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准備去外面吃。
而上官嫣卻說:咱們去食堂吃吧……
食堂?陳楚有點蒙了,他沒去過大學食堂吃過飯了,不過在三中食堂的時候還是吃過的。
兩人一路來到五食堂,上官嫣還笑著說:五食堂的麻辣燙好吃,其他的不好吃,咱就吃三興椒的吧,他家的好吃……
陳楚從來沒吃過麻辣燙那東西。
在三中的時候倒是掃了一眼,也不知道什麼味兒。
不過到食堂的時候,見到很多女生夾菜啥的。
陳楚咧嘴了,感覺就是一堆爛菜葉子,然後在大鍋里面煮一煮,然後伴著調料,這玩意兒也有人吃?跟農村喂豬似的。
不過很多人吃,人家上官嫣都喜歡吃,他也得跟著吃了。
也象征性的夾點菜,很多青菜陳楚沒吃過,年的時候在農村吃菜大部分都是土豆白菜大蘿卜的。
而這麻辣燙的什麼寬粉,豆皮,茼蒿苦苣啥的,還有葉麥菜,他都叫不上名字了。
不禁咧嘴,還好上官嫣人家沒討論這個,陳楚不禁心想,唉,真是不容易啊,這個世道,就是當流氓也得博學才行,人家邵曉東還能胡謅幾句藝術的詞兒呢!
自己也得學著點了,泡妞兒這東西也是活到老學到老了,裝大學生也要懂得她們的生活,了解大學的規則才行了。
關鍵自己不是想換換味兒玩玩了麼,就得學習了。
夾好了菜,放到那里排隊。
兩人找個位置坐下,而陳楚觀察了一番,別人是怎麼弄的,用飯卡或者使用現金啥的,他也是現學現賣,上官嫣要掏錢。
陳楚忙攔住說:我來。
上官嫣笑道:還是我請吧,你來我這里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花錢了。
陳楚想說哪有讓女人花錢的事兒。
不過捏著玉扳指笑道:嗯……下次你請吧,這次先算我的……
陳楚過去給了錢把麻辣燙端了過來。
上官嫣已經遞過三塊錢說道:咱們還是制吧,自己花自己的好了。
陳楚不明白制,不過也明白什麼意思,那就是自己花自己的,年左右麻辣燙也就兩三塊錢一碗,而且量很足的,現在十塊錢有的地方更貴量卻抽條的非常狠,兩碗可能都吃不飽了。
陳楚還是沒接受。
拿錢就放在桌子中間,上官嫣也不收回去,而是一手捏著筷子,一手拿著羹匙小心的吃著麻辣燙。
陳楚要是平時,幾口就干掉一碗飯了。
不過也得裝著細嚼慢咽的,一點點的挑著青菜跟粉絲吃。
心想這麼演戲真是遭罪了。
而上官嫣吃的更慢,邊吃還邊掏出手機咯咯笑,亦是別人給她發過去的笑話,還給陳楚看,陳楚也裝作笑容溫暖的笑著看了看,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哪有葷笑話有意思?陳楚想說幾個葷笑話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藝術人了,要說也要說點藝術類的。
而上官嫣這時,從包里摸出一本雜志,應該是知音那種的。
隨即說了一句:最新版的……然後邊吃邊看,隨即被一首長長短短的句子的詩歌給感動壞了。那樣子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陳楚心里面切!了一聲,心想你個弱智的大傻妞,還能被詩歌感動?現在這樣的女孩兒真是不多了。
一般八十年代的人,那些知識分子,文藝青年啥的很喜歡詩歌,長長短短的句子不知道被他們怎麼理解的,往往看的是淚流滿面的。
現在的人沒人喜歡那些東西了,雖然詩歌的門檻很低,的那也低不到那什麼羊羔詩,比如某個城市的傻逼市委書記,寫出的那**玩意也叫詩歌?
還他媽的獲得了詩歌一等獎,被稱為羊羔詩,體制便是,今天,我,吃了,明天,我,不想,吃……
把這一句話分開寫人家就出版成了詩歌了。
不過陳楚也湊過去,看到那雜志上的那首詩歌還真不錯的,至少讓他眼前浮現出了一股淒美的意境。
這時,陳楚遞過去一張紙巾。
上官嫣看了看,淡淡笑道:這首詩寫的太好了,唉,其實我就是喜歡看,也想寫,但是怎麼都寫不好……對了,你喜歡詩歌嗎?
喜歡,當然喜歡了。陳楚笑了笑,心想你他媽的喜歡啥我就喜歡啥。
哦……上官嫣點了點頭,那樣子還要低頭去念幾遍那首詩,好像在回味意境一樣。
陳楚馬上說:以前我也寫過的,但是寫不好,這東西講究意境和感覺的,要是有那種意境在了,那種靈感便會來了……
對對對,是這樣的,我總是沒有這種靈感,你有的時候有這種靈感嗎?
嗯,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了。
陳楚盯著上官嫣,上官嫣臉倏地紅了。
輕聲的啐了一口說:你……你瞎說,要不,你現在寫一個我看看……
陳楚忙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
兩人開始是對面坐著的,現在陳楚過來兩人坐在一條板凳上了。
隨即這貨見縫插針道:那我就試試寫一個……
上官嫣只是好奇,從背包里面找出紙筆遞給了陳楚。
陳楚看著她的嬌美容顏,下面有些硬了。
上官嫣白了他一眼:你寫啊,看我干什麼?我臉上也沒有詩,你寫不出來就是吹牛。
上官嫣說話輕輕柔柔的,聲音極好聽,這種女孩兒就像是陳楚從書上看到的古代的那種大家閨秀,那種才女。
不像什麼朱娜,柳賀那麼俗,而這種女人應該便是那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雅’了。
陳楚淡淡一笑說:其實,看著你,你就是一首詩了……
上官嫣撲哧捂嘴一笑,千嬌百媚,緋紅了面頰,低著頭不說話,盯著陳楚的手看。
而陳楚開寫了,下筆亦是遒勁有力,風流瀟灑,落筆之地,行雲流水,筆鋒揚起,大漠蒼穹,落筆亦是洪鍾豹尾,而每寫完一個字亦是蛇走龍盤,鳳飛虎躍。
上官嫣不由得緊張的心砰砰跳,看著陳楚的字,忍不住贊道:好字,真是好字……
隨即陳楚一首詩歌寫完,亦是長長短短的句式。
上官嫣輕輕的念道。
我總是悵然的遙遙凝望遠方孤單的顏色像一只漂泊的家燕徘徊在北方黃昏與黎明好久不曾發現流淚在心田早已干涸的罅隙中慢慢生長出疲憊的皺紋碾轉成時光劃圓寂寥的年輪圈住我的視线,你的聲音,只留戀你的風景只想在一個遙遠的無人踏進的地方對望著自由和灑脫不知是不是歸宿……
上官嫣被里面的寂寥,落寞,無助的一種意境吸引,當然很多人是無法被吸引的,只有這種多愁善感的東西才能發現里面的悲哀。
算是一種悲秋的後遺症。
吃喝不愁的時候,正好可以蛋疼的悲悲秋,寫寫詩,葬葬花,裝裝逼……
好字,好詩……真好,對了,這詩起個名字吧!
陳楚笑笑說:是寫給你的,這就是我心里面的感受,沒有任何想法,那……就叫他無題吧!
上官嫣臉紅了紅,開始寫的意思就是他看見自己很留戀很傷感,很無助,最後想跟自己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雙宿雙飛,又不知道自己願意不願意,能不能成就那種結局……
上官嫣臉紅了紅,感覺那種事兒太理想化了。
只把這詩歌,這字看了又看。
正在沉浸當中,耳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什麼字啊?
嫣兒我看看?
哎呦,就這字啊?
跟我老師差的太遠了……
我老師的字那叫一個龍走蛇盤,一手狂草寫的上天入地……
哎?
這是什麼字?
我可沒看出是什麼體,狂草少了份也行,楷書哪有這麼亂糟糟的,曹體字也不是,簡直就是四不像,瞎寫一氣!
陳楚不禁皺皺眉。
這個聲音簡直太刺耳了,就像是麻辣燙里面突然發現了一只蒼蠅似的惡心。
上官嫣正看著,那紙被人奪走了,忙站起身要拿回來。並且蹙眉憤然道:李天舒,你……你趕緊還給我!
那小子一米八的個子,長得還行,不過眉宇間凸顯一股傲氣,大冬天的上身就是一個黑皮夾克,還敞著懷,里面一個薄薄的羊絨小衫,個頭還行,不過胸脯平平,男人也應該有點肌肉才對了。
這小子算是排骨小隊長了。
臉型也挺瘦的,燙著黃頭發,頭發不長,四周低,中間高,有點雞冠頭差不多。
耳朵上還扎著耳釘。
下面黑牛仔褲,錚亮的皮鞋。
看著陳楚一副不屑的眼神道:這玩意你寫的?垃圾!隨即他刷刷刷的撕了個粉碎。
你……李天舒!你……
那小子卻呵呵笑道:婉兒啊,你要是喜歡字,我可以給你找我老師,求他一副墨寶啊!
我老師的字在咱全省都獲過獎了,而且在咱瀚城還題過字,那個……
天下無字四個字你不也是看過麼,還贊不絕口要拜我老師為師呢!
和你說啊,我老師正好一會兒就到了,我正好可以給你引見啊,我老師嚴大家才是真正得到學問大家了,切!
可不像那些騙女孩兒的臭小子,瞎寫一點字,在雜志上背幾首現代詩就來招搖撞騙來了……
陳楚皺了皺眉,隨即笑呵呵問道:你剛才說你老師是嚴大家?是不是那個叫嚴學究的?
放肆!你敢直接說我老師的名諱?對了,你不會也想當我老師的學生吧?我呸,你可沒希望!我可不會給什麼人都引見我老師的……
這小子蔑視的看著陳楚,好像嚴大家是他親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