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在惶恐中度過,但是媽媽非但沒有動手打我,連罵都沒罵一句,這種情況真的很罕見,我想媽媽這回可能不止生氣,可能還有點傷心了。
次日清晨,媽媽沒做早飯,一大早就出門上班去了。
老爸嘟嘟囔囔的埋怨著,說她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好像早更了一樣,還問我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既然媽媽沒有跟老爸提起那事兒,我就更不可能實話實說了,隨便敷衍了兩句就匆匆上學去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媽媽。
媽媽的脾氣我是了解的,屬於特別執拗的類型,脾氣上來了揍我一頓,那還算好,最怕她一聲不吭的玩冷戰。
去年我跟人打架,還死不認錯,氣得她一個月沒跟我說話,最後還是我好話說盡,才哄得她開口的。
這一回,呃……好像比上次還要嚴重許多。
接下來的兩天就跟我想的一樣,媽媽冷著一張臉,不說一句話,偶爾瞄我一眼,也像是看見了蟑螂一樣,迅速將視线移開。
從小到大,我都是媽媽的寶貝兒子,我自私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是我,甚至超過了老爸。
這樣充滿厭惡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心里不免有些傷心沮喪,我真的害怕媽媽不再愛我了。
我想要道歉,真誠的道歉,但是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惶恐中度過了四天,直到周六下午放學,走出校門時,林子凡撞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前方。
我抬頭一瞧,欣喜的發現,媽媽的車停在路邊,她坐在駕駛座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敞開的車窗框上,鼻梁上架著蛤蟆鏡,面無表情的向這邊瞧來。
此時見到媽媽,猶如陽光普照,籠罩了數日的陰霾瞬間消散。
我顧不上同林子凡告別,快步跑到了車窗邊,微微一躬身,一臉諂媚的說:“給老佛爺請安。”
媽媽將蛤蟆鏡向上推了推,低頭瞧了我一眼,示意我上車。
我屁顛屁顛的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瞧著媽媽白皙的面龐,雖然依舊掛著寒霜,但我心里已經快要樂開花了,肯來接我放學,說明她已經打算原諒我了。
“哎呦,我滴母上大人,幾天不見,您又變漂亮了。”我故作驚訝的說道。
媽媽斜乜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發動了汽車。
我正打算繼續拍馬屁,視线越過媽媽的肩膀,瞧見街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個在公交車上陷害我的女生。
“媽,就是她!停車!快停車!”我大呼喊道。
媽媽嚇了一跳,急踩刹車,扭頭怒視著我:“你有毛病啊。”
我指著街對面,解釋道:“就是她,就是那個女生陷害我的。”
媽媽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時,那女生已經消失在了放學的人潮之中。媽媽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蹙眉道:“這麼多人,你說的是誰呀?”
我顧不上解釋,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跑到對面瘋狂的尋找,可惜周圍都是放學回家的同學,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的蹤影。
沮喪的回到車里,媽媽瞪著我問:“人呢?”
“我……她跑了。”我皺著眉,委屈的說。
“少跟我來這套。”
本來我還想要解釋,但見媽媽面帶不悅,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汽車發動,離開了學校。
轉了兩條街後,我發現路线不對,問媽媽去哪兒,媽媽目視前方,沒有理我。
直到到了目的地,一個花園小區里,我左瞧右瞧,小心翼翼的再次詢問:“媽,您帶我來這兒干什麼啊?”
媽媽依舊沒有說話。
“媽,您該不會是不要我了吧?您是不是想把我賣了呀?”
媽媽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不說話能憋死你呀。”
換做平時早就開始貧嘴說俏皮話了,這會兒我是真的有些懼怕,趕緊縮了縮脖子,把嘴閉上。
等車挺穩之後,跟著媽媽進了一棟別墅里,迎接我們的是一個中年婦女。
媽媽與她小聲聊了幾句,便讓我跟著她進了一個房間。
那房間又大又敞亮,裝修的很別致,中間擺放著一個沙發躺椅,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媽媽是帶我來看心理醫生了。
那中年婦女讓我躺在沙發躺椅上,開始有目的的引導我說話。
一個小時的時間里,說了很多,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著她隨口敷衍,具體談了什麼,反倒記不住了。
結束談話之後,中年婦女又同媽媽談了半個小時,結束時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
離開心理診所,坐在車上,誰也沒說話。
我在心里琢磨著該找些什麼話題,打破這尷尬的寂靜,媽媽反倒先開口了,但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冷漠:“剛才那人是心理醫生,專門針對高三學生進行心理輔導,挺有名的。”
“哦。”我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
“跟她談了之後,感覺對你有沒有幫助?”
“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
“就是……還行。”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媽媽的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半晌後,媽媽平靜的說道:“醫生叮囑我,讓你盡量的放松心情,不要有過大的心理壓力。”
“哦。”
媽媽還想說些什麼,但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只是重復了一句“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然後便驅車回家了。
雖然進行了心理咨詢,但媽媽對我的態度並未有所改善,反而比之前更加微妙了。
以前我和媽媽經常開一些朋友之間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現在她卻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好像在刻意躲著我,一些偶爾的身體接觸都會顯得很緊張。
我知道媽媽跟心理醫生聊的肯定不止高考上的事,或許是有些尷尬,所以不好跟我明說。
我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對的,所以也在積極地配合媽媽進行所謂的“治療”。
轉眼間過了半個多月,媽媽帶著我又去做了兩次心理咨詢,別說這錢還真沒白花,跟醫生聊一聊,心理舒服了不少。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連陸依依都顧不得哄了。
沒想到我追著趕著她不理我,我這兒沒沒工夫了,她反倒來勁了,有事兒沒事兒的往我跟前湊,並且拼命暗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電影了。
自己的女朋友嘛,該哄還是要哄的,提前買好了票,約好了星期天下午在世紀廣場見。
因為上次的事情,我對公交車有了些心理陰影,這回決定徒步前往約會地點。
可事情就是這麼巧,當我穿過社區花園的小樹林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吵架。
“你別再纏著我了,我根本就沒說過喜歡過你。”
聲音嬌嫩中帶著些許沙啞,甜美可愛又非常的耳熟。沒錯!就是個那小魔女的聲音。
我連忙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就是她!
只見小魔女上身穿著粉紅色的衛衣,下身牛仔褲運動鞋,頭上歪戴著黑色鴨舌帽,雙手插在衛衣口袋里,嘴里吹著泡泡糖,眼睛斜視,表情不屑。
她的左前方站著一個比她高了一頭的男生,四方大臉,肌肉健碩,那塊頭一看就是練體育的。
“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麼我每次約你出來,你都答應?”男生顯得有些激動。
小魔女切的一聲,滿臉不屑的說道:“只要肯花錢,就算是一條狗約我出來,我也會答應的。”
嚯~ !這話說得,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著太過分了,別說是那大個子男生了,他暴跳如雷的指著小魔女,怒道:“你……真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呢,一個大男生,追在小姑娘屁股後面跑了三條街,你的臉在哪兒呢?我警告你呀,你要再跟著我,我就喊非禮了呀。”
“我操!”男生將手高高舉起,作勢要打,小魔女不驚不慌,歪頭冷笑:“呦,還想打女生呀。來吧~ !”
男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僵持了半天,最後將手用力甩了下來,咬牙啟齒的說:“別人都說你搞援交,我還不信。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就是個賤人。”
小魔女雙手插兜,不疾不徐的說:“對,我是賤人,我搞援交。上次跟人開房的時候,還看見你媽也正跟人開房呢。”
我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這丫頭嘴夠毒的呀,這還能忍?
男生憋得滿臉通紅,一把攥住她的領口,憤怒的咆哮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小魔女很淡定,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讓你加倍償還。”
話音剛落,她用余光掃到了我,不由得一怔,隨即伸手將男生的胳膊掃開,飛快的跑了過來,像只可憐的小兔子一樣,蜷縮在我的身後,帶著哭腔,委屈巴巴的說:“哥,他欺負我。”
啊?誰誰……誰是你哥?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那男生大踏步的跟了過來,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眉頭一皺,大聲質問:“你他媽誰啊?”
這事兒跟我沒啥關系,也不想摻和進來,但這人的態度實在有些讓人不爽。我回嗆道:“你管我是誰呀。”
“操!”男生臉紅脖子粗,瞪著兩只大牛眼瞪:“你跟她什麼關系?”
“我跟她沒……”
“他是我哥!我告訴你,我哥可是跆拳道高手,你小心點!”小魔女躲在我的身後,伸長了脖子,搶著說道,表情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我知道她是想將我拉下水,我才不上當呢,趕忙伸手將她從我身邊推開,警惕的說道:“唉唉唉,我什麼時候成你哥了,你別亂攀親戚啊。”
小魔女像是磁鐵一樣,轉眼間又貼了上來,雙手死死地摟住我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哥,他欺負我,你幫我打他。”
那男生看起來都要氣炸了,我還沒吭聲,他已經將臉貼了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操你媽的,你他媽哪兒的?”
“我操你媽的!你管我哪兒的!”
明知道是個誤會,這時候也用不著解釋了,看來今天非得干一架不可了。
只不過對方的塊頭兒真的有點大,比我高半頭,如果真打起來了,大概率要吃虧。
男生又上前一步,幾乎要把那張紅的豬肝似的大方臉,貼我臉上了。
“你他媽找打是不?”
“你他媽動我一下試試。”雖然心里有點怵,但氣勢上絕不能慫。
“我操!你牛逼呀你!你他媽哪個學校的?”
“你管我哪個學校的,你他媽有種動我一下試試。”
“你他媽的再牛逼一個試試,你他媽再說一試試!”
“我你媽就牛逼了,你他媽動我一下試試。”
“你他媽到底是哪兒的?牛逼的上天了你!”
我突然發現,這人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牛逼,盤了半天的道兒,也不動手。不過也正好,要真打起來也占不了什麼便宜。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給雙方一個台階,化解誤會之時,視线從他身旁越過,只見那小魔女不知從哪里搬來一盆花,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男生身後。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喊一聲:“小心。”
咣的一聲,花盆已經重重的砸在了男生的後腦勺上,男生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趕緊跑呀,發什麼楞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小魔女已經拽住我的手往前跑了。
回頭望去,見那男生一腦門子的血,倒在地上,雙手抱頭來回翻滾,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稀里糊塗的跟著她跑。
一口氣跑了三條街,我感覺有些喘不上氣兒了,可她卻依舊氣定神閒的樣子。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彎下腰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氣,小魔女停下腳步,轉身嘲諷道:“你這身體素質可不太行呀,要真跟人打起來,估計得進重症監護室了。”
我抬眼瞪著她,喘著粗氣說:“你……少跟我……鬼扯,要不是……不是你,我犯得著……跟人嗆火不!我……我跟你有仇啊,你……你他媽一直陷害我。”
“誰讓你是我哥呢。”小魔女將頭一歪,翻了個白眼。
“誰是你哥!”
“你呀。”小魔女微微一笑。
“我是你大爺!”
“我沒大爺,但是我有哥。”小魔女干脆耍起了無賴。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跟你說,你麻煩大了!上次你陷害我,這回你又陷害我,這賬怎麼算吧?”
小魔女雙手插在衛衣口袋里,低著頭,腳丫來回亂踢,撇了撇嘴:“那你想怎麼樣啊?”
“你說呢?”我裝出一副惡狠狠地樣子。
小魔女抬起頭來,甜甜一笑:“那我跟你睡一覺吧。”
我被她說愣了,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不由自主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巴掌大的可愛小臉蛋,真心漂亮,身材纖細瘦弱,卻不會給人排骨的感覺,如果綜合評分的話,甚至還在陸依依之上。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不好意思反對。”我知道她是在跟我耍嘴上功夫,不妨陪她玩玩。
小魔女聽了轉身就往街對面走,我趕緊追了上去,攔住她:“話還沒說清楚呢,你想往哪兒跑呀?說吧,什麼時候睡覺?”
“現在就去啊。”小魔女示意我看對面,一家快捷酒店。
呵!玩的還挺真。行,咱就看看到底是誰怕誰!
我同她一起走到酒店門口,停下腳步看著她。她看著我,我說:“進去啊。”
她沒有半點猶豫,邁步走進了大廳,轉身望著我。
我剛准備跟著進去,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勁兒,這丫頭神神叨叨的,不可能就這麼讓我占便宜吧,肯定有什麼陰謀。
難不成……
是仙人跳?
她跟妹妹一個年紀,連身份證都沒有,我前腳跟她開房,後腳說我拐騙幼女,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見我半天沒動靜,歪著小腦袋,一臉無辜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不進來?”
這明顯就是在挑釁。
我這個氣呀,我已經覺著自己夠渾的了,沒想到今天碰見一個更難纏的。
就在我苦思還手之計時,手機響了。
我掏出老媽專門給我配的老人機,一看號碼,是陸依依打來的,這才想起來,還有約會的事兒呢。
電話里陸依依把我臭罵了一頓,我連聲道歉。
也不知怎麼的,竟然有種找到救命稻草的感覺,掛斷電話之後,對小魔女說:“我有急事兒,不跟你計較了,咱們的賬改天再算。”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想到她卻緊跟了上來。
我故意加快腳步,想要甩掉她,她卻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我越走越快,最後變成了小跑,直到把自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還是沒事兒人一樣。
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你是妖精啊!你到底什麼變的?”
她沒有說話,嚼了嚼嘴里的泡泡糖,吹出一個粉紅色的泡泡。
明明長得很可愛,偏偏一副混不吝的無賴模樣,真叫人惱火。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帶著她這麼個小尾巴去見陸依依,肯定要出麻煩的。
我正想著怎麼將她甩掉,陸依依的電話又來了,說是電影就要開始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這麼著急讓我過去,應該是有別的項目。
“美女,咱們今天先到這兒,行不?我還有事要忙,咱們改天再玩。”我笑著跟她商量。
她瞪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吹起的泡泡突然破了,啪的一聲,粘了漂亮的小臉蛋上。
得,軟硬不吃,真是個狗皮膏藥。
實在沒辦法,干脆不理她了。
我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到了約會目的地之後,陸依依一臉怒氣的埋怨道:“時間很寶貴的,有等你這工夫,都能做套卷子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已經注意到了跟在我身旁的小魔女,疑惑的問道:“她……誰呀?”
我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在公交車上陷害我的那個女生。”
陸依依有些驚訝:“啊?真有這人啊?”
“廢話,你當我騙人的呀。認識我這麼多年了,你覺著我會去公交車上摸人大腿嗎?”
陸依依乜著我,毫不猶豫的說:“會。”
我哭笑不得:“不跟你說了,你這人真沒勁。”
“那她現在跟著你,想干什麼呢?”陸依依問。
“我怎麼知道,這人就跟個神經病一樣。”我苦笑著說。
這時,小魔女忽然開口問道:“你們要去干什麼?”
陸依依想都沒想,扭頭回答:“我們等會兒要去看電影。”
我這個氣呀,趕緊把她的腦袋轉過來,埋怨道:“你跟她說這些干嘛。”
“怎麼,不能說嗎?”陸依依傻乎乎的問道。
“你想讓她跟咱們搗亂呀。”
“哦。”陸依依這才反應過來。
“哦你個頭呀,趕緊想辦法把她甩掉。”
陸依依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帶來的,你負責甩掉。”
“我要能有辦法,早就把她甩了。”我無奈的苦笑一聲。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先瞎轉悠著吧,說不定等會兒她煩了,自己就走了。”
“好不容易出來約一次會,還遇見這麼麻煩的事。”
陸依依小聲嘟囔了兩句,突然抬起頭來,狐疑的問道:“你是不是惹著人家了,要不人家為啥人家不找別人,專門纏著你?”
“你想太多了,我惹她什麼了,我壓根就不認識她。”
“我才不信呢。”
別說陸依依疑惑不解,我自己還納悶呢,這從哪兒冒出一個鬼丫頭,這麼討厭。
本來是二人世界,後面跟著這麼一個小尾巴,說不出的別扭,連聊天的興致都沒了。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商場里溜達,不過好在她只是跟著,不說話,時間一長,就把她給忽略了。
陸依依在一家店里試了幾雙鞋,我見電影快要開場了,便催她快點。等我們從店里出來,這才想起來,那小魔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我四下里尋找著她的蹤影,陸依依在一旁說風涼話:“人不見了,你還惦記著呢。”
“我惦記她干什麼,我是怕她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
雖然是周末,但這部電影上映很久了,看的人不是很多。
因為我別有用心,所以訂票的時候特意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不過進去之後發現也沒啥人,隨便坐就行了。
電影開場沒多久,我就開始往陸依依的身上靠,手不老實的在她纖細柔軟的小腰上摸來摸去,聞著她身上香香的味道,胯間肉棒已經有感覺了。
陸依依一臉嫌棄的將我推開,低聲說:“你干嘛呢,去一邊去,好好看電影。”
我舔著臉再次湊了上去,在她耳邊哈氣道:“跑到電影院里看電影,多浪費呀,回去再看吧。”
一邊說著,順著她的柔美的曲线摸了上去,手掌覆蓋在青色稚嫩的少女椒乳上,用力捏了捏。
“哎呀,你怎麼這麼討厭。我想看這部電影很久了,你別煩我行不行。”
我有些詫異:“啊?你真是來看電影的啊?”
“不看電影來干什麼?”
“我還以為你想像上次那樣,在電影院里玩刺激的呢。”
周圍漆黑一片,但仍能感覺到她的小臉紅的發燙。
她手握成拳,在我頭上用力敲了一下,低聲斥道:“你能不能不這麼討厭!早知道不讓你一起來了,真煩。”
沒辦法,只能把升起的欲火又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坐直了身子准備看電影,卻意外的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來。
我嚇的差點跳將起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那惹人厭的小魔女。我詫異的低聲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電影票:“買票進來的呀。售票員看我長得可愛,給我算了半價。”
我急道:“誰問你這個了,你不是走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們看的是這場電影的?”
小魔女說:“猜得呀,只有這場電影最適合情侶觀看了。”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想干什麼呀?很好玩嗎?”
“好玩呀。”
陸依依注意到了這邊動靜,扭頭望來,也是一臉的驚詫:“她怎麼在這里?”
我低聲說:“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人呢。”
“她怎麼跟鬼一樣啊?死纏不休的。”
我苦笑道:“你才知道呀,我都快被她逼瘋了。”
“你到底怎麼人家了,你是不是調戲人家了?你是不是摸人大腿了?”陸依依瞪著我,步步緊逼。
“這事兒還過不去了啊,哪兒有那麼多大腿讓我摸呀。”
“那她為什麼非要纏著你?”
“你問她去。”
沉寂片刻,陸依依探出半邊身子,直接問小魔女:“同學,我們家小東到底怎麼你了,你為什麼非要纏著他呀?”
“我喜歡他。”
小魔女的回答干脆利索,別說陸依依了,連我都驚得一哆嗦。
“你……”陸依依愣了片刻,起身要走,我趕忙將她攔住,安慰道:“你別聽她瞎說,她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話,當真你就輸了。再說了,她喜歡我,我又不喜歡她。”
陸依依氣道:“她喜歡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嘴上這麼說,但心里卻有些想入非非。
難道她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纏著我的?她長得確實挺漂亮挺可愛的,要是不那麼神神叨叨的,當個小情人也挺不錯的。
“你笑什麼?”陸依依質問道。
“我笑了嗎?”
“你笑了,笑的還那麼淫賤!”
“行了行了,你別瞎聯想了。看電影看電影,你不是一直想看這部電影嗎?”
好說歹說才將陸依依安撫下來,不過我就有點尷尬了,夾在兩個女孩子中間,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小魔女坐在左手邊,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好像真的是來看電影似的;陸依依坐在右手邊,雖然兩眼瞪得大大的,擺出一副專注看電影的樣子,但她臉上明顯寫著生氣二字。
為了緩和尷尬氣氛,我不遺余力的針對電影劇情進行吐槽,以往總能逗得陸依依笑聲不止,今天這招卻失靈了,像個木頭人一樣戳在那兒,沒有一點表情。
就在我苦思冥想,怎麼逗她開心的時候,大腿上突然傳來一陣異樣,低頭一瞧,一只雪白纖細的小手攀了上來。
我驚愕的扭頭望去,小魔女也在看著我,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異常鎮定。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麼,反正沒什麼好事兒。
剛要阻止,女孩的小手已經摸到腰間,因為是運動褲的緣故,沒有腰帶,輕輕一撩便伸了進去,貼著小腹,一路滑到了襠部。
女孩肉乎乎、軟彈彈的小手握住雞巴,輕輕地揉了兩下,拇指按住龜頭馬眼,細細搓揉,撩撥的我欲火叢生,動作之熟練,絕非新手。
那冰涼細滑的感覺,爽的我差點哼了出來,雞巴漸漸勃起,將褲子挺起一個小帳篷來。
我知道她絕對不懷好意,但這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弄得我身酥骨軟,再加上女友就在身邊,偷情般的刺激的感覺,簡直難以言喻。
也多虧了放映廳里漆黑的環境,陸依依竟然沒有察覺,為了保險起見,我將爆米花桶擋在了我們之間的扶手上。
女孩就像是找到了心愛的玩具,幼嫩的小手握著堅硬雞巴慢慢擼動,動作輕巧嫻熟,不一會兒便給我玩出了射意。
我的左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兩腿伸直,腳趾使勁向內蜷縮,用盡全身力氣屏住呼吸,強忍著射意,喉嚨里卻不由自主的哼出了一聲呻吟。
陸依依扭頭問道:“怎麼了?”
我像是偷情被抓到了現行,嚇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故作鎮定的翹起了二郎腿,將臉湊到她的跟前,擋住她的視线,尬笑的說道:“想尿,有點憋得慌。”
“那你趕緊去啊,憋著干什麼?”陸依依白了我一眼。
“我……電影正精彩,憋會兒再去吧。”我知道這是一個脫身的好借口,但這感覺真的太舒服了,實在有點不舍。
“趕緊去吧,憋出毛病來了。”陸依依嫌棄的說。
我不為所動,反倒覺著很刺激,表面上跟女友聊天,下面卻被陌生女孩手淫自慰,這簡直是小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節。
女孩的小手握著肉棒越捋越快,我的快感也在迅速積累,就在我實在忍耐不住,即將發射之時,她卻忽然停止了動作,將手從我的褲子里慢慢的抽了出來。
這種被吊在半空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我用期盼哀求的目光望著她,她依舊眨巴著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望著我,好像剛才的事情跟她壓根就沒關系似的。
我心里這個氣呀,卻是有苦說不出。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借口去廁所方便,自己解決了出來,但射的真的很不痛快,就好像一頓美味大餐吃到一半,突然撤席,大魚大肉改成了粗茶淡飯,實在叫人火大。
接下來的時間里,女孩倒是沒再做出過分的舉動,臨近結尾時,她起身先走了。陸依依納悶的問道:“她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呀?”
“誰知道,可能就是個神經病吧。”我有些心虛,卻不由自主的回味著剛才那番銷魂蝕骨的感覺。
因為還要回家復習,電影散場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我到了樓下時,妹妹正好也從外面回來,不免又拌了幾句嘴。
我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家門,聽見父母的臥室里傳來了老爸的怒吼聲:“這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
我和妹妹對視了一眼,都顯得有些疑惑。
老爸在家最怕媽媽了,平時說起話來低三下四的,跟個仆人似的,衝著媽媽大聲咆哮,印象里好像還是第一次。
緊接著聽到媽媽大聲回道:“我已經跟你解釋了三遍了,我這是在跟客戶談業務。”
“談業務需要去酒店嗎?孤男寡女去酒店開房談業務,你騙鬼呢?我說你好端端的去燙什麼頭發,你……你……你真不要臉!”
我和妹妹湊到了臥室門前,只見老爸舉著幾張照片,面紅耳赤,神情激動,媽媽圓睜俏目,也是一臉的怒容。
她見我們倆回來,大聲罵道:“滾一邊去,這兒沒你們的事兒。”
老爸回頭看了一眼,轉身把門用力關上,隔著門又開始吵了起來。
我與妹妹對視片刻,忍不住小聲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妹妹遲疑片刻,說:“好像是……老媽跟人去酒店開房……”
不等她說完我便打斷:“沒影的事兒別瞎說。”
妹妹沒好氣地說:“是你先問我的。”沉默片刻,她神情沮喪的說道:“這下好了,老爸偷情,老媽跟人開房,他們肯定要離婚了。”
“都說了,沒影的事兒別瞎說。你怎麼這麼八卦呀。”
妹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時,臥室房門打開,老爸憤怒的邁步而出,對我們倆視而不見,鞋都沒換就出了家門。
我們倆面面相覷,相互交換了意見之後,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臥室里。見媽媽側身躺在床上,鼻息聲很重,身子劇烈起伏,看來是氣的不輕。
那幾張照片散亂在地上,我撿起來瞧了一眼,確實是身著制服絲襪高跟鞋的媽媽,面帶笑容的跟著一個男人走進了酒店,而那個男人很面熟,正是上次吃飯時遇見的那個老同學,那個什麼狗屁陳總。
雖然照片里很明顯,兩人肩並肩進了酒店,但我首先想到的是,這照片是誰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