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尚飛一口一個何少俠,叫的親熱,似乎忘了昨天要把女兒許給他的事,並拉他去參加這次聚會。
何水本想去尋找尤舞的下落,但想起梅山鏢局也屬於武林,說不定也會到場,那樣說不定還能見到尤舞。
草尚飛、溫妙妙,帶著何水與女兒草尾兒,還有十名弟子,浩浩蕩蕩的朝忘憂樓走去。
何水又把頭發放下半邊,只露出小半邊臉,冷冷隨行,不多說一句話。
旁邊的草尾兒噘著嘴,偷偷的瞄向何水,見他不理自己,心里非常失落,又是緊張又是擔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覺間,已結束無憂無濾的少女時代,春心暗藏,情絲蕩漾。
忘憂樓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個建築群,建立在忘憂湖畔。
附近有茶樓,名叫忘憂茶樓;附近有酒館,名叫忘憂酒館;附近有賭館,名叫忘憂賭館……總之,和忘憂湖沾上邊的店鋪,都離不開忘憂二字。
何水去的地方是忘憂茶館,這地方讓他想起送自己《星宗秘錄》的那個地方,可惜尤舞和金賢珠都不在身邊,讓他有些傷感。
想起金賢珠,何水就想起那個可惡的艷麗尼姑,他暗下決心,等自己武功大成時,一定把她強奸掉,最好是當著別人的面強奸她,讓別人看到她的淫蕩!
茶館門口已站滿很多江湖人,都帶著兵器,交頭結耳,指指點點,看到南海劍派的人出現,立刻嗡嗡討論,多是說他們如何如何的倒霉,又是如何如何的找錯了仇家,應該找龍家要龍心果才是……等等。
草尚飛朝聚在門口的江湖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走進茶館。
何水緊跟其後,眼睛東掃西瞄,想尋找梅山鏢局或者尤舞的身影。
可惜看得眼酸,也沒找到半個熟悉的身影。
少林、武當、雷家的代表早來到茶館,武當掌門青松道長坐在正中,少林掌門慧明大師居右,雷家家主雷鳴居左。
看到這種排位方式,何水暗暗吃驚,心想這武當想要做武林老大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而少林居然忍讓,這也是何水吃驚的原因之一。
少林掌門看到何水的時候,眼睛閃過一道亮光,然後又黯淡下去,恢復成古井無波的原狀,只是面上帶有奇怪的苦笑,嘴中喃喃自語:“渡不過的渡得過,不可為的而為之,一切皆是天意!”何水感覺有一道亮光射進自己的身體,順著目光尋找,卻只看到慧明大師的謙和笑容,並無惡意,他嚇意識的衝白眉老僧點點頭,並難得的笑笑,他對這和尚頗存好感。
南海劍派坐在左邊桌位,右邊桌位寫著龍家,而正對著門口的兩張桌子,是為火焰山莊留的。
火焰山莊的位置好似過堂被審的罪犯,這種特意的擺設,分明是針對胡家的。
雷鳴看到何水出現在南海劍派的陣營里,頗為驚訝,又想起昨天星宗秘錄的傳聞,對他更是另眼相看,可惜何水不鳥他,對他的善意微笑連眼皮也不抬,只顧自己喝茶。
正在這時,龍家的人出現了,由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帶隊,老者是龍家家主龍泰康。
已是古稀之年,精神已然強健,只是眼中布滿血絲,好像兩天不曾合眼。
旁邊跟著一白衣公子,眼若秋水,鼻似瓊台,丹唇未然胭脂而自紅,皮膚白皙細膩,身段高挑秀美,此人正是喜歡女扮男裝的龍若水。
白衣公子手中拉著一個女童,十來歲的光景,正是龍小敏。
拉著龍小敏另一手的,是她的母親喬綺思,美貌的少女顏容更勝往昔,只是眉間帶著憂慮,令人心疼憐惜。
何水看到和自己有過一夕之歡的喬綺思出現,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發現,美婦人的嬌軀同時顫動,像是心有靈犀般的牽動彼此,凝望的一霎那,情火燒傷了婦人的眼睛,嚇得她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
龍小敏頗為機靈,看到何水在場,並無多大反常,只是眼睛時不時的瞟過去,眼中帶著奇怪的笑容,像是得意和威脅。
這個眼神何水不太懂,干脆不理她,埋頭喝茶。
南海劍派和龍家堅人帶著仇視的眼光,誰也不理誰。
這時候,武當掌門放下茶杯,朗聲嘆道:“唉,這火焰山莊果然狂妄,不但強擄龍家和南海劍派之人,還不顧我們三家的邀請,到現在還遲遲不來,真令人失望。前些日子,已流過太多的鮮血,險些驚動京城的皇上,難不成胡家還想再來一次大規模的流血衝突不成?”雷鳴冷笑道:“怕是胡家心虛不敢來了吧,哼哼,前日刺殺我女兒的原凶已經找到,雖然那刺客當場自然,但他們身上都有火焰山莊的標記,而且他們的身份都屬於胡家的嫡系,他們若是來了,倒要好好問問胡家之人,讓他們給個交待!”何水明白這次事件的內幕,但覺得沒必要挑明,他們想殺就讓他們殺去吧,反正胡家自己也有仇,自己胸前唯一傷痕就是火焰山莊的少主人砍傷的。
在說啦,武當的人也參與進這場陰謀,又有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參與,自己挑明他們的陰謀也沒人相信,反而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而武當派的掌門為了清除火焰山莊,竟和剛剛殺掉自己六七個門徒的雷家聯手,這種事情太詭異了。
何水不笨,所以,他不說。
“阿彌陀佛,世間之業力,有其果必有其因,老衲本想化解一場劫難,看來天不遂人願。”慧明大師搖頭長嘆,看到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大半個時辰,守在門外的武林人已不耐煩的大喊大叫起來。
龍家家主龍泰康一拍桌子,紅著眼睛喊道:“還有什麼好等的,這火焰山莊欺人太甚,我們龍家千里迢迢來到長沙,只為討取一杯藥血,並希望能向南海劍派解釋清楚……可胡家不但不給半滴藥血,更仗著地勢便宜,殺掉我們龍家不少子弟,前天派人擄走不成器的次子,還差點擄走兒媳和孫女!”南海劍派的草尚飛不客氣的冷笑道:“我們一直在等著龍家的解釋,我父親的死,還有龍心果的丟失……這一切都是你們龍家做的吧?哼哼,若不是擔心藥血的三月期限,我早去東海龍家討取公道了!”龍泰康像是憤怒的獅子,紅著眼睛喝道:“我那不成器的孽子雖然愚笨,但也絕不會為搶龍心果而殺人。再說,憑他那點功力,怎麼打得過赫赫有名的天道高手草不凡,又怎麼打得過守護在龍心果旁邊的十多個頂級高手。”“我父親死後,龍心果被龍四海搶走,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你們龍家也喜歡抵賴嗎?”草尚飛不急不火,卻切中要害,陰沉的臉問道。
“你放心!”龍泰康紅著眼睛怒道,“等我那不成囂的孽子救回之後,我把他綁去,任憑你南海劍派處置!”“公公……”“爺爺……”喬綺思和龍若水、龍小敏同時殃求道,生怕龍泰康真的把龍四海交給南海劍派,這不光是顏面問題,更重要的是,怕南海劍派的人怒極之下,殺掉龍四海以泄恨。
“哼哼,當著青松道長和慧明大師的面,希望你說話算話。”草尚飛查不出父親的死因,更查不出父親身上有任何傷痕,他就算知道父親不是龍四海所殺,為了顏面,也得要龍四海頂罪,更何況龍心果又被他搶走,這兩項罪名足以讓龍四海死兩次了。
青松道長眼珠子一轉,對正在爭吵的兩家同時笑道:“兩位先不要吵,咱們把人救出來再說,還有血藥的事情,我們會給大家一個公道,讓胡家付出相應的代價。”外面的江湖繼續吵鬧,說是再不出來就要衝進去了。
武當掌門、少林掌門還雷家家主一合計,決定出去向上千個江湖人說清楚。
由青松道長發言,直接說火焰山莊的人不願協調,抓走了龍家和南海劍派的很多弟子扣為人質,決定向火焰山莊要人。
正在江湖人怒罵胡家人沒種的時候,武當派的一個青衣弟子跑到青松道長旁邊,趴在他耳邊悄悄嘀咕幾句,只見青松道長臉色急變,當時就對在場的江湖人喊道:“火焰山莊的人要逃了,大家快追!”聽到世代居住在長沙城的火焰山莊人逃跑,很多人出現不解的表情,想到胡家前天還派人刺殺雷家,又派人抓住很多人質,現在怎麼會逃跑呢?
龍家的人想著去向火焰山莊去要人要藥血,南海劍派和其他江湖人只想把胡亞鵬分屍,喝其身上的藥血……武當派的意圖比較復雜,藥血和戰略目標都有,但是,把胡家人殺光或者趕出長沙,這是必須做的任務之一。
何水明白,胡家人害怕了,知道有人設下陰謀,想讓胡家陷入滅亡境地。
他們沒有龍心果,沒有藥血,現在又沒有人質……他們有苦沒處訴,只好離開,逃到哪算哪,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上千個江湖人追趕胡家的逃兵,胡家人選擇從湘江逃往洞庭湖,但是他們的大船剛剛離開碼頭,便被人發覺,無數只載著江湖高手的快艇攔住了他們。
何水也跟著南海劍派的人加入追趕的行列,突然聽人喊,有屍體漂在水面,屍體穿著南海劍派或者龍家的衣服,還有一個斷臂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龍四海。
何水知道,這是武當派和錦衣衛的陰謀,看到這些屍體時,草尾兒失聲尖叫起來,她想想自己若不是被何水救出,恐怕也會變成河面上的一具浮屍吧!
想到這里,她心中對何水的怨恨再度減弱,甚至生出一絲感激之情,再加上原有的曖昧情愫,已讓她陷入不可自撥的愛戀之境。
龍家之人在另一艘快艇上,看清漂來的龍家子弟屍體時,家主龍泰康怒嘯一聲,悲憤異常,盯著次子龍四海的屍首,老淚縱橫。
喬綺思當場就軟在船頭,放聲痛哭,被女兒和龍若水扶著。
夫妻二人雖然不甚和睦,但畢竟年輕時恩愛過,此時看到對方的屍體,難免會傷心大哭。
龍小敏對父親的死並甚悲傷,只是看到母親哭的傷心,才跟著垂淚。
何水看到痛哭的喬綺思,嘴角露出一絲邪惡和得意,談不是高興,但那份獨占的欲望,讓他興奮得熱血膨脹,似乎又看到了喬綺思在自己跨下呻吟浪叫的情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