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冰箱、30多寸的等離子大彩電,組合音響、猩紅寬軟的絨毛地毯,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
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上擺放著砌好了熱茶,茶香撲鼻,熱氣騰騰。
茶盤邊還點燃著一根梵香,裊裊幽香飄逸彌漫在房間內,讓人心境平和。
尤其是兩幅水墨山水畫掛在房內牆壁兩側,顯得是那麼閒情逸致。
李冉豪眨了眨眼,心里嘀咕著要不是自己剛剛才經歷了一番搏斗,恐怕進來也會覺得這里不是監獄的號房,而是哪個附庸風雅的富豪家里。
“克魯斯先生請坐,我們老大馬上就出來!”黑人憨厚地笑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李冉豪此時更加無法把他和哪個在號房門口冷血無情的黑鬼相提並論。
點點頭,既然老子來了,當然不會客氣。
坐下就很嫻熟地擺弄著紫砂壺,將壺中第一泡茶汁淋到精致的茶杯上,燙洗了一道茶杯,又將茶壺底沿茶盤邊緣旋轉一圈,括去壺底之水,這才往各杯點斟茶水。
拿起一杯茶,李冉豪拇指、食指挾杯,中指頂杯,觀其茶色,嗅茶芬芳,淺淺地沾了一口茶,表情安逸地點點頭,也不多話,飲掉杯中茶,喝至第三杯,李冉豪將其余杯中茶斟掉,這才又重新倒上沸水抵衝第三泡。
“好茶!”
喝下一口後,李冉豪這才大贊一聲,黑人的臉上出現佩服的神色,似乎對這個面目可憎的家伙居然能這樣優雅地飲茶很不可思議,而且他還如此精通茶道,老大教了他很多次他都記不住這樣繁雜的次序,這個丑漢子不簡單。
“酒過三巡。茶至三泡,我想主人也應該出來了吧!這樣怠慢客人可是很不禮貌地!”
李冉豪呵呵一笑:“這第三泡茶要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哈給哈哈!怠慢、老夫怠慢了,克魯斯兄弟可千萬別見怪。”
李冉豪身後的房間傳來一道爽朗的大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夫絕不會想到中國功夫那麼好的克魯斯先生,居然還如此精通中國茶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天老夫算是大開眼界了。”
李冉豪耳背一熱,猛然站起回過身,看到老頭的瞬間,兩眼一瞪,含著的一口茶撲地一下全噴到了根本就不及防備的老頭臉上,而且還不可思議地指著老頭半天。
嘴唇顫抖了很久,硬是沒說出一句話。
“你這丑八怪,找死嗎?”
跟隨老頭身後,一個面黃肌疲,皮膚黝黑發亮地大眼丑男怪叫一聲,幾欲撲出教訓李冉豪,卻被一臉都是茶水的老頭攔住,用手帕抹去了臉上的茶水,老頭很尷尬,也有少許惱怒地調侃:“朋友。茶如果不好可以放下不喝,但是不用這樣掃我面子吧!”
李冉豪此刻哪里還能回答他。
千算萬想都不會想到會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遇見他們。
此刻內心是百感交集,一股油然而生想要瘋狂發泄的欲望猛然爆發出來。
眼神猛然間暴射出一股凶虐精芒,李冉豪哈哈一聲狂笑,人隨聲動,猶如一只下山猛虎,雙拳一震,蕩出一股爆裂般的勁道直衝老頭面門而上。
老頭顯然早有防備,在他出手的瞬間身體一偏,右手反撩向下直點李冉豪手肘。
李冉豪冷笑一聲。
腳步一錯,避過老頭這一陰狠姜辣的鶴叼手,拳頭呼地一下朝他地肩膀一劈,勢如千力的一拳擦著躲閃的老頭面孔右側,呼嘯而過的拳風讓老頭遍體生寒。
耳邊那被拳風震蕩而發的嗡嗡聲讓他嚇得一身冷汗,要是這拳真砸中了,自己這老骨頭廢定了。
顯然眼前這個丑陋的男人並不打算放過自己,那驚人的小范圍移動能力讓他在刹那間反轉過來,腳下一伸一拐,扣進了自己雙腿間。
一拳襲他面門,一拳擊他小腹。
大腿又卡在他雙腿間,膝頂住他的左腿,讓他避無可避,拳頭襲來,老頭硬著頭皮拆招,朝後一斜,雙手游蛇一般地纏住丑男右臂,奮起全力猛然怒吼一聲!
“起!”
詭異地弓起站在丑男身體左側的右腿,老頭人如殘柳垂斜。
雙手扣住李冉豪右臂,勢如破竹一般地朝下彎腰一拉,弓起的右腿飛快地一撐在對手腳後跟處一別,立刻就扭轉了劣勢,將李冉豪背到身後,想要依靠巧力將他摔倒。
“哎呀!老爺子,你就不怕閃著腰嗎?”
李冉豪紋絲不動,任憑老漢滿頭大汗地別住自己腳跟子,戲謔地調侃一聲,看來老頭真是腦袋不靈光了,和自己玩擒拿術,嘿嘿,今天就告訴你什麼關公面前耍大刀。
宛爾一笑,李冉豪地腿朝外輕輕一掛一擠,老頭兒禁不住腳踝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右一側,李冉豪趁機騰出左手撈住老頭右腋下側使勁一榨,老頭悶哼一聲,李冉豪右臂一抖,老頭哆嗦一下,被他手掌扣住右手手腕一拉,腳下一別一絆,順勢將老頭拋出。
“煞!賊子敢爾!”
大眼怪眼疾手快,身體猶如彈簧一般炸起,兩腿一旋,人如鬼魅一般彈向半空中的老頭,雙手朝上就想抱住他,李冉豪哪里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哈哈大笑一聲,同樣蹦起身,一腳凌厲狂暴的甩腿猛掃向怪眼大漢。
這一腳來得太快太刁,直掃自己腰際,能接住老頭,自己勢必被這個丑陋的男人一腳踢傷,無奈之下,眼看著老頭被摔個七葷八素,自已卻逼不得已閃避,凌空一個鷂子翻身避過這破空而來的狂襲,手掌一拍掃來的大腿,手中精芒一閃,看來他還是想撈點便宜才閃身。
李冉豪暗笑,要是能給你這樣的機會,我這搏擊教練就白做了,腿一收。
身體賣了一個破綻朝後一縮,怪眼男大喜,眼前的丑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正是制服他的好機會,當下毫不遲疑地在空中一個騰躍而起,直撲而來。
“既然是送上門來地。那我就不客氣了!”
面對投懷送抱地怪眼,李冉豪笑得很猥瑣,帶著一絲暗爽,踉蹌朝後退的身體似乎迎風搖曳,偏身錯開怪眼男凌厲的一刀必殺,趁他衝力達到最高的時刻,腳一抽。
啪地一下將彈來跳去的怪眼一個掃堂腿撩到地上,似乎也知道這跳蚤一般的怪眼那詭異的彈跳力,李冉豪早一步反撩小腿一勾,將伏地起身地怪眼再次撩翻。
“哈哈哈哈!老子看你這死貓還跳不跳!進了我這如來佛的手,你就是那孫猴子也得給我趴下。”
打得爽,打得他們沒脾氣,李冉豪心里郁郁地心結在這瞬間得到了最大的釋放。
被他數次撩翻,連起身之力都沒有了的怪眼氣得嗷嗷大叫,可是這丑男對他這一身的本事似乎是了若指掌,每一次的撩腿自己明明都能避開。
可是他都會在瞬間找到破綻再一次將自己撩倒。
“朋友!我們哪里見過?”
老頭本來已經取出了趁手兵器,准備給這個橫蠻無理地丑鬼抽冷子來一下,他的本事不是自己兩人能戰勝的,身手不但快,而且異常凶狠狂暴,自己這把老骨頭絕對挺不住他兩下。
光是那一手撩拋,就將自己震得氣血翻騰,要是真被他那可怕的力道打中,自己不死也殘。
能打不代表自己能挨打。
不過他又覺得這男子對自己是手下留情,當時不甩開自己。
只要扭住自己脖子一拽,這條老命就交代了。
可是他卻輕易地放過了自己。
可是看著自己的朋友被這樣玩弄,也不由氣惱,就在他要出手地時候,卻發現這個男人的身手好象很熟悉,而且他還能叫出夜貓子的綽號,出手也是處處留情。
這就更讓他起疑了。
李冉豪一腳輕撩怪眼男小腹將他撩到半空,怪眼只覺得自己渾身一輕,猛然怪叫一聲彈開,驚恐地看著這個丑陋嚇人的漢子。
“呵呵!短短一載。你們就忘了我這個與你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嗎?”
李冉豪有點苦澀,沒想到他們果真是認不出自己了,不但相貌變得如此丑惡,而且聲音更是粗獷嘶啞。
“好兄弟??可是我對你完全沒印象……!”
老頭愈發奇怪,這個丑陋男子地面貌雖然猙獰可怕,可是臉上那些疤痕卻象是新疤脫落的痕跡,聲音很嘶啞並不象是天生如此,而是聲帶損害後一種後遺症的跡象。
李冉豪看者在一邊怒目相視的黑人,對著金福動動眼。老頭遲疑了一下,揮手讓他出去。李冉豪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徐徐說道。
“許家大院,飛賊橫行,你我精誠合作才能手到擒來。難道金老這麼快就忘了自家兄弟,當初你還邀請我陪你西藏一游,莫非都是過眼煙雲?”
不用說,老頭和怪眼不就是金福金老頭,和六指野貓燕昂摯。只是這兩人如何來到這意大利監獄,又是不得而知。
李冉豪的話讓金福大驚失色,寒毛倒豎,厲吼一聲:“你……你是李哥兒?”
燕昂摯一楞,臉上的肌肉猛然抽搐幾下,直楞楞地看著他。
點點頭,李冉豪有些悲壯地嘆息一聲道:“不是我還會是誰,也不想想,除了我,還能有誰這樣把這只野貓兒教訓得服服帖帖!想不到我們的重逢會是在這里吧?”
兩個人眼晴一直,死死地看著李冉豪那猙獰面目下有些淒然的神情,猛然間,燕昂摯一跳而起躲到了沙發後,驚恐的怪叫:“哇呀呀!鬼啊!鬼啊!”
“胡說!”
金福也是一頭冷汗,看著李冉豪,厲吼而道:“李哥兒這麼會是你這副鬼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們把主意都打到這監獄里來了麼?”
“什麼鬼主意,金老頭,你他媽要怎麼才肯信我!”李冉豪極為不爽,燕昂摯那幾聲鬼叫得他心煩意躁,難道自己此刻就那麼令人害怕嗎?
“這語氣更不象了,李哥兒可是很禮貌地?”金福遲疑地看看李冉豪,又搖搖頭,似乎還在為自己眼睛帶來的視覺衝擊而始終不敢相信他的話。
老子無語了,李冉豪郁悶得想一頭撞死這老家伙,也為第一次為證明自己是自己而苦悶無比。
“你真……真是李哥兒?”
燕昂摯此刻卻猶豫了,他這個人什麼都不怕,就怕什麼妖魔鬼怪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對於李冉豪,他卻一直很敬重,自己的身手怎麼樣自己最了解,除了李哥兒這個變態的人,沒人能這樣折騰自己,可是他卻早已得到消息,認為李冉豪是不可能還活著,眼下這詭異的一面出現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相信。
吞了一口唾液,舔舔嘴,燕昂摯眼骨碌一轉道:“起碼你要證明你是真的阿豪,那我們還可以相信你,因為這段時間,恐怕全世界起碼超過1000萬人想要冒充你~~!”
“噗……!”李冉豪被這句話猛然嗆到,老子又不是上帝,冒充我有什麼好處?
“冒充我,難道因為我長得帥!可是我已經這個鬼模樣了!”
頓了頓,李冉豪又氣急敗壞地道:“你們要是還不信,那就再他媽的打一場,正好老子拳頭癢癢。剛才他媽的還沒過夠癮!管老子是不是,媽地,先打過再說!”
李冉豪狗急跳牆一般猛然炸起身型,彪悍無比地撲向燕昂摯,嚇得燕昂摯哇哇大叫:“信了!信了!誰他媽的說不信,老子剁……剁……剁了他!”
勉強地趁著李冉豪停下的刹那躲到一邊,面色發青的燕昂摯驚喜地吼道:“金老,他是李哥兒,只有這個瘋子才會把搏斗當成茶余飯後的消遣,我他媽的可抗不住!”
“你真是李哥兒!”
金福也信了,終於是相信了眼前這個丑陋的男人就是曾經豪氣衝天,狂勇無比的李冉豪,也只有這個搏斗狂,才會不斷地挑戰別人當成一種休閒娛樂。
“可是李哥兒,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兩人異口同聲,無比驚詫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