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我要進來了。”
盡管是陸沅的帳篷,蕭馳還是出於禮貌的報喊了一聲,過了好一會才隱約聽見陸沅應了一聲,他有些遲疑的掀開了簾子,彎腰走了進去。
“蕭瑾?你怎麼還在這里?”
帳篷里的視线不是太明亮,蕭馳看了看坐在床邊正拿著聽診器的蕭瑾,就皺了皺眉,出於軍人的本能,他的視线在緊裹著薄毯的陸沅身上掃了掃。
“是大哥呀,我這不是擔心沅沅嘛,她本來就身子弱,這次又掉海里,得時常測量觀察一下。”
“是嗎?辛苦你了。”
躺在床上的陸沅,眼眶還有些不正常的紅腫,蕭瑾此時的笑落在她的眼中,完全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幸好……蕭馳來了。
“馳哥哥。”
正往桌子上放水果的蕭馳,轉過了身,看向陸沅笑了笑:“怎麼了沅沅?”
“沒……沒事。”
陸沅勉強的抿了抿嘴,蕭馳又轉了過去,而緊挨著她的蕭瑾,已經收起了方才的冷笑,看向她的眼神凌厲而發狠,似乎是在威脅著她。
“大哥,我們醫療隊那邊還有些事情,我過去處理下,沅沅若是有什麼不舒服,記得通知我。”
蕭馳拿了一個番石榴放到了蕭瑾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頭,微微一笑道:“好,去忙你的吧,我那邊告了假,會一直陪著沅沅。”
將蕭馳送出了帳篷,兄弟倆同一時間轉身,方才還掛在臉上的濃濃笑意,都散的一干二淨,一個往前,一個往後,步伐沉重。
陸沅發現,一貫好脾氣的蕭馳,似乎在生氣,緩緩的將手中的葡萄含在了嘴里,欲言又止的問道:“馳哥哥怎麼了?”
從他剛剛送走蕭瑾回來,就一直坐在床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地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嗯?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似乎還有些事情沒交代完,我要再過去看看。”
避開了陸沅清澈的眼神,蕭馳猝然起身大步離去,身後陸沅還在喊著他,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道門簾重重落下的瞬間,陸沅手中的葡萄就掉在了地上。
他知道了……
這個念頭讓陸沅極度不安,盡管蕭瑾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可她總覺得蕭馳一定是知道了。
今天大概是她最倒霉的一日了,遭遇到可怕的新物種,被猥褻還被拽進深海里,死里逃生又差點被蕭瑾那個變態強奸,最叫她傷心的是,蕭馳明明知道了,卻選擇了沉默……
一連兩天過去了,蕭馳都不曾再過來,期間蕭瑾背著醫藥箱來了幾次,都礙於鄒璇和陸斯南在場,並沒有任何過分的進一步,也讓時刻提防他的陸沅,松了口氣。
夜晚的海島有些悶熱,踢開了身上的薄毯,陸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白日過於沉溺睡眠,到了夜里反而沒有一絲困意。
一閉上眼,耳邊就全是蛙鳴聲和不知名的鳥叫,吵的她根本沒法睡,起身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就慢慢出了帳篷去。
大老遠的便隱約看見父親的研究室里還亮著燈光,她頓了頓腳,就朝那個方向走過去了,期間還遇到幾股巡邏隊,好幾位小隊長都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謝謝。”
營區到臨時研究區並不遠,兩邊都能望到,只是中間隔了一片小樹林,大概十來米不甚茂密的水杉木,只要穿過那里,就能到達上方的研究區了。
陸沅打著手電走的不快,地面不平坦,她又怕有蛇,格外的小心翼翼。
“嗖……”
“是誰!”
陸沅受驚的往身後看去,卻發現空無一物,黑漆漆的夜空下,她拿著手電將四處照了照,似乎只是不遠處的一處草叢被風吹的微動。
“呼,看來是聽錯了。”
她並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背後的樹上,緩緩的倒掛著一抹黑影,朝她襲來……
陸斯南走出研究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多日來不停歇的研究,讓他疲憊不堪,抱著資料拿著手電回營區的時候,意外在樹林里發現了一把熄掉的手電筒掉在路邊的草叢里。
“誰扔在這里的?”
撿起那款統一發放的手電筒,不曾多想,就朝露營地走去了。
黑暗中,借著斑駁月光,陸沅看清了擄走自己的人,可惜他用手摀住了她的嘴,根本不給她任何發聲求助的機會,快速的游走在山林中。
他十分謹慎,卻又不見一絲慌張,完美的面龐上寫滿了笑意,那樣的興奮似乎是發自心底的,而興奮的源頭則是來自他懷中的陸沅。
“唔!唔唔!”
救命!救命啊!陸沅並不知道它想做什麼?它要帶她去哪里?她只知道,人蛇看她的眼神,和蕭瑾炙熱的變態如出一轍,這無疑讓她毛骨悚然。
十來分鍾後,似乎到達了目的地,掀開了一片雜亂的樹藤,它抱著她滑進了一處山洞里,一進入里面,陸沅就什麼也看不見了,一片漆黑中,人蛇卻似乎依舊能看清楚,它帶著她又往某個方向游走了幾分鍾。
忽然,陸沅的眼前出現了光亮,星星點點的明光似乎是來源於洞壁上的某種石頭,越往里面走就越亮,它徑自將她帶到了一片別有洞天的水潭旁,就將她放在了鋪墊著柔軟雜草的地上。
陸沅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忘記了呼救,她呆呆的看著這個有一個足球場大的山洞,布滿了能發光的石頭,照亮了每一處漆黑的地方。
而就在她身邊的不遠處,十來米寬的水潭,池水碧藍清幽見底,還生長著並蒂蓮花。
真像仙境一樣……
“嘭!”的一聲巨響,陸沅被潭水濺了一臉,循聲看去,才發現是那條人蛇跳了進去,桶粗的長長墨色蛇尾,游蕩在水中,好不靈活。
“啊!”
那天陸沅並未看見這條可怕的蛇尾,和人蛇的上半身相比,齊腰未進化的下半身,真的是可怕至極。
她的尖叫引來了人蛇的視线,它看了看驚惶無措的她,一擺尾就游了過來,堪若神祗的俊逸面容上,帶著笑意朝她伸出了手。
“ANGUS……”
陸沅被它的舉止嚇的不住往後退去,纖弱的後背抵在石頭上,微微發著抖。戒備的看著人蛇,漸漸暗淡的湛藍瞳孔。
“……沅?”
它,是在叫她的名字?陸沅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