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他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啊……”霜兒忍不住開口。
“你也發覺了,誒?你眼皮跳不跳?”雪兒湊過來。
“額?沒有啊。”
“我有。你看你看,還在跳呢……”她指著自己的右眼瞼。
“你想說什麼啊?”霜兒實在是看不出什麼。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很不好的那種。”
“……是什麼?”霜兒疑惑。
“來者不善!”雪兒一臉認真。
其實霜兒和她有相同的感覺,這種感覺從陳叔叔接電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出現了。
但是她本來就做好了失身的心理准備,所以換成是誰不都一樣?
“你說他去接的人嗎?”
“嗯……老板等的人,你猜會是誰?”雪兒盯著霜兒眼睛。
“是……新來的那個……總隊長?”
“嗯……”雪兒沉吟片刻,突然像是發狂:“呃!不行,不能這樣!我去找小楠姐,讓她把你換走。”
她們兩個都很清楚,如果真是那個什麼總隊長,那他就是妥妥的重量級VIP貴賓。
他一定會被加蓋皇冠印記,甚至是戴著那枚金閃閃的徽章,成為這里的主人,為所欲為,就像前任總隊長一樣。
“雪兒……算了吧。”霜兒拉住狂躁起身的雪兒,有些無力地說。
“那我們就徹底沒希望了啊!”雪兒的眼眶發紅,淚光閃現。
“認命吧,雪兒。”霜兒垂下頭,捏著裙子。
“不行!”雪兒大吼一聲,抓過自己的小包。
“……什麼意思?……你在干什麼?”霜兒見她從茶幾上抓來一瓶啤酒撬開,又從包里翻出了個小瓶子,扒開蓋,顫顫巍巍往啤酒瓶里倒。
“雪兒,這是什麼?”
“哼哼,你見過…………『冬』!……藍盒的!”雪兒發著狠勁兒,手指顫抖,小瓶中的透明液體,一滴不剩全都流入啤酒瓶中。
“你瘋啦!給警察下藥?!要是被抓住就完了啊!”霜兒大驚失色,伸手阻止。
那是從黃毛阿叔那里拿回來的藥!強力痿藥!霜兒沒想到,雪兒會將這藥隨身帶著,看來她為了保全自己的身子,真是什麼招數都敢用。
雪兒不管不顧,又打開一瓶啤酒,取出另一瓶藥水,一股腦全倒了進去。
她把瓶蓋重又拍上,並將這兩瓶啤酒的標簽牌扣去一個小角留作記號。
“等會兒我擋在前面,丫頭你千萬別犯傻知道嗎?老娘跟他們拼了!”
准備停當,兩個女孩靠坐在一起,靜靜等待。
霜兒嚇傻了,從沒這麼害怕過。她緊緊抿著嘴唇,身子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從沒有害過任何人,連想都沒想過,可眼下她正參與一場陰謀,而且對方還是,兩個警察……她似乎都看到明晃晃的手銬在面前晃來晃去。
雪兒看起來倒是挺鎮定的,嘴角微勾,面露微笑,眼睛死死盯著房門,像是衝鋒陣前的死士。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即門開了…………
“吳總,請!”
霜兒聞聲抬頭,見光頭老板拉開門,殷勤得像個門童。隨後陳叔叔與另一名男子緩步走入,他們身後還跟著面帶標志性微笑的小楠姐。
那男人五十歲上下,額頭很寬,臉頰飽滿,面色有些發黃。
頭發很短,黑色中透著絲絲銀光。
個頭很高,和光頭老板差不多,但身形不胖,也沒見他這個年紀常有的大肚腩,壯實的身材一看就是經常鍛煉,或者是“久經沙場”。
他目光坦然,像是不帶任何感情,嘴角的笑也像是刻上去的。
雖然短袖藍襯衫和黑色長褲上沒有佩戴任何警察標志,但一眼就能感覺出他的威嚴和權力。
就連那個平時凶巴巴的陳叔叔,在他面前就像變成了一條寵物狗,點頭哈腰的就差搖尾乞憐了。
姐妹倆速速起身站好,微微低頭致意。
霜兒淡然,雪兒絕望。
老板叫他吳總,看來果真是她們之前猜測的總隊長,傳說中的超級貴賓。
“……這兩位是?”看到兩個女孩,吳總身形明顯一頓。
“哦,她們是我專門安排陪您聊天的,雪兒霜兒,叫吳伯伯。”陳叔叔解釋道,又指示女孩打招呼。
“吳伯伯好。”兩人身體微傾,脆嫩的聲音齊齊發出。
霜兒抬頭偷瞄一眼,見陳叔叔在他耳邊悄悄說著什麼。
吳伯伯微一偏頭,瞥眼過去,淡淡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吧?”
“呵呵……”陳叔叔笑著摸臉。
賓主落座,小楠姐為叁人倒酒。
眼見著她隨手拿起一瓶雪兒之前加過料的啤酒,為叁人斟滿一杯,霜兒心里頓時緊張起來,捏緊小拳頭,腹中深處不住顫抖。
老板在吳總面前,一改往日作風,變得十分謙遜。
兩人間的談話,既不算火熱,也不算尬聊,中規中矩,客客氣氣。
但遠遠坐在點歌台邊的霜兒注意到,吳總說話間,目光總是向雪兒和自己身上瞟。
喝完酒,聊了將近叁首歌時間。老板示意小楠姐送上一個小盒子,並在吳總耳邊低語幾句,兩人笑笑。
隨即老板起身告辭,臨走時還用目光囑咐了霜兒和雪兒兩人,仿佛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那個盒子,霜兒並不陌生,當下已是第二次見了。
陳叔叔也隨老板一同起身,找借口離開。他開門之際,慧兒拿著一大束氣球走進屋里,將攝像頭遮好。
音樂響起,慧兒手扶鋼管正要開始她的舞蹈,吳總突然沉聲說,“你來跳舞就免了,出去吧!”
那嚴肅的表情,緊皺的眉頭,用力揮著的手,把姐妹倆和慧兒都嚇住了。
愣了半晌,慧兒鞠躬,乖乖告退。
這下,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一主二仆叁個人。
霜兒突然感覺,房間空曠得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