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城門口,蒼炎就聽到了那喧天的鑼鼓聲,除了即將奔赴邊疆的二十萬將士們,滿朝文武百官也全都到齊了。
“皇上駕到!”
隨著魏小果的一聲長喝,所有人全部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蒼炎慢慢的走到了城樓之上,遙望著城下站著的二十萬將士與跪在一旁的文武百官,他的話語里充滿帝王的威嚴。
“臣弟參見皇兄。”蒼浪和蒼壑穿著英挺的戎裝,一齊走上前來,立於城樓之下。
“四弟和六弟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們二人定要互相扶持,萬不可意氣用事,耽誤軍情要事,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到朕的耳朵里,朕可是會隨時換人的。”這番話其實是對蒼壑說的,這人樣樣都好,就是脾氣太倔,蒼浪懂得忍讓,可蒼壑不懂,所以蒼炎適時的給他一點壓力,讓他收收自己的爆脾氣。
“臣弟知道。”蒼浪和蒼壑齊聲回答,而蒼壑多少有些赧然,他也明白那些話是對自己說的。
“今日一別,怕是許久不能再見面,朕作為你們的皇兄,必然要與你們共飲三杯,當做為你等餞行。”蒼炎話音剛落,魏小果就已經端著兩個盛滿上好美酒的琉璃玉杯走到了蒼浪和蒼壑的面前。
蒼浪拿起那兩個小杯卻沒有喝,而是笑著說道,“皇兄,既然我和四哥快要上戰場了,還用這種琉璃玉的小杯喝,未免太不過癮了吧?”
“哦?那依六弟的意思是……?”蒼炎對於答案心知肚明,但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
“就我們三個喝有什麼意思啊,倒不如和眾將士一同用碗來喝。”蒼浪不怕死的說完,還特意把蒼壑一起拖下水,“四哥,你說是不是?”
蒼壑心里當然沒有蒼浪那樣的彎彎繞,初次奔赴戰場的他難掩心中的慷慨說道,“當然!上了戰場,我們就與眾將士一樣,都是保家衛國的戰士,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四哥所言極是。”蒼浪微笑著點頭。
“好,就依你們所言,去,拿酒來。”
似乎早有准備似的,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人,一個個扛著酒壇來到眾將士面前,又分發給他們每人一個碗,將上好的美酒倒入。
待得人手一碗酒之後,魏小果拿起一個空碗,從拿著酒壇的護衛那當著眾人的面倒出一碗美酒,端著送上了城樓。
“來啊,眾位將士們,與朕一同舉杯共飲,朕先干為敬。”蒼炎說完,便從魏小果手中接過酒碗,將大碗內的酒一飲而盡。
“多謝皇上,多謝王爺!”二十萬將士一看皇帝如此厚待他們,與他們同一壇酒共飲,不由激動萬分,士氣高漲的大聲喊道,而後將酒一飲而盡。
如此一來,皇帝不僅讓將士們更加忠心,也為委以重任的兩位王爺立下了軍威。
“啟稟皇上,出發的時辰已經到了。”此時李勉走了出來。
蒼炎朗聲道,“眾將士們,朕等著爾等凱旋而歸。”
城下眾人吼聲震天,“誓死追隨皇上,保衛家國!”
蒼浪與蒼壑翻身上馬,振臂一揮高聲道,“出發!”
“出發!”二十萬軍馬此時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朝陽緩緩升起,紅色的朝霞漫布在天邊,二十萬軍馬掀起了不小的塵土,場面顯得非常的壯麗恢弘,然後蒼炎站於城樓之上看著大軍逐漸走遠,心中卻是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蒼浪似有所感,回頭望著站在城樓之上的人那孤單的身影,淡淡的嘆息,果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保重。”蒼浪以口型告之,他相信蒼炎能夠看見。
而蒼炎也確實看見了,心下頓時一暖,而後又苦笑不已,低聲道,“該保重的是你才對吧……”
魏小果小聲道,“皇上,王爺們已經走遠了。”
直到大軍的身影都消失了,蒼炎才將視线從遠方收回,“回宮。”
“皇上起駕!”
“恭送皇上。”百官又齊齊跪下。
待龍輦進入宮門之內,蒼炎才掀起珠簾,將魏小果招了過來,“讓李勉稍後來見。”
“是。”魏小果領旨退下了。
回到長生殿中,蒼炎招來那名守在殿外的小太監問,“赤皖太子起來了麼?”
“回皇上,殿內一直沒有聲響,奴才不敢進去打攪。”
“恩,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蒼炎特意放輕了腳步進入內室,看見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團,還有一只腳露在外頭,蒼炎不由搖了搖頭,走上前去輕輕的將那條露在外頭的腿給塞回被子里,這才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蒼炎坐到書案前翻看折子,可是卻靜不下心,耐著性子翻看了幾本,剩下的都丟了開去。
“皇上,李大人到。”幸好李勉來的還算快速,沒讓蒼炎焦躁的更久。
“宣。”
“微臣參見……”李勉進門就要行禮。
“免了!”不等他說完,蒼炎就出聲打斷了,“快說,朕走了之後,王家有什麼動靜?”
“回皇上,並無任何動靜,都各自回府了。”
“什麼也沒說?三王和八王那呢?”
“也沒有什麼不妥……”
“朕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如此一個大好機會,王家豈會沒有動作?
何況老三和老八此次袖手旁觀更是奇怪,他們以往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從中作梗的機會,要讓自己相信他們什麼都沒做,就好比讓他相信狼不吃肉一樣困難。
“臣也如此認為。”他們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卻偏偏想不出端倪。
如此一來,蒼炎更覺心煩氣躁,起身不住的來回踱步。
“吵什麼呢……”只聽內室傳來一聲慵懶的問話,只穿著褻衣的赤月從內室走了出來。
“哎喲,穿這麼少也不怕著涼。”蒼炎疾步走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肩頭,“怎麼起來了?餓了麼?”
“你們那麼吵,誰還睡的著啊。”赤月本是狐狸,警覺性還是相當高的,其實在蒼炎走進內室,替他蓋好被子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不過懶得起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