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干脆逼死我”
郁離還能怎麼在乎她呢?
沒有人比池照影更清楚郁離有多在乎她了,在逼著郁離承認她愛自己之前,池照影可以萬分篤定地告訴自己——郁離在乎她。
但過了今天……在那般狠心地脅迫郁離過後,郁離還會在乎她嗎?
池照影已經無法回答了。
她只能開口去問、去求、去討要。
郁離靜靜望著她,桃花眼里無喜無悲,周遭的信息素激蕩翻涌,她的神色卻淡漠。
“這是新的要求嗎?”郁離問。
清清淡淡的一句反問,池照影便陷入兩難。
——不是麼?那郁離便有了拒絕的權利。
——是麼?那就變相承認了她的卑鄙,承認她反復無常一路威脅,一直到了現在還是在挾制郁離,不予她自由。
她沒有開口,被情欲擦紅的唇色也淺淡幾分。
郁離眨了眨眼,慢慢挪開目光。
不再去看池照影,也不執拗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輕輕揚起笑,聲线又沉入虛柔,“你先起來,我去撿手機。”
“不要。”池照影重新俯下身子,圈住她的肩,不假思索地拒絕。
“……”
“不、要。”池照影重復了一聲,抱她更緊,頗有幾分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意味。
這番拉扯下來,郁離或多或少也能知曉這人的行事風格,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出於真心,還是依舊在假裝,但郁離已經不想去揣摩了。
她閉了一下眼,任由池照影抱著她撒嬌。
不久,她再度伸手,去攬池照影的腰。
“來吧。”
早解決早結束。
那只手再度撫上大腿內側,池照影懂得郁離的意思。
“不要,”眼瞼一跳,池照影重復著嘴里的拒絕,“不要手。”
紅唇抵著郁離的耳廓,鑽鏈泠泠晃蕩,貼在下頜上盡顯涼意,池照影感受著這份涼,她輕輕吐出幾個字:“要肉棒。”
她拂開郁離的手,又撫向郁離下身,一如她所說的去觸碰Alpha的性器。
郁離很明顯沒有預料到她的動作,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肩頸僵顫著往一側歪,想要躲避池照影的手。
“停下。”她的聲线冷了幾分,“用手就可以。”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
池照影眸光一深,想來郁離避免用性器的原因和她一致,用手可以維持清醒,不至於被情欲蠱惑,可以避免沉淪。
但池照影可不願意如此,她想要見到郁離失神的神態,想要郁離不那樣清醒,不這樣冷清。
但她估摸錯了。
池照影睜大了眼,眼底閃過驚詫。
掌下的觸感毫不留情地告訴她:郁離根本就沒有反應。
無論是手,還是性器,她都可以沒反應。
郁離的掌心還有溫度,呼吸依舊凌亂,可她眸光清冷,下身更是安靜。
心髒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池照影不可自已地顫栗起來——她兀自跌入發情期,可在信息素這般濃郁的空間,這個出身郁家年輕強盛的Alpha,沒有生出Alpha該有的反應。
性器沒有硬起來,甚至……連該分化而成的形狀都沒有。
對於她的信息素,她的觸碰,這般肌膚相貼,郁離當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了。”郁離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用手就可以。”
她把池照影的手撥開,“分開一些。”
池照影還沉在情緒里出不來。
她被發情期折磨,情熱期的反應讓她體溫升高,濕汗淋漓,下身也不受控地收縮翕動,不斷吐出淫汁,極度渴望肌膚相親。
可郁離……她的清冷遠不止明面上,無論是刻意還是無意,郁離從里到外從神情到身體……都寫滿了對自己的抗拒。
以至於她面對一個已經做過一半標記、不斷泄出求歡訊息的Omega無動於衷。
“郁離。”池照影這次沒再阻止,卻也沒有順從地張開腿,她只是伏在郁離肩頭,輕輕叫出她的名字,“你已經不想和我做了嗎?”
“我想有些事追究到底不是個好主意。”郁離語調冷清,淡淡答道。
見池照影依舊不肯松開環抱,手上的動作無法順暢進行,郁離擰了擰眉,停滯半秒後她跟出一句,“你覺得呢,池小姐。”
“並不。”池照影斂下思緒,情緒壓制下去,神情自然許多,她輕笑了一聲,回答郁離的話,“關於你愛我這件事,我追究到底。
“得到的結果你也看見了。
“郁大小姐,哦不——”
她拖長了音,語氣一轉,多了幾分放肆,“池太太。”
“……”郁離呼吸一頓,再多的話也噎在胸腔里。
相當出格的稱呼,偏偏她無從反駁。
跟在池照影那句話之後,更是顯出幾分挑釁。
“你愛我,郁離。”池照影尾音一定,宣判一般地開口,“你無法否認。”
郁離沒有出聲。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呢……”池照影又笑了,極短促的一聲輕笑,甚至帶出一抹譏嘲,“你愛著我,標記我,抱著我,卻硬不起來嗎?
“我以為你已經痊愈了,至少你之前給我的身體報告上是這樣寫,難不成我親愛的郁大小姐在欺騙我?
“就像我一樣……”
池照影的話句句不留情,干脆利落地拋出來。
懷里的人成了一條寒氣森森的花蟒,池照影圈著她的脖頸,話音未落,她傾身而來。
呼吸的熱氣落在耳畔。
情熱期的Omega呼吸很亂,一輕一重,一急一緩,惹得郁離耳後發麻。
“你和我一樣嗎?”池照影越貼越近。
她動作輕佻地撫弄著郁離下腹,而後探至郁離腿間,緩慢撫摩這處還未產生變化的部位。
“一樣的卑鄙、無恥、下作……”
池照影慢條斯理地撫摩著Alpha襠部的布料,紅唇輕啟間,一個個並不中聽的形容詞溢出來。
鑽進郁離耳中。
郁離眉頭壓得又低幾分,胸口的郁氣開始翻騰。
還未等她開口,池照影繼續說道:“還是說……一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行麼?”
她愈發逼近,銜住Alpha耳下的鑽鏈,銜住這抹微涼。
鑽飾作餌,她將之含進唇間,與此同時又逼近幾分。
“還是硬不起來,還是徒有郁家繼承人的名頭,還是算不上一個完整的Alpha?”
反問的語氣在往上攀,話語吐息間帶來的熱氣也繚繞。
女人濕涼的唇附了上來,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句語調清晰無比熟悉的話。
“你還是……差勁、又無能。”
鑽飾和耳垂一齊被池照影叼進嘴里,郁離身形一僵,驀地睜大了眼。
卑鄙、下作。
差勁、無能。
幾道聲音交織在一起,數個詞語反復躍動起伏,混雜難明。
郁離失了反應能力,恍恍惚惚里,她甚至回憶起另一道聲音。
彼時她緊攥著手機,看著里面的音頻文件反復播放,她反復聽著那道無比熟悉的女聲:她差勁又無能。
本不應該生氣的。
她不可能會因為這個說法對池照影生氣,池照影曾解釋過這件事不說,她也從來不會因為類似的風言風語生氣。
她當時本就沒有能力,她本就差勁,那本就出於她自己的選擇。
郁離以為自己不會生氣,不會再被池照影輕易撩撥起火氣。
可……
- 她差勁又無能。
記憶里的聲音像是大張著嘴露出尖牙涎液肆淌的猛獸,猙獰著撲向她。
她回憶起那幾年所有無處安放的付出與討好,每一次失望,每一次低落,每一次、每一次她奔向池照影,卻又被無情推開。
她在水中不上不下地掙扎。
而池照影,就冷眼看著她掙扎。
彼時所受的委屈忽然翻涌而上,那些黯然神傷,那些彷徨失意,她從不曾忘記,在每一個深夜里都幻化成嚙骨的毒,讓她骨縫發寒寢食難安。
在每一個忘記設防的時刻,都獰笑著朝她撲來,毫不留情地宣判她差勁又無能的這些年——郁離,你真蠢。
——嘶。
驟然間,郁離深深吸入一口氣,宛如埋進水面不得呼吸的溺水者,忽然獲取到新鮮空氣時的條件反射。
她肩頭聳起,而後被身上的Omega的越抱越緊,窒息感再度襲來。
池照影銜著唇間的鑽飾,叼著郁離的耳垂。
鑽飾被熨得溫熱,池照影感知到身下人的顫抖。
她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過分,多有殺傷力,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口。
用譏嘲的語氣,用輕佻的姿態。
如此折辱她心愛的、完美的小玫瑰。
她正要繼續開口,繼續挑釁這個強大到惹人生畏的Alpha,方才還僵滯在原地的人忽然有了反應。
嘶!
池照影一時不查,便被郁離掀在一側,被摁倒在沙發上。
她睜大了眼。
讓她驚詫的,並不是郁離突然反擊的動作,而是——
有艷紅血液自郁離耳邊冒出。
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作畫,那一抹猩紅顏色緩緩淌落。
在郁離耳側、頸邊畫出一道刺眼的紅。
她沒來得及松口,鑽鏈耳飾生生從郁離耳垂上扯落,生生剮出一道傷口。
池照影看著這道蜿蜒的猩紅,眸光不住發顫。
鑽飾還在唇間。
霎時間,所有隱秘的、想要挑釁郁離的想法都被擊碎,她忘了那些滿是譏嘲的話語,也忘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定定地看著身上的人。
再看不見方才那掌控一切、幾近瘋狂的神情。
“郁離。”
池照影指尖微顫,呢喃著喚她。
血液洇紅了領口,郁離的神情沉入陰霾。
就好像、就好像……那雙桃花眼里再裝不下那麼多的郁色,那些年里所有的郁愁、委屈、不甘、悶惱,統統傾巢而出。
“你還在逼我。”郁離的眸子極輕微地動了動,視线緩緩聚焦於眼前的Omega,她低啞地吐出一句。
“池照影。”
Alpha欺身而來,她緊緊盯著身下的Omega,過多的情緒點染她的眼尾,勾出一抹醒目的紅。
池照影看著這樣的郁離,只覺得她像即將碎裂的名瓷,也像被血液濺灑的玫瑰。
“你干脆逼死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