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1章 走訪
“你現在是全公司最年輕的大隊一級領導,也許這事可以特事特辦呢!”夏曉燕提醒他道。
“公司領導我就認識薛主任,其他人一個都不熟悉。我總不能什麼事都去找薛主任吧?”李劍生實話實說道。
“你說得對。”夏曉燕點點頭,想了想後說道:“我爸爸跟公司人事處的鄧處長關系很好,我讓他找鄧處長幫忙行嗎?”
“那當然好囉。”李劍生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道。心想:“我怎麼這麼傻呀,夏曉燕父親是個神通廣大的人,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夏啊曉燕見李劍生面露高興之色,開著玩笑說道。
“什麼條件,你說。”李劍生馬上答應道:“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皆盡全力去辦!”
“真的?”夏曉燕盯著李劍生,笑著問道。
“當然!”李劍生認真地說道:“只要不違反原則,什麼事情都可以。”
“我又不叫你去殺人,看把你嚇成那樣。”
夏曉燕臉色一紅,看了前面開車的司機魏凱策一眼,輕聲說道:“我回大隊都幾個月了、你還沒請我看過一次電影呢。”
“你、你……”李劍生臉通地一下紅了,緊張地看著開車的司機,生怕被司機聽見了不太好。
“怕什麼?”夏曉燕大大方方地說道:“咱們一不偷,二不搶,正正經經地談戀愛,這有什麼關系?”
說完,夏曉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身子一歪,靠在李劍生身上。
李劍生見夏曉燕如此,心想:“夏曉燕說得對。她都不怕,我還怕個啥呀?再說,司機魏凱策跟李劍生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嘴巴緊,不會亂說什麼的。”
想到這,李劍生也變得大膽起來,伸手摟住了夏曉燕的腰。
二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乘車往省木材廠駛去。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乘車,李劍生和夏曉燕來到省木材廠門口。
李劍生見廠門口沒有門衛,便將吉普車直接開進了廠區。
令李劍生意外的是,吉普車在廠區行駛了十幾分鍾,只見到處是一堆堆的木頭,並沒有看見一個上班的工人。
吉普車開到廠辦公大樓時,李劍生這才看見廠辦公大樓前的廣場上,幾百職工都集中在這開會。
李劍生走下吉普車,向會場主席台上看去,只見主席台上方,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寫著:“深入開展批林批孔運動,不為錯誤路线生產”:主席台正中坐著副廠長張春林,正在作報告:主席台的邊上,低頭站著廠長王強,胸前掛著一塊大木牌,上面寫著“打倒反動份子王強”。
這時,會場上見有人來,立刻跑過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李劍生見來人是廠長辦公室主任劉福,便笑著說道:“劉主任,正在開會呀?”
“是呀。”劉福來到李劍生跟前,握著李劍生的手,熱情地說道:“李技術員,走,到辦公室坐去。”
說著,劉福領著李劍生、夏曉燕來到了辦公室。
劉福給李劍生和夏曉燕倒上開水後,客氣地說道:“請問李技術員到這來有什麼事嗎?”
以前,李劍生同裘桂花每年都要到省木材廠來好多次,所以劉福跟李劍生很熟悉。
“劉主任。”夏曉燕聽李劍生這樣叫,也跟著叫道。她指著李劍生說道:“他現在已經是副大隊長了。”
“哦,李副大隊長,恭喜你高升了。”劉福高興地說道。
“謝謝!”
李劍生笑著說道:“劉主任,我這次到廠里來,主要是帶著大隊新來的材料員夏曉燕同志跟你們見見面,互相認識一下,以後在工作上也好有個照應。”
“行。”劉福看著夏曉燕,爽快地說道:“夏曉燕同志,以後在木材廠有什麼事,你就直接來找我好了。”
“那以後就麻煩劉主任了。”夏曉燕客氣地說道。
“沒事。”劉福苦笑著說道:“不過,你們如果最近需要加工好的木料可不行。”
李劍生一聽這話就有些急了,因為大隊最近有好幾個工地要開工,需要一批木料,於是忙問道:“為什麼?”
“唉!”
劉福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原來的王廠長一心抓生產,在批林批孔運動中,被扣上了‘只抓生產,不問政治’的反動份子的大帽子,靠邊站了。原來的張副廠長,現在是廠長了,整天組織職工進行政治學習,開批斗會,根本就沒有生產。因此,你們如果現在跟我要木料,我當然就拿不出來呀!”
“哦,我說進來的時候,怎麼看見廠里冷冷清清的,原來是沒生產呀!”
李劍生點點頭,想了想後說道:“劉主任,那我們就告辭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拜會新上任的張廠長。”
李劍生和夏曉燕走去廠長辦公室,坐上吉普車,對司機魏凱筞說道:“我們去市木材加工廠。”
吉普車快速向市木材加工廠駛去。
從市木材加工廠走訪回來的路上,從電影院門口經過時,李劍生見有當天晚上的電影,革命現代京劇樣板戲《智取威虎山》,便去買了二張電影票,約好夏曉燕看電影。
吃過晚飯後,李劍生便來到電影院門口,一邊等待著夏曉燕的到來,一邊在心中做著激烈地斗爭。
李劍生心想:“裘桂花主動提出跟自己分手,已經有三、四個月了,出於良心,我也打電話找過裘桂花多次,她對自己就是不予理睬。現在自己跟夏曉燕接觸,也不能說是腳踩兩只船吧!常言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良心,道德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只要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劍生!”李劍生正想得出神,沒覺得夏曉燕已經來到身邊,輕聲地叫道。
“哦,曉燕。”李劍生立刻笑著說道:“走,咱們進去看電影。”
李劍生拉著夏曉燕的手,一起往電影院里面走去。
電影開演後,電影院內漆黑一片,夏曉燕很自然的把頭靠在李劍生肩上,輕輕地說道:“咱們公司這次分房的事情,我讓我爸問過公司人事處的鄧處長了。鄧處長說根據文件規定,你的條件沒有達到,按正常程序走,肯定是分不到的。”
“這個我心中有數。”李劍生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公司這次分房,我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的。”
“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
夏曉燕用頭輕輕碰了李劍生的肩頭,笑著說道:“不過,鄧處長跟我爸說,你現在是大隊領導,條件特殊,有點活動的余地。”
“那可太好了!”李劍生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地抓住夏曉燕一只手,急忙問道:“那鄧處長說了有多大的把握性嗎?”
“這個鄧處長沒說。”
夏曉燕被李劍生猛地抓著手,身子微微一震,臉上一紅,小聲說道:“鄧處長只是說這件事辦起來有一定的困難,問我爸為什麼要幫你這麼大的忙?”
“那你爸是怎麼說得呢?”李劍生有些緊張地問道。單位分房,對李劍生來講,可以說是當前的頭等大事呀!他能不緊張嗎?
“我……”夏曉燕猶豫了一下,大膽的說道:“我跟我爸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爸也就這樣跟鄧處長說了,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李劍生連忙說道。這正是李劍生求之不得的事情,怎麼會有意見呢?
夏曉燕聽李劍生已經承認了他們的戀愛關系,不由自主的將頭靠在李劍生肩上,心中不由地一陣歡喜。
其實,夏曉燕的爸爸根本沒跟鄧處長說她和李劍生的關系,這是夏曉燕拿這話來試探李劍生的,看他到底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現在,李劍生已經表態了,夏曉燕覺得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已經變成現實了,那高興勁就不用提了。
夏曉燕看了一會電影,覺得電影院內空氣不好,加上這種電影,每天在廣播上都要聽幾遍,里面的唱腔和內容,她背都能背下來。
於是,她對李劍生說道:“咱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其實李劍生早就坐不住了,八個樣板戲,哪個對他來講都能倒背如流,他今天是陪夏曉燕看的,現在她提出不看,李劍生當然求之不得了。
李劍生、夏曉燕走出電影院,漫步在街邊的人行道上。
春天的晚風,帶著微微的寒意,吹撫在李劍生、夏曉燕身上,使他們覺得有點陰冷陰冷的。
李劍生緊緊摟著夏曉燕,夏曉燕靠在李劍生身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夏曉燕內心熱烘烘的,一股幸福的感覺充塞著整個身心。
李劍生,這個她日思夜想,一直苦戀著的白馬王子,理想中的伴侶,今晚終於和她在一起了,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讓她感到幸福的呢?
她真的希望此刻的時間靜止不走,他們二人就這樣永遠的呆下去。
“站住!”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接著一人猛地竄出,攔在李劍生和夏曉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