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女子長發掩映之下,露出一個精致的臉龐。
一雙眼睛,清澈,又似乎透著遙望山谷般如夢似幻的神情。
在這喧囂的夜場里,她靜靜站在那里,又似乎是一朵獨放在山谷的花朵,遺世獨立,又將馨香灑遍人間。
不虧是白玫瑰!
“真特麼正點啊!——健子,怎麼樣?”胖子興奮的坐臥不安的對我說道。
見了我的樣子,他忽然楞了一下,道:“健子,你怎麼了?不會是看傻了吧?”
我忍不住苦笑搖頭,道:“沒事。好好看演出吧。”
胖子興奮的道:“看這氣場,她不會要唱王菲的歌吧?天後,我喜歡!”
我苦笑道:“她表演的應該是跳舞,不是唱歌。”
“你怎麼知道?”胖子不服氣的道:“我猜是唱歌!對,看這架勢,就是唱歌!”
我不再說什麼,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只覺入口都是苦澀。
“健哥,你認識她嗎?”何磊小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何磊不說話了。
“准備跳了。”少頃,他又低聲說了一句。
我扭過頭,見邱悅往前走了一步,開始翩翩起舞。
身段飄盈,舞姿優美,像是山谷間的精靈一樣。
喧鬧的酒吧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悄悄的,似乎都被代入了一個夢境里,連呼吸都變得細了起來。
過了半天,胖子才愣愣的道:“真是跳舞啊……絕了!”
我看著邱悅那飛揚優美的身子,心想,跳鋼管·舞的火辣女郎,什麼時候搖身一變,走仙女風格了啊。
如果此時她換上火爆裝,大跳鋼·管舞,又不知是怎樣的驚艷。
正想著,忽然音樂風格大變,由空靈一下子轉為勁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台上緩緩升起一根鋼管,邱悅將裙子一拉,白裙脫落,露出里面穿著勁爆裝束的完美身軀,伸手一握那鋼管,頭發一甩,凌空飛起。
場下的人都被震住了。
反應過來,嘩的一聲,像決堤的海浪一樣,積攢的所有情緒,一下子宣泄嗨了出來。
“白玫瑰,白玫瑰!”呐喊聲和喝彩聲,似乎要將屋頂掀翻。
我也被鎮主了。
沒想到邱悅走的是先抑後揚的套路,你別說,從幽靜仙女到火爆女郎的完美轉變,那種衝擊力以及對美的詮釋,將一個男人心中對女人所有的幻想,幾乎都牢牢攫取住了。
誰想的法子,真特麼有才!
我悻悻的想著,然後意識不可阻攔的,又想起了跟邱悅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她,月上柳梢頭,在她學校的操場。
那時候,我是一個剛剛入行的放貸人,她是我的目標客戶。
我傻傻的坐在操場的看台上,她則戴著耳機,一圈一圈的從我面前跑過。
那時,我不確定,與我相約的人,就是她。
後來,她領我去她宿舍,脫了上衣和下衣,讓我拍照。
我猶記得,她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自己脫掉最後一層防线,還是我動的手。
然後呢,我放貸給她。
並且充當臨時男友,陪她到美容醫院做疤痕祛除手術。
那一次,我還認識了美容醫院的楚笑笑,楚笑笑還拉著我,打了耳洞。
至今我耳朵上的這枚銀色耳釘,還是楚笑笑給的。
只不過那之後,我因為種種原因,沒再跟楚笑笑聯系過。
或許心里覺得,不是一路人吧。
但是跟邱悅的最後糾纏,卻在接下來發生了。
意識里,像是過了很遙遠的時間,其實想想,也就是十月一國慶節的時候,距今剛剛兩個月時間而已。
那一次,她被她表哥李尚坤脅迫,將我誘到賓館,被假警察抓了。
好在後來在魯濤他們的幫助下,逢凶化吉。
所謂逢凶化吉,不僅僅是粉碎了李尚坤的陰謀,一舉將他制服。
而是後來又回到賓館,我和邱悅之間發生的事情。
但那件事情的發生,真的是“吉”嗎?
我不敢這麼認為,反正那次之後,邱悅在我心里,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跡。
因為除了前女友陳杏之之外,她是我第二個,被男人第一次進的女人。
看著舞台上火辣的身體,絕美的面容,和長發甩動之下,迷蒙的表情,我似乎又想起了,那晚上,她跨著騎在我身上,舞動的畫面。
我咽了口唾沫,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燥熱起來。
我大口的喝酒。
卻見何磊靜靜的看著我。
“健哥……”他叫了我一聲,欲言又止。
“有話你說。”我淡淡的道。
何磊沉吟了一下,道:“你前女友?”
我沉吟了一下,道:“算是吧。”
何磊猶豫了一下,道:“那個祁少,好像是衝她來的。”
我楞了一下,扭頭一看,那祁少滿臉興奮的揮舞著手,一邊扭·動著,一邊在一個保鏢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那保鏢點點頭,快速離開。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個癮君子對光頭強哥,甚至強哥背後的東哥,似乎都不怎麼放在眼里。
而這廝今晚是針對白玫瑰來的,剛才在廁所抽了煙之後,都已經開始幻想了,還唱出那麼不堪的話……他有備而來,會對白玫瑰如何呢?
如果這白玫瑰是別人也就算了,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邱悅。
看著邱悅那迷蒙的表情,我感覺心頭陣陣苦澀。
那次之後,我們沒有再聯系過。
今日在這種情況下相見,我該怎麼辦?
我把身子縮進沙發里,隱沒在黑暗中。
邱悅應該沒看見我。
而我則感覺,她雖然身在舞台的核心,但是她是孤獨的。
喧囂聲中,她在一個人孤獨的起舞。
終於,演出臨近結束。
眾人尖叫聲中,方才那個保鏢大步而回,懷里抱著大大的一束白玫瑰花。
祁少接過鮮花,人群分開道路。
祁少滿臉興奮之色,衝到台前,在一張桌子上一踩,跳到了台上。
“嗚哦!”
“威武!”
人群大聲起哄著。
“各位——”祁少抱著玫瑰花,滿面紅光的對台下道:“白玫瑰花,代表純真的愛;純真的愛,送給我最愛的白玫瑰小姐。”
眾人沸騰尖叫。
尖叫聲中,祁少容光煥發,扭身單膝下跪。
舉起手中的花,想說什麼,只聽一聲冷哼,邱悅已經扭身離去,消失在後台。
全場噓聲大起。
我看不見祁少的表情,不過看的出來,他的身體有些發抖。
然後他怒吼一聲,朝邱悅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