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楚跟邵曉東有說有笑的握著手,兩方人關系煞時緩和了,金星也松了口氣,畢竟對方四十人,比自己一方多了四倍,真要動起手來,他也沒信心。
而且金星只了解自己,小五跟陳楚的戰斗力不錯,至於馬華強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小混混,根本不值得一提,能讓他看上眼的就只有曹雲飛那小子。
那小子十四歲砍人,心狠手辣,當時叫囂著要跟季揚單挑,那時候曹雲飛才十五歲,季揚已經有些名氣了,不管怎麼說,曹雲飛敢這麼放話就是一個爺們。
就是那小子太生性了,容易整不服,金星看陳楚往回走,自然能不打架最好,在牛逼的人也不想天天打架,而他也瞥了眼旁邊的曹雲飛。
只見曹雲飛一只手始終放在懷里,即使現在還沒有抽出來,臉上表情冷冷靜靜的,不像其他人,馬華強,黃毛那些人雖然咋咋呼呼的,但明顯腿在哆嗦,根本穩不住場面。
唯有曹雲飛不急不緩的。金星暗想,這人培養培養,是個人物。
雖然這段距離不多,但陳楚跟邵曉東邊走邊交流,兩人走的也很慢。
邵曉東便說:“楚兄弟,我感覺你手下有幾個狠的,就不知道他們打沒打過架?”
邵曉東打架小架打了無數了,自然經驗老道,只看一眼那馬小河掄棒子就知道那小子根本沒打過架。
那麼打架能出人命,混子打架大多以嚇唬為主,沒誰那麼牛逼,今天弄死這個,明天弄死那個,殺人不償命啊!打傷人不給人看病啊!
得有多少錢,多硬的後台天天弄死人啊!而混子頂多是一刀捅大腿上,見血了,嚇唬人,嚇唬住了就完事兒了。
而像剛才馬小河那樣打發可不行,是混不下去的,剛混幾天,整死人了,家里沒錢擺平,您那,進去吧!
牛逼閃電的幾天就混進監獄了,進去腦袋就耷拉了,那里面沒有最牛逼的,只有更牛逼的。
陳楚笑了笑:“這幫人真沒打過幾架……”
“那哪行呢!這東西得練啊,不練能混麼!”邵曉東呵呵一笑。
陳楚本來也沒想到要混,只是想替季揚出頭,自己有難,季揚出手,季揚有難,自己也絕對不能看人家笑話。
這也是他感覺做人的基本道理。
“這樣吧,楚兄弟,你那里的人,我看得出,有下手狠的,要不?跟我去鍛煉鍛煉?我可沒別的意思啊,我已經找來四十來人了,人手夠了,不用你的人動手,就是看著,我們怎麼打架,打架並不是非要把人打服為止,最好的便是屈人之兵,那是最牛逼的,說白了,就是白對方嚇唬住,讓他們服軟,咱就贏了……”
陳楚呵呵笑了,心想邵曉東雖然是個雞頭,但沒想到還整出個軍法來,還屈人之兵,我靠!
不過,這道理是對的,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的確是上上策,就像兩個國家開始互相吹牛逼,一個說我的導彈能打到月亮上去,衛星麼?
往衛星里面裝炸藥,不就是導彈了麼!
一個說我的雷達能把你的導彈秒掉,一個又說我的導彈能拐彎,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六,能分好幾百,你沒法攔截……
嗮各種高端先進武器,把家底都亮出來吹牛逼,航母,轟炸機,原子彈排著隊,手撕鬼子,手榴彈都能仍上天炸飛機……
基本上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套路了。
陳楚點頭呵呵笑了:“行啊,我也跟著學習學習。”
兩人計議已定,陳楚一說跟邵曉東去打架,金星不太樂意,認為邵曉東不配,不過陳楚沒事兒,他就放心了,領著小五撤了。
王偉說要回去上課,馬華強眼睛一瞪:“上個屁啊!”
陳楚笑了笑說:“王偉,你回去也沒意思,學校都快黃了,估計得來新老師,不然咱的課沒法上,這樣吧,你哪里不會,到時候我教教你,你信得著我不?”
王偉一聽高興的不得了,雖然他以前不服陳楚,不過人家現在畢竟是學委了,而且上次好多都是滿分的,他心里不得不承認,人家學習好,但是不好意思衝陳楚請教。
一聽這話,立即點頭。
王偉也挺喜歡打架的,但只是被陳楚教訓了幾頓,被馬華強揍了幾回,老實了不少,鋒芒收斂了,在這些人里面,他不能拔頭。
陳楚,馬小河跟馬華強一幫人混進邵曉東隊伍,本來這幫人都是坐著客車來的,邵曉東就是為了先來跟陳楚打個招呼。
不過小柳莊離這里可十多里,但是馬華強這幫人知道近道,每次要是走大路得十多里,要是走近路也就五六里了。
眾人在荒草墊子里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依稀的小柳莊了。
人一多,有說有笑的,吹牛的人也多,也感覺不出累,並且感覺這些人一起去干架,都熱血沸騰的,就連王偉都躍躍欲試,半大小子收到底都有一顆躁動的心,十六七歲的年紀,都願意得瑟,也是一個不服不個的願意表現。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就進了小柳莊,就跟土匪進村子似的,村里人都老遠的躲著,這一大幫人,不管咋說,這氣勢就先壓人一頭了。
剛到村里,就有人引路了,那人不是別的,正是賣豬老頭兒的兒子,直接引路到劉老七家,那殺豬的叫劉老七,兄弟八個,現在一聽兄弟七八人像是笑話。
但是上一代人,毛爺爺那時候講究的是人多力量大,所以往死生,一家七八個孩子的不稀奇,十幾個的都有了。
這一家兄弟七人,靠著殺豬販馬為生,農村人把這些人叫做驢馬爛子,意思就是倒騰牲口的,沒啥是好人,經常強買強賣欺負人。
那賣豬兒子已經打聽好了,劉老七說是去他老丈人家了,等邵曉東陳楚一行人到劉老七老丈人家,陳楚傻了,我靠!這他媽的不是王紅梅家麼!
陳楚明白了,早就聽說王紅梅要定親,要定親的,我糙!就他媽的嫁給劉老七啊!
雖然陳楚不喜歡劉紅梅,但是兩人畢竟發生了關系,那大白屁股要是嫁給劉老七可夠屈的,劉老七二十八了,比王紅梅大了整整一輪十二歲。
這要是以後過日子,王紅梅可有的受了,陳楚腦筋跳起多高,而邵曉東碰碰他說:“兄弟,別激動,這事兒是夠氣人的,但你這麼激動容易惹禍!”
邵曉東跟那殺豬的兒子說:“剩下的錢呢!給我,你可以走人了!”
“不行!我得看著他挨揍!”
“行!小子有種啊!”邵曉東接過了錢,看也沒看,直接塞進懷里。
這時,劉老七已經聽到風聲了,拎著一把鐵鍬就出來了。
而且這小子手里還拿著電話,在找他的哥們兄弟啥的。
陳楚身後的馬小河就要拎著棒子往上衝,邵曉東忙搖搖手,示意不要動,隨即讓眾人退後。
邵曉東站在中間喊道:“劉老七,別幾把裝牛逼!有本事咱出來打,別砸爛別人家的東西……”
邵曉東懂得這個,真要是砸人家東西性質就變了,人家說你搶劫都夠线。
他混,或者說凡是混的人,甚至比警察都懂法,混不明白的都混進去了,混明白的,都是壓著法這條线混的,就是在河邊轉,還就是不濕鞋,這混也是一門藝術……
劉老七揮舞手里的大鐵鍬罵道:“糙尼瑪的小逼崽子們!尼瑪的毛都長齊了麼!下面黑了嗎!還他媽的跟我斗!老子劈死尼瑪這幫畜生!”
他說著話,還是跳了出來,農村的牆頭都不高,跳出來之後,邵曉東讓人眾人後退,隨後喊道:“亮家伙!”
這幫人把手里的片刀棒子都亮出來了,不過劉老七根本沒怕,拎著鐵鍬就掄過來。
邵曉東擺手讓大伙再撤,隨後皺了皺眉,忽然喊:“收家伙,撿磚頭!”
四五十人開始在地上撿碎磚,農村磚頭沒那麼多,不過石頭卻是不少,還有土拉卡,劉老七衝過來,邵曉東便一揮手,這些石頭,土拉卡一起朝他咋過去,只砸了一輪,劉老七就被干倒了。
腦袋已經被砸的出血了,胳膊腿都腫了,邵曉東一揮手上去七八個小子,衝著他的肚子叮咣的就是一頓亂踢亂打,這時看到馬老七的兄弟拎著刀衝過來了。
邵曉東再讓大伙撿石頭砸,馬老七兄弟也撿石頭回擊,一時間漫天的飛石頭,馬小河後背都挨著一下子。
邵曉東拉著陳楚說:“低頭,貓腰,往牆根躲!”
邵曉東躲在牆根那指揮,老馬家這哥們七個被石頭砸的滿身通紅的,都掛彩了,而邵曉東這幫人也有被石頭砸出血的。
邵曉東最後才喊:“往上衝,圈踢他們!”
這幫人呼呼呼的往上衝了,也沒怎麼打,四五十人幾個扯一個,就把老馬家這幾個哥們都干倒了,隨後一頓又踢又踹,手上的家伙都沒用上。
但這都夠嗆了,邵曉東見差不多了,這才扯過被人按住的馬老七罵道:“麻痹的服不服!”
邵曉東說著拎起片刀衝馬老七腦袋就是一刀,不過看著刀砍的挺狠,落下去力量不中。
“我糙!服了!別打了!”
邵曉東罵道:“麻痹的,我們不能白來!你看著辦!糙你媽的,不明白事兒,現在就挑斷你手筋腳筋……”
……
陳楚不得不佩服邵曉東的手腕,硬是訛了馬老七一萬塊錢,沒錢你是借,你是去銀行取不管,反正這幫兄弟不能白來。
折騰了一上午,這幫人呼啦啦的從公路上上了客車,亦是分段上的,邵曉東掏出錢就地分錢,受傷的多二百,自己剩下了差不多一萬了。
等第三趟客車過來,邵曉東和陳楚幾人才上去,邵曉東直接在客車上就給王偉馬華強一伙一人塞了二百,馬華強幾人推了推,邵曉東笑了:“都是哥們兄弟,別整這些見外的事兒!”
馬華強一伙也便收了。
等剛過一個站點,邵曉東就一拉陳楚,隨後說:“楚兄弟,我親戚家在這,咱倆下去。”
陳楚愣了愣,還是跟邵曉東下車了,不過邵曉東卻直接打了輛出租車直接開到鎮里派出所。
隨後直接來到所長辦公室,里面一個穿著警服的矮個黑胖子正在抽著煙。
看見邵曉東,眯縫了下眼睛,沒說話,邵曉東嘿嘿笑著,從兜里摸出一個准備好的信封,掃了兩眼窗外,然後平伸著推了過去。
那所長沒有立即接,而是手指在上面敲了敲,隨後笑笑:“糙!哪次都跟老哥見外!”
邵曉東呵呵賠笑說:“王哥,這點您買包煙……兄弟沒別的啥意思,沒事兄弟就回去了……”
“額……曉東啊!”黑胖子掃了一眼陳楚,邵曉東呵呵笑道:“沒事,這個不見外。”
“嗯……最近,你消停點,我聽到點不好的事兒,我不好說啥,但哪次你都對哥哥夠意思,老哥有一句和你說,也不怕你不愛聽,咱是狗就做點狗事兒,懂點當狗的規矩,別去惹狼,也別去熱乎老虎,你懂我的意思麼?嗯……”黑胖子沒等邵曉東說啥,他直接又說:“我覺得你懂我的意思。”
他說著把信封塞進懷里,又呵呵笑了:“哪天來老哥家,你嫂子炒幾個菜,陪老哥喝幾杯……”
邵曉東眼睛轉了轉:“一定一定,王哥,沒啥事我先走了……”
“唉,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