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嘻嘻笑道:“曉得曉得,我沒什麼缺的啊,要不媽你給我做頓好吃的吧。”
蕭雅琴忍不住作弄他道:“你的意思是,之前媽做的都不好吃。”
“不是不是。”
文龍急忙解釋道,耳邊聽到蕭雅琴呵呵的笑聲,頓時明白干媽心情不錯,滿天烏雲散了。
蕭雅琴止住笑聲,說道:“要不媽給買兩件衣服吧。”
文龍苦笑道:“別別,我的衣櫥都已經塞不下了,媽,我真的什麼不缺,我什麼都不缺。”
蕭雅琴沉默了下,溫柔的笑了笑,說道:“好吧,那媽就收下你的電動車,以後媽會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愛護的,好不好。”
文龍聞言也沉默了下,輕聲應道:“嗯,好。”
兩個人拿著電話,沉默了幾秒鍾,仿佛有一根看不進的线從電話的兩頭將他們拴在一起,雖然見不到面,但仿佛對方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兩個人心照不宣,蕭雅琴不再提那晚的事情,文龍自然也不再提那晚的事情,不過,文龍恰到好處表達了自己的愧疚感,更表達了對蕭雅琴的款款深情,而蕭雅琴也默默接受了文龍的歉意,間接諒解那晚他的酒醉荒唐,最後用親生兒子來表達自己一如既往對他的疼愛之情。
幾秒鍾的沉默,只有隱約可聞的呼吸聲,蕭雅琴心中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有些幽怨有些釋然有些開心,又有些傷感和失落,混雜其間,滋味百出,沒來由的突然想起幾個老姐妹私下里閒聊的話,談起關於婚外情的事,說起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幾個老姐妹都說她有福氣,雖然沒有兒子,卻有兩個女兒,現在又有一個干兒子,這麼高大帥氣,還這麼年輕有為。
她當時只能賠笑,想起這個干兒子不僅僅和她大女兒有一腿,甚至連她這個干媽都給酒後玷汙過,不由的心神顫動,趕忙說道:“龍兒,媽要去做飯了,有空過來玩啊。”
“嗯,再見,媽。”
“嗯,再見。”
蕭雅琴掛斷電話,心中竟有一種惆悵若失的感覺,心情瞬間低落到了谷底,好半晌才恢復了一些精神。
半下午,老姐妹來電話,蕭雅琴就跟著一起逛街去了。
文龍過來的時候,只有露露一個人在家,干爹秦懷仁回家鄉去了,一來是老家秦氏家族族長特意請他回去修族譜,二來躲躲老婆蕭雅琴,免得夫妻冷戰升級為熱戰。
文龍和露露說說笑笑,給遠在歐洲開會的秦可馨用微信聊了一會,姐弟妹三個人倒也聊得熱乎,眼瞅著太陽下山,夜幕降臨,蕭雅琴還沒回來。
“別等干媽了,咱倆做飯吧!給干媽一個驚喜!”
在文龍的慫恿下,秦露露只得跟著文龍後面進了廚房,兩個啥也不會的兄妹倆,一時間將廚房里弄得烏煙瘴氣。
蕭雅琴在路上的時候就有些焦急,被老姐妹拉著在幾個商場里逛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女人天生的購物欲望,讓她們都沒注意到時間,當最後從商場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夜幕深沉才想起時間太晚了。
蕭雅琴生怕兒子餓著,偏偏因為下午出來的匆忙,手機扔家里了,沒辦法聯系家里,待她火急火燎的趕回家,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怪味,再看到桌子上幾個看起來不像菜的菜,不由的哈哈笑起來,心中卻是感到一陣暖意,覺得小閨女露露真的長大了,懂事了,待看到兩個頭從房間里探出來時,頓時一愣,少許羞澀之後仍然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連干兒子也來了。
“你們倆做的?”
蕭雅琴指著面前幾個菜,強忍著沒有大聲笑出聲,問道。
秦露露立刻出賣了文龍,笑嘻嘻的指著他說道:“大廚是他,我只負責協同。”
文龍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看著蕭雅琴說道:“媽,我沒想到炒菜這麼麻煩,我都是一邊參照網絡上的教程一邊做的,結果,哎呀,真是害死人的教程。”
蕭雅琴笑吟吟的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細細的咀嚼了兩下,笑道:“不必妄自菲薄,還行,雖然樣子丑了點,油和鹽多了點,其他都還還不錯。”
說著說著,她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秦露露和文龍也不好意思的笑出聲,雖然菜炒的一塌糊塗,但飯好歹不夾生,三人圍桌餐桌倒也吃得其樂融融,關鍵是有文龍在,他其他本事沒有,插科打諢的本事可是一流,把蕭雅琴逗得合不攏嘴,前些天的怨恨和生氣早就煙消雲散了,再加上這些天丈夫秦懷仁回家鄉了,大女兒可馨去歐洲了,平時家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經過中午的電話,越看這個干兒子越順眼,只是兩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秦露露的面前都始終以干媽相稱。
吃過飯,秦露露又去書房學習,文龍卻搶著收拾起餐具,蕭雅琴爭不過他,只得含笑允諾。
“媽,我來洗碗,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在一旁指點如何。”
見秦露露不在,文龍嬉笑著改了稱呼說道。
蕭雅琴沒來由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笑道:“那就麻煩我的好兒子了。”
說著話,看著眼前的文龍,那種親近感油然而生,讓她對文龍的存在顯得格外的親切,渾然沒有將他當成外人的心思。
看著倒進垃圾桶里的剩菜,文龍一臉的郁悶,嘆道:“唉,好浪費,沒想到做飯這麼難。”
剛剛一頓飯只能是勉強吃,自然是沒有留在下頓的必要。
蕭雅琴見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笑著撫摸著他的肩頭,說道:“龍兒,沒事的,熟能生巧嘛,再說有媽在,你要學做飯干嘛。”
文龍笑道:“媽又不能跟在身邊一輩子。”
蕭雅琴笑道:“長大以後還有老婆呢,呵呵,龍兒嘴巴甜,長得又帥,在學校肯定很受女生歡迎吧。”
文龍吸了吸鼻子,笑道:“那是當然,不過都是些幼稚的小丫頭,我不喜歡。”
蕭雅琴笑問道:“喲,眼光還挺高,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文龍想了想,說道:“成熟一點的,可馨姐蠻好的。”
說著,他嬉皮笑臉的衝著蕭雅琴笑道,“不過,要是能像媽這樣的就更好了。”
蕭雅琴被文龍的話弄得面紅耳赤,情不自禁的拍了他一下後背,渾然沒發覺自己的這個動作不像懲罰,倒更像是情人間的嬉鬧,嘴里說道:“臭小子,敢拿媽開玩笑,討打是不是。”
文龍嬉笑著吐了吐舌頭,說道:“不敢了不敢了,媽,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蕭雅琴臉頰依舊有些發燙,紅著臉說道:“下不為例,以後不許再拿我這個老太婆開玩笑了,不然我會真得生氣的。”
文龍連忙舉手投降,連連點頭,但是轉念又嬉皮笑臉的說道:“不過媽你剛剛說錯了一句話。”
“什麼話?”
蕭雅琴疑惑的問道。
文龍故意用肆意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下蕭雅琴的身體,神秘的笑了笑,低聲說道:“媽,你可不是什麼老太婆,你可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蕭雅琴已經不知多久沒有聽過這麼赤裸裸的贊美了,心中雖然歡喜異常,但是面上卻不由自主的垮下來,眼瞅著就是要發火的模樣。
文龍趕忙補充道:“在每個兒女的心里,媽媽永遠都是最美麗的女人,不信你去問露露妹妹。”
蕭雅琴被干兒子的油嘴滑舌弄得哭笑不得,強自板起臉瞪了他一眼,卻不知自己這一眼似嬌似媚,渾然沒有半點殺傷力,倒是看得文龍心頭一熱,差點造成身體反應。
感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異常,蕭雅琴趕忙丟下一句話,說道:“我到院子里散散步,你小心洗碗,要是洗不好就放在那里,待會我來洗。”
說完,不等文龍回應,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廚房。
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氣,蕭雅琴作燒發燙的臉頰逐漸消退了下去,只是胸口還有些起伏,腦海里竟然對剛剛文龍的話揮之不去。
“臭小子。”
蕭雅琴在心底暗罵了一句,自己也不只是埋怨還是害羞,她在院子里轉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心中竟有些紛亂,隱隱有些擔心,但同時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充實感,剛剛廚房中發生的一幕,那種對白中的甜蜜與俏皮,竟似乎是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異樣感覺,不禁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好似自己回到了青春時代少女懷春的年紀,有一株散發著勃勃生機的春苗,正倔強的想要從早已干涸的心田里往外頂出來。
思緒紛亂的蕭雅琴沒有留意到身前,冷不防差點撞進一個人的懷里,不由嚇了一跳,卻聽到耳邊傳來文龍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點俏皮,笑道:“媽,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幸好是撞到活人,要是撞到電信杆上,非撞得頭破血流不可。”
蕭雅琴忍不住一抬頭,在門口上昏暗的白熾燈照射下,文龍的一張俊臉半掩半現,散發著一種驚人的媚惑,竟讓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矜持作祟下,她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卻冷不防的前腳絆著了後腳,身子一歪,向後倒去。