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玲發了瘋似的尋找毒品買家,這是她能想到的讓張一鳴回來的唯一辦法,她已經不管張一鳴的目的是什麼,她不顧一切了。
然而事情沒那麼容易,畢竟是做私貨,要瞞著組織,很多資源是不能利用的。
一個多月過去,轉眼到了九月下旬,還是一無所獲。
這期間,張一鳴干脆將大部分時間泡在廣州跟易容在一起,教她關於證券以及投資的所有知識和技巧,此舉還得到一個歪打正著的意外效果,易總對他的信任也越來越高。
因為工作的事情,他偶爾不得不回南寧跟關玲見面,但都言詞簡單,神情冷淡,這讓關玲的心越揪越緊,形容日益憔悴。
最後,關玲想起一個最不願意想起的人,反復猶豫之後,終於決定一試。
沒想到,此人在電話里聽了關玲的意思後,竟然爽快地答應見面談談。
關玲猶如絕望中看見一线曙光,激動得幾乎失聲哭出來。恰好張一鳴在南寧,關玲她立刻找他,雖然他仍舊是那冷漠的眼光,刺得她心痛。
張一鳴這一陣也畫很心急,和關玲鬧翻,尋找洪三寶的路斷了,他正在絞盡腦汁想新的辦法。
沒想到關玲還記得合作的事情,並且一直在尋找買家,現在總算有了初步結果。
張一鳴再也顧不上跟她生氣,直問對方的要求怎樣,能否見面。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過兩天我們一起去跟他見面,具體情況見面後細談。”
關玲說。
“在哪里?”
“深圳。”
張一鳴點點頭。
看著關玲憔悴的面容,張一鳴這時才突然覺得心中某個地方隱隱像被針扎了一下,幾乎脫口就要說出憐惜的話來,最後強忍了下去。
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可憐的!
張一鳴強自對自己說。
2武清揚在北京玩得是樂不思蜀,一個多月了,沒一點要走的意思。
姚靜她們當然也不會催促她走,武清揚獨特的出場方式已讓三個大的對她很有幾分喜歡。
尤其樂樂,除了那一晚不明情況時一幅凶巴巴的樣子,後來跟武清揚的關系好得不行,因為終於也有人叫她姐姐了。
武清揚沒來北京的時候知道門主有別的女人,心里曾很自然地暗想,自己怎麼說也擔得起“年輕漂亮”四個字,而男人是沒一個不喜歡這四個字的,所以她並不曾有一絲擔心自己在門主的女人中的地位。
但到北京的第一晚見到姚靜三人,武清揚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至少,門主是不缺漂亮女人的。
那一晚在樂靜店里雖然姚靜出言承認了武清揚的身份,但幾天後武清揚還是又一次有些擔心地問樂樂,“樂樂姐,你們是……真的不介意我、我……”
“介意你什麼呀?”
樂樂聽出武清揚的意思,卻故意問她。
“就是、就是那個……多我這個妹妹。”
武清揚含蓄地說。
“嘿嘿,小丫頭,還不好意思說呢。”
樂樂捏一下武清揚的臉,覺得當姐姐的感覺特別的好,“我們有什麼介意的呀?咱家那個大色狼的本性早就定了,現在又披上了桃李結門主的羊皮,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羔羊會落他手里呢,介意得過來嗎?只要不是像趙敏那樣的,反倒介意我們就好了。”
武清揚剛想問趙敏是誰,樂樂又接著說,“你呀,也要做好思想准備,別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將來也別那麼多介意。女人有時候傻一點好,只要他對你好,又顧得過來,一起過快樂的日子有什麼不行?你可是咱桃李結門人,應該不用我多說吧?你看紅姐,人不是桃李結的都懂這一點。”
當時劉紅也在,聽了樂樂的話便道:“我是上了賊船,沒辦法了,你還說。我爸媽已經在問我結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就說現在流行同居,不流行結婚。”
樂樂嘻嘻笑道。
自從那以後,武清揚一顆心才真正完全放下來,很快融入三個姐姐的生活中,優哉游哉。
平時三個大的都有工作,白天沒事時,武清揚就開著姚靜的奔馳滿世界招搖,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很快就把個北京城的東西南北各主要去處摸得爛熟。
姚靜有幾次臨時要用車找不到武清揚,想想樂樂現在能開車了,遲早也要一輛,便又買了輛同樣的奔馳跑車掛在樂樂名下。
如此一來,姚靜原來的舊車倒像成了武清揚的專車了,樂樂在CL的工作相對簡單,新車暫時就更多是姚靜有時外出或去各個分店察看的時候在用——在季婕的大力開拓之下,桃李公司業務擴展迅速,樂靜僅在北京的店面已經有好幾十家,天津也有了八家分店,近期季婕正在上海考察,為正式進入這顆東方明珠的巨大市場做著最後的准備。
看著武清揚天天這麼樂此不疲地開著車出去,姚靜別的沒啥,就是擔心她的安全。“清揚,你這麼天天開車可得慢點,注意安全。”
姚靜找個機會便叮囑武清揚。
第一次武清揚就把車給撞了一下,雖說沒有嚴重後果,姚靜終究放心不下,哪能次次都那麼好運氣呢?
姚靜已經知道,這個武清揚老公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寵她幾回呢,要是她在自己這出了事,姚靜覺得可沒法交待。
對姚靜的話,武清揚應得倒是乖乖的,但能做到幾分就不知道了。
當時樂樂在旁,便笑道嚇她:“你要不聽話,靜姐在老公來信的地方寫封回信,寫上‘不聽話的武清揚’……”
話未說完,武清揚滿臉飛彩,姚靜和樂樂想起這回信的模樣,忍不住笑成一團。
原來,張一鳴當初給武清揚用來證明身份的東西,竟是拿她的紅色指甲油在她俏麗的小臀瓣上寫了幾個字——“張一鳴的武清揚”武清揚剛與大家見面的那天晚上在樂靜店里忸怩著沒法把這封“信”拿出,但隨大家回到住處後,終還是被樂樂逼得把“信”交了出來,當時就把三個大的笑得東倒西歪,這件事也成為她們常拿來逗武清揚開心的好材料。
樂樂說的回信,正是針對此而言,大家都明白,如何能不笑?
3就在姚靜這邊有了新姐妹的加入,相處甚歡的時候,另一邊有三個小姐妹卻帶著淡淡的憂傷,面臨著分離。
剛剛開學不久,久未相見的方琳兒忽然來到北大找到趙敏和陳鷺,琳兒是來道別的,她要去美國了。
“怎麼了,琳兒,干嘛去美國啊?”
三個女孩坐在學校的食堂里,邊吃邊聊。琳兒說還沒吃過大學的食堂,趙敏和陳鷺便請她來了這里。
琳兒挑著盤子里的飯,一丁一點兒的吃著,不時看看周圍的北大學生和這里的環境,眼里有一種羨慕。
“我高考沒考上,爸爸幫我辦了去美國的自費留學。”
琳兒幽幽地說,言辭間並沒有能去美國的那種快樂。
“能去美國好啊,怎麼好象不高興似的?”
陳鷺顯得比琳兒還高興。
“好什麼啊?一個人都不認識,是爸爸媽媽非要我去。”
趙敏更能理解琳兒的心境,她知道陳鷺父母提供給她的可稱為民主的家庭環境不是中國的每個家庭都有的,尤其是像琳兒這種也可算是大戶人家的家庭。
陳鷺的家庭更接近於西方式的。
“去就去吧,慢慢就習慣了。你去學什麼啊?”
趙敏安慰了一句,又問。
“藝術。我去學繪畫。”
琳兒有些羞澀地笑了笑,輕聲答道。
她覺得趙敏和陳鷺這樣的,自己考上中國最好的大學,而且學的還是物理,這才是有本事的,也是她最佩服和羨慕她倆的地方。
至於學繪畫,至少對琳兒來說是有著投機取巧的成分。
琳兒的媽媽搞的是建築設計,自然具有繪畫功底,為尋找設計靈感常常去各地采風,畫些民居建築的寫生圖什麼的,也許是受此影響,琳兒從小喜歡畫上幾筆,結果這成了爸爸媽媽今天送她去美國學繪畫的原因。
琳兒不覺得自己在繪畫方面有任何突出的天分,但她知道要是別的專業她更加拿不下來,也只好接受了。
三個姑娘雖然不常見面,但相互之間很有些親切感,尤其琳兒那柔柔的性格是連陳鷺見了都不由要生出保護欲的。
此刻談到分別,不免有些傷感起來。
“沒關系的琳兒,過幾年我和姐姐畢業了,說不定我們也去美國留學。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美國相見了。”
陳鷺安慰道。
雖然這是一個很遙遠的承諾,但琳兒的心情似乎還是因此好了些,她的笑容顯得開心了點,細細的聲音應道:“好啊,我等你們。”
4
深圳東南大鵬半島最南端一片未曾開發、人跡罕至的山崖,崖下是海,為了觀海,有一條簡易道路能讓汽車勉強開至此處。
此時,停在崖邊一塊較開闊地點的一輛車里,張一鳴和關玲正等待約好的來談私貨生意的買家。
此來深圳,關玲再一次得到跟張一鳴單獨相處的機會,她為此做了精心的打扮。
明媚的桃紅眼影,優雅的細跟皮鞋,這些她明確知道張一鳴喜歡的元素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腦子里回憶著在北京見到的樂樂的裝束,她專門到南寧最高檔的女裝店里挑選了一套氣質品味類似的套裝。
那天關玲見到樂樂的時候,樂樂不知什麼原因用一支鉛筆當作發簪,臨時將頭發綰在了頭上,顯出一種隨性干練的白領OL所獨有的氣質來。
關玲當然不能也用一支鉛筆綰發,她幾乎找遍南寧,終於在一家工藝品店里見到一只水晶發簪,一頭尖細,一頭圓潤,通體晶瑩剔透,十分惹人喜愛,於是立刻買了下來。
張一鳴剛一見到關玲的時候,對她的一身裝扮,尤其是綰起的青絲中露出一小截晶瑩的水晶,感到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關玲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和贊許,一時間幾乎眼眶都要濕了。
她得到這樣的一個眼神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