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莉陪客戶的地方在市中心附近的酒吧街,11點正是高潮開始的時候,四周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是興致高昂。
郭玄光來到的時候正好利莉的正事也談完了,於是他就和利莉繼續喝了起來。
兩人喝了一會兒,郭玄光忽然在人群中看見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馬上追了出去,可惜兩人已經走遠,只能看見背影。
據郭玄光的觀察,一位應該是陳姈,另一位則像是那位有錢的寶馬車主。
為什麼他會如此肯定其中一人是陳姈呢?
那是因為這美女的一舉一動最近早就印在他的心中。
郭玄光雖然只是看見背面,但是那一頭長發,一身典型的OL裝扮,還有那踢著高跟鞋的雙腿,無一不是和心中的陳姈相吻合。
對於另外一人嘛,郭玄光就不能肯定了,確切地說是不敢相信。
他想:“不可能吧,這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塊。從來沒見過原告和被告還能在一起喝酒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看錯了?”他想了一會兒,拔腿就追了上去。
郭玄光狂奔了兩個街口,可惜早就沒有了那二人的身影。
就在他失望地往回走時,一輛寶馬車呼嘯著從身旁而過。
郭玄光當然認得這車,此刻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剛才的其中一人就是那被告。
不過這樣一來,陳姈和這寶馬車主在一起就有些奇怪了。
說來也怪,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郭玄光忽然覺得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他假裝看不見利莉略帶失望的眼神,馬上趕回家上網研究起來。
對於那個寶馬車主郭玄光沒有多少信息,姓名地址什麼的一概不知,他只好從陳姈入手了。
不過奇怪的是,勝利律師所網站上並沒有顯示有陳姈這位律師。
別說律師名單,就算其他職位也沒有任何與陳姈相關的信息。
“難道她是剛到這勝利律師所的?不會吧,名片都有了,怎麼會沒有資料?難道她是個冒牌貨?”郭玄光莫名地緊張起來,瘋狂地搜索著“陳姈”的有關信息。
不過除了一些毫無干系的信息以外,唯一有用的就是知道有一位“陳姈”在4年前就通過了司法考試。
第二天,郭玄光決定親自到勝利律師所探個究竟。
令人震驚的是陳姈居然不在這里上班,而郭玄光碰上的卻是那個寶馬車主。
“你這渾人怎麼來這了?怎麼,知道我的律師是這所律師所的怕了對吧?我他媽實話告訴你,我舅舅就是這里的老板之一。你和那臭婊子要玩花樣對不?老子有的是錢和時間跟你耗!”
“什麼?這律師所……老板?”郭玄光腦里面馬上亂了套,他馬上追問道:“你不是開玩笑吧?那陳姈呢?她難道不是這里的律師?”
“神經病!怎麼,腦子沒被打就瘋了!那臭婊子有什麼資格在這當律師!”
雖說寶馬車主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但是郭玄光怎麼看這家伙也不像唬他的樣子。
那麼如此說來,那陳姈律師就很可能有問題了。
“這女人,怎麼說這樣的大話?陳遲的情況應該也有所好轉了,我不如直接去見見他再說。”郭玄光於是馬上往醫院而去。
經過那麼多天,陳遲的臉已經散了腫,現在看上去也有了個人樣。
只是鼻子好像有些歪了,眼睛變成一大一小,耳朵還包著繃帶,咋一看去仍有些突兀。
“姐……是、是……我姐……”提起陳姈,陳遲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這樣的話,其它的就什麼也答不上了。
據醫生說,因為腦部受創後使陳遲的語言能力大為下降,正常人一反應就能說出來的事陳遲需要想很久才能說。
有時候因為時間太久腦神經的輸送就直接斷了,因此陳遲就表現得毫無反應。
看到陳遲這個樣子,郭玄光更加覺得應該指證那些人。
但是想到陳姈的事,又讓他有些猶豫。
不過現在至少能證明陳姈確實是陳遲的姐姐,至於律師身份的事情看來得和她本人溝通一下了。
在此之前,郭玄光決定先聯系一下李佳偉。
因為自打那晚後,郭玄光再沒有和李佳偉聯系過,陳姈所說的李佳偉答應作證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沒有李佳偉電話,又不想讓郭曉成知道,只好直接前往美麗傳說。
碰巧今天又有模特前來拍照,而且仍是上次那兩位,只是少了劉瑩。
李佳偉哪有功夫招呼郭玄光,揚了揚手讓他在一旁先等著。
郭玄光上次已經熟悉了這地方,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樓上那兩個小的攝影室一般不會用於專業模特的拍攝,他怕在下面會干擾拍攝工作,於是就走了上去等李佳偉。
拍攝的時候模特還可以輪流上場,但是工作人員就得悶頭直干下去。
美麗傳說人手原本就少,李佳偉這會兒忙得是不可開交,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郭玄光等了好一會兒,樓下依然是熱火朝天地拍著,只好一個人靠在角落的窗戶邊發起呆來。
“您好、您好,很久沒聯系了招總。”郭玄光忽然聽見一陣說話聲,那人好像沒留意郭玄光在房里,一邊說著電話一邊把攝影室的門也給帶上了。
郭玄光也懶得理會,反正就打個電話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就繼續縮在一旁沒有作聲。
“可以可以,絕對沒問題。上次不是跟你提過兩位了嗎,新人,可塑性高啊!我們正在拍攝,晚上就可以去你那了。你要吃得消,兩個一起也沒所謂的。哈哈哈……”那淫邪的笑聲讓郭玄光聽得有些煩厭,不禁納悶:“什麼人啊?在說什麼電話來著?”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劉瑩的經紀人。
“這經紀,看上去也有些年紀了,怎麼說話的語調如此齷蹉。”郭玄光想,“怪不得他要躲起來,原來說些這樣的話語。”
“招總,您知道您的要求比較特殊,這事情我得先和她們商量商量,萬一到時候玩得不開心就不好了,您說是嗎?”經紀的聲音十足一個奴仆的樣子,“對對對,您說得對,我們先熟悉熟悉再說,您的建議非常好。”
好不容易那領隊終於打完電話走了,這經紀的為人如何郭玄光倒沒有興趣,他只是想劉瑩跟著這樣的經紀人不知道妥不妥。
好像之前勸劉瑩買樓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讓劉瑩增加經濟負擔,好讓劉瑩幫他撈多一點。
郭玄光准備有時間就去提醒劉瑩一下,要不干脆換一個經紀人好了。
拍攝的工作一直持續到晚上8點,李佳偉又餓又累,聽到郭玄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沒好氣地說:“那晚的事對於我來說已經結了,你不要再提了。人家公司的領隊都跟我說這事模特公司會解決,我還嘮叨個啥啊。至於那個什麼陳律師我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郭玄光一臉茫然,他覺得自己似乎身處一個漩渦當中,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就算現在他想離開,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經過這兩天的事,陳姈肯定不能完全相信了。
盡管她是陳遲的姐姐,但是她背後竟然藏著那麼多的謊言,讓郭玄光不禁有些心寒。
思來想去,無計可施的郭玄光最後還是打通了郭曉成的電話:“喂,那個……那個……那天我態度確實不好,給你、給你道個歉了。”
“喲,我們的高材生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來了,不會是跟你那個陳律師掰了吧?”
“你瞎說什麼,現在這件事情變得很復雜,我都搞不清方向了!”
“得了吧,你這高材生還怕腦袋瓜轉不過來,念書那麼難的事你都沒問題了,何況那些小事!”
“行了行了,那天是我錯了好不?”郭玄光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就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郭曉成。
“你還想什麼,那女的肯定有問題了,你還是趕緊撤吧!”
“警局那邊已經做好准備,很快要我上法庭作供了,我現在如何能撤?我在想不知道你能不能查查那陳姈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知道她是什麼人那一切就好辦了。”
“那也是,不過你不是說上網查過了嗎,既然找不到那我也沒辦法啊!”
“不是,我意思是你認識人多,看能不能找個相熟的律師了解一下陳姈到底是干什麼的。那些律師界的人平時經常打交道,可能會有些眉目。”
“也行,我盡量吧。你知道我爸不讓我再牽涉進去,我不能讓他知道這事。”
“那全靠你了,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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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郭曉成興奮地拉著郭玄光道:“這下子可精彩了,那陳姈是真的律師不錯,不過背後可是一大篇故事!”
郭玄光知道有了线索,不禁喜上眉梢道:“那太好了,只要不是什麼讓我脫不了干系的事就好了!”
郭曉成笑道:“你呀,活該我罵你傻B,其實這女的就利用你的同情心和良知騙你來著。”
據郭曉成的朋友說,其實這陳姈也是三塗市的人,人長得漂亮又聰明,還考入了令人羨慕的聯大法學院。
5年前,陳姈從聯大畢業後很快就通過了司法考試。
隨後不知何故她忽然得到了與勝利律師所齊名的一間律師行的垂青,眨眼間就平步青雲當上正式律師了。
可惜好景不長,陳姈後來得罪了律師行最有實力的一名律師,接著就被踢了出去。
具體原因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當年那律師還狠狠地說要讓她在梁山市律師界混不下去。
她之前風光的時候大伙兒還有時提一提她,現在過了這麼多年了,梁山市的上流律師界里早就沒了她的位置。
雖然現在她仍是注冊的律師,不過可能這幾年只能在不入流的律師行里混吧。
郭曉成道:“你不用管她了,這女的就是不安好心。你想想看,你說那司機和勝利律師所有關系,那天你還看到她和那司機在一起,我猜這里面肯定有文章。而且那兩人都是三塗人,搞不好那女的就是利用你來達成什麼目的。”
郭玄光像是一下子清晰了許多,他跟著道:“對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初次見她的時候看她兩眼紅腫,還真的被她感動了,現在想起來不知道那天她是不是裝的。但是她也真的是陳遲的姐姐,看到現在陳遲那樣子其實也怪可憐的。”
“真的是姐姐?這女的徹頭徹尾就是個大騙子。我看不如約那寶馬車主直接談談吧,只要你們兩個一對證,我看所有事都明白了。”
“你開玩笑吧?我們現在是敵對的,怎麼可能坐下來談?更何況我們也不認識他,怎麼開口?”
“不打不相識嘛,嘻嘻,反正被打的不是我。要找他也不難,有我爸在,肯定能聯系到他,怕就怕他不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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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的早上,郭玄光約了陳姈見面,地點是在一個高檔小區的公寓里面。
陳姈是滿臉春風,小鳥一般欣然赴約。
她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想參觀一下這上下兩層的別墅式公寓,還贊嘆說:“哇,我說小郭啊,你家真的很漂亮啊,你應該早些邀請我上來玩嘛!”
郭玄光看著一身灰色OL打扮的陳姈,只覺得是成熟而美麗。
今天陳姈還把一頭長發束了起來,看起來是別有一番風采。
黑絲之下的美腿引得郭玄光一看再看,又細又高的鞋跟就像針刺一般扎著他的神經,讓他心里真的是砰然一動。
不過今天的事是早有計劃的,郭玄光當然沒有亂來,況且這根本不是他家。
郭玄光漫不經心地道:“也沒什麼,就普通一間公寓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陳姈道:“什麼?普通?你別開玩笑了,這種復式的公寓雖然不算大,但沒個1000萬拿不下來呢!”
郭玄光其實也不清楚這房子值多少錢,聽到陳姈這麼說,心里也打了個突。
不過郭玄光沒打算再深究下去,領了陳姈到二樓的小客廳,倒了杯已經准備好的茶說:“陳律師,對於你弟弟的事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因此今天請你過來談談。”
“哦,是嗎?是擔心過幾天上法院的事嗎?其實你不用緊張的,我之前也跟你交待過了,放松就行。”
“其實不是那事,我另外還有一些問題。陳遲真的是你弟弟嗎?你不是說要依法而行嗎,那你又為什麼去勒索對方那寶馬車主?你不是勝利律師所的人嗎,為什麼我上那去找你找不到?”
聽到這些問題,陳姈臉上的笑容馬上凝住了。
她喝了兩口茶,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你怎麼突然問這些傻問題來著。我……我當然是陳遲的姐姐,難道你還要看我的出生證嗎?至於……至於勒索什麼的,我就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勝利律師所的事嘛,說起來我還有氣呢。他們不支持我弟弟的這個案子,因此我一氣之下就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