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好惡心，好惡心。

　　從看見葉翎後，葉殊終於第一次正視自己的行為，以為葉翎死了？

　　以為自己能取而代之？

　　那種厭惡感向蟲子一樣爬滿葉殊全身，葉殊恍惚著，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在地上。

　　你就是一個活在陰溝里的臭蟲。

　　“軟軟……”葉殊恍惚喃喃出聲，腦中被一個念頭充斥著——這些日子，軟軟有過一秒喜歡的名為葉殊的人嗎？

　　葉殊快步走到房間內輕輕坐到床邊，女孩還在熟睡，眼圈上還有剛剛欺負的紅。

　　但是還是被葉殊的動作弄醒，全身像一個在窩里放松的小羊羔，起了身，慢慢懶懶的就要往葉殊懷里靠。

　　“回來啦～”

　　“嗯。”

　　葉殊任由她在懷里像個小貓一樣蹭來蹭去，內心不停的唾棄，冒充別人的小人，沉溺情欲的偽君子，但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回抱住了她。

　　不經意的。

　　“軟軟。”

　　“嗯？”

　　“軟軟。”

　　“在呢。”

　　“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在這時候問出來確實有點莫名其妙。但是葉殊已經沒有考慮這些的心情。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呢？”軟軟確實感受到了女人的不安，抬頭看向葉殊，圓圓的貓瞳像是鑲嵌了水珠一樣的寶石，里面染上一絲擔憂。

　　“發生了什麼嗎。”軟軟以為從葉殊遇到了什麼事。在女人懷里想直起身。

　　“沒有，你還沒回答我，你喜歡現在的我嗎。”葉殊緊緊把軟軟壓在懷里，不讓她起身。

　　軟軟看不見葉殊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葉殊的手在身後的顫抖，軟軟只能迎合的抱住她，小手繞到後面一下一下的摸著葉殊的頭，有點擔心的語氣，安撫，“是不是傻啦，不喜歡你還會這麼抱抱你，”又在葉殊額頭上啵了一嘴，“親親你嗎？”

　　沒有什麼比少女帶著香氣的吻更容易讓人放松。

　　葉殊任由軟軟抱住，明明比軟軟年齡大，聽了這話像是放松了一口氣。

　　任由自己縮在女孩懷里，一只手抓住女孩的衣角，聞著軟軟身上傳來的馨香。

　　讓女孩一下一下的摸自己的腦袋。

　　從回來後軟軟是第一次看見女人如此脆弱的樣子。

　　懷里的葉殊拽住自己的衣角指尖都發白起來，眼睛低垂，羽毛似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軟軟只看了一眼心就軟的一塌糊塗，抱緊了葉殊。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可以和我說說嗎？”

　　“…………”

　　葉殊並沒有回答，但是猶豫了一會，還是回答道，“。。。感覺現在的一切太幸福了，有種不真實感。”

　　女人好像卸下了白日克制又運籌帷幄的樣子，看上去敏感又脆弱，黑發散落肩頭，露出的鎖骨肉眼可見的白皙細膩，好像打了光一樣恍了恍軟軟的心魂。

　　控制不住的心疼讓軟軟抱住女人，像是摸之前養的大黑一樣一下一下的順著毛，補了一句。

　　“不管怎麼樣，姐姐永遠是我最喜歡的人。”

　　軟軟不禁想到了從前，有一次翎姐姐受傷，也是窩在自己懷中，軟軟又是抱抱又是摸摸，哄了好久才起了身。

　　現在的翎姐姐應該也是需要哄哄的時候吧？於是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你呀，一直都是這樣。”

　　“軟軟從小時候就一直一直喜歡翎姐姐哦。”

　　葉殊身體一僵。

　　她還在摸著葉殊的頭，很溫柔很溫柔的，“喜歡你每次對我笑，在我不喜歡讀書的時候偷偷帶我出去玩，你那時候可威風啦。”

　　你們爬牆出去的時候。是我遣散了跟隨的侍衛。軟軟，你知道嗎。

　　葉殊在心里回應到。

　　卻被女孩抱在懷里，一遍聽著她胸口的震動，一邊聽愛的女孩一點一點細數“她們”的過去。

　　是誰的心，跳的那麼快？

　　“還有翎姐姐你記得嗎，之前秋收節你送我的許願燈，你告訴我要聽從自己的心，不要害怕困難，給我編的花環當時枯萎我哭了好久呢。”

　　“…………”

　　秋收節我也為你點燈了，願望是:希望軟軟能看見我。軟軟，你現在眼里看的是我嗎……

　　軟軟想起過去，輕輕笑起來，讓葉殊隨著她的胸腔一起震動起來。葉殊指甲狠狠掐住自己，讓自己不泄漏出一絲氣來。

　　女人一直一聲不吭，房間里一時只有手摩擦頭發的聲音。

　　呆在被子里暖洋洋的，直讓人想睡死過去。

　　就在軟軟以為葉殊睡了的時候，聽見懷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軟軟，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只要是翎姐姐，軟軟會一直一直喜歡的～”

　　“…………”

　　承認吧，葉殊，你就是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