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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3章 池水微瀾風戲浪(六)

落花星雨 動聽中國 2525 2024-03-03 05:57

  就在這時候,陳三接到了范璐璐打來的電話。范璐璐說:“丁同是她姨家的兒子,問他能不能幫幫忙。”

  原來,范璐璐自幼喪母,從小和父親一起生活。

  母親去世時,她才三歲,那時父親是H縣一所中學的副校長。

  由於父親工作忙,她經常被寄放在二姨家。

  二姨對她非常好,甚至好過自己的親生兒女,有什麼好吃的,總是可她先吃,有什麼好玩的,也要讓她先玩。

  二姨自己生有一兒一女,兒子就是丁同,比范璐璐大兩歲。

  還有一個女兒叫丁蕊。

  後來,范璐漸漸的長大了,上了小學,上了中學……

  去姨媽家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兒時姨媽對她的好可是一點沒忘。

  她大學畢業的時候,父親已經成為手握實權的教育局局長,范璐璐也就近水樓台的進了教育局。

  由於從小缺少母愛,父親對她格外嬌慣,所以才培養出這樣一種嬌蠻任性的性格。

  范璐璐並不知道表哥丁同的事,昨天晚上姨媽到她家和她父親談論此事,她在旁邊恰巧聽到。

  她聽姨媽說:“托的人傳出話來,上訴已經被駁回。看來十五年的牢是坐定了。”

  又聽姨媽多次提到市局的陳局長,聽姨媽的意思,這個陳局長可是個一手遮天的人物,這個案子就是經他辦的,之所以托了這麼多人情都沒有打通,也都是因為他。

  看到姨媽緊鎖雙眉的痛苦表情,范璐璐感到非常的心疼。

  但她沒有吱聲,因為她不知道陳三到底有沒有姨媽說的那樣神通廣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求得動他。

  再有,她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也知道省高法裁定的案子,再想變通的希望基本為零。

  不過,思考再三,她還是給陳三打了電話,她並沒有抱著什麼成功的希望,只是感念兒時姨媽對自己的恩情,想在心理上找到一點平衡,畢竟她是認識陳局長的,而且還是陳局長親口應允要娶為妻子的女朋友。

  電話那邊的陳三稍微愣了一下,范璐璐剛想說:“要是為難的話就不要勉強。”

  卻聽陳三笑著說:“這點小事,不算事,璐妹妹的事就是我陳三的事,放心吧。”

  當天晚上,范璐璐失眠了。

  她還沒有告訴姨媽,因為她清楚這件事非同小可,陳局長能不能擺平此事,她心里實在沒底。

  但她心里卻異常的興奮。

  她知道,如果說,上次陳三在包房里是形式所逼,逢場作戲,那麼今天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只憑自己的一個電話,就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麼一個“超越常理”的請求,絕對可以判斷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其實,那天晚上,范璐璐第一眼看到那個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的男人時,心就動了一下。

  究竟為什麼,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所謂的“一見鍾情”後來她只能這樣向自己解釋。

  那天在包房里,陳三那樣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的喜怒哀樂,讓她再次深受感動,雖然表面上她仍然保持一份矜持,但從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這個男人。

  與此同時,百里之外,每天晚上都至少要有一個漂亮姑娘陪伴的陳三,今晚卻是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亂如麻。

  一盒煙都快抽沒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件如此棘手難辦的事。

  他更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小姑娘的聲音,馬上就會產生一種為她去死也心甘情願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愛情,難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

  真的要和她結婚?

  那,自己豈不是親手給自己套上了個一生都擺脫不了的“緊箍咒”媽的,不行。

  不想她了,這件事也不能給她辦,根本就不應該答應她。

  可剛一閉上眼,眼前立刻就會浮現出那張陰睛不定卻奪人魂魄的美麗臉龐,耳邊立刻回蕩起那半嗔半怒嬌柔婉轉的動聽聲音……

  不行,都答應了人家,男人怎能言而無信?

  再說,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陳三雖不是什麼君子,卻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就這樣,整整做了一個晚上的思想斗爭。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後來在公開的宣判大會上宣判的時候,丁同的判決結果是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

  陳三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筆者也不得而知,但卻應驗了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H縣召開了一次建國以來規模最大的公開宣判大會,地點設在縣中心的新華劇場前面,在那里臨時搭建了一座兩米多高的平台,罪犯們每人胸前都掛著一個大牌子,牌子上有罪犯的名字和犯下的罪名,鮮紅的大字,非常刺眼。

  幾千圍觀者把會場圍得水泄不通,下面沒有群情激奮的吵鬧,也沒有歡心鼓舞的掌聲,大家都靜靜的注視著台上那個穿著威嚴的制服帶著大蓋帽正在大聲宣讀罪犯們所犯罪行的法官。

  宣讀的當然都是些打架斗毆,恃強凌弱,強取豪奪,強奸婦女的內容。

  有少許觀者似乎多少了解些內情,不時點點頭,不時又搖搖頭,有時還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幾句,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當讀到楚天龍強奸婦女四十六人時,會場上一陣騷動。

  有知情人曾經做過私下統計,十年來,楚天龍強奸婦女的數量決不止這些。

  但在已經塵埃落定的今日,這些具體數字無論對楚天龍本人,還是對審判機關都已經不再重要。

  用了兩個多小時,法官才把伍雲龍一伙所犯的罪行讀完。

  隨著法官的一句:立即押赴刑場,執行死刑!

  罪犯們紛紛被押上敞篷汽車,每個罪犯身後都站著兩個挎著衝鋒槍的武警戰士。

  汽車開得非常慢,人流便也隨著汽車緩緩移動。

  這應該就是從古到今流傳下來的“游行示眾”吧。

  這時有人注意到,伍雲龍笑著向圍觀的人群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在和熟人打招呼。

  許多年以後,這個畫面還在被一些人津津樂道,有人說:伍老大是條漢子。

  老百姓當然不會去懷念一個流氓頭子,更不會去敬佩一個流氓頭子,老百姓真正欣賞的應該是一種精神,一種笑對死亡的精神。

  從來聽說的都是革命烈士笑赴刑場英勇就義。

  可在今天這個金錢萬能、權力至上的文明社會,到處可見的卻只有歌舞升平、美酒佳肴、高樓林立、名車靚女,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真的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一起被判處死刑的還有兩個殺人犯,其中一個是已經年過七旬的老頭。

  據說同村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青人從他手里借了五元錢,他多次索要未果,心生怨恨。

  有一天懷里揣了把水果刀又去討債,那人說沒有錢,他一氣之下就是一刀,結果正中那人心髒。

  做為旁觀者,誰都會覺得太不值得,但相同的悲劇卻在不停的上演。

  十幾天前,某早市發生了一起命案,殺人者是賣菜的,被殺者是買菜的。

  就因為少給了兩個土豆,發生了爭執。

  有人說兩個土豆算什麼,可在那一刻,一個土豆和一條人命劃上了等號。

  無論是人窮志短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都被現實案例演繹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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