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妾意郎情
龐玉麟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洞里,身子底下鋪著厚厚的稻草。
他全身赤裸著,只有右手和左邊肩膀還有小腿上包著白布,里面浸出來些許血跡。
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有些傷口,不過血已經凝固了,好像不要緊。
讓他吃驚的是,他懷里摟著一個同樣是全身赤裸的年輕健壯的女人。
她正閉上眼睛睡得正香,輕微的鼾聲在石洞里回響著。
他想:原來昨晚和那個女人之間發生的事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撫上了這個女人的乳房,一種銷魂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
他還從來沒有揉捏過這麼完美這麼結實的乳房。
懷里的女人動了一下,碰到了他受傷的左肩,他痛得咧開嘴“嘶”了一聲。
這個叫雪梅的年輕女人睡得那麼香甜,他真不忍心弄醒她。
她昨天不但救了他的命,還給他帶來了欲仙欲死的享受。
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誘人了,他忍不住用嘴溫柔地親吻她的脖子,他的左手還在她的那對堅實挺拔的玉乳上輕輕地撫摸著。
漸漸地她也有了知覺,身子在他懷里伴隨著他的親吻和撫摸不停地扭動著,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叫著什麼。
他湊近前仔細聽了一下,好像是在叫“玉麟哥哥”。
他張嘴叼住她的一個乳頭用力吸起來,懷中的女人立刻全身一震,嘴里發出了越來越大聲的呻吟聲。
她開始用自己潮濕的陰部在他的肚子和大腿上摩擦著,不一會就讓他一柱擎天了。
她翻身壓在他身上,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伸手往下面摸索著。
她微微冒汗的前額和紅潤的臉龐說明她早就醒了。
很快地,她的手摸到了他的雞巴,她熟練地抬起下身,用指尖捏住了他的龜頭,將它對准了自己的陰道口。
龐玉麟這時完全忘了傷口的疼痛,他下身用力往上一挺,“撲哧”一聲,直捅進去。
兩人幾乎同時大叫了一聲,又開始了像昨晚一樣的激烈交鋒。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精疲力盡地停了下來。
喘息了一陣之後,雪梅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要為她的玉麟哥哥准備些吃的。
她見他的傷處又浸出了一些血跡,心里覺得十分愧疚和羞恥。
自己昨晚的表現實在是太淫蕩了,半夜里她居然不顧玉麟哥哥渾身是傷,迫不及待地抱著他求歡,臉皮簡直比妓院里的婊子的還要厚!
可是雪梅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她完全喪失了抵抗力,只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哪怕明知是個陷阱,她也會奮不顧身地往里頭跳的。
她阻止了正要起床的龐玉麟,對他道:“玉麟哥哥,你先躺著歇會兒。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她剛穿好衣服,洞外就傳來了小陸子的聲音:“銀狐姐姐,你起來了嗎?我已經給你們烤了些紅薯和糯米餅,還燒了一壺熱茶。”
雪梅這才記起來這里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小陸子。
她的臉不禁紅了。
小陸子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該懂得男女之事了。
自己剛才的淫聲浪語全被他聽了去,羞死人了!
昨晚他們的船在一處偏僻的海灘靠岸後,雪梅提出:他們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太惹眼了,應該分頭隱蔽起來。
這樣才容易避開官府的追捕,等風頭過去後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一方面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另一方面在她潛意識中她一直想甩開大伙兒,和她的玉麟哥哥單獨呆在一起。
夜貓子看透了雪梅的心思。
於是他提議分成小組隱蔽,每三人一組。
他別有用心地先把雪梅和龐玉麟再加上小陸子放在一個組,其他人也接著分成了好幾個三人小組,還約定了聯絡的地點和方式。
猴子耗子等人早就看出來了,這個渾身是傷的龐玉麟就是他們的當家的要找的心上人。
因此他們都沒有對分散隱蔽表示任何異議。
龐玉麟還昏迷著,其他那幾個革命黨人到現在還是糊里糊塗的,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幫原來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的人要拼了性命來救他們?
不過他們也不是瞎子,這幫人中的年輕女頭領好像對龐玉麟一往情深,說不定是他眾多相好中的一個。
於是他們按照夜貓子的提議分開行動了。
雪梅把玉麟哥哥背在自己背上,領著小陸子一起來到了她的秘密藏身之處,那個她曾經和袁公子一起呆過的石洞里。
夜貓子在分手時私下里叮囑過小陸子,讓他多長些眼色,給當家的創造和龐玉麟單獨相處的機會。
小陸子也算是個很乖巧的人,他昨晚和銀狐姐姐龐玉麟三人一起吃了些干糧之後,就獨自抱起一些干草和干樹葉睡到了這個石室和外面的峭壁相連的通道上。
那個通道本來就比較寬敞,他睡在那里一點問題兒都沒有。
今天早上起來之後,小陸子在靠近峭壁上的洞口的地方生起了火,這樣就不會讓煙熏到還在石室里熟睡的銀狐姐姐了。
他烤了些紅薯和糯米餅(糍粑),還燒了一壺茶水。
早上走進石室里去找火鐮茶壺和食物時,他忍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那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赤裸肉體讓他的嫩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他慌慌張張地抱著那些東西跑出了石室。
雪梅和龐玉麟後來的恩愛纏綿小陸子當然也聽見了。
他和雪梅的其他弟兄們一樣,在內心深處都是非常喜愛他們這個大當家的。
不過他知道自己和她差距太大了(這不單單是年齡上的差距),再加上他對她的忠誠和感恩,他早就把心里對她的男女之愛深深地埋藏了起來。
小陸子雖然年齡小,但是干活很勤快,夜里也比較警覺。
雪梅常常會支使他幫著做些端茶倒水之類的瑣碎事。
平時除了柴大哥等幾個老人稱她為銀狐妹子外,其他人都尊稱她為大當家的。
只有小陸子獲得特許,可以叫她“銀狐姐姐”。
碰上不得不和男人們在一個屋子里過夜的時候,雪梅也總是叫小陸子睡在自己身邊,甚至連洗澡換衣服時也不怎麼避開他。
小陸子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大當家的赤裸美麗的身體。
為此不少弟兄們對他嫉妒得要命,私下里沒少拿他來開玩笑,還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大當家的乖兒子。
弟兄們在一起喝酒時常常喜歡仗著醉意說些下流話。
有時他們故意對小陸子擠眉弄眼,問他大當家的奶子摸起來到底是硬的還是軟的,她的奶水甜不甜,等等問題。
小陸子也不生氣,心里反倒很有些得意。
因為他知道他們只是嫉妒他能夠親近銀狐姐姐,並沒有什麼惡意。
只要銀狐姐姐一來,他們就都老實了,不敢對她露出絲毫的不敬。
雪梅和龐玉麟一起吃飽了肚子,喝了小陸子燒好的茶水,感覺精力全部恢復了。
說來真是幸運,昨天那麼激烈的搏殺,其他人身上多少都見了血,只有她一個人毫發未傷。
她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在那種黑暗的環境中和別人拼命,刀槍可不會長眼睛的,就算不被敵人所傷,也極有可能被自己人的兵器招呼上。
她想也許是上天在保佑她,讓她順順當當地救出她的玉麟哥哥吧。
雪梅從懷里拿出一小塊大約二兩重的銀子交給小陸子,叫他去附近集鎮的藥鋪里買些治跌打損傷的藥來。
小陸子很機靈,辦這種事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出去時她又把他叫住額外叮囑了幾句,讓他多加小心,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小陸子鄭重地答道:“銀狐姐姐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
小陸子剛走,雪梅就發現她的身體又被玉麟哥哥抱在了懷里。她嘴里叫著:“玉麟哥哥,別這樣。你的傷需要多修養才是。”
可是他哪里肯聽,很快她就把她剛剛穿上的衣服又全脫光了。
這一次玉麟哥哥用手把她兩條的大腿分開,將臉埋在了她的肉穴上“呱唧呱唧”地又舔又吸。
雪梅只覺得渾身像是著了火,頭腦發暈,控制不住大聲浪叫起來。
到後來他兩手抓住她的大奶子,一邊用雞巴“啪啪啪”地肏她,一邊親她的嘴。
他滿嘴滿臉濕漉漉的都是從她的肉穴里沾來的淫水,她算是第一次嘗到了自己肉穴里流出來的東西的味道。
這一次激情過後,他們兩個都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躺在那里又睡了一大覺才恢復過來。
他們都是豪爽不羈的人,從一開始就是赤裸裸地互相吸引,自然而然地投入對方的懷抱,成就了好事。
直到現在他們才有機會互訴衷腸,同時也問了問各自的基本情況,包括真實姓名和家庭情況等等。
第2節:枝節偏橫生
誰知這一問之下竟問出了天大的事兒!
原來這個“玉麟哥哥”的真名叫龐國強,玉麟只是他的字。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玉東縣龐知縣的公子,雪梅的父親吳元吉給她定下的未婚夫婿!
如果她三年前不離家出走的話,她早就成了他的二夫人了。
雪梅從小就仇恨父親,不甘心受他的擺布,後來更是因為抗拒父親為她安排的婚事憤而離家出走。
這幾年她經受了數不清道不盡的艱辛和磨難,可到頭來還是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這個父親當初給她定下來的男人。
想想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雪梅不知自己這究竟是作了什麼孽。
她欲哭無淚!
她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他還是那麼英俊。
可是她的心情卻變了,她現在心里充滿了羞恥悔恨和委屈,非常地難受。
她一刻也不願意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了。
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飛快地穿好衣服褲子,然後取下一直珍藏在她胸前的那枚金戒指,把它扔給了龐玉麟。
她不顧龐玉麟的大聲叫喊,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石洞。
龐玉麟手里拿著那枚戒指,他的震驚不下於雪梅。
三年前他父親為他安排了婚事,要他娶父親的摯友兼本地富豪吳元吉的閨女當二房太太。
那時他已經娶了正房,妻子是鄰縣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婚後兩人十分恩愛。
吳元吉雖然是父親的老朋友,因為他自己從國外留學剛回來不久,對這個吳老爺並不是太熟悉,更沒有見過吳家的小姐。
他和吳家的公子吳雪峰小時候在一個學堂讀過半年的書,他比吳雪鋒大幾歲。
他們只是認識而已,算不上朋友。
自從他出國留學後他們之間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他是個才氣縱橫且富有正義感的年輕人,從小在本縣本府都很有名氣。
不過他也有像他這種出身富豪之家的公子哥兒們的那些缺點,那就是清高傲慢,不務實事。
他特別喜歡和青年朋友們一起指點江山,縱論古今。
他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好色,常常流連於花叢之中。
後來他娶了妻子,又參加了革命黨,真正地投身於救國救民的事業之中。
這時他才收下心來,不再去光顧那些青樓妓館。
他的妻子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小名叫夢姑,年紀和他一樣大。
他們還不到六歲時兩家就定了娃娃親,彼此都很熟悉。
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深明事理,對長輩極為孝順,因此深得他和他父母的寵愛,連他年邁的祖母也非常喜歡她。
他還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妹,叫龐慧芳。
她一直崇拜敬仰這個比她大五歲的堂哥,覺得嫁人就要嫁像堂哥這樣的男人。
受他的影響,龐慧芳也加入了革命黨,這樣他們就有了更多的接觸機會。
有時為了秘密工作的需要,他們會假扮成夫妻,期間難保不發生些曖昧難言之事。
龐玉麟本來就沒有把娶二房的事放在心上,對父親的安排他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
後來吳家突然派人來說他們家的小姐得了急病,和龐公子的婚事不得不推遲。
但是也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麼病,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父親龐知縣雖然著急,也不好過分催逼。
此後吳家就和他們龐家斷了來往。
龐玉麟自己倒無所謂,只是他父親是個讀書人,又是一縣的父母官,對禮儀和承諾十分看重,他為此事心里很惱火。
龐知縣曾經托熟人去打聽,結果沒有打聽到吳家小姐的任何情況,卻得知是吳元吉老爺自己得了重病,嚴重時吐血不止。
龐知縣帶了禮物親自上門探望,被告知吳老爺臥床不起,不能見客,也不收他帶去的禮物。他只好打道回府,兩家定下的婚事也就只好作罷了。
後來關於吳家小姐的傳言滿天飛。
有的說吳老爺是嫌龐知縣的官小,把女兒另許給了一個知府的公子了。
還有的說吳家小姐品行有虧,遭奸人誘騙,已懷了幾個月的身孕,因此無法嫁給龐公子。
更有甚者,說她的個性凶悍,因與父親的小妾爭吵,一氣之下將她殺死,然後逃走在江湖上當強盜去了。
總之,這些傳言越來越離譜,讓吳老爺丟盡了臉面。
偏偏吳家的人從來也不站出來澄清辯駁。
不過這件事對龐家倒是沒有什麼影響,龐知縣心里免不了暗自慶幸:幸虧當初的婚事沒有成!
半年多前龐玉麟帶著妻子夢姑去探望岳父岳母時,被一個前來打劫的女盜賊劫持了大約半個時辰。
這名女賊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常常因思念她而夜不能寐。
他平時交游很廣,三教九流中的人都認識不少。
他從一個江湖朋友那里聽說本地有一個被朝廷通緝的女強盜,人稱銀狐女俠。
她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美如天仙。
更令人欽佩的是,她為人豪俠仗義,經常替窮苦百姓們懲治作惡多端的惡霸豪強。
可惜的是,這個銀狐女俠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知道她的相貌和底細的人聊聊無幾。
龐玉麟懷疑那個劫持自己的年輕女人就是銀狐女俠。
他是個留過洋的讀書人,當然知道那些仗義疏財替天行道的傳說不可信。
不過他不論怎麼努力,就是忘不了那天夜里把他緊緊地樓在懷里的那個黑布蒙面的年輕女人。
他為此害上了相思病,常常弄得精神不振,茶飯無味。
溫柔賢惠的夢姑發覺了丈夫不對勁兒:他好像突然對她失去了興趣。
晚上同床共枕時無論她如何放下身段,對他百般挑逗,他的雞巴都無法硬起來。
剛開始時她還以為他在外面有了新的相好的,可是後來又覺得不像是那麼回事兒。
最後她還是從丈夫的堂妹龐慧芳那里打聽到了實情,原來他愛上了一位姑娘,正為她害單相思呢。
龐慧芳是個俊俏活潑的姑娘。
夢姑剛嫁到龐家時,對這個小姑子十分提防。
她能看得出來,龐慧芳和她堂哥志趣相投,脾氣和愛好也相差不多。
她害怕他們在一起會日久生情,突破兄妹大防。
她不嫉妒丈夫有別的女人,但是若他跟自己的堂妹不清不楚,肯定會讓龐家的聲望受損的。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夢姑和丈夫成親後雖然十分恩愛,卻還沒有生孩子。
自己的丈夫不舉,肯定會影響到傳宗接代的大業。
公公婆婆不時問起這事,她心里萬分淒苦卻又無法說出口,她當然不能對他們說丈夫的雞巴軟軟的硬不起來了。
有一次她的親姐姐來看望她,給她出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雖然高明,但是其害處也是明擺著的。
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只能厚著臉皮依計行事了。
一天半夜里,夢姑悄悄地把小姑子龐慧芳帶進了自己的閨房,並親手替她脫得光光的,讓她和自己丈夫成就了好事。
這法子果然見效,治好了丈夫的不舉之症。
只是此後她不得不和龐慧芳共同分享一個丈夫,有時甚至是兩人一起在床上伺候龐玉麟。
如今龐玉麟好不容易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雪梅,得到了她的青睞。
可是這天大的幸福轉眼就消失了。
他愛她愛得發狂,願意忽略她的過去。
他現在心里想的是趕快追回她,永遠地占有這個女人的身體和她的心。
他不知道雪梅還會不會回到這個石洞里來,因此猶豫不決,不知自己究竟該出去找她還是留在原地等?
他憂心如焚地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雪梅還是沒有回來。
他實在等不下去了,於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出洞追尋雪梅去了。
他不知道,這一去是他和他一家人噩運的開始。他不但失去了和心愛的人重逢的機會,而且還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再說雪梅離開石洞之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深山里游蕩。
她一邊走一邊回憶著自己這三年多來的痛苦經歷。
她在心里質問老天爺:我究竟犯了什麼彌天大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來折磨摧殘我?
她開始回想自己到底殺過哪些不該殺的人。
算來算去,他們當中好像沒有一個是不該死的。
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強盜,她清楚地知道,比自己凶殘得多又活得好好的人數不勝數。
她越想越不服氣,憑什麼她一個女人就不能像男人那樣痛痛快快地活著?
她的母親是那麼個溫柔善良品行端莊的女子,只因為年輕時行俠仗義而被一幫壞人抓住奸淫了一通,害得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永遠也抬不起頭來,年紀輕輕的就郁郁而終。
可是男人卻不一樣,他不論跟多少女人睡過都不會有問題。
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
她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早就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恐怕無法像尋常的女子那樣嫁人,然後再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既然如此,那何必再為一些俗事操心。
她不想成為任何男人的附庸和奴婢,她要憑著自己的努力過上自由自在幸福如意的生活。
雪梅對男人已經有了較深刻的理解,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擇偶標准。
她偏愛長得英俊帥氣的男人,很享受和這樣的男人共度春宵。
她覺得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再說男人也是一樣,哪一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呢?
如果一個男人喜歡她,而她也喜歡那個男人的話,那就接納他,和他雙宿雙飛。
若碰上不能真心對她的男人,那就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懷上身孕,她可不想隨隨便便地跟哪個男人生孩子。
在這一點上,男人還真是天生就占盡了優勢的,她不得不承認。
想通了這些,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這時天已經快黑了,她想起她的玉麟哥哥還一個人留在山洞里,他的傷勢不輕,她心里不禁有些擔心。
她雖然不欠他什麼,不管怎麼說,她也應該幫他養好傷,以後的事情先不去想它。
於是她又匆匆地趕了回那個石洞。
石洞里空無一人。
她到山前山後都找了一遍,都不見龐玉麟的身影。
她只好回到石洞里,自己吃了些東西。
這個石洞通風干燥,她為了應付緊急情況,在這里儲存了不少干糧和熏肉,還有大米紅薯咸菜干果等等,哪怕是在這里住上三四個月也不成問題。
她在石洞里坐下了來,開始靜靜地想自己的心事:玉麟哥哥一直是我最愛的男人。
或許他並不如我想象得那麼完美,我是不是太過一廂情願,一直在心里地美化他呢?
雪梅現在知道了他就是龐知縣的公子,很有些不自在。
這個龐公子可是個花名在外的人,傳言他十四歲就開始眠花宿柳,在青樓女子中有不少紅粉知己。
再加上他自己的妻子那麼漂亮溫柔(雪梅劫持他的那天晚上就見過她,還為此吃了醋),他對我到底是真心喜歡還是逢場作戲?
現在她心里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她點上了一盞油燈。
突然,她發現自己和玉麟睡覺的草墊子上閃過一线金光,仔細一看是一枚金戒指。
白天她離開時把自己一直戴在胸前的金戒指扔還給了玉麟,他難道沒有把它帶走?
她拾起那枚戒指攥在手心里,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起她和玉麟之間的那些事。
她以前只見過他一次,馬上就被他英俊的外貌給迷住了,心里一直在苦苦地思念他。
她不知道,玉麟當時也被她把魂兒都勾去了,回去後竟害起了相思病。
這才真的是傳奇故事中描繪的一見鍾情啊。
她把那枚金戒指拿到燈下仔細打量著。
不對!
這不是她還給玉麟的那枚戒指,而是另外一枚。
原來那枚戒指她一直掛在胸前的小布袋里,不時拿在手里把玩。
那上面刻著“夢姑”兩字,顯然是他那個漂亮妻子的名字。
這一枚跟原來那枚戒指一樣大,式樣也相同,不過上面刻的字卻是“雪梅”!
她驚喜異常:這兩個字不可能是剛剛刻上去的。
看來玉麟哥哥的心和她是相通的。
他把這枚刻著“雪梅”兩字的金戒指一直帶在身邊,肯定是心里有她的。
現在他人雖走了,卻給她留下了這枚金戒指,雪梅心里升起了一股非常甜蜜的感覺。
她在草墊子上躺下來,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後,她發現身邊還是空空的,玉麟哥哥沒有回來。
她不禁擔心起來:朝廷懸賞一千兩銀子要他的人頭,他不會是被官府抓走了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出來。
一直等到天黑還不見他回來,連小陸子也不見蹤影。
她決定不能傻等了,要出去找找看。
她換好一身男人的衣服,正准備出去,小陸子回來了。
只見他灰頭土臉的,脖子上還帶著一條血印,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劃破的。
小陸子一見她就撲通一聲跪下,抱住她的大腿大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說:“銀狐姐姐,官軍在外面到處設卡搜捕我們的弟兄們,猴子和耗子被截住了。他們帶著弟兄們邊打邊跑,至少又有五個弟兄被官兵殺死,猴子耗子兩人重傷被俘,其余的弟兄們都跑散了!”
“這是怎麼回事?弟兄們不是分成三人一組隱蔽起來了嗎?”她急忙向小陸子問道。
小陸子說,他碰見了一個受了傷的弟兄,這些情況是聽他說的。
原來夜貓子他們前天晚上等雪梅龐玉麟和小陸子離開後,本來是要照計劃分開隱蔽,但是那幾個革命黨人卻不願意聽從夜貓子的指揮,他們言語中似乎還很看不起這些剛剛救了他們的性命的弟兄們。
猴子耗子被他們惹火了,上去就要跟他們動手,被夜貓子攔住了。
夜貓子不願意再去把大當家的找回來,讓她為這些事情分心,只好由著那幾個革命黨人自己行動。
其實他們本來就跟這些革命黨人沒有什麼瓜葛,救他們完全是為了效忠他們的大當家的。
夜貓子和剩下的弟兄們在一個小鎮上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就聽得鎮上的人紛紛傳言,說官府在到處搜捕亂黨,已經抓住了四個人,正押解著他們在附近的一個集市上游街。
他們一邊走一邊敲鑼打鼓地向圍觀的鄉民們喊叫:凡舉報亂黨隱藏之處的百姓,可得賞銀五十兩。
夜貓子派一個弟兄去打聽了一下,果然是昨晚跟他們鬧別扭的那幾個革命黨人。
他們人生地不熟,一看就不像本地人,因此很快就被官兵抓住了。
那個弟兄還說,因為是白天,官兵們比較大意,總共只派了六七個士兵在押著那幾個亂黨游街。
夜貓子和弟兄們商量,為了大當家的面子,應該去把這幾個被俘的亂黨給救出來。
可是猴子耗子還有其他的弟兄們不願意,只有五個弟兄跟著他一起去了。
誰知這正是孟千總設下的圈套,他想以此為餌把銀狐女俠給引出來。
夜貓子他們順利地解救了那幾個革命黨人,正背著他們撤退,忽然發現周圍多了不少綠營兵,他們被團團圍住了。
幸虧猴子耗子他們改變了主意,又帶著其他弟兄們前來搭救夜貓子。
他們從後面殺了官兵一個措手不及,趁亂救走了被圍的夜貓子他們。
官兵反應過來後對他們窮追不舍,當場殺死了五個弟兄,留下斷後的猴子耗子兩人也重傷被俘。
那幾個革命黨人最後也沒有逃脫,全被官兵抓了回去。
小陸子在回來報信的路上也被幾個官兵發現追趕,他竄進樹林里,兜了一個大圈子才把追兵甩掉。
他脖子上的傷痕就是在山林中奔跑時被刺藤劃破的。
雪梅聽了小陸子的敘述半晌作聲不得,她完全沒有料到弟兄們竟然會平白無故地遭受了如此大的損失。
要是她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弟兄們去冒險救那些革命黨人。
那些革命黨人都是鐵了心要造反的,即使丟了性命也不能怨別人。
她的那些弟兄們則是為了意氣來幫她,就這麼死了真讓她痛心。
她現在也顧不上她的玉麟哥哥了,她必須馬上去探聽一下被俘的弟兄們的消息。
她正要離開,小陸子抱住她的腿不放,哭著說:“銀狐姐姐,你千萬不要再去冒險了。若是你萬一落入虎口,那麼多的弟兄們就都白死了!”
可是她在這種時候怎麼能夠一個人躲起來呢?她狠心地推開小陸子,快步衝出了石洞。
第3節:中計
孟千總現在十分得意。
他不但截獲了那批軍火,抓到了大部分的亂黨,還略施小計,把銀狐女俠手下的人幾乎一網打盡。
他拷問了那幾個被俘的亂黨,其中大部分人都寧死不招,被他活活地打死了兩個。
但是,十個指頭也不是一般齊的,這些革命黨人當中總算還有一個怕死的人。
他被折磨了整整三天,實在挺不過去了,就全招了。
那人名叫周道臨,海口人。
據他說,亂黨負責人龐玉麟的真名叫龐國強,他父親就是那個在整個海南都頗有名望的玉東縣龐知縣。
龐玉麟留過洋,後來又去省城經商,跟一幫革命黨人混在了一起,成了革命黨里的大頭目黃軫的把兄弟。
他曾經參與過好幾次刺殺和暴動,不過都因計劃不周而失敗了。
這次他就是受黃軫的委托前來接收這批軍火的。
那個受重傷被俘的女革命黨名叫龐慧芳,是龐玉麟的表妹。
龐玉麟想要利用賀老四的人脈,派了龐慧芳來與他聯絡。
賀老四本是個經營妓院和賭場的黑道人物,他被年輕美貌又知書達禮的龐慧芳給迷住了,為了追求她才加入了革命黨,沒想竟然在蟠龍灣的激戰中送了命。
龐慧芳的心上人其實是她的堂兄龐玉麟,這一點她的那些同志們都很清楚。
但是為了革命事業的需要,她表面上卻不得不與黑道人物賀老四周旋。
看他們倆平時那親密的樣子,肯定是已經睡過不少次的了。
至於銀狐女俠和龐玉麟的關系,周道臨說他一點兒也不知情,只能猜測她大概是龐玉麟的朋友。龐玉麟這人交游極廣,什麼樣的朋友都有。
孟金貔得到這些情報後如獲至寶。
他知道龐知縣曾向朝廷上折子參過張巡撫貪贓枉法,陷害同僚之事。
張一德早就想報復龐知縣,但是因為他在本地聲望卓著,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
這一次他兒子龐玉麟竟然參與亂黨的行動,張巡撫得到這一情報後大喜,決定利用這個送上門的機會來報一報往日之仇。
他指示孟千總盡快地把龐玉麟抓獲歸案,再想辦法給龐知縣也安上個謀反罪一並處置。
孟金貔想到了一條毒計。
此時巡撫張一德為了此案已經從省城來到了海口。
他立刻派人給張一德送去一封密信,向他詳細述說了已經掌握的有關亂黨的情報和自己的計策。
他請求張巡撫派兵秘密地控制住這個周道臨在海口的家人,以此來脅迫周道臨當他們的內應,去實施他的抓捕方案。
張一德接到密信後大喜,立刻派人將周道臨的妻子和他的一兒一女都給抓了起來,關在大牢里。
他自己帶著三百余精兵加上一大群衙役們火速趕往樂海縣來與孟千總的人會合。
再說龐玉麟從石洞里追出來以後,雪梅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四處找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迷了路,回不去了。
那個石洞本來處在一個偏僻的山坳里,前一天晚上雪梅把他背來時他迷迷糊糊的,根本沒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剛才急急忙忙地追趕雪梅,也沒有記住回去的路。
就這樣他越找離那個石洞越遠了。
天已經黑了,他心里急得要命。
這時他遇見了一個進山砍柴的好心的老頭,聊了幾句之後,就跟著老頭來到了一個小鎮。
那老頭給龐玉麟吃了些半個烤紅薯喝了一碗稀粥,還留他在自己的茅屋里歇了一夜。
第二天龐玉麟向那個老頭告辭時,老頭對他說:“這兩天官兵在到處設卡抓捕革命黨人,你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鄉下人,出去後千萬要小心。”
他好心地讓龐玉麟脫下了身上穿的衣服,給他換上了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褂子。
龐玉麟千恩萬謝地告辭走了。
龐玉麟不知該往哪里去找雪梅,他在小鎮附近轉悠了大半天,希望能碰巧見到她。
他現在身無分文,飢腸轆轆,只好將那枚雪梅扔還給他的刻著“夢姑”的金戒指拿到鎮上的當鋪里當掉了,換來二兩銀子和一些銅錢。
這也是出於無奈,那枚金戒指成色好,做工精美,至少值五兩銀子。
當鋪的伙計見他穿著破爛,認為他這枚金戒指是偷來的,就故意壓低了價錢。
龐玉麟去一家黎族人開的飯館里飽吃了一頓,又要了一壺茶坐在那里喝。
這家飯館位於大路旁,來往的人很多,不少過客都在談論官府抓亂黨的事情。
漸漸地他聽到了不少消息:他們這一次總共有十五個同志前來接收這批軍火,加上隨船押送的共有二十多人。
除了前天晚上在蟠龍灣被打死和負傷被俘的十幾個人以外,那些被雪梅救出來的人昨天又被官府抓到了幾個。
現在“漏網”的恐怕只有他和另外兩三個人了。
他還打聽到,銀狐女俠的那些弟兄們這一次因為參與營救亂黨,也是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損失慘重。
有一個客人在繪聲繪色地講述官府的捕快們如何押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革命黨人四處游街。
她身上被剝得一絲不掛,用粗麻繩綁在一輛大車上,臉上和肩膀上都有深深的傷口。
圍著觀看的人多極了。
有幾個站在跟前的人還伸手去摸她的乳房和屁股,捕快們見了也不加以制止。
後來她因為流血過多和極度羞憤而昏死過去了。
龐玉麟聽得心里直滴血。
那個年輕女人肯定就是他的堂妹龐慧芳了,因為參加這一次行動的革命黨人中只有她一個是女的。
她和他從小青梅竹馬,最近還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她當初參加革命黨完全是受了他的影響,要不是他,她可能早已嫁人了。
他想了想,決定回家去找自己的父親龐知縣,讓他出面想辦法去營救堂妹。
他父親是個開明的縣官,但是他並不贊同兒子的激進主張,同時也害怕兒子給他們龐氏家族帶來災禍。
因此龐玉麟參加革命活動時一直都很小心,外出時經常要化妝,跟他的同志們在一起時也從來不提起自己的家庭情況。
只有極少數的密友知道他家的底細。
現在堂妹龐慧芳身負重傷,陷入牢籠,生命危在旦夕。
他在省城的那些革命同志無法通知到,就算是他們知道了也無能為力。
他只好潛回玉東縣的家中,去向自己的父親求救。
這個時候他心里只想著怎麼去救表妹龐慧芳,把他最心愛的女人雪梅給暫時拋在了腦後。
龐知縣見到兒子這麼狼狽不堪地回來,大吃一驚。
這兩天巡撫衙門對玉東樂海等縣連著發出幾道緊急通告,要求他們出動所有的衙役和捕快,協助巡撫衙門的人捉拿省城來的亂黨和那個被稱為銀狐女俠的大盜。
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亂黨的頭目,還把侄女龐慧芳給拖下了水,害得她身陷牢獄之中。
龐知縣關起門來把兒子狠狠地罵了一頓。
可是罵歸罵,最後他還是要想主意怎麼搭救這個可憐的侄女。
在他看來,龐慧芳天真爛漫,毫無心機,完全是被自己的兒子給禍害了。
這叫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啊。
他已經聽說了兒子和侄女之間的那些丑事。
當時他非常生氣,真想打斷兒子的一條腿。
可是他們已經把生米做成了熟飯,如果張揚出去,他龐家的名望可就給徹底地毀了。
龐玉麟從小就有才華,讀書過目不忘,比他的幾個堂兄弟們都出色。
龐知縣一直盼望兒子能像他一樣學成出仕,為一方百姓造福,成為他們龐家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可是這個兒子的缺點也太多了。
他為人清高,脾氣倔強,一點兒也聽不進父親的教誨,只喜歡和他那幫激進的朋友們高談闊論。
而且他花心好色,經常流連於青樓瓦舍之間。
他的兒媳婦夢姑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溫柔賢惠,極受本地的鄉紳們的稱頌。
可惜兒子和夢姑成親之後還是沒有收住心,竟然把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妹都給糟蹋了。
龐知縣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為他記起來了,他自己年輕時也是極為好色的,還把一個表姐的肚子給搞大了。
真是冤孽啊。
龐知縣後來只能選擇裝聾作啞,反正兒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省城里忙他自己的事情,龐慧芳也在那里讀書,回家的時候不多。
但願兒子能夠早日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革命夢想,安心過日子,千萬不要再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名堂來。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龐知縣的一廂情願。
他嚴令家里的仆人們,不許向任何人透露兒子回家的消息。
他把龐玉麟關在一間隱秘的屋子里面,由一個老家仆守在門外。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只允許兒媳婦夢姑的一個貼身丫環進去給兒子送飯送水,還有換洗的衣服。
龐玉麟一直被父親關了十幾天。
他心里明白,父親這是為他好。
現在外面的風聲太緊,他出去若是被人認出來,說不定會給龐氏家族招來彌天大禍。
可是每天關在屋子里實在是太苦悶了,他既擔心被俘的堂妹和其他革命同志們,又禁不住思念起他心愛的雪梅姑娘來。
他一個人整天在屋子里坐臥不寧,欲火變得極為旺盛。
他實在忍不住了,就抱住那個送飯的丫環,盡情地撫摸玩弄了一番。
那丫環剛剛十二歲,還不懂人事,被他嚇得大哭不止,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壞她的身子。
夢姑知道後,只好稟明公公,每次由自己親自來給他送飯。
夢姑每天來給他送飯時都像往常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從屋里出來時則衣衫不整,臉紅耳赤,不敢看門外坐著的那個像是老僧入定的家仆。
這十來天的功夫龐玉麟竟然把她肏了將近三十次。
夢姑心里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丈夫的不舉之症總算是完全好了,擔憂的是丈夫和她恩愛時嘴里不時呼叫著“雪梅”兩字。
不用問那是一位姑娘的名字,莫非她就是丈夫在外面的那個心上人?
龐知縣也想向兒子打聽一下銀狐女俠的消息,因為官府正在懸賞捉拿她。
這個女人近兩年鬧得名聲很大,龐知縣心里不禁好奇。
現在外面都傳開了,說銀狐女俠參加了革命黨,巡撫衙門正在全力通緝她和她的同伙。
不知她是不是跟兒子是一伙的?
龐玉麟說他不認識銀狐女俠。
他不想對父親提起有關雪梅的任何事情,因為就算他對父親說實話,有些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特別是關於雪梅的真實身份,那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是龐知縣的老友吳元吉吳老爺的親生女兒,他幾年前為兒子定下來卻一直沒有過門的二房太太!
這天龐知縣正在府中冥思苦想該怎麼設法營救他的侄女龐慧芳,下人來報有一位客人到訪,他自稱是龐公子的好友周道臨,說有緊急的事情要找老爺商議。
龐知縣讓下人請他進府相見。
龐知縣和周道臨寒暄時,讓兒子龐玉麟躲在一扇屏風後面。
龐玉麟見來的果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和革命同志,就走從屏風後出來和他見面。
周道臨心中大喜:龐玉麟果然就藏在他父親龐知縣的府里。
這下子他可以在張巡撫那里立一大功了,不但能保住自己的一家老小,說不定還能得到不少獎賞。
周道臨按照孟千總的吩咐,說龐慧芳和其他幾個被俘的革命同志們被關在樂海縣的大牢里,每天都要受刑。
他說自己有一個親戚是張巡撫的幕僚,能夠打聽到一些內幕消息。
被捕的同志們每天過堂時都飽受鞭打折磨,苦不堪言。
龐慧芳除了挨打之外,還要被幾十個獄卒們輪番奸淫褻玩,現在她早已是奄奄一息了。
他說那個親戚告訴他:張巡撫這一次因為截到了軍火,已經為朝廷立了大功。
他對這幾個革命黨人已經不是太感興趣了,認為他們不過是小嘍羅而已。
張巡撫的原配妻子特別貪財,她放出話來,如果有人願意出錢,她可以幫忙將這幾個人給弄出來。
龐知縣聽了這些情況心急如焚,連忙懇請周道臨出面去活動,說只要能救出他侄女,花多少錢他都願意。
龐玉麟當然不好意思只救他表妹一人,他私下里跟周道臨說,要他幫忙多救幾個革命同志出來。
周道臨答應之後,出去活動了兩天,托人傳話回來說需要一萬兩銀子才能將龐慧芳弄出來,若再加一萬兩就能救出另外三個被俘的同志。
這筆錢必須七天之內籌到,否則恐怕會有變化。
龐知縣家里雖然富裕,但是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的現銀。
他和兒子合計了一宿,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是趕緊找遍家族和親戚中家境比較寬裕者,還抵押了一些房屋土地,終於在第六天上湊夠了這筆錢。
龐知縣深知自己前些年得罪過張一德,害怕他設圈套陷害。
於是他找來自己的親信,一個姓李的縣丞,一個姓南的師爺,請他們出面幫忙。
龐知縣對這兩人都有過大恩,因此他們感恩圖報,帶著價值兩萬兩的銀票和銀錠去和周道臨聯絡,幾經波折,終於把這一女三男共四個被俘的革命黨人悄悄地接出了樂海縣的大牢。
按照龐知縣的安排,這幾個受傷的革命黨人都被李縣丞和南師爺安排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養傷,自始至終他自己和兒子龐玉麟都沒有露面。
他這是為了防止張一德的陰謀陷害。
龐氏家族在本地根深葉茂,巡撫張一德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敢隨意來找他的麻煩。
可是接下來幾天突然風聲大變,外面傳言說,有幾個被捕的亂黨從樂海縣的大牢里逃出來了,惹得張巡撫大怒。
巡撫衙門的人正在到處發布告示,要知情人去向官府報案領賞。
他們還在樂海縣和玉東縣的縣城里挨家挨戶地搜索。
龐知縣和龐玉麟嚇得要命,具體辦事的李縣丞和南師爺更是整天都提心吊膽。
幸虧周道臨那里總是能及時得到消息,使得他們能在官兵趕來搜捕之前將這幾個革命黨人轉移。
就這樣一連轉移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實在沒有其他地方可藏了,龐知縣只好一咬牙,讓他們都躲進了自己的府里。
這正是孟金貔設下的毒計:他們這幾個人一進龐府,他就連夜調兵把龐府前後圍了個水泄不通。
第二天清晨,張巡撫在親兵們的護衛下親自登門拜訪龐知縣。
寒暄過後,他一揮手,親兵們就把五花大綁的周道臨押了上來,逼著他當面指證:亂黨就藏在龐知縣的府里。
這可是炒家滅族的大罪啊,龐府的仆人中知情的都嚇得兩腿直打哆嗦。
就算龐知縣硬撐到底,張巡撫的人只要一搜,就能把人給搜出來。
周道臨假裝硬挺了一陣子,最後不得不招供了,說龐知縣就是此事的主謀。
龐知縣在一旁被驚得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張巡撫帶來的衙役們從他家中搜出了那幾個革命黨人,連同自己的兒子龐玉麟,一起戴上刑具押走了。
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大概一開始就中了張一德的詭計,那個周道臨很可能是受張的指使來引誘他上鈎的。
為了不再連累他人,他挺身承認了窩藏亂黨的罪名。
張一德大喜。
他吩咐把龐氏一門除了龐知縣年邁的老母親和幾個伺候她的丫環外,其余的全部抓走關進了玉東縣縣衙的大牢里。
他家除了老太太住的那幾間屋子外,其他的地方都貼上了官府的封條,並加派了兵丁看守起來。
這下子全縣都轟動了。
人們奔走相告,傳遞著龐知縣家遭遇大難的消息。
龐氏家族光是住在縣城附近的就有上百戶,不過他們都害怕連累自己,不敢出面替龐知縣一家求情。
只有一些平民百姓自發地去向巡撫大人喊冤,請求他對為官清廉的龐知縣網開一面。
結果他們被張巡撫手下的親兵們一陣亂棍給打散了。
第4節:淫狐
雪梅化裝成一個邋里邋遢的乞丐回到了富來通車馬店。
她發現這里變得幾乎認不出來了,到處都是毀壞的家什和發臭的垃圾,大門上貼著官府的封條,柴大哥和其他幾個熟悉的伙計們全都不見了。
街坊鄰居都三緘其口,不敢向她吐露任何有關富來通的事情。
周圍的茶坊和飯店里有好幾個可疑的人在走動,像是官府派的密探。
雪梅不敢在此多加停留,只好匆匆離去。
一直等到天黑時她才返回身來,悄悄地翻牆進去。
店里的騾馬大車和其他值些錢的東西都被抄走了,連她平時藏身的密室的門也被撬開了,里面很凌亂,顯然是被人翻箱倒櫃地搜查過。
床上的枕頭被褥被扔在地上,連梳妝鏡也被砸得粉碎。
她找到了一個還沒有被人發現的地窖,那里存放著一些銀錠和銀票,還有幾串銅錢,總共大約有三百兩左右。
這是她以前留下的,為的是應付像現在這樣的緊急情況。
她拿了銀錠和那幾串銅錢,再加上銀票,全都揣在懷里。
然後從地窖出來,再把地窖入口重新封好。
接下來的幾天雪梅都是在東躲西藏中度過的。
官府的搜捕一點兒也沒有松下來,到處都張貼著她的畫像。
現在那些一直仰慕稱頌銀狐女俠的老百姓們終於知道她長得什麼模樣了,他們免不了私下里聚在一起議論:銀狐女俠犯下了彌天大罪,恐怕遲早會被官府給逮住梟首示眾,真是太可惜了。
雪梅不敢再去住客棧,也不敢大白天去街市茶坊里晃悠了。
她現在藏身在縣城附近的一個姓王的單身老頭子的家中。
王老頭五十多歲了,一個人守著幾畝薄地過活。
他兒子原來在富來通當過伙計,後來得病死了。
半年前他自己也大病了一場,雪梅聽說後出錢給他請郎中治療,救了他一命。
本來她應該再回那個石洞去躲避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說。
可是她的那些弟兄們幾乎被官府一網打盡了,她很想打聽一下他們的消息。
另外她也不放心她的玉麟哥哥,不知他是否還安全?
雪梅白天在王老頭家里睡覺,晚上則化妝成男人出去打探消息。
她去的地方不是妓院就是賭館,這些地方人多,被人認出來了也容易脫身逃走。
她完全不知道危險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這天凌晨,雪梅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那個王老頭的小木屋里。
她昨晚又是一無所獲,心里感覺很煩躁。
王老頭這兩天因為鄉下的一個熟人辦喜事,他被請去做吹鼓手,不在家。
雪梅吃了些剩飯,然後脫了衣服吹了燈在床上躺下睡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和玉麟哥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一手抓住自己的乳房揉捏著,另一只手伸向胯下,將自己的中指和食指插進了那個濕漉漉的肉洞,用力攪動起來。
她嘴里一邊呻吟一邊叫著“玉麟哥哥”,卻不提防床底下藏著一個男人。
這人姓孫,別人都叫他孫麻子。
他和王老頭一樣也是個光棍,就住在對面那條街上的一間破屋子里。
他認識這個王老頭,但不算太熟,也就是在一起喝過茶聊過天。
他發現王老頭最近手頭好像比較寬松,曾經幾次看見他去那個平時沒錢光顧的小酒館里喝酒。
孫麻子的父親原是個有錢人,父親死後他因為喝酒賭博把家產都敗光了,現在只能靠親戚接濟過活。
他知道王老頭最近幾天不在家,心里打起了歪主意,想去他家偷兩件值錢的東西來換酒喝。
王老頭的門上的鎖早就鏽壞了,那扇門只是虛掩著。孫麻子摸進屋里後找了半天,除了一些破爛,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
他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了腳步聲往這里走過來。
這間屋子位於一個荔枝園的後面,比較偏僻,周圍的住戶都在兩百步以外,平時是沒有人來的。
孫麻子以為是王老頭提前回來了,情急之下他鑽到床底下躲了起來。
雪梅吃飯時他偷偷的從床下張望,發現進屋的是個高個子的漂亮女人。
那時雪梅已經將長衣長褲脫下,只穿著一件小兜肚和短褲衩,露出了她結實性感的身體。
她那高聳著的乳房,雪白晶瑩的胳膊和大腿,還有那完美的玉足,差一點讓孫麻子驚叫出聲。
他多時沒用過的雞巴猛地挺了起來,硬得像一根鐵棍一樣。
孫麻子雖然平時不怎麼干正事,但是他頭腦靈活,很有一些鬼點子。
他在想:那王老頭孤身一人,從來沒有和什麼親戚來往過,這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女兒,更不可能是他的相好。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在縣城門口看見的官府布告上的畫像,畫得雖然很粗糙,但是臉的輪廓和這個女人有點兒像。
那官府的告示上說了,這個號稱銀狐女俠的大盜身材高大,在五尺五寸以上(相當於一米七多一點)。
那個時代海南人的個子普遍都不高,這麼高大的女人是非常少見的。
孫麻子還聽到街坊們說,那個叫富來通的車馬店被官府給查封了,因為那里曾經是銀狐女俠的落腳藏身之處。
他記得,這個王老頭死去的兒子原來在富來通當過伙計。
這麼看來,這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銀狐女俠了。
他心里不由一陣激動,官府出了一千兩銀子的懸賞捉拿銀狐女俠,不論死活。
這一大筆錢看來馬上就要姓孫了!
雪梅躺下後在床上的那一番動作勾起了孫麻子的好色之心,這麼漂亮的女人交給官府太可惜了,要是能自己留下來享用那該多好啊。
不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都說銀狐女俠本事高強,別說是他這麼個不中用的老家伙,就是三四個大漢來了恐怕也很難制住她。
等雪梅睡熟以後,孫麻子悄悄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他見雪梅正側身向外躺著,嘴里發出來一陣輕微的鼾聲。
因為天氣熱又沒有外人,雪梅脫光了上身,只穿著一條褲衩。
她剛才自慰時把褲衩退下了一截,並沒有完全穿回去。
孫麻子不但能看見她結實的乳房和雪白渾圓的臀部,還能看到她長滿黑森森的陰毛的小腹。
孫麻子覺得雪梅的身子像磁石吸引鐵釘一樣吸引著他,讓他邁不動腳步。
他聞著她身上發出的汗香,真想張嘴咬一口她那誘人的乳頭,或者伸手摸一把她那雪白的屁股。
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把身子挪到門口,出去後再把門輕輕地關上。
這也是孫麻子運氣好。
平時雪梅十分警覺,哪怕是他開門那點輕微的聲音都會讓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這一段時間她太累太緊張了,自慰達到高潮後她就完全放松了下來,睡得比較死。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孫麻子不敢耽擱,拔腿就往縣衙里跑去。他要趕緊去叫捕快們前來捉拿銀狐女俠,晚了的話他的一千兩賞銀就沒了。
剛進縣城的大門孫麻子就被四個彪形大漢給攔住了。
他們手持棍棒和長矛,身上挎著腰刀,背後還背著弓箭。
這四個人都是孟千總的手下,屬於巡撫大人的虎豹營。
因為一直沒有抓到銀狐女俠,巡撫大人十分震怒,命令他的手下四處張網探查,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女人盡快抓獲。
他們四人剛剛被孟千總大罵了一通。
那天晚上孟千總在蟠龍灣的激戰中腿上挨了一槍,傷口化了膿,一直沒有治好。
因此他最近火氣特別大,常常拿他的部下出氣。
他們幾個挨了孟千總的訓斥,正要去抓幾個龐知縣家的親戚或者熟人來拷問一番,看能不能問出一點兒關於銀狐女俠的蛛絲馬跡。
正巧碰見孫麻子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就把他攔了下來,想拿他出一口惡氣。
這時還是清晨時分,街上行人很少,孫麻子猥猥瑣瑣的樣子很惹人注目。
他們碰頭時孫麻子本能地想要避開他們,這更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你這個糟老頭見了我們跑什麼?莫非是個做賊的?”其中一人一把揪住孫麻子,將他提了起來。孫麻子結結巴巴地不知說什麼好。
“少廢話。快如實說來,不然把你交給巡撫衙門,讓你嘗嘗挨皮鞭和板子的滋味兒!”
另一個人對著孫麻子吼到。
這時孫麻子也看清楚了,這四個大漢每人都穿著一身黑衣,袖子上繡著黃色的飛虎飛豹。
這樣打扮的人他最近幾天見過不少,聽說他們都是跟著巡撫大人來到本縣抓亂黨的人。
“我說,我說。我正要去縣衙里報案,捉拿那個被稱為銀狐女俠的強盜!”
孫麻子不得不說實話,要是再多耽擱一會兒,銀狐女俠恐怕會跑得沒影兒了,他的一千兩賞銀也就跟著打了水漂兒。
“什麼?你知道銀狐她藏在哪兒?你要是敢虛報匪情,我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他們四人一聽,高興壞了。
可是又怕這消息不可靠,於是把雪亮的腰刀抽出來,伸到在孫麻子的眼前比劃。
孫麻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下,口里叫著:“官爺饒命,小人說的句句是實話,不敢謊報。”
於是他把怎麼在王老頭屋里發現銀狐女俠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還沒忘了說王老頭兒子在富來通當過伙計的事兒。
碰巧查封富來通時這四個家伙都在場。
他們一想,孫麻子說得有些道理,不像是瞎說。
要是能把銀狐女俠給逮著,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於是他們一邊兩個,架住孫麻子就要去找孟千總報告。
剛走了幾步,領頭的那個大漢叫道:“且慢!”
他跟其他三人商量:孟千總現在正忙著,要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豈不誤了大事兒?
銀狐那婊子既然是一個人呆在那個小屋里,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把她擒住,這樣才萬無一失。
他問了一下孫麻子,得知銀狐女俠藏身的地方離這里不到三里路。
他對孫麻子說:“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抓那個女強盜,要是事成了,那一千兩的賞銀肯定少不了你的。”
孫麻子也擔心時間拖長了銀狐女俠會跑了,這四個人看起來都是練過武的人,銀狐女俠她再厲害也是個女人,擒住她應該沒有問題。
於是他點頭答應了。
其實他沒有任何選擇,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四個虎豹營的人中間為頭的那個叫鰲古,是個滿族人。
其他三人分別叫張虎,錢鍾,李智。
他們原來一共有八個人,號稱虎豹營的八大金剛,都是久經戰陣殺過不少人的家伙。
若論武藝他們在虎豹營中可能僅次於孟千總一人。
在蟠龍灣的那一戰中,他們措手不及,八兄弟被打死了三個殘廢了一個,那三個死了的全是倒在了銀狐女俠的熟鐵棍下,其中包括鰲古的親弟弟鰲塵。
因此他們四人對銀狐女俠有著刻骨的仇恨,特別是鰲古,簡直恨不得剝她的皮吃她的肉。
他們四人押著孫麻子來到雪梅睡覺的那間屋前,悄悄從門縫里往里一看,見床上躺著一個漂亮女人,好像還沒有睡醒。
他們心中大喜,奧古猛地一腳踢開門,和另外三人一齊衝了進去。
雪梅實在是太累了,躺在那里睡得正香。
突然覺得渾身疼痛,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被幾條大漢揪住頭發從床上提起來,兩條胳膊被他們擰在身後,臉朝下被按在了泥地上。
她嘴里吃進了一些泥土,不由得大聲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她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那條短褲衩不知掉到哪兒去了,正撅著屁股跪在地上。
她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在熟睡中被人給擒住了,心中羞愧加上悔恨,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過去一直都是她偷襲別人,沒想到今天卻在陰溝里翻了船。
“啪”的一聲響亮,她撅著的屁股被後面那個大漢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快看這個銀狐女俠,她的屁股真是又白又嫩啊。”那人咂著嘴道,其他幾個人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鰲古走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抬起來,然後“啪啪”地用力扇了她兩個耳光,然後又捏住她的一個乳房狠狠地擰了一把。
雪梅痛得大叫一聲,兩邊臉上立刻出現了兩個紅紅的巴掌印。
她剛想用力掙扎,站在兩邊抓住她胳膊的兩個大漢一使勁兒,她慘叫了一聲,只覺得兩條胳膊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這時那個叫張虎的說話了:“鰲兄,這個女人太有味道了,我們就這麼把她這麼押回去交給孟千總,是不是有點兒吃虧啊?”
錢鍾和李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連忙贊同地起哄:“是啊,是啊,咱們干脆把她給玩了,過過癮。這幾天受了這麼多鳥氣,都是因為這個婊子。”
就連孫麻子也興奮得兩眼放光,當然,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話的份兒。
鰲古一想也有道理,他本來想立刻要殺了她為弟弟鰲塵報仇。
不過她犯的是死罪,先把她奸淫玩弄一通再押回去交給孟千總也不錯,總之她是逃不了一個死。
說不定巡撫大人還會特別開恩,把她交給那三百多綠營弟兄們隨便玩,那時恐怕等不到行刑她就會被活活地肏死了。
這個時候他完全沒必要在自己的弟兄們面前做惡人,於是他就點頭答應了。
他問了孫麻子,得知這個地方除了那個王老頭,沒有其他人會來。即使王老頭回來了也不打緊,正好把他當作同黨一起抓回去。
剛才他們把雪梅按在泥地上,她臉上身上都弄得髒兮兮的。
張虎皺著眉頭問孫麻子:“這附近有水井嗎?”
孫麻子馬上答道:“這屋後是個荔枝園,里面有一口水井 …… ”
他們四個不等他說完,就拖著雪梅出了門往屋後走去,孫麻子屁顛屁顛地跟他們在後面。
雪梅身上唯一的一條短褲衩早已不見了,現在她渾身赤條條地一絲不掛。
現在早過了收獲荔枝的季節,荔枝園里沒見一個人影。
雪梅被這幾個壯漢橫拖倒拽來到井邊,扔在地上。
張虎從井里舀起一桶桶的涼水,從她頭頂往下潑去,很快就把她的身子衝得干干淨淨。
現在雖是秋天,但井水很涼,她冷得打起了哆嗦。
周圍幾個男人看著她白花花的身子直流口水。
雪梅害羞地卷縮著身體,不去看他們。
她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正在暗自思索脫身之計。
她看得出來這幾個大漢的武藝都不錯,恐怕跟自己差不了太多。
那次她在蟠龍灣大顯神威,主要是因為她有趁手的兵器(熟鐵棍)又占了偷襲的便宜,而敵人在黑夜中驚慌失措,亂了自己的陣腳。
現在是大白天,她兩手空空,身上別說是武器,連塊遮羞布都沒有,跟這四個武裝到牙齒的大漢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因此她假裝出一副既害怕又害羞的模樣,希望能讓他們放松警惕。
鰲古吐了一口吐沫,罵道:“原來我那親弟弟是死在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之手,可憐他還沒有成親呢。”
張虎摸著雪梅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嘻嘻地笑著說:“鰲兄你也太狠心了,下手這麼重,我看著都心疼。這一次就讓兄弟我先來吧!”
說完他抱起雪梅往旁邊的草叢里一扔,然後撲上去,把頭拱在她的胸部亂舔起來。
雪梅被他舔得呼呼地直喘氣。
錢鍾和李智兩個不願意了,他們上來把張虎從雪梅身上拉開了,說:“張虎!幾個弟兄都在這里,憑什麼讓你先來?”
接著他們幾個臉紅脖子粗地爭吵起來。
“夠了!”
鰲古雷霆般的一聲怒喝,他們三個都安靜了下來,睜眼看著他。
鰲古道:“這樣爭來爭去會傷了弟兄們和氣。我們不如來擲骰子,點數大的先上,這樣最公平。”
錢鍾和李智都附和著點頭,張虎沒有辦法,只好也同意。
鰲古又道:“錢鍾,張虎,你們兩個先把這個婊子綁起來。李智,你讓孫麻子帶你去買一大壺好酒來。我在這里看著他們兩個,保證不會動她,等你回來再一起玩。我們今天要玩就玩它個痛快!”
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一小塊碎銀交給了李智。
李智接了銀子,拽著孫麻子一起走了。
錢鍾和張虎把雪梅連拖帶抱地弄回了那間小屋,找了一根繩子把她緊緊地綁了起來,然後往床上一扔。
當然,綁的過程中他們沒少揩油,捏乳頭摸屁股,還用手指頭往雪梅下身里面捅了幾下。
鰲古不吭聲,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不一會兒,李智和孫麻子回來了,一人手里捧著一大壺烈酒,另一人提著一只烤熟的大肥鵝。
鰲古招呼大家坐下,說大家先喝幾杯,慶賀一下逮住銀狐女俠這件大功勞。
李智不放心,跑去床邊將綁著的雪梅仔細看了一下,確定她還沒有被別人搶先干過,這才和他們一起坐下來喝酒。
喝過一杯之後,他們開始擲骰子。
鰲古先擲,擲了一個兩點。
錢鍾和張虎接著來,兩人都是擲的三點。
李智最後擲。
他閉上眼睛先是向神仙佛祖禱告了一下,然後一把擲了一個五點。
他高興地馬上脫了褲子,准備向床上的雪梅撲去。
這時屋里響起了一個怯懦的聲音:“我……我還沒擲呢 …… 我 …… ”原來是一直縮在幾個人後面的孫麻子。
“你算老幾?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李智兩眼冒火,“唰”的一聲,抽出腰刀衝著孫麻子喊道。
“且慢!”
鰲古攔住了李智。
他轉頭對孫麻子嘿嘿地笑了笑,說道:“也好。你也可以來跟我們一起擲骰子,然後按次序享用這個女人。不過,你那一千兩賞銀得拿出來,我們五個人平分,怎麼樣?願不願意?”
因為手頭緊,孫麻子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去睡過婊子了。
雪梅漂亮的臉蛋和赤裸的身子對他的誘惑極大,可是他又舍不得那麼多的銀子。
看著李智手里的刀,他忽然想到:這幾個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就算我不答應和他們平分銀子,等下難保他們不會把我殺了然後自己押著這個女人去領賞銀。
想到此,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點頭道:“我願意。”
孫麻子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他隨手一擲就是一個六點。
李智氣得破口大罵,張虎和錢鍾也不高興,無奈鰲古說過要按規矩辦事,他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孫麻子去吃第一口。
孫麻子大著膽子上去把捆綁雪梅的繩子解開,因為有這麼多壯漢子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怕她跑了,更不怕她揍他。
他張嘴先咬住雪梅的乳頭一陣猛吸,同時兩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游走。
雪梅不敢反抗,心里直叫苦:今天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張虎錢鍾李智雖然都是粗魯漢子,那個鰲古卻不簡單,一看就是個頭腦冷靜足智多謀的人。
有他在,恐怕很難找到機會逃跑。
她正想著,一張極為丑陋的麻臉出現在她眼前。
孫麻子把臭氣熏天滿口黃牙的嘴伸過來,要親她的嘴。
她覺得惡心極了,把頭左右擺動著要躲避孫麻子的親吻。
“臭婊子,不許躲!再躲就往你嘴里塞狗屎!”
張虎在一旁喊道。
現在他和錢鍾李智三人好像都不嫉妒孫麻子搶先了,而是站在一旁看他一個人玩弄雪梅,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一邊看一邊喝酒吃鵝肉,不時發出幾聲怪叫。
鰲古還是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觀看,臉上帶著冷笑,也沒怎麼喝酒。
雪梅害怕真的被人往嘴里塞狗屎,只好停止躲避,迎上了孫麻子的那張大嘴巴。
孫麻子撬開雪梅的紅唇和潔白整齊的牙齒,叼住她粉紅的舌頭,吸得“唧溜唧溜”直響。
與此同時,雪梅的下身也失守了,孫麻子的雞巴早已捅進了她的肉穴。
孫麻子恐怕一年多沒洗澡了,他身上的臭氣熏得雪梅想吐,她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這時她干脆豁出去了,把兩眼一閉,全身放松,配合著孫麻子動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嘴里發出來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
邊上的幾個男人看呆了:“大名鼎鼎的銀狐女俠,居然喜歡這個丑八怪孫麻子。你看她被肏得多舒服啊!”
“什麼銀狐女俠,我看該叫她淫狐婊子!”
“對,讓她自己說:我是淫狐婊子。不說就狠狠地揍她!”
他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雪梅現在眼前出現了幻覺,騎在她身上的已經不是孫麻子了,而是她心愛的玉麟哥哥。她肆無忌憚地大聲喊了起來。
“我是淫狐婊子!”
“快,快來肏我吧!”
“好哥哥,肏死你妹妹吧!”
她兩手抱住孫麻子,開始用舌頭舔他的臉和脖子,孫麻子激動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這個孫麻子還真行,他一直堅持了大約半個鍾頭,終於大叫一聲射精了。
然後他就像死狗一樣癱軟在雪梅身上。
輪到李智了,他把孫麻子從雪梅身上拉起來,推到一邊。
然後把渾身酸軟的雪梅再次扛到井邊,用井水衝洗了一下,因為她身上沾滿了孫麻子的汗水,還混合著他的唾液和精液,那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雪梅還沒有喘過氣來,李智就開始了對她的新一輪的奸淫。
李智剛才已經喝醉了,他沒有再回到小屋里,而是在井旁的草叢里干她。
錢鍾和張虎則把酒和肥鵝都拿到外面來,一邊喝酒吃肉,一邊看著雪梅在李智的身子下面婉轉呻吟。
好不容易等李智發泄完了,雪梅又被錢鍾和張虎如法炮制一番。
張虎排在李智後面,他的雞巴插進雪梅身子里只動了十來下就停住了。
他因為酒喝得太多,不一會兒就呼呼地打著鼾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錢鍾也喝了不少酒。
張虎肏雪梅時因為醉得太厲害,騎在她的身子上左右搖晃,他一直大呼小叫地在旁邊幫忙。
輪到他自己時,他用盡全力在她身上干了十來分鍾。
後來他口渴得厲害,就把雞巴拔出來去井邊喝了幾口水,回來時他歪歪斜斜地撲倒在了雪梅身上,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雪梅渾身酸痛無力,下體被幾個男人插得紅腫不堪,她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她推開壓在身上的張虎,掙扎著站了起來。
現在清醒的人除了她只有鰲古和孫麻子,李智錢鍾和張虎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孫麻子不在跟前,可能還在那個小屋里休息,況且他不通武藝,不足為懼。
自己只要能將鰲古打倒就行了。
正思量著,“咚”的一聲,她頭上重重地挨了一下。
是鰲古。
他從雪梅身後用腰刀的刀鞘狠狠地敲了她的頭一下,雪梅被打得眼冒金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鰲古飛快地撲上去用繩子把她的雙手緊緊地綁在身後。
“你這個騷狐狸,別做夢了,我早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現在該輪到你來伺候我了。”
鰲古臉上帶著嘲諷對她說道,一邊說一邊解開自己的褲子,露出毛茸茸的下體。
雪梅只恨自己遲了一步,被他搶了先機。
這個鰲古,莫非他是我命里的克星?
鰲古揪住她的頭發,逼著她跪在草叢里,屁股翹得高高的。
然後他脫了褲子,從後面把身子往前一挺,“撲哧”一聲,他的雞巴捅進了雪梅的肉穴里。
鰲古的身體很結實,但是個子不高,比雪梅差不多低了一個頭。
他的雞巴卻是又粗又硬,不一會兒雪梅就被他插得淫水四濺。
她想:罷了,就是死也要先享受一番。
她又像剛才那樣“好哥哥”“親哥哥”“大雞巴哥哥”地大聲浪叫起來,鰲古隨著她的叫聲也越戰越勇。
就在鰲古達到高潮,將濃濃的精液射入她體內之時,雪梅聽到身後“噗”的一聲,大量溫熱的液體噴灑在了她赤裸的脊背上。
緊接著鰲古軟倒在了地上,他那根粗大的雞巴也從她的肉穴里滑了出來。
雪梅回頭一看,只見王老頭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握著一把鐮刀。
鰲古雙手捂著脖子躺在地上抽搐著,喉嚨處往外咕嘟咕嘟地冒著血泡。
他的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草地。
他的脖子被鐮刀割了一個大口子,雖然張大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雪梅渾身一震,好像力量一下子全部回到了她的身體里。
她先叫王老頭用鐮刀割斷了捆綁著她雙手的繩子,然後跳起身來,接過王老頭手里的鐮刀,三下五除二,將還醉著沒醒的張虎錢鍾和李智全部殺死了,他們每人的死法都和鰲古一樣,都是在脖子上被勒了一鐮刀,血流滿地。
(注:中國南方農村收割水稻用鐮刀,上面帶有小鋸齒,割起皮肉來鋒利極了。)
她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孫麻子,可能他還睡在王老頭的小屋里。
她正要去小屋里把孫麻子也殺了,只聽見“嗵”的一聲,小屋的門被撞開了。
孫麻子衝了出來,他光著上身提著褲子飛快地往遠處跑去。
雪梅自己還是身無寸縷,沒法去追趕他。
不過就算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雪梅抓緊時間在井邊洗了洗身子,把身上的血跡和髒東西洗掉,換上了一身干淨的衣服。
那只烤肥鵝足有三斤多重,現在雖然被啃得只剩下了一副骨頭架子,但是骨頭上面還連帶著一些肉。
雪梅的肚子早餓了,她不顧上這肥鵝被這幾個肮髒的男人啃過,抓起來就往嘴里送,很快就把骨頭架子上的肉吃得干干淨淨。
那個王老頭還在那里發呆。
他長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殺人。
剛才他被鰲古脖子里噴出來的血嚇呆了,直到現在他的身體還在發抖。
他幫朋友家辦完喜事後剛從鄉下回來,路過張鐵匠的店鋪,順便取回了早些天訂做的一把鐮刀。
回到家時他正撞見自己的救命恩人雪梅姑娘被綁住雙手跪在草地上,正在被鰲古大肆奸淫。
他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勇氣,悄悄地摸到鰲古身後用鐮刀往他脖子上抹了一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他給殺死了。
雪梅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王老頭也必須離開,否則官府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她二話不說,收拾了幾件衣服,上前拉住王老頭的胳膊和他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們不敢走大路,只撿偏僻的小路走。快天黑時他們終於來到了那個秘密的石洞里,直到這時雪梅才松了一口氣。
第5節:家破人亡
張一德的臨時巡撫衙門就設在玉東縣的縣衙里。
他忙碌了將近一個月,終於把這樁謀反案子給審完了。
剛開始時龐知縣只承認窩藏亂黨的罪,不承認參與謀反。
他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兒子和他的同黨們干的那些事情。
張一德心里覺得好笑:龐知縣啊龐知縣,你已經栽在我張砍頭手里了,還想狡辯?
他並沒有對龐知縣用刑,而是讓手下的衙役們當著他的面審訊拷打龐府里的那些女眷們,問不出來不要緊,他們會將這些女人一個個剝光了衣褲先當眾羞辱一番,然後在她們屁股上打板子。
一直等到要對一個大著肚子的年輕孕婦用刑時,龐知縣終於撐不住了,他請求和張巡撫到後堂說話。
在後堂,平時渾身正氣大義凜然的龐知縣不得不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他淚流滿面地跪倒在了張一德面前苦苦哀求。
他說自己可以承擔所有罪名,他自知他們父子犯的都是死罪,只求巡撫大人發下誓言,饒過那個孕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個孕婦名叫夢姑,是龐知縣的兒媳。
龐知縣有一個兒子和五個女兒,他兒子成親後還一直沒有孫子。
那孕婦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龐家唯一的根苗。
張一德答應了龐知縣的請求,當場發了毒誓,承諾會讓他兒媳婦把孩子生下來。
龐知縣在供狀上簽字畫押以後,被押回了大牢里。
張一德叫人把夢姑帶進了後堂。
他仔細打量了她一下,覺得她只是個嬌嫩的小娘們,雖然惹人憐愛,但是這種女人他見得太多了。
他裝成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者,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百般呵護。
夢姑滿臉通紅,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巡撫大人的問題。
張一德生得高大魁梧,滿臉長著像鋼針一般的短胡須,真有那麼點猛張飛的樣子。
他和夢姑靠得很近,她聞到了他身上強烈的體味兒,嚇得渾身瑟瑟地發抖。
不過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大不了拼著一死,決不能做對不起自己丈夫的事。
龐家的其他幾個漂亮的女眷張一德都已經睡過了,包括龐知縣的幾個女兒和姨太太們。
那個三姨太才二十歲,她不但長得美,而且看起來知書達理,端莊賢淑。
可是一到了後堂她就主動向張大人獻媚,跪下抱住他的大腿,用自己的嘴隔著褲子摩擦他的雞巴。
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求巡撫大人開恩,早早地放了她。
她碰巧是張一德喜歡的那一類女人,他已經決定,此案完結後就把她帶回自己府里玩一陣,厭倦後再賣到妓院去。
另外,龐知縣已出嫁的大女兒也很不錯,他准備把她玩夠了以後賞給自己的部下們去玩。
張一德在夢姑身上花了將近半個鍾頭,見她一直沒有向他投懷送抱的意思,不禁失去了耐心。
他語氣一轉,對夢姑道:他雖然已經答應她公公饒過她和她懷著的孩子了,但是朝廷律法非同兒戲,死罪免了,活罪難逃。
龐府的女眷們除了龐知縣年邁的母親不予治罪外,其他的女人長得好的都會被賣給青樓妓館,長得不好的則會被當成做粗活的奴婢賣給達官貴人或者本地富戶。
他直接了當地對夢姑說: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伺候他,不用去妓院里受苦。
誰知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婦卻十分有骨氣:她說她情願被賣去妓院。
張一德心里暗罵一句:真不識抬舉。
你以為去妓院就能逃出我的手心啦?
要是你生的是女兒,一切皆罷。
要是生了兒子,我說不定還是要斬草除根的!
我張砍頭這一輩子殺人無數,根本就不怕什麼老天爺的報應。
張一德本來想把夢姑給強行睡了。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這個女人外柔內剛,要是她一時想不開自盡了,那就沒趣了。
說來也怪,他這輩子雖然強奸過不少女人,但她們大都是會武功的強健女人。
對於夢姑這種弱不禁風的小女人,他並不想用強。
遺憾的是那個銀狐女俠一直沒有被抓獲。
聽孟千總說,虎豹營的八大金剛里竟然有七個是死在她的手里的。
他早就聽說過她長得美貌如花,俠義無雙,在江湖上的艷名遠播。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糟蹋過的另一位女俠,她當時看起來不到十七歲,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時他是駐扎在柳州的綠營兵,後來因為能干,被提拔當了千總。
閒著沒事時他就帶著一群手下化裝成強盜出去搶劫過往的客商。
那個女俠為了救一對母女,出手傷了他的好幾個弟兄。
後來他們一擁而上一陣亂刀將她砍倒在地,然後拖進小樹林里剝光了衣服,將她輪奸了。
當時看她的傷勢恐怕是活不成了。
從那以後她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每次都拿著刀來要找他報仇,每次都會被他和他的手下再次奸淫侮辱一番。
後來他奉調到海南崖州當官,竟真的和那個女俠又見了一面,那時她已經嫁人了。
不知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和那個已為人婦的女俠見面的情形。
在此次剿滅亂黨的行動之前,張一德就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銀狐女俠似乎和他有些緣分。
很想把她給抓來,看看她這個傳說中的俠女是不是真的名符其實。
他已經吩咐過孟千總了,一定要抓活的。
只可惜現在還沒有抓到她。
龐知縣的老母親已經八十多歲了。
自從她一大家子被張巡撫關進大牢以後,她就四處奔走求援。
可是龐氏家族的人都害怕受牽連,對她避之猶恐不及。
她一個老太婆哪有什麼回天之力?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拉下老臉出去求人,嘗盡了世態炎涼和人心冷暖。
龐知縣的兩個親信,李縣丞和南師爺雖然幫著窩藏過龐慧芳等人,但他們出人意料地並未受到牽連,或許是張一德一心只要報復龐知縣,對他們這些小嘍羅根本就不感興趣吧。
龐老太太把他們兩個叫到自己跟前,用顫巍巍的手捧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一些金銀玉器,托他們拿去變賣,然後再去巡撫衙門打點。
他們兩個哪里敢接這些東西?
無奈龐老太太當場就要給他們下跪,懇求他們看在故主的份上,辛苦一趟。
龐家的田地房產都被官府封了,她一下子也拿不出多余的錢財。
南李二人有苦難言,只好接過這些東西,拿去變賣了上千兩銀子,然後硬著頭皮去玉東縣的臨時巡撫衙門里打點。
無奈張大人一心要害龐家,他的那些手下對此心知肚明,他們拿了錢根本就不會去出力,這些銀子全部打了水漂兒。
幾個月後,朝廷對此案有了批文,龐知縣父子都被判了斬立決,抄沒家產,除了他的老母親被赦免外,一家老小全部受到株連。
行刑那天,整個玉東縣都轟動了。
不少平民百姓都自發地來為龐知縣送行,哭聲響成一片。
張巡撫害怕出事,派了八百多綠營兵來玉東縣加強治安,維持秩序。
龐老太太也想去刑場看兒子最後一眼,可是她被丫環攙扶著,剛出門沒走幾步就昏倒在地,以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龐知縣的兒子龐國強(龐玉麟)並沒有被處斬,因為他在兩個月前就死在獄中了。
他是被活活地氣死的。
那些獄卒們當著他的面猥褻玩弄龐府的那些女眷們,連他懷孕的妻子夢姑也沒有放過,表妹龐慧芳當然更逃不掉被猥褻汙辱的命運。
這時龐慧芳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因為她年輕漂亮,成了獄卒們發泄欲望的主要對象。
她多次被他們奸淫玩弄,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
只要一見到男人,她就會自動地脫光自己的衣服褲子,躺在地上張開兩腿等他們來肏她。
大著肚子的夢姑境遇好一點,並沒有被獄卒們輪奸。
他們已經被巡撫大人的親信吩咐過了,不但要留她的一條性命,還要保證她把孩子順利生下來。
他們沒有強奸她,一是怕她會自盡,二是怕她會流產,到時候不好向巡撫大人交待。
不過她還是免不了被人羞辱猥褻。
她的衣褲被撕成一條條的,根本不能遮羞。
時常有經過獄卒在她胯下摸一把,或者在她乳頭上擰一下。
她知道自己懷著的是龐家的最後的血脈,對這些羞辱她全部忍下來了。
丈夫和公公死後,她挺著大肚子被賣到一家妓院里,到了那里幾個月後才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龐知縣的後代。此是後話暫且略過不提。
龐慧芳也被賣到了同一家妓院,她已經完全瘋了,整天不穿衣褲到處亂跑。
她被妓院里豢養的打手抓回來毒打過幾次,不過她轉眼就忘了,依然光著身子往外跑。
後來妓院的老鴇干脆不去管她了,任由她和一群髒兮兮的叫花子們混在一起。
玉東縣的人在大街上見了龐慧芳都會指指點點,說這就是龐家的小姐,她因為參加革命黨被官府捉住,給折磨成了瘋子。
他們言談中不乏憐憫嘆息之意,不時還有好心人施舍一點吃的給她。
漸漸地她也被人們遺忘,從玉東縣的地面上徹底地消失了。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可是龐氏家族的故事並沒有結束。
將近十五年之後,玉東縣因為龐知縣的這個案子又掀起了一陣強烈的風暴,無論黑道白道全部卷入其中,前後有上百顆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