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ktv都能碰到生物老師,這是她吃屎都想不到的事情。
今天放學放很早,5點10就放了,但同學聚會定在晚上7點,給的就是把自己打扮成人模狗樣的時間。
她當然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她回去做飯吃飯刷碗已經很忙了,所以隨隨便便穿個透氣的短袖運動衫就來了。
但如果知道會有現在這局面,她打死都不會穿這件透氣性能堪比漁網的衣服——
她的每寸肌膚和生物老師身上的味道和溫度毫無縫隙的貼合在一起,這讓她一下就紅了臉,連耳朵都紅了。
所以她一抬頭,一臉紅然後迅速就是一個低頭,平常低頭倒是沒什麼關系,這會兒她心慌意亂也沒想到她把頭低到土里那也是變相往他懷里鑽。
一只手緊緊摟著她的背,一只手輕輕扣住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小腦袋從懷里撥起來,生物老師抬起她腦袋的那一瞬笑了。
她緊緊閉著眼,小鼻子也皺了起來,眉毛眼睛鼻子皺在一起,和他母親家里那條一見他就蹦上來的博美要多像有多像。
“樂音。”
被喚的人一個哆嗦,還是不認命的閉著眼,直到耳邊傳來他的問話:“你是沒穿胸罩嗎?”
倏的睜開眼,那眼幾乎都是瞪開的,她覺得心髒都要停了,“什……什麼?我穿我穿了呀!”
他嘴角只是勾起了一點點,她幾乎沒見過他有過什麼特別大弧度的表情,但每次只要勾一點點嘴角就和平時沉著臉嚴肅的他是兩個人了。
儒雅,但不是規規矩矩的儒雅。
她看的心里亂,說實話她那點胸根本不需要穿帶海綿的,所以她從開始發育到現在一直都穿著小背心,但這也穿了啊!
看他一臉不信,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哦不,不是辯解,是強調:“我穿了老師!真的!你不能因為我胸不大就說我沒穿!”
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邏輯,她只看到他聽完自己的話後眉毛微揚,慢慢的說了句:“那看來應該是穿了。”
應該?
她明顯能感覺到他的眼睛像安檢人員的掃描裝備一樣在她胸口輕輕掃了一下然後不負責任給了個研究結果,她才十幾歲,離真正成人還有那麼那麼久的時間,在這個一切皆有可能母豬都能上樹的世界,他憑什麼現在就給未來36d現在75a的她下定論。
她憤憤不平,他卻突然說:“生氣了?”
這話引來她很小聲的一個哼氣,他單手抽空給她整了整衣領:“來這,衣服要穿好,要不然……”
她轉過頭看他,跟著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胸口,耳根一熱,他貼在她耳邊,沉聲說:“就你這兩個平行小點,再穿三層衣服在這里也是招搖。”
她猛地一下推開他,冷不丁一個寒顫,胸前有些麻麻的,是剛和他貼太緊蹭的,她本來沒注意,本來平常胸就小,她就破罐子破摔沒太管,但她不管不代表別人沒感覺。
看她一下蹦的老遠還雙手交叉覆在胸前,臉倒是紅紅的暴露了她戒備的心理,她在害羞。
他低聲笑了一聲,再抬頭已是她熟悉的那個嚴厲的生物老師。
“你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吧,班里聚會?”
她撇過頭不想和他說話,心跳的太快她怕出聲就抖,那樣就沒氣場了。
他突然抬步靠近他,她嚇得閉上眼就喊:“班長今天過生全班來給他慶生我是跟著方沁一起來的我們就唱唱歌吃吃蛋糕不干別的慶完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一口氣憋完,她喘的多吸好多氧氣續命,咽咽口水她小心的偏一點點腦袋看他,結果耳邊一震,就在她耳邊的門砰砰直震,有人砸門,還有人在喊:“老覃!在廁所嗎!”
她嚇得看看廁所門,不知道啥時候門被鎖了,外面的人又喊了一遍原話,她轉頭看他,他正看著她,她不自然的抿住嘴,看來老師晚上夜生活很豐富啊。
他卻沒管門外的人,只是突然對她說:“你說如果老師的朋友看到這個廁所只有我和你,他會怎麼看?”
怎麼看?“不就……用眼看嗎。”
他突然笑出來,笑得很好看,她看著發傻,他笑著看她:“嗯,我就不該問你。”
門外的人堅持不懈的認為他們的老覃鐵定在里面,喊得一聲比一聲大,她在這喊聲中不解的看著他,聽到他終於給外面的人一個回應——他突然走進她,她一下就被他這一靠近逼的貼到門板上,然後見他抬手……
媽呀,這是傳說中的壁咚嗎!
她頗為緊張的睜大眼看著他,的手,有力的砸了兩下門板,門外頓時沒聲兒了。
嗯?
她看著他收回手雙手輕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雙手往上交疊一抽,一下子她就見到了生物老師的真身,她倒吸口氣下唇內窩,不自覺的捂住嘴。
他果然上身也很結實,不僅是手臂。
他手腳利落干淨,和平日那些打完球脫衣服的少年脫衣服的方式一樣是先扯衣領然後再脫下來,但他的動作格外好看,她看的一愣一愣,然後真愣住了。
他脫衣服干嘛?難道門外的人也脫衣服了?他們的圈子難道要……以身見友?
“老……”
話沒說完,眼前一蒙,他把衣服扔到她頭上蓋住了她。
鼻尖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她眨巴眨巴眼還能感覺到眼睫毛和襯衫面料相觸的癢癢的感覺,那長寬大的男款襯衫太長了,一下就包住她,她自動反應就要扯,突然身體一輕,她驚呼一聲。
他不由分說突然把她高高抱起,身子一下懸空還有些後傾,嚇得她急忙勾手環住眼前的人。
她就說他肯定能到姚明特別高的位置,他一下把她抱起來她都有些暈。
長得這麼高還這麼結實,真是生化怪物。
他用的是抱小孩的姿勢,胳臂墊在她屁股肉下,另一只胳膊環過她的腰卡住她的腰,她怕癢的抖了一下,正要出聲,她腰上一松,大概是他空出了一只手。
然後耳邊一聲吱呀,門開了。
就像隔音牆被砸破,外界的聲音一下混入,頓時滿世界嘈雜。
門外ktv正放著黃齡的《癢》。
“喲,老覃,你不是上廁所怎麼上出來個小……丫頭?”那人看老覃懷里的人估摸著個頭不高,看起來也……應該不超18歲。
她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問:“你不是吧?放個水順便來了一炮?還是……小學生?你身為人師公然摧殘祖國花朵啊!”
她才沒有和他來一炮,那些人的話隔著布料都讓她羞憤,感覺到她的掙扎,他突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行了,我有事先回去了,賬我結過了……”
立刻有人陰陽怪氣道:“欸!又單溜!不行!我得看看這小丫頭誰啊,你不說個清楚回頭那些愛慕你的妹子非掐死我。”
她聽這話,明白了,敢情他晚上是來相親來了,哼。
他抱著她不理這些人,硬生生就要從這堆八卦婆中擠出來,奈何他抱著她,他們人多沒辦法,她能感覺到他被攔住的止步,她突然明白他剛剛的問題,這些人如果看到她的臉,她只會更難看,他還會很難辦,她覺得自己剛剛應該認真思考他的問話,至少兩個人能商量個對策啊。
但生物老師一向是個有主意的,那些人鬧個沒完,他頭痛的拍拍她,說:“我女兒。”
???嗯?這什麼對策?
那些人顯然不信,還笑,他又拍拍她,輕聲道:“叫爸爸。”
她沒有反應,他又拍拍她的小腦袋,那些人噤聲不動,直到一聲細細的怪里怪氣聲音從衣服里飄出來,“爸爸。”
她在衣服里面紅著臉,捏著鼻子變了聲,心里直跳。
那些人哄然大笑,不外乎是打趣他人家懷胎十月他一泡尿就搞定,又或是他白撿個好女兒從此不必擔憂兒女問題,但她這聲爸爸讓這群人讓開了路,跟著他們一路到了ktv門外,目送他們遠去。
ktv的停車場從門口出來還要走一段路。
這段路他一直抱著她,期間還顛了幾次,顛得她差點叫出來。
她一直保持著安靜,不,不如說是沉默。
唯有沉默能與這讓她出汗的晚風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