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談心
鄭宇從交流中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秦嵐的大概性格,她是一個比較開放健談的女子,同樣她的戒心也比較重,雖然做出了大膽邀請鄭宇到家中的舉動,但鄭宇知道這樣高檔的住宅肯定是有著比較完善的安全措施,他要是敢妄動秦嵐肯定會有著應對的,說不准家中還有那種一鍵報警的東西。
隨著秦嵐對鄭宇好感的上升話題逐漸升溫,兩人也聊到了彼此的工作,鄭宇表示自己還是一個自由待業者或許會自己做些生意什麼,而談到秦嵐的職業她則是眼神有些閃爍,然後惆悵的說自己是一家休閒會所的老板,不過生意不景氣快要倒閉了。
鄭宇聽到秦嵐的工作則是很詫異的看著面前的佳人,休閒會所是一個比較復雜的產業,需要財力只是一部分更多是需要復雜的人脈關系,一個女人能夠開起來這可就代表了太多了,並且從秦嵐的身上他看不到那種風塵的味道,很難想象一個優雅的女人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泥潭中撐起一片。
秦嵐看著鄭宇驚訝的表情和有些飄忽的眼神,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反而自嘲的笑著問道:
“怎麼很驚訝?很難想到我會是這樣的人吧?”
“呃?是啊!有些沒想到,很難想象你這樣氣質的人,會是在經營這樣”復雜“的產業,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聽到秦嵐的詢問鄭宇被打斷思緒叫回了現實,他也沒有作做的去否定自己之前的表情博取對方的好感,反而露出好奇的神色去回答。
秦嵐沒有回應,只是一直盯著鄭宇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出對方真實的想法,她從鄭宇的言語和表情沒有看出一絲的鄙視的意味,這讓她好感遞增,同時借著之前的酒勁心里有一種想要找個人傾訴一番的想法,而面前這個陌生又讓自己有好感的人是傾聽的最佳對象,她笑著起身從半開式的廚房拿出了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放在茶幾上,秦嵐的眼睛挑向鄭宇輕柔的說道:
“有故事,有酒,想聽嗎?”
鄭宇看著秦嵐自帶魅惑的雙眼和那讓人心里癢癢的聲音,不自覺內心一顫暗暗咽下口水,鄭宇壓下心中的躁動,他前傾身子拿起桌上的紅酒用准備好的開瓶器打開,然後倒入兩只高腳杯中並且口中也回復道:
“樂意之至,美女的故事我很好奇。”
“呵呵!”
秦嵐沒有對鄭宇輕佻的話語感到反感,笑著接過鄭宇遞來的酒杯放在嘴邊喝下一口,秦嵐搖晃著面前的酒杯看著鮮紅色的酒猶如海上的波濤在杯中起伏,她的雙眼漸漸的深邃,慢慢張開小巧的紅唇呢喃的訴說:
“這個世界從來不存在公平,‘公平’只是上位者為了統治下位者給出的一個理念,讓下位者‘自相殘殺’的理念,給那些可能觸底反彈的人一個虛無縹緲的追求從而穩固自己的統治,每次公平二字出現的時候都會伴隨著壓迫,更可笑的是被壓迫的人去索要的公平可能就是讓上位者看著自己去打敗一個僅比自己命運稍好的人,從而得到上位者施舍過來的一個青睞機會。”
說到這秦嵐停下了手中搖晃的酒杯把它放在茶幾上,她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繼續訴說。
“有的人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長大只要不蠢一生就可以無憂,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要去爭,你的親人朋友都會‘鞭策’你去爭,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幸福家庭,從懂事開始家里人就告訴我,只有努力才會得到回報。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是必須強制自己樂此不疲的去爭去努力,哪怕拿不到第一也要力爭上游,父母也很欣慰我的‘自強’,寵溺我把握保護的很好……”
鄭宇坐在沙發上認真聆聽秦嵐的傾訴,這一刻他內心的欲望躁動徹底的沉寂了,因為他從秦嵐的經歷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可以說這是普通人大多數要經歷過程,只不過是成功與否,有的人堅持了繼續走在這條路上,有的人失敗了遠遠的望著這條路。
“我畢業之後也順利的爭取到了一份機關工作,那時候我真的很自豪,因為我確實靠著自己的努力擠進了入取名單中,沒有被關系戶擠出去,那時我堅信這就是公平,我什麼都沒有但我靠努力爭取到了和你們同樣的待遇,就這樣順利 在枯燥的機關工作了近一年,同批人陸續的轉正,可我一直被卡著,看見別人漫不經心隨意的工作態度卻可以轉正,而自己每天戰戰兢兢的工作只求完成更好爭取轉正,可是得到的結果就是一拖再拖,最後領導直接告訴我上面有人想潛你,這是在敲打你,你之所以能這麼順利的進入單位,也是因為偶然被上面的人看上了,結果人家接觸你,你竟然對他不理不睬惡言相撞,呵呵!”
秦嵐笑容透露著辛酸拿起酒杯大口的喝下一口紅酒,然後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嗎,聽到那句話瞬間掀翻了我一直以來的堅持,我當時氣憤的直接將轉正申請書摔在他臉上,告訴他老娘不干了……”
鄭宇看著眼前越說越激動的秦嵐他默默的充當好聆聽者的角色,秦嵐每當說道心酸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喝口酒,而鄭宇在每次見底的時候都會為她倒滿,漸漸的紅酒讓秦嵐的變得臉頰通紅,她也逐漸的說完了自己的故事。
從她後續的話中鄭宇知道了她的艱辛,秦嵐辭職以後找了很多工作都不稱心,因為容貌的問題反而讓周圍多了很多心懷不軌之人,不像之前在機關工作雖然也有人追求她可是都會很收斂一些,並且還有上層人物的“關照”所以在她的工作時間中都是比較愜意的。
秦嵐在企業工作之後就變得復雜多了,以前被父母保護很好的她對那些套路很是厭煩酒局什麼一推再推,不順心的情況下她又陸續的換了許多工作,在這種生活中她的工作雖然不穩定但是父母清楚她的情況後也沒有責怪她,一家人依舊是幸福的生活,直到一場飛來橫禍的降臨徹底打散了這幸福的一家人,父親在接母親下班回家的途中發生車禍,秦嵐的父親當場去世母親也陷入深度昏迷。
一場車禍讓秦嵐的親人一死一重傷,她的人生瞬間的崩塌,她強迫自己硬挺下去一邊照顧陷入重度昏迷並且隨時可能再接到病危通知的母親,一邊又去為父親操辦喪事,這個過程中秦嵐多次的收到醫院的病危通知,母親一次次的進入死亡的邊緣,這讓她每當夜晚的時候都會獨自一個人崩潰的哭泣,第二天必須殘忍的逼著自己去微笑的照顧母親,秦嵐不想讓自己的喪氣的舉動影響到母親哪怕她暫時還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秦嵐父母往上幾代都是獨生子女,歲數大了以後幾乎沒有什麼直屬的親戚關系了,所以父親喪禮全程都是她一個人在支撐一些遠親朋友幫忙打打下手,喪禮結束之後更大的生活壓力壓迫著秦嵐,母親高昂的醫藥費需要她一個人獨自籌集,肇事者家里也很窮得到了應有的判罰就是砸鍋賣鐵也付不起她母親的醫藥費,靠著零零散散的補償和變賣了房子也只籌集到了半年的醫藥費用。
如果秦嵐的母親在病危幾次可能半年都堅持不到,走投無路的情況她只能去找有著高昂工資的工作,這時候她的容貌給了她巨大的優勢穿梭在夜店酒吧做著陪酒的工作賺著日薪,工作中她還是堅守自己的底线,但是在那樣魚龍混雜的環境吃虧是避免不了的,甚至挨過打但她依然堅持著,直到又經歷了幾次病危通知,才徹底的將她的底线摧垮,面對高昂的醫藥費她放棄了冰清玉潔的身體,找到了當初機關中為上層領導給自己遞話的人,當初想潛秦嵐的領導被沒有見她,而是另一個部門的女性找到她傳達了意思,但是當時被秦嵐罵的狗血淋漓。
等秦嵐再次找上她的時候避免不了一番羞辱嘲諷,最後在那個中年女性的譏笑中得到回復告訴秦嵐等著會有人電話聯系她的,幾經周折秦嵐將自己的身體第一次交給了那個上層領導,她也被包養下來,對方每個月會給一定的生活費並且全權負責母親的醫藥費,她現在的工作產業其實也是那個包養她的人在幕後運作的,她只是明面上的所有人,但是前幾年一場瀚海市官場的大規模人事變動,包養他的那個人提前得到消息跑路了,這些資產就一直留在她的名下,幾年苦苦的支撐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秦嵐沒有和鄭宇細說她被包養之後的事情,她訴說的到後面多次頻繁的喝酒,就這樣大概的說完了她的經歷。
聽到這些鄭宇就已經了解了她的經歷,同時心中也有著悲傷的共鳴,他的父母也是死於車禍,並且那場瀚海市官場地震的導火索誰也沒想到會是從他這樣一個小人物開始燃起的。
看著情緒低落獨自喝著悶酒的秦嵐,白皙的玉頸在酒精的作用下升起了紅暈,這樣的姿態讓人有些讓人憐惜,鄭宇的心中沒有一絲的邪念,因為他也想起了自己逝世的父母,心中思念和悲痛讓他也忍不住想要訴說一番,鄭宇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對秦嵐說道:
“想不想聽聽我的經歷?”
“我也樂意之至,你知道女人是很八卦的。”
秦嵐聽到鄭宇的說話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她迅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做出一副聆聽的姿態笑著對鄭宇說。
“我經歷和你有些相似,但卻也有著很大的不同……”
鄭宇對父母事故後的過程簡單的一筆帶過,然後說道自己一直頹廢了許久近期才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
秦嵐也很專注的聽著鄭宇的“故事”聽到他父母死於車禍,秦嵐就深深的盯著鄭宇憂傷的雙眼,經歷了許多的她從鄭宇的神態看出了真實的情感,心中那下意識的懷疑對方是故意編故事套進自己的想法也被她驅散,經歷了許多的秦嵐讓她對待任何一個人都會保持有一絲警惕,就算對鄭宇有好感甚至可以吐露自己的心聲,她也是沒放下心中的警惕。
在確認鄭宇真實的情感之後,秦嵐的內心也是被觸動同時對自己剛才的質疑抱有愧意,她看向鄭宇的目光也越來越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