擊,受傷等因素造成的失憶,二就是心理失憶,也就是人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後,導致精神崩潰,最後造成心理性失憶,這樣的病人會忘記自己一段經歷和全部經歷,會把自己最受刺激的經歷全部忘記。
當然,無論是物理性失憶還有心理性失憶,都是有可能恢復的,時間長短不固定。
果不其然,神經科醫生還有心理醫生來到之後,詢問我一些話語後,之後給我做出了可能是物理和心理雙重原因造成的失憶,具體恢復情況他們也不好做判斷。
“病人的病因找到了,他的大腦里沒有血腫和血塊,所以物理因素很小,估計他之前應該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刺激,過幾天你們出院後,你們可以告訴他以前的經歷,慢慢的幫他找回記憶,只能這麼辦了……”醫生下達了這樣的診斷後,就慢慢的都出去了。
我睜著眼睛無辜的看著病房里面的景象,當醫生說道我昏迷前可能收到極大的刺激的時候,我發覺離我不遠的小穎身體猛的一個顫栗,而且雙手捂著嘴巴,臉上的悔恨達到了極點。
而父親身體一個踉蹌,幸好身邊的張阿姨扶住了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父親和小穎是因為對我的擔心而失控,殊不知他倆是感覺到自己是罪魁禍首而自責過渡。
“或許這就算是給倆人的第一個懲罰吧……”我在心里慢慢的想到。
過了不久,大家都累了,所有的人慢慢的走出去了,只留下了小穎一個人陪著我。
畢竟小穎是我的妻子,所有的人都認為她照顧我最合適。
此時我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而小穎呆呆的坐在一旁看著我,此時的我,心中是不想看到小穎的,而且我對於她在小島上和父親的所作所為,會那麼輕易原諒她?
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原諒她。
所以此時我像真的失憶了一般,完全把她當成陌生人,這個表情和狀態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我的真實表現。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靜,只有小穎坐在病床前無聲的抽泣著,她似乎現在還無法接受我把她忘記,我只是偶爾轉頭面無表情的看她幾眼,之後就再次轉頭看著天花板。
旁人看著,還以為在我的眼中,天花板比靚麗的小穎還要有誘惑力。
“你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麼?你把我也忘了麼?你把咱們所有的事情都忘了麼?”小穎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同時手也向我抓來,最後抓住了我的手……而當她抓住我手的那一刻,我仿佛觸電了一般,趕緊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這是我條件反射一般的表現,也是我的真實表現,不知道為什麼,了解到海島的一切後,我感覺到小穎已經不在干淨,每次她碰我的時候,小島的一幕幕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你就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還這麼的反感我……呵呵……忘了,也好,我要是像你一樣該多好……”小穎一會哭一會笑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此時她的表情已經自責悔恨到了極點……我抽回了手,在她看來,就是我對於陌生人的一種警惕和反感,可見我的這個舉動傷她有多深。
只是此刻的我,卻沒有再次心軟,因為我心中的傷比任何人都多,都重……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