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游戲室，兩雙熊貓眼盯著屏幕，橙色進度條卡在99％的位置已經過去一分鍾了。
“臥靠！這啥情況啊？死機了嗎？”炎哥的目光在老九和屏幕只見轉來轉去，擰緊的眉毛都快像他的頭發一樣變成紅色的了。
“哎……”老九干搓了一把臉，嘆息一聲說道，“自檢程序累積故障太多，看來還得填幾個大坑。”
因為采用“愛視訊”構架的直播平台並未正式發布，周末這兩天老平台又崩了好幾次，亮哥很火大，強令他們下一個周末到來之前，必須把沒有變身功能的系統先上线。
畢竟對於直播平台來說，他當前更看重的是它極高的帶寬利用率。
雖然別墅可以通過專线網絡和位於頂點地下室的服務器連通，那邊還有一個團隊在做配合，但是要在短時間內將演示Demo變成一個可以正式發布運營的系統，還是有不少路要走，也有很多坑要填。
蘇南臥病在床昏迷不醒，整合工作仍是以老九為主，炎哥則是遵照亮哥的安排在一旁做起了監工，寸步不離。
“到底咋回事？”眼見熬了一宿卻沒有結果，炎哥有些不耐煩了。
“不知道。”老九沒好氣地回答。
“不知道？這叫什麼話！你還想不想要這個了？”
紅發小哥從屁兜里掏出一板藥片拿在手里晃了晃。
那是肖法給老九治療陽痿的藥，是他用來要挾老九好好干活的利器。
老九原本無神的眼中閃出一絲光亮，卻又很快暗淡下去，一臉無奈說道，“你逼我也沒用，我又不是神仙，那位大神還沒醒呢。”
“靠！我看看去！”炎哥咬牙切齒，起身就往門外走。
老九看著他踉蹌的背影陷入沉思。
其實，他知道系統自檢不通過問題出在哪里，但他沒急著處理。
經過吳總火燒蘇南事件之後，他心里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尤總和亮哥他們為什麼沒有及時相救？要不是肖法衝進火場，蘇南可能就真的變成灰了。
蘇南對他們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而他當時就在蘇南隔壁，房間門又是誰鎖上的？
老九越想越冷，特別是來別墅前尤總私下里讓他對之前發生的事把嘴閉上，盡快完成系統，還神色曖昧地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以後平台維護就靠你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蘇南不是已經加入了嗎？有這一尊大神鎮場還能有他什麼事？
老九當然知道，尤總口中“之前的事”，指的是他為了補全代碼偷蘇南電腦，在亮哥弄來蘇南密碼後又下載了全部代碼庫，而且還在暗網掛了個假的銷售帖——這也直接導致蘇南被公司開除。
就算尤總不說那些話，他也沒膽量告訴蘇南這些事。
他對蘇南的愧疚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一想到以後要永遠生活在謊言和欺騙之中他就有些鼻子發酸。
而這一切，全都為了一個對自己熱情已經明顯減退的女孩，還有胯下那根軟的跟面條似的小兄弟。
值得嗎？
他一有空就反復拷問自己，問得他靈魂瑟瑟發抖，而這也是他消極怠工的主要原因。
就在老九想著想著開始打瞌睡時，炎哥嚷嚷著衝進屋子，神情激動萬分，“醒了，醒了！神仙醒了！還特麼翹老高了！”
“啊？”老九蹭的一下蹦起來，“真的？”
……
跟著炎哥前去蘇南房間時，老九看到雪兒牽著狗上樓，還神情詭異地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
“嗯，退燒了？太好了！”老九摸了摸蘇南額頭，含笑看著他那雙再度清澈明亮的眼睛。
蘇南縮縮脖子道，“老九，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我和霜兒的功勞。”米小白笑嘻嘻說著，端著碗坐在床邊，漂亮的臉蛋上刻著大寫的驕傲。
蘇南下身蓋上了毛巾毯，有個部位很明顯地隆起。
“呃……”老九看看蘇南身邊圍著的兩個女孩，曖昧的場景讓他心頭不禁一陣酸楚，抽笑道，“真是……辛苦你們了。”
“別這麼說，”霜兒細聲道，“主人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我要主人快快好起來，再也不和他分開……”
“……”雪兒牽著狗躲在門外偷聽，霜兒的話讓她抿緊嘴唇，眉頭一蹙。
“誒？護士呢？”老九左右掃了一眼，卻見炎哥突然打了個激靈。
米小白回答道，“不知道，剛換完藥，收拾東西去了吧。”
“哦，那你們好好休息，有需要幫忙就來找我。”老九說完就要走。
炎哥一把拽住他，壓低聲音說，“你不是有問題嗎？你倒是快問呐！”
老九一怔，扭頭就見蘇南也抬起頭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有事嗎？”蘇南開口道。
“哈，沒什麼沒什麼，小問題，”老九撓撓頭笑了，“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復哈……”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門，經過雪兒時都沒顧的上搭理她。
炎哥不依不饒追著他問，“誒誒！他不是神仙嗎？有問題你不問他？！”
“他又起不來，問了也解決不了。”老九頭也沒回進入游戲室，顯得有些不耐煩，“還是讓他好好養傷吧，等能爬起來再說。”
“為啥啊？！你咋這麼磨嘰啊，真特麼急死我了！”
老九突然站定，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急啥？”
“臥靠！”炎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不知道嗎？系統搞不定，老子身上就永遠帶著緊箍咒啊！”
“哦。”老九揚揚眉毛，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那你就老老實實陪著我吧。”
“誒？！你這是啥態度！我這就把這玩意兒衝馬桶去！”炎哥怒目掏出藥，扭頭就往門外走。
“你別衝動啊，”老九見狀有點急了，“喂！！你還真去啊！！”
“老子上廁所！”炎哥的聲音從走廊里飄來。
老九撇撇嘴，無奈搖頭。
肖法給他的藥被炎哥扣押，每天給他一粒，但連吃了幾天也沒見有啥效果。下身還是跟打了麻藥似的不見動靜，這讓他對藥效產生了懷疑。
更為關鍵的是，小小也沒給他機會做試驗。
不過肖法說過，如果這款不行就給他換一款，就像他給軟件系統排雷似的，一個個方法挨個試錯。
老九只能不停安慰自己，還是要有信心的，說不定是藥效出來的慢吧。
……
紅毛小子被老九氣到了，衝到走廊盡頭的衛生間，一擰把手發現竟然鎖上了。
“——哐……哐哐！”他用力砸門，扯著嗓子喊起來，“鎖什麼門呐！要憋死人啦！”
本就心氣不順，還屋漏偏逢連夜雨。
沒過多時，門開了，一身護士服的盧鑫麗俏生生站在門里望著他，面泛桃紅。
“呃……”炎哥當場就愣住了，舉著的手都忘了放下來。
麗兒偷偷一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鏡片後面那雙大眼睛慢慢彎成了新月。
她抓住他的手往里一拽，炎哥就這麼被拉進了衛生間里。
“麗，麗兒……”炎哥一宿沒合眼，幾秒鍾前還處於暴躁之中，情緒來不及轉彎，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噓……”麗兒把她細嫩的手指按在他唇上，輕輕關上門，小心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