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收到指令，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張開大口咬住呂明亮手臂。
“——嗚汪……嗚！！！”
呂明亮身受重傷，血流不止，哪里還有力氣反擊，就連喊叫的聲音都沒了。
巨犬如一頭嗜血猛獸，在男人身上到處撕咬，瘋狂甩動著腦袋！
它像是接受過訓練，絕非一擊斃命式的捕殺，更像是殘酷的折磨。
很快，呂明亮的手臂、肩膀、甚至包括腦袋都變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驚天逆轉來得實在過於突然，把所有人都嚇傻了，女孩們甚至連抽泣都忘了。
蘇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擺脫邱潔和霜兒兩人的拉扯，跨上幾步開始揮舞手中鐵錘。
“——滾啊！滾開啊！放開他！！！”他大聲呵斥，讓那畜生趕緊松口。
他雖然不怕狗，但面對這麼大一只滿口鮮血的吃人猛獸，心里還是有些發抖。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因為如果呂明亮死了，情況只會變得更糟糕。
黑狗被他手中呼呼作響的武器給鎮住了，抬起狗頭惡狠狠瞪著他，咧開嘴露出鮮紅的獠牙。
就在人狗對峙之時，一道黑影從蘇南身邊衝了過去……
“——汪汪汪！！”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把那大狗嚇得往後一跳。
蘇南一愣，就看到施醫生翹著屁股爬過去，鐵鏈拖在地上嘩啦啦作響。
裙擺下還露出了破洞的黑色絲襪。
“施施你干什麼呀！”米小白帶著哭腔大喊，“快回來啊！！！”
女人不知是怎麼了，像是認定蘇南是米小白最親的人，要連他一起保護；又或是見不得其他瘋狗在她主人面前橫行霸道。
她衝著那嗜血巨犬瘋狂怒吼，甩起長發，面目極為猙獰。
尤耀鵬挑眉，不屑道，“包皮，回來！”
他像是懶得去和蘇南他們計較，把大黑狗召回身邊乖乖坐好，親昵地拍拍它腦袋，
然後斜眼去看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呂明亮。
“……亮哥，還記得我腦袋上的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吧？”
他摸著光頭慢慢走近，說話間目光陰冷。
“當年我收賬遲了三天，就特麼三天！！”光頭男恨恨道，“你就放狗把我咬成這副雞巴樣！”
看向他頭頂正中，蘇南這才注意那貫穿前後、微微凹陷的疤痕，遠看還真的挺像馬眼。
“自那以後，老子這里就長不出頭發了，只能剃成禿瓢！你以為我喜歡被你們叫雞巴頭啊？！！”尤耀鵬怒吼，像是在發泄心中積郁，“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養『包皮』嗎？呵呵呵……哈哈哈……”
他笑得瘋狂，復仇的話已是不言自明。
蘇南扭頭和邱潔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同時看到了震驚。
搞了半天，十五年前邱潔她們在樹林里看到尤耀鵬被呂明亮放狗咬，不是因為他和婭淑偷情敗露，而是因為收賬這種破事……
“咳咳……”呂明亮呼吸中都有呼嚕呼嚕的水聲，應該是肺泡破裂，劇烈的咳嗽讓他不斷噴出鮮血，“……小子……咳咳咳……我，饒不了你！”
“亮哥，是你無情在先，怎麼能怪我無義啊？”尤耀鵬看了眼大門，微微一笑道，“都進來吧！”
話音剛落，在肖政的帶領下，一大群黑衣人烏泱泱涌入包房。
兩撥人馬很容易分辨。
呂明亮那十幾號人是被押進來的，雙手都綁在身後。
“兄弟們！”肖政站在前排，衝眾人朗聲道，“呂明亮失心失德，殘殺手足出賣弟兄！按咱們規矩該怎麼處理？”
“——殺！”眾人舉起刀棍齊刷刷回答，那強大的氣勢都能把屋頂掀了。
“不行！你他媽想篡位啊？！”一名雙手縛在身後，鼻青臉腫的黑衣男大喝。
尤耀鵬踱步上前，拿手指指點點說，“他親手燒死虎子的時候，你，還有你們幾個都在場！我沒說錯吧？”
幾人呼吸一窒，紛紛躲開他的目光。
蘇南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肖政接著呵斥道，“你們都看到了，為了利益他可以這麼對待兄弟，就連跟了他十幾年的尤總他都舍得殺，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也會輪到你們！”
十幾號人互相看看，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呂明亮，紛紛低下頭不再吭氣。
“咳咳咳……”呂明亮眯著眼，胸腔劇烈起伏，口鼻不停咳血。
“尤總可從來不會這麼對我們！”肖政大聲問，“對不對啊兄弟們。”
“——對！”齊整的回答。
肖政帶頭振臂高呼，“從今天起，我只認尤總做大哥！……大哥！……大哥！”
人群在帶動下發出震天呐喊，“大哥！”“大哥！！！”
甚至其中還包括幾個被綁著的家伙。
尤耀鵬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走到那幾個還垂著腦袋的黑衣人面前，和藹可親道，“不願意入伙也沒關系，我尤某人不僅不會強留你們，還會發遣散費。”
肖政把臉一沉，喝問道，“還有誰不服？！”
“——我！！！”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人群大嘩，散開一條通道，衝出一道銀亮色的窈窕身影。
她如一陣疾風飛撲在呂明亮身上，摸著他滿身的傷口哭喊，“亮哥！亮哥你怎麼了！沒事吧？我帶你去醫院……去醫院……”
說著說著，就趴在他胸口嗚咽起來。
“——媽！”米小白衝上去一把抱住小楠姐，哭得淒淒慘慘。
蘇南知道米小白為什麼那麼傷心，因為很明顯，呂明亮他大概率參加不了和小楠姐的婚禮了。
母女再次相見竟是和呂明亮的生死離別，場面著實令人唏噓動容。
二人哭了好一陣，小楠姐突然扭頭怒喝，“尤耀鵬！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把亮哥傷成這樣？！”
她是真的傷心了，也是真的動怒了，指著光頭男鼻子一頓臭罵。
“沒有他你能有今天嗎！沒有他你還在牢里呢！就憑你這白眼狼也想做老大？你不配！！！”
“欸我說嫂子，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很合理啊，呵呵……”尤耀鵬聳聳肩，“再說了，今天是亮哥先殺我啊！我能不反抗嗎？這兒所有人都能給我證明！”
“……我，我早就該，把你，給點了！”呂明亮呼嚕呼嚕喘著，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
“亮哥，你那天本來就打算燒死我的對吧？”尤耀鵬笑了，搖頭晃腦道，“你要是真把我和虎子他們一起發送了，還真就沒啥後患呢！嘖嘖嘖……只可惜啊，誰讓咱蘇仙童心軟呢。”
光頭嘴角一勾，挑釁的目光看向蘇南。
蘇南心頭一凜，擰緊眉頭問，“你說的是……虎哥他們？”
“沒錯！老子實話告訴你吧，他們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