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經常拿父親的事跟小秋開玩笑,甚至調戲她。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想讓小秋跟父親再發生什麼,甚至都沒想過讓父親回來。
在我眼里,順其自然跟時間才是真理。
譬如所謂的路遙知馬力,是非功過留給後人去評判。
都是差不多一個意思,那就是:“讓時間證明一切”。
而當時那個時間段那個節骨眼上,三個人都剛經歷了“磨難”“誤會”“衝突”,如果回來相處在一起,肯定或多或少都有很多尷尬,更別提發生什麼了。
所以,我也理解小秋為啥那麼排斥提到父親,而我經常“油嘴滑舌”“嘻嘻哈哈”,並不是說我完全“看開了”,只不過,小秋遇到挫折,喜歡去規避,而我喜歡“迎頭而上”,不喜歡挫敗感。
所以,我也只是僅僅口頭上,讓小秋寫“回憶錄”,其實內心,也許以後我會有興趣看,但是當時,我一時半會,壓根一點沒興趣。
就這樣,小秋也沒寫,而我也沒催她,倆個人又過了一段“不咸不淡”的生活,而直到國慶的來臨,發生的一件事,又一次改變了平淡的生活。
那還是國慶前幾天的事情,霜姐突然打電話給小秋,說是節假日想帶小孩過來玩幾天。
當然,這讓我跟小秋都是很吃驚的,畢竟在如此快節奏的社會里,“有朋自遠方來”“秉燭夜談”真成了一種奢侈。
但是意外歸意外,驚訝歸驚訝,想了想之後,秉著對“人民英雄遺孀”的敬愛,我還是特意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霜姐的,讓她放心大膽地過來,正愁著國慶沒人結伴而行呢,而小秋更夸張,又把岳母給威逼利誘了過來。
這隨後,帶著淡淡的疑惑,過了幾天後的國慶,霜姐果真帶著她的小孩過來了。
乍一看,霜姐禮貌性的笑容上面,有著幾分淡淡憂愁;而霜姐的小孩,背著個書包,個子反正挺高的,都快趕上小秋了。
估計是繼承了他老爸的優良基因。
而小秋當然不會錯失顯示“嘴甜”的良機,立馬笑著說道:“哎喲,霜姐,你家小公子幾歲啦,怎麼這麼高了?”
霜姐看了看她兒子,見她兒子沒啥反應,於是板著臉呵斥道:“阿姨問你幾歲呢?怎麼這麼沒禮貌?”
這時霜姐的兒子才壓低口音不情願地回道:“11歲”。
相對之下,小秋就熱情了很多,在那又連連說道:“哇,11歲就長這麼高啦?將來一一定是一個大帥哥”。
可惜,現在的小孩子,的確學不會以前老一輩的客套,小秋這麼熱情好客,這家伙在那居然偷偷地鄙視地掃了一眼小秋,不過立馬就把目光移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當年小時候一樣,看到年紀輕輕的少婦就害羞。
而就在暗中留意這些細節時,霜姐在那也唉聲嘆氣地說道:“長得高有啥用?一點都不聽話…”。
說到這霜姐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她兒子,接著話鋒一轉說道:
“好啦,現在是節日假,媽媽也不說你了,這次就是帶你出來旅游散心的,這位阿姨跟叔叔人很好的,你不要調皮…”
霜姐這麼一說,霜姐的兒子又低著頭在那好像皺了皺眉頭,明顯反感不想說話。
而小秋連忙又說道:“哎呀,現在小孩子不都這樣,我看小帥哥很乖嘛…”
雖然小秋說得話很貼心,但是小家伙明顯不想卷入小秋跟霜姐你來我往的客套話當中,在那狡猾地說道:“阿姨,有沒有地方寫作業?國慶作業還沒寫完…”
小秋一聽,又連忙夸贊道:“你看看,學習多認真,將來肯定會有出息的…”
不過,小秋的熱臉這回算是徹底貼到冷屁股上去了,因為如今的熱情,根本不適合00後,只見霜姐的小孩,還是一臉淡然的樣子,在那顧自裝模作樣寫起了作業。
而後來跟霜姐的聊天中才知道。
原來,霜姐的兒子叫沉振國(一聽就知道有一位虎爸),只可惜最近越來越內向,還破天荒撒謊逃課,伯父舅舅之類的也訓斥過他,但是都沒啥效果。
霜姐於是就想著,用軟的一套,慢慢把小孩子拉回“正軌”,所以才特意跑到了我們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讓小孩子,換個環境,換個心態。
我一聽,頓時就明白了,怪不得小家伙一過來,就好像別人欠他錢似得一副嘴臉。
而小秋則是班門弄斧在那說道:“霜姐,現在的小孩子,都很叛逆,不能來硬的,明天我們帶他好好去玩一會,小孩子嘛,高興了,自然就聽話了…”
但是,事實卻絕非小秋想得那般簡單,霜姐的兒子,雖然才11歲,但是明顯“人如其名”,小小年紀,總會時不時偷聽大人們的對話,連一些喜好都很特別,譬如書包里居然有一本《理查九世》這種冒險類小說,最意外的是居然還有本美國籃球運動員勒布朗詹姆斯的畫冊。
而在注意到這些細節之後,我晚上便跟小秋說道,肯定是“單親家庭”小孩子的通病。
而且,第二天沒有讓小秋帶小孩們去市區玩,而是帶著他們在鎮上逛了逛,吃了個飯,然後買了個籃球去了公園里開放式的籃球場。
因為,我知道,走入小孩的世界很難,尤其走入這種孤僻內向的小孩世界,只能順著他們的興趣愛好去下手。
過程也是如我所料,請霜姐在飯店吃飯的時候,小家伙在那低著頭,自顧自吃自己的,那孤傲高冷的樣子,就像一副吃遍人間美味,看破人間冷暖的無所謂架勢。
縱使小秋怎麼逗他,小家伙頂多“哦,嗯”吱唔倆聲。
我呢,一開始也沒搭理這個小家伙,故意跟霜姐聊了很多,只是在吃完飯,小秋跟霜姐在街邊無聊溜達時,我才裝成不經意間跟小家伙聊了寒暄了起來,先是隨口說了句:“你看,你媽媽跟小秋阿姨多無聊,就知道逛街…”。
小家伙呶嘴輕蔑地笑了笑沒說話。
而我接著又對他說道:“男人就該男人的樣子,你看那些熱愛運動的男人,放假了,就去體育場,要麼打乒乓球,要麼打籃球…”。
說到這,小家伙,才好奇地稍微抬了抬,警惕好奇地看了看我,而我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對了,現在籃球,不對,好像是NBA在國內很流行,你們學校的學生一般都是喜歡庫里還是科比還是詹姆斯啊?”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在我的連環招之下,小家伙終於忍不住反問道:“陳叔叔,那你喜歡科比還是詹姆斯啊?”
我一聽,故意在那說道:“我們大人啊,當然喜歡科比的多一點,那你們學生一般喜歡誰啊…?”。
這時,小家伙一聽大人們一般都不喜歡他的偶像,頓時臉色一變,在那一臉黑线的樣子,立馬反駁道:“誰說的啊?我們同學,都是喜歡科比庫里的多,他們長得帥。沒有幾個人喜歡詹姆斯。”
我一看小家伙徹底上了賊船,便趁機說道:“那好吧,我今天帶你去籃球操場看一看,大人們到底是喜歡科比多一點,還是喜歡庫里跟詹姆斯多一點…”
而這時小家伙徹底跟我杠上了,在那焦急地解釋道:“叔叔,你弄錯了,喜歡科比的,跟喜歡庫里的才是同一類粉絲,只知道看重外表…”
還,只看重外表。
我在那笑了笑沒說話,感覺內向的孩子,果然都有點早熟。
小秋跟霜姐,在一旁,也看得在那抿嘴偷笑。
隨後,我帶著小家伙去體育用品店買了一個籃球,而小秋還想給小家伙買雙球鞋,我一聽嚇了一跳,不過好在小家伙扭扭捏捏地不想暴漏自己的球迷身份,所以也就沒有買成。
接著便就開車來到了籃球場,小秋從後備箱里,拿出了羽毛球拍,跟霜姐要打羽毛球。
而我跟小家伙,則走向了籃球場,至於小寶,一開始還對籃球比較好奇,但是很快就因為籃球太大抱不動,叛變到了霜姐跟小秋的隊伍里去了。
其實,不光小寶抱不動籃球,我從學校畢業後,根本就沒時間打籃球,也快打不動了,至於小家伙,飛起來,都碰不到籃筐。
所以,我跟小家伙,也只能在尷尬一旁看別人打球,頂多班門弄斧在那穿襠運一運球。
不過,好在,小家子沒怎麼見過世面,還是被大人們打球的場面震撼住了,在那明顯看得很起勁。
所以我在一旁也趁機說道:“你看,那小帥哥打球多帥,用的就是科比的翻身後仰跳投;你看,你那家伙很壯,用的是背身單打…”
這時,為了不誤導小家伙,在那又補充道:“你看,打的多激烈,不管用的是跳投,還是背身單打,只要把球打進去,就很好看…”。
小家伙呢,看得在那全神貫注齜牙咧嘴,估計第一次“現場看球”。而就在此時,小秋跟霜姐可能打羽毛球打累了,居然氣喘吁吁跑過來,然後嬉皮笑臉說道:“咦,老公,你咋不去打球呢?秀一秀你的”拿球就投“啊。
而我,一聽,覺得也是,畢竟“光說不練假把式”,要想讓小家伙徹底震撼住,必須自己親自上去秀一把。
所以,我一咬牙,便就走到了球場上,然後對正在打籃球的朋友們說道:“兄弟們,以前學校時打過籃球,現在工作了累成狗,今天帶家人們難得來公園玩一次,耽誤大家一分鍾,我投一次籃,重溫一下當年的感覺…”。
熱愛運動的人,一般比較有愛心,加上我說得比較客氣,所以大家都停了下來,等著我“秀一把”。
所以,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拍了拍皮球,然後吸了口氣,接著瞄准射擊。
動作一氣呵成,完美的不行,只可惜最後投了一個三不沾,而這可把小秋樂壞了,在那哈哈大笑,笑了會,又突然跑過來鄙視地說道:“真笨,看我表演戰斧劈扣…”。
雖然小秋愛折騰,不過此時,真的是救星,因為我尷尬得正不知道怎麼辦。
所以,一聽小秋這麼說,我立馬半蹲在那,讓小秋騎在我脖子上,然後衝向了籃筐。
小秋呢,騎在我脖子上,一邊跑一邊叫,然後縱身一躍,勢大力沉沉地把籃球灌進了籃筐。
這時,一旁的“觀眾”被我跟小秋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而小秋呢,拍了拍手掌,在那得意地說道:“哼,看我多帥,周星馳有一招從天而降的如來神掌,而我這叫一招從天而降的劈扣…”。
逗比女孩子,討人喜歡,而文藝的逗逼女孩,更是討人喜歡,雖然我在一旁,但是那些打籃球的猛男,還是拍馬屁說道:“哇,沒想到美女扣籃比我們還厲害啊…有機會教教我們啊?”
而小秋在那見怪不怪地說道:“這個不用教啊,等你們有了女朋友自然就學會了…!”
而表演結束後,我自然不會錯過機會,立馬趁機對小家伙解釋道:“你看,打籃球多好玩,叔叔用的是後仰跳投,你阿姨用的是戰斧劈扣…”
小家伙這時再也忘了裝深沉,在那樂得忘乎所以說道:“還是戰斧劈扣好看…”。
而這把小秋樂壞了,在那得意說道:“你叔叔那後仰中看不中用,你看我的劈扣,多帥,你以後要打籃球就學阿姨的…”。
小家伙一聽,再也不像剛才的高冷,立馬就忍不住問道:“那阿姨,你喜歡哪個籃球明星啊?”
我啊…?阿姨喜歡…“,不過還沒等到小秋說完,我就打斷道:”你阿姨喜歡詹姆斯呢。“
說完,我就對小秋使了使眼色,而小秋一聽,立馬也說道:“對啊。我比較喜歡詹姆斯…詹姆斯打球比較,比較勁爆…”。
小秋想了半天,才想出“勁爆”這麼一個詞,而我為了不讓小秋露餡,便趕緊接著說道:“其實,喜歡一個明星,你不但要看他打球好不好看,更要看他人品好不好。譬如,詹姆斯,雖然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但是你看詹姆斯,多愛他媽媽,多麼愛他的夫人跟孩子。詹姆斯人品很好,非常關愛家人跟窮人。其實,你阿姨就跟詹姆斯一樣,漂亮有愛心。所以叔叔才會娶阿姨的。”
小秋在那聽著抿著嘴偷笑,霜姐則有點迷糊可能還不適應我這種說話方式,但是小孩子則單純很多,在那驚訝地問道:“叔叔,你還知道詹姆斯這麼多事啊?”
雖然小家伙這麼問,但是我並沒有按照小家伙的思路去討論他的偶像詹姆斯,因為那樣就成了說教課了。
而是又畫風一轉在那說道:“對了,你知道叔叔跳投為啥那麼不准嗎?”
“科比跳投好像也不准”,小家伙童言無忌地說著。
“不是的,那是因為我讀書時,我爸爸整天都讓我讀書,不讓我打球,所以叔叔打球才會這麼差…”。
我天馬行空地胡亂編著,小家伙明顯聽得有點反應不過來,而我立馬又說道:“其實啊,有時候,有爸爸不一定好事,有了爸爸,他整天管這管那,能把你氣死…”。
這時,小家伙可能對爸爸一詞比較敏感,聽了之後立馬就又變得憂郁了起來,而小秋跟霜姐則驚訝得有點花容失色。
但是我呢,依然笑嘻嘻對小家伙說道:“你看,科比不但有爸爸媽媽,而且家里很有錢,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跟父母都斷絕了來往,相反詹姆斯,雖然沒有了爸爸,可是你看詹姆斯一家人多麼相親相愛,跟媽媽多麼其樂融融…”
我說完觀察了一下小家伙,小家伙沉沉默了很久,估計在思考著什麼。
而我呢,就賭定了,小家伙喜歡詹姆斯,肯定就是因為詹姆斯也是沒有爸爸的緣故。
所以,我便趁熱打鐵說道:“你不喜歡讀書,是不是同學們,都嘲笑你喜歡詹姆斯的緣故呢?”
這時,小家伙,猛地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疑惑不解地問我::叔叔,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因為如今的學生,都是喜歡庫里的啊。你喜歡詹姆斯,他們肯定看你不順眼…”。
這時小家伙一聽,又稍微低了低頭,然後咬了咬嘴唇說道:“對…”
“那你看他們不順眼不?”
小家伙並沒有回答我,而我又繼續說道:“那你還在乎他們說的話干嘛?你都看不起他們,看他們不順眼,又何必在乎他們的眼光呢?你都說了,他們只注重外表,那你干嘛在乎這些膚淺人的眼光呢?那些人,不值得你去計較。”
聽了我的話之後,小家伙又抬了抬頭,眼光貌似有了點曙光,貌似有點贊同我的意思,而我又說道:“你看,真正熱愛籃球,熱愛生活的人,就像今天一樣,都在操場上熱情似火地打著籃球,你瞧瞧他們打的多麼起勁,多麼開心。”
這時小家伙抬頭看了看操場上那些揮汗如雨的熱愛運動的小伙子們。
然後笑了笑,而我則又趁機說道:“記住了,以後不要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別人的閒言碎語,都是屁話,重要的是自己的付諸實際行動…”。
說完,為了讓我的言語跟zhongdong行動前後一致,我便帶著小寶跟小家伙一起在那打起了籃球。
而小家伙一看小寶那笨笨的樣子,終於也不亦樂乎地當起了“師傅”,在那熱情地教小寶打籃球。
而在玩了一下午之後,小家伙也有點累了,這時我才總結了這一天的意義,對著小家伙說道:“要記住叔叔的話,國情回去之後,不要在乎那些閒言碎語,要付諸行動,跟你的偶像詹姆斯一樣,付諸行動,熱愛自己的媽媽,做個成功的人”。
小家伙聽了之後,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上的笑容明顯開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