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心頭一緊,猛地睜眼看去,朦朦朧朧之中只見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一只手撐著門,而那瘦高個則被厚實的大門撞在牆上,壓得死死的。
“不想死就住手!”來人大喝一聲,蘇南這才聽出,來人竟然是呂明亮。
“你特麼誰啊!”紋身男見狀忽的起身,扔下塑料袋就衝了過去。
呂明亮格擋住擊向面門的拳頭,一個轉身就來到紋身男身側,高舉手刀狠狠劈下,“噗”的一聲悶響正中紋身男頸部。
後者搖晃兩下,癱軟在地不再動彈。
“靠!”虎哥大吼一聲,攥著剪刀起身衝殺過去,而瘦高個從夾縫中脫身,猛地一推把門關上,也朝呂明亮衝了過去。
“小心啊!”蘇南眼見呂明亮遭到前後夾擊,大吼一聲。
話音剛落,就見他一個回旋踢正中瘦高個胸口,後者應聲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倒地後捂著胸痛苦翻滾;呂明亮身子靈活,又一轉身,單手抓住刺向他的刀刃,兩指一擰一轉便將那剪刀奪下,刀尖一轉對著愣在當場的虎哥。
“你到底是誰?!”虎哥五指大張,弓背貓腰,警惕地盯著呂明亮喝問。
“呂明亮。”
“你是亮哥?”虎哥顯然一驚。
“是我。”呂明亮一邊應著,閒庭信步般走到蘇南身邊,剪斷膠帶為他松綁。
蘇南一邊穿褲子,一邊在心里嘀咕,“亮哥”這個名號,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虎哥遠遠盯著他們說,“亮哥,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麼做有點不地道吧?”
“他是我兄弟。”呂明亮。
“……”蘇南。
“你過來。”呂明亮朝目瞪口呆的虎哥勾勾手指,而後者愣在當場紋絲不動。
呂明亮見狀,搖搖頭朝他走了過去。
“你,你要干什麼?”虎哥像是被一股強大力場逼得直往後退,直到最後被呂明亮一把抓住手腕反手一扣,扭在背後硬生生給推了過來。
兩人來到近前,呂明亮對蘇南說,“你找他們有事?”
蘇南盯著虎哥說,“我就想知道,是誰給錢讓你們這麼干的?”
虎哥半天沒說話,直到被呂明亮聳了一把這才無奈回答,“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南有點火了。
虎哥點頭道,“對方從沒露過面,都是電話聯系的。”
“那他怎麼給你錢?”蘇南問。
“現金啊,裝袋兒里扔垃圾桶,讓我們自己去翻的。”
蘇南氣急說道,“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他跟我到底有什麼仇?”
“他沒說,就讓我們周四晚上把你帶到山里,折磨你一頓,把那玩意兒切了,再淋上汽油,後面的事就不用我們管了,事情辦妥了給我們三十萬。”
蘇南聽得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這一套要是完成,自己的小命一定交代了。
“那你們怎麼停手了?”蘇南又問。
“你不知道嗎?”虎哥一臉詫異地看著他說,“警察來了啊……我們三個就跑了。”
警察?
哦……
警察!!!
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後半夜還會有警察巡邏嗎?不可能!
逼霜兒拍認罪視頻的是警察,大半夜出現在荒郊野嶺的也是警察,雖然蘇南之前還不敢確定是吳卓培搞自己,但此刻證據似乎很充分了,他就是那個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這個歹毒的男人,不僅霸占了霜兒,還要把自己給徹底消滅。
“蘇南兄弟?”呂明亮的聲音,把蘇南從震驚中喚醒,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他。
蘇南還不適應被這個人稱兄道弟,也許永遠都適應不了。
只聽呂明亮問,“你的手指,就是他們切的?”
“嗯。”蘇南點點頭。
呂明亮把剪刀遞向蘇南說,“給你,報仇吧。”
蘇南看著伸到面前的剪刀,驚得朝後直挪步,抬眼就看到虎哥滿眼的驚懼神色。
怎麼報仇?也把虎哥的手指剪下來?
雖然蘇南缺了根手指心中憋悶,而且以牙還牙的道理他也懂,但是冤有頭債有主,虎哥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這仇就算要報,也不應該報在虎哥身上。
思索間,他搖搖頭說,“算了,有仇的不是他,放他走吧。”
“算了?”呂明亮詫異萬分,“你要是下不了手,兄弟幫你解這心頭氣!”
說著,呂明亮擰著虎哥手腕來到身側,剪刀一張就朝他手指伸了過去。
“亮哥!亮哥你……”虎哥急了,趕忙伸手阻攔,兩人扭在一起。
蘇南一見,趕忙上前阻止,他頂住呂明亮結實的身子吼道,“放開他!”
混亂之間,鋒利刀刃劃破了虎哥的手背,刺眼的紅色點點滴落。
而就在三人扭作一團的時候,大門再次被推開——
“——哥哥!”一聲清脆的呼喚聲,竟讓三人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