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赤月被解除了禁足,他便復了恩寵,皇帝幾乎夜夜留宿於長樂宮,但王飛燕的恩寵卻一點也沒少,皇帝白日里都會去她宮里坐坐,與她一同用膳,有時候也叫上赤月一起,三人看上去感情十分融洽。
倒是王妙瑩那處,皇帝連續幾日都不曾去過了,後宮之中流言紛紛。
“皇上,敬事房崔管事求見。”是夜,蒼炎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折,魏小果前來通傳。
“傳。”
“奴才叩見皇上。”崔管事恭敬的跪在蒼炎的面前。
“何事?”
“皇上,不知今夜翻哪位娘娘的牌子?皇上已經好些天未曾去淑妃娘娘的宮里了……”
蒼炎手中的朱砂筆一頓,他抬起頭,冰冷的視线掃向了站在跪在地上的崔管事,“朕翻誰的牌子何時輪到你替朕決定了?”
“奴才不敢……奴才是……是太妃的意思……太妃說後宮最好雨露均沾,讓奴才來提醒皇上……”
“混賬!朕何時輪到你們提醒?!”蒼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皇上息怒!是奴才逾矩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崔管事被蒼炎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來人!”
聽見蒼炎的聲音,魏小果立刻跑了進來,“奴才在。”
“帶崔管事下去,敬事房的管事看來要換個更懂事的人了。”
“是。”魏小果低聲應道,然後走出門外,喚了兩名侍衛將不停磕頭謝罪的崔管事帶了下去。
“皇上息怒。”魏小果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了蒼炎的書案上,然後垂首立於一旁。
蒼炎將茶一飲而盡,而後深深的看了魏小果一眼,“你早就知道?”
魏小果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後宮之人未免冒犯了聖意,都會事先從魏小果處打探一些消息,若是會惹皇帝不高興,魏小果根本不會放人進來,直接在殿外就給推了,這個崔管事勢必先與他打過招呼,才敢近前來說這番話。
魏小果立刻跪了下去,坦白的承認了下來,“奴才收到消息,昨日淑妃去了一趟太妃殿中,奴才覺得王家和淑妃都不是安分的主兒,便派人盯著,這才知曉敬事房的崔管事是太妃的人。”
“傳令下去,寧太妃年事已高,朕不忍其操勞後宮事物太過勞心,由貴妃料理全權六宮事物。”
“是。”魏小果頓了頓又說道,“奴才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王家最近動作頻繁,奴才擔心皇上一直冷落淑妃,會引起王家不滿,到時候……”
“哼,朕還巴不得他們有點什麼動作,好抓到他們的尾巴!”
“皇上英明。”
蒼炎繼續批閱起了奏折,一直忙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他便坐著龍輦來到了長樂宮中。
“皇上駕到。”蒼炎將一眾侍衛都留在了宮外,只帶著魏小果走了進去,他才踏進鳳儀殿,就看見赤月和阿銀坐在院中下棋。
“你們怎麼不在屋子里下棋?天氣越來越冷了,要是著涼可怎麼辦?”此時天氣已然入秋,雖不算太冷,但也是寒風陣陣,蒼炎擔心赤月著涼。
“我怕阿銀天天悶在屋子里都膩了,帶他出來透透氣而已,才沒那麼嬌貴呢。”赤月覺得蒼炎太過大驚小怪,拉著他就朝屋里走,“來得正好,飯菜都准備好了。”
因為阿銀是秘密返京,所以不能暴露於人前,這幾日天天都悶在屋子里。
蒼炎笑著攬著他的腰朝里走去,屋內確實比屋外要暖和上一些,王伯正和林若一起在布菜。
“奴才叩見皇上。”
蒼炎揮了揮手,兩人便退了下去。
三人一同在桌邊坐下,阿銀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蒼炎,但蒼炎正舉著筷子專心幫赤月夾菜,半點沒注意到他,弄得赤月只得輕輕撞了撞蒼炎的胳膊。
“阿銀有話要說?”
“已經四日了……我有些擔心浪哥那邊,不知道明日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早知道你按捺不住了。”蒼炎笑著打趣道,“明日便啟程回去吧。”
“謝皇上!”阿銀眉開眼笑的道了謝,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第二日天還沒亮,阿銀便准備啟程回去邊城了,蒼炎特意叮囑了他,讓他轉告蒼浪和蒼壑在邊城多留一段時日,收集王家勾結匈奴的罪證。
“自己多保重,哥不在你身邊,自己凡事要多留個心眼,別傻乎乎的被人給騙了。”
“知道了哥。”
“這些衣服你帶去,邊疆天氣比龍城要冷的多。”赤月特意為他准備了好些衣服和他喜歡吃的零嘴。
“哥,你也多保重,我很快會回來看你的。”
兩人依依不舍的話了別,看著阿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中,眼圈微微的紅了起來。
“別難受了,你還有朕。”知道他是舍不得弟弟的離開,蒼炎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