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褲子脫了!”女孩伸手指向了蘇南的褲子。
“呃啊!老夫——OMG——絕不!”蘇南又急又氣,都快原地蹦起來了。這話竟然出自一個初中女生之口,還這麼突然,他絕對無法接受。
“哼哼……那好吧,再見!”米小白冷笑著,頭也不回地往大門走去。
“等等——”就在米小白氣勢洶洶地拉開大門的時候,蘇南怕了…………
十幾分鍾之後,女孩直直地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
蘇南站在電視前,和女孩之間隔著茶幾。
在反反復復的思想斗爭中,蘇南終是扭扭捏捏地脫掉了褲子,把他那無毛小兄弟整個露了出來。
它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縮成一團,前端那一小坨皺巴巴的皮,在空氣中瑟瑟發抖。
他一邊觀察面前的米小白,一邊不停瞟著窗外,留意著有沒有砍樹工人這時候爬上來。
“喔……果然……是光溜溜的呢,真有意思。”
米小白又笑了,蘇南心里卻在哭。
他哪里經受過這種侮辱,而且感覺女孩像是在求證什麼傳言似的,難道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成為一段傳說了?
蘇南突然想到了霜兒……
“這下,咱們倆扯平了。你看了我的,我也看了你的,不過你的可難看多了……誒?你覺得吃虧了嗎?”
蘇南點點頭。
“嗯?”少女眉頭一皺。
蘇南又猛地搖頭。
“好了,現在穿上褲子,去讓那些砍樹的人停下來。樹就應該有個樹的樣子,光禿禿的惡不惡心啊!”
蘇南感覺這小丫頭的話甚是刺耳,指桑罵槐要不要這麼直白啊?
“他們是物業找來的……辦過正規手續……能聽我的嗎?”
蘇南飛也似地拉起褲子,終於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還以為米小白接下來會讓他做什麼更為羞恥的事情呢。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辦法。而且,如果他們發現了樹上的東西,對你也很不利啊……”
蘇南心頭一動,女孩說的東西,自然是指那個攝像頭吧。
“哦吼?……對我不利什麼?那又不是老夫裝的。”蘇南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權力的天枰似乎正在向自己這邊慢慢傾斜。
“那就看人們更願意相信哪個吧,是猥瑣男偷窺美少女呢,還是美少女偷窺猥瑣男?再加上這個視頻,哼哼……”女孩說著,搖了搖手機。
“……”蘇南愣了,權力天枰傾斜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
他在心里盤算,如果他對人說,是那女孩爬上樹去安裝的攝像頭,目的是為了偷拍自己,會有多少人相信?
而米小白卻可以拿出自己偷窺她的視頻證據,如此一來,還沒弄清楚攝像頭的主人到底是誰呢,這段視頻就必然已經曝光了,而自己也就坐實了變態偷窺狂魔的名聲……
OMG!
蘇南一路小跑到樓下去進行了交涉。
以保護綠化為名,以樹木修建後影響觀感影響睡眠為名,以保護樹上棲息的和今後可能棲息的小動物為名……
最後,終於把物業負責人給說動了,並且還把簽滿字的意見書給拿了回來。
砍樹事件就此告一段落,而受影響的,只有一棵樹的一小部分。
“很乖嘛!嘿嘿……好了,現在跟我走吧。”米小白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亮閃閃的眼睛都笑得彎下來了。
“走?去哪兒?”蘇南跑上跑下忙乎了一頓,早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陪本姑娘上課。”
“可是……”蘇南想的是,邱潔回來看不到自己怎麼辦。
“沒有可是,本姑娘以後再也不要聽你說可是,懂了?”
“……”蘇南感覺,整個世界變得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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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車里,蘇南把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兩眼無神地看向窗外。多雲天氣,滿眼都是灰蒙蒙的。他在想,這件事該怎麼和邱潔說。
直接說自己被米小白威脅了,因為偷窺她房間被活捉?蘇南有些猶豫。
邱潔多年以來,給自己介紹了很多次女朋友,每一次失敗後她比自己更傷心,真就和當媽的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操碎心一模一樣。
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為蘇南的約會出謀劃策,有種不把蘇南嫁出去不罷休的架勢。
蘇南有種感覺,邱潔是抱了成為終極接盤俠的覺悟,才提出和自己結婚的。
他雖然內心很是歡喜,但卻也心存疑慮,邱潔為什麼要委屈自己這麼做?
即便如此,蘇南也明白,這並不等於說在他們結婚之後,邱潔仍然會把自己往別的女人身邊推,放縱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也是女人,也有私心,也有占有欲。
更何況,偷窺這種事,是變態行為好不好!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未成年女孩!
蘇南不敢想,如果得知自己是個變態,邱潔還會不會像以往那樣看待自己,會不會離他而去……
想到此處,蘇南眼眶都有些發酸了。
“師傅,請在前面靠邊停吧!”米小白清亮的聲音,打斷了蘇南亂糟糟的思緒。
女孩刷卡結賬,拉著蘇南進了一棟大樓。通過一樓的標識牌,蘇南得知這樓里有很多課外培訓機構,繪畫,演唱,舞蹈等藝術類的居多。
蘇南汗涔涔的手被米小白的小手牽著,來到位於叁樓的芭蕾舞培訓中心,他這才知道米小白每周日下午要上的課,原來就是這個。
他原本還以為是數理化之類的補習班。
“米小白?今天怎麼這麼晚?遲到了哦?”
一個和藹可親的女性,一臉微笑地站在接待台後面看著他們倆,眼睛還不住往蘇南身上打量,分不出是驚喜還是驚訝。
“您好,莊老師,今天家里有點事,所以遲到了……對不起!”
“沒關系,趕緊去換衣服吧。這位是?你爸爸?”
“L——”,蘇南“老夫”還沒飛出口,手指就被米小白發力捏住了,他頓時改口道,“——老師,你好……”
“嗯,今天他陪我來上課……”米小白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
“哦,歡迎歡迎。米先生,休息區在教室外面,在那里可以看到孩子們上課的情況。”
蘇南瞥了一眼牆上的大鏡子,頓時被自己那副容貌嚇了一跳。他像是霜打的茄子,風干的葡萄,蔫了吧唧,黯淡無光,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也難怪老師會把自己錯當成米小白的爸爸,而不是哥哥之類。
而且米小白也不去解釋,這讓他感覺很是奇怪。
他只好尷尬地朝老師笑笑,無力解釋,只是點頭致意。
米小白讓蘇南乖乖地去休息區等她,獨自去了更衣室。
蘇南順著走廊,來到了休息等候區。
只見這里全都是女人,都是裝扮正常的媽媽樣,一看便知是陪自家孩子來上課的。
他耳邊回響起米小白和她媽媽之間的對話——“別人都是媽媽陪著的吧?”
“沒有穿成你這樣的!”
蘇南找了個遠離媽媽們的偏僻位置,盡量忽視那些偷偷射向他的奇異目光。
他感到很慶幸,沒有人來找他聊天,這些媽媽對自己沒有絲毫興趣。
他聽到這些媽媽們聊的東西,考級、補習、升學、擇校……
哪一樣都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
透過一面巨大的玻璃牆,他看到偌大的舞蹈教室里,十幾個女孩正在上課,身穿統一的短袖緊身芭蕾練習服,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都有,唯獨所有人的腿上都穿著白色的緊身連褲襪,腳上套著白色芭蕾舞鞋。
姑娘們連發型也都盤的整齊劃一,和米小白的一樣,圓圓的發髻包在腦袋後面。
蘇南感覺這應該是一個初級舞蹈班,因為女孩們的年齡看起來都不大,最小的大概也就十一二歲,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八。
很快米小白也換好衣服,進入了教室。
蘇南發現,只有她的衣服是黑色的。
那身圓領短袖體操服,緊緊地裹在她身上,把她那本來就不算大的胸又壓平了不少,蘇南從心底發出一聲輕蔑的嘲笑。
目光掃過,連體式緊身練習服,一路平順往下,到大腿根部就宣告截止,從女孩胯部兩側直接向兩腿根中間的隱秘地帶急劇傾斜,交匯之處也是緊緊的,鼓鼓的,甚至連那道縫隙的形狀都被勾勒了出來,蘇南立刻收回了之前的嘲笑,低下頭去。
跟老師鞠躬行禮後,她融入了女孩們的隊伍,變得難以辨認了,但對怒氣尚存的蘇南來說,黑白兩色的她依然還是那麼的扎眼。
無聊之中他摸出手機,琢磨該怎麼給邱潔發消息說自己不在家,另外還要想想該怎麼解釋大樹修剪被叫停的事。
他一邊腦子飛轉,一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漫無目的地胡亂劃拉。
突然,他的手指停下來了。
他的一頓操作,不料卻是打開了手機回收站。
而他驚奇地發現,回收站里竟然不是空的。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刪除過什麼東西,況且他總是習慣刪除後立即清空回收站的。
蘇南把內容恢復,點開一看,是一個視頻!
而且正是他在米小白家里拍攝的那一段視頻,米小白從衛生間一絲不掛走出來的那段視頻。
慌張之間,他把手機一下子扣在腿上,舉頭四望,看有沒有人正在注意他。
蘇南記得,當時他主動把手機交給了米小白,就像前兩次那樣。
但很顯然,她只刪除了視頻,卻並沒有清空回收站。
是她忘了還是故意的?
蘇南有些吃不准。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留著這視頻,終究是個禍害。
蘇南下定決心,翻過手機,卻見那屏幕上雪白的年輕肉體款款走過,像一把曼妙琴弓,緩緩拉動著他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